第103章
,悟明……悟明在秦紫盈住下以后,愣是照常维持着以往的日课。 寅时过半起床,即上午四点,洗漱收拾整理好,已是一刻钟过去,而后进入大殿唱经。直到卯时过半,即上午六点,遵循着不劳者不得食的道理,悟明需要去后厨帮忙。 他平时做得最多的就是在灶台前点火,或系上围裙和面做活。 偶尔往烧着木材的灶台里扔上两个红薯土豆,或是秋冬日里在边缘煨两个橘子。 食时,即早上七点准时开饭。 吃完又是洗漱打理,而后直接回到禅房坐禅。 老方丈好几年前就说悟明只坐禅实力提升不了什么了,但悟明却回,“提升不了什么了,是全然不提升还是提升得比较慢?” 十年前就被抛在身后的老方丈默默闭上了嘴。 他也不知道自打从宁国回来以后,这小佛子发生了什么个变异情况。 反正就是死活不出山。 讲法啊!对外传播佛法啊! 单靠别人来国寺算怎么个事儿,最重要的是就算人家亲自来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宽慰。 还有像那个默认自己父亲家暴其母的男子一样,愣是被佛子气到甩袖下山过后,还在外头抹黑佛子,说悟明根本不懂佛。 这可是大污蔑! 方丈气急败坏。 悟明那会还安慰他说:“一个在凡尘俗世中起起伏伏者,来质疑我一个已经修佛数年的人……兴许他确实对佛理比较了解,而我则因为相对年轻,所以参不透人世间的那些丑恶吧。” 不知道为什么,方丈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有点舒爽。 有一种佛子在阴阳怪气的样子,但看他一脸正经的脸色,又觉得好像根本没有,只是自己想太多。 上午坐禅结束,悟明重新回到大殿,挑一蒲团跪坐而下,开始念经。 期间有些向他请教佛理的僧人来往,悟明也纷纷帮忙。 秋日桂花飘香,被风打落后,飘入佛寺门口,落于佛子身旁,眷恋般挨近。 佛子旁边的沙弥同样跪坐在蒲团上,正在侧头问询。沙弥握着手中卷了边的手抄佛经,眉目间带了些自己都不明白的小心翼翼。 “《金刚经》?”悟明看着那沙弥手中佛经本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将其认出后,便从自身角度给出解释。 “此经文大致讲述的是破除对四相与六境的执着,达到心灵的澄澈空境。四相为,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六境指,色、声、香、味、触、法。修行者如若不执着这些,便能实现解脱与觉悟。” 十五岁的少年,腰背挺直地跪坐在蒲团之上。 悟明微微倾斜身子,指着佛经中的字迹,将其读出。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这句话的意思是,人目睹的一切和感知到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有认清本质的空无自性,才能真正理解佛理,看见佛性。” 悟明将手中的书还给了小沙弥,那七八岁的孩童,一脸感激:“我明白了,多谢佛子指点!” 看他面色,其脸上还带了些惊喜和不敢相信。 这小沙弥来到国寺时间不久,尚未与佛子过多相处,因此当下还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以为是对外的那种世外高人模样。 悟明多次眼神鼓励,他才敢向前询问不解之处。等真正得到答案,更是收获了双重喜悦。 除了得到答案的欢喜,还有佛子给予回应的雀跃。 尤其是一想到佛子五岁时就能对各种佛理了解通透,小沙弥便也下定决心,以五岁的小佛子作为一生的目标,如此稳步向前,只为实现齐平。 目睹了佛子给小沙弥讲经的秦紫盈一脸复杂。 她可是睡到了当下才起。 而那人似乎已经快要结束了上午的日课流程。 上午来国寺拜访的香客虽然多,却并未有几个真正求得悟明的跟前。 一个是大家都觉得没有必要过多麻烦佛子,另一个则是…… 如今国泰民安,又哪有那些一定需要求神拜佛才能宽慰的苦痛。 秦紫盈一咬牙,就干脆以他为什么从来都不下山讲法的点,去尝试切入话题。 “只要你下山,那前来听你讲法之人必然众多。你乃佛子,普度众生合该为本能才对,为何一直困于国寺?是这寺中人让你裹足不前,还是你恐惧山下,不敢下山?” 悟明手中拿起木鱼,原本正想继续敲击念经,听闻此话后,目光诧异地看向秦紫盈:“施主是在和我说话?” 那张满是佛性,一脸正大光明,好似任何阴暗污秽在其面前都要自发隐匿自身,生怕被其投注目光的模样,让秦紫盈有点暴躁。 也有一种被噎住了的感觉。 她没好气地说道:“难不成是在和鬼说话?” 悟明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然后又开始继续念经。 秦紫盈听得人都麻了,更何谈去理解经文中的含义。 最后只好深呼一口气,将其长长吐出后,缓慢拍摄胸口,以一副想要缓解一下被气到心梗的姿态说:“佛子,我有不解之处,亦有不明之理,不知可否解惑?” 秦紫盈突然想到了刚才的那个小沙弥。 在那小沙弥一脸虔诚地向悟明询问各种佛理时,他可是一字不落地认真解释了全部,甚至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没道理说在遇到一个需要求神拜佛才能缓解痛苦的香客时,直接当看不见人家吧。 悟明也顺畅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木鱼。 悟明脸上的神态也不再是那种给秦紫盈一种自己不受待见,不被关注的模样,而是在认真注视着她。 “施主请说,若有不明不解之处,还请言明。” 直到这时秦紫盈才看清佛子的那双异瞳。 她恍惚了一瞬,似乎想到了自己曾经调查出来的一部分信息,即佛子出生之时就险些被亲生父母溺毙于水中,是遇见后来的妈妈才侥幸得生这事。 陶伊未曾向他隐藏这一切,他可曾怨恨过那对亲生父母? 心里闪过这个想法,秦紫盈转而却说起了自己的一切。 “传闻当年宁国归于大昭之后,宁国原先被封于各地的王侯都不愿接受这一结果,心中满是复国的豪情。但曲氏当时已失民心,即便他们是曲王的后人,也并不会得到民众的推崇,也何况那时宁国境内也根本没几个民众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都没了,舟又有何地可泛。” “但总有痴愚之人认为,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还能回到自己的手里。他们为此奉献一生,付出死亡的代价。但他们的后人却得到了大昭的赦免。” “后人之一中有一女孩,女孩年岁尚小时,其父就已经亡故。自她有记忆以来,根本未曾见过自己的父亲,却被其母强求一定要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日日压榨,要求读四书五经,背兵书,看功法,只希望将来能实现遗志,光荣复国。 但女孩自己却不愿意,也不想,她认为当下的生活很好,却被其母用柳枝鞭子抽到浑身青肿,说是“你生来就是你父亲的孩子,就该完成他的遗愿”。 这句话就是指无论是复国还是报仇,都必须去做。 因此后来的女孩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只能在这唯一的亲人逼迫之下,按照其意愿成长。 时光如箭,岁月如梭。 女孩长大了,也确实习得了各种本事,但其过分偏执的母亲却患上了难以治愈的疾病。缠绵病榻之时,她握着女孩的手,让她一定要为父报仇,否则她就算是死都不能如意。 而后,那位母亲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大夫用尽了百年灵芝,千年人参等贵重药材,才勉强将其保下命来,却始终难以唤醒。 于是不知是大夫和和那位母亲早有合作,还是也单纯认为,只要完成那位母亲的愿望,之后再来到其身边日日讲述结果,耐心呼唤,就能将沉睡之人唤醒。 但女孩在那一刻却心如寒潭。 只觉得这一生好似都在别人手捏出的框架中成长,根本不被允许成长成自己该有的样子。 她不知道该如何做,明明很清楚自己的父亲是在宁国已经化作宁州之后,向新的天子造反,才落得了个死亡结局。 她甚至觉得,这是活该,如果她是当时的天子,只会将其全家抄斩,以防再出现其他乱子。 但那造反之人的妻女却活了下来。 “安稳度过一生不好吗?” 秦紫盈一脸怅然。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花着亡父留给自己的遗产,安稳度过一生,当个有钱潇洒的纨绔。 “可似乎,无论是人世常理,还是世俗纲常,一切都在指向,子女就该按照父母的想法前行。已死之人最后的心愿,做孩子的却不愿意实现,这在佛教里又犯了什么戒呢?” 秦紫盈就像是单纯好奇,但其实她并不需要答案,就连眼神也很是压抑。 她脑海中甚是闪烁过,如果当初母亲和父亲一起死去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或许也能在仆人的拉扯之下安然长大。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既对亲情有所眷恋,又满心冰凉不愿回应。 无法按照母亲的想法埋头前进,又不敢真正按照自己心中想法阴暗前行,似乎生怕触及世人的指责。 “佛子啊佛子,你觉得那个女孩该怎么做呢?” 秦紫盈盯着悟明瞳孔深处刻印梵文的右眼,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具备情感含义的目光变化,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问我的想法吗?”悟明回望着秦紫盈的目光,陷入了一瞬间的思索。 而后一本正经地回道:“不如放下凡尘俗世的一切,削发为尼。” 秦紫盈:??? 她直接懵了。 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肉眼可见的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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