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子,好借机从这府里出去。 刘钏仍还气愤不已:“二哥,你把这奴才带走吧,要杀要剐随你便。” 落秋哭的更狠了,她觉得刘钏接下来就该发落她了。 刘钰这才起身要走,想说,也不用他发落这奴才什么了,她主子都不见的会放过她。 紫嫣却拦住了他,凑到他耳边说:“二爷,还有一件事,我听太太院里的崔妈妈说,姨奶奶藏避子香的事,就是从她嘴里传出来的。” 刘钰又看向了郭大家的,他问:“你是怎么知道顾姨娘的柜子里有避子香的?” 郭大家的如实说道:“那日宝琴搬家,是我引了顾家的小舅爷进府见的顾姨奶奶,后来姨奶奶说要谢我,就让宝琴把我请去了钟毓馆,送了我一个荷包一个香囊,我回来后闻着味不对才发现那是避子用的香。” 闻言,刘钰脑子里轰的一声,人定在那里一动不能动,按照这妇人说的,是若芯自己把那避子香送到了她手上,是她自己引火烧身,让老爷太太生气发怒,进而发落了她吗? 其实,郭大家的也对若芯突然送她贴身的香囊惊讶不已。 那日若芯特特把她引进了卧室,守着她从床头翻出一个箱子来,又在她面前打开,从中拿了一个荷包和一个香囊,对她说:“我瞧着嫂子穿戴打扮的很是讲究,一时也不知送嫂子什么了,这是我自己做的香囊和荷包,都是日日贴身用的,嫂子不嫌弃,就拿了去吧,权当我谢嫂子的一点心意。” 郭大家的很是疑惑,首先是若芯引她一个别的院的陪房娘子进卧室,就已经很不妥了,又把她的贴身之物送与了她,弄得郭大家的跟看怪物似的看了她半天,心说,你一屋子好东西不赏给我,反而给我个破香囊荷包,还真是小家子气,可又不好推辞不受,揣着走了。 她一回到家,就拿出那两个东西来看了看,又拿到鼻子上闻了闻,嚯,好大的麝香艾草味儿,剪开一看,里边果然全是避子的东西。 郭大家的立刻就将若芯用避子香的事告诉了王家,其实她也纠结过这事要不要说,毕竟这香囊来的蹊跷,可又一想,就觉得说了也没什么,毕竟顾姨娘避子对王家来说算是个好事。 可能是之前找莲心传话的事办砸了,郭大家的太想在王芙蓉面前邀功了,她便同王家那边说:顾姨娘床头柜子里有避子香,这避子香是她无意间才发现的,且是顾姨娘日常用的,没说是若芯主动送给她的。 至于王家那边,在知道若芯避子之后,也觉得这对她们来说是个好事,一个不能再生孩子的妾室对她们来说似乎构不成更大的威胁。 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在这富贵繁华的东京城里,越是大的家族,越是欲壑难填。 王家并不满足于若芯不能生孩子,他们想,若能借此事来扳倒若芯,岂不更痛快。 于是王家便指使了郭大家的,去长春馆散布若芯用避子香的传言。 康氏听了这传言,想说若芯避不避子,许太医最清楚,便叫了许太医来问,虽说许太医说的模棱两可,可也不难叫她猜出,若芯之前孩子没了的事必是同那避子香有关。 康氏一怒之下,这才去了钟毓馆搜了若芯的屋子。 再说若芯,她在刘府待的久了,各种事也见的多了,能看出这郭大家的是假借她弟弟来府里的事,到钟毓馆来吓唬她来了,也在心里坐实了王芙蓉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大度能容人,她不能不为自己打算。 可她没什么算计人的经验,故而使出来的手段也十分拙劣,她想告诉王家她生不了孩子,就直愣愣的把自己新做的避子香囊塞给了郭大家的,她甚至连这妇人能不能瞧出来这是避子香都不能确定。 也可能是这避子香困扰的她太久,她想要一个契机把这件事说出来,不想再看刘家人期盼她生孩子的眼神了。 她想的是:若是把这事告诉别人,别人没准儿也会跟宝琴和田嬷嬷一样,怜惜她命苦,帮她隐瞒此事,再借机劝一劝她,快丢了吧,别再用了,可她是真的丢不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找郭大家的了,她是王芙蓉在这里的眼线,告诉她也就是告诉了王家,这样一来也能看一看王家会作何反应。 王家将她揭发出来,她并不奇怪,甚至还打心里觉得解脱,也正好借此事看出了王家是真的容不下她,只不过那天夜里刘钰看向她的眼神…… 那眼神同此时的相差不多,都是一般的受伤愤怒,刘钰万万没想到,眼下的一切竟都是若芯自己做下的,她,她必然是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他攥拳的手咯咯作响,不由在心里骂道,妈的,她到底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51章 若芯来到陆家之后就病倒了, 她在山神庙的地窖里待了两天两夜,身子本就娇弱,一逃出来,就觉得这辈子的力气都使尽了, 躺在床上直烧了一天一夜。 她就住在陆府后街的一处小院子里, 那是徐妈妈在陆府的家。 徐妈妈吓坏了, 跟阿莫一起,起早贪黑的照顾她, 看着若芯虚弱躺在床上的样子, 不免想起了她的小女儿,她小女儿是得瘟疫去的,也是这样病倒在床上,再没起来。 徐妈妈把自己所有的银子都拿了出来, 交给阿莫:“快,拿着这些钱去给你奶奶买药,买最好的药,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再这样烧下去了。” 若芯是因为在地窖里过夜才邪寒入体, 再加上被俩个要杀她的人给吓了一吓, 又心力交瘁的从山上逃出来, 身子这才彻底垮下来的, 烧成这样,心病占了很大一部分。 好在她身体的底子还不错,徐妈妈给她用的也都是好药,没两天也就好了。 徐妈妈摸着若芯的额头不烫了, 才松了口气道:“奶奶烧的都说胡话了, 真真跟我小女儿当初一个样, 可吓死我了。” 若芯从床上坐起来, 突然就在她面前跪下了:“多谢妈妈的救命之恩,若芯无以为报,妈妈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 她想说,我以后一定把您当成亲生父母来孝顺,可又觉得自己不管给谁做女儿都是负担,怎么有脸去拖累别人。 徐妈妈见状,忙把若芯从地上扶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你这才刚好了,再病了可不是闹的。” 她把若芯扶到床上躺好,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好孩子,我也早把你当成女儿看了,你别想别的,在这里踏踏实实住着,眼下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若芯含泪点了点头。 若芯病好了才发现,她现在住的屋子,包括一整个院子,全都是极其简洁的布置,只不过简单却不简陋,这里没有一个多余的物件,连针线这种日常用的东西都只备了一点点。 徐妈妈是个礼佛之人,又无牵挂,亲人死了之后,她便散尽了家中多余出来东西,只留下了必要之物,过着今天不知明天会不会来的日子,倒也随心惬意。 可若芯和阿莫来了之后,她不得不收起了以往的简朴,想给这两个姑娘收拾打整些东西才好。 那日她从外头回来,一手在腋下夹了个箱子,一手拎了个小杌子,走起来显得有些吃力。 若芯正好从屋里出来,忙迎上去接下了她手里的东西。 没等若芯问,徐妈妈就同她解释道:“这小杌子是我管隔壁邻居要的,虽是坏的,等回头找人帮忙修一下就能用了,这样你和阿莫就能坐在院子里玩了,这箱子里是我让隔壁的小丫头帮忙买的胭脂,你病了之后脸色太差了,用一些能提提气色。” 若芯看着手里的箱子,瞬间就酸了眼眶,她此时心里五味杂陈,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拿着箱子转身,想回屋去把它放下。 却是没走两步,就顿住了脚,她背对着徐妈妈,身子微微抖着,也不转身就问:“娘,你怎么还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家里还有钱吗?” 徐妈妈顿时愣住了,被若芯的这声娘,惊的愣怔不已。 她虽然嘴上说着把若芯当女儿,可她真没想过让若芯认她当娘,倒不是若芯不好,是她觉得自己太晦气了,身边亲人接连都死了,怎么能随便认亲,再害了人家闺女。 其实,陆老太太一直以来都十分看重徐妈妈,府里有好些小丫头都上赶着要认她当干娘,她想要闺女也不是没有,可她实在看不清,那些要认她当娘的丫头,是不是出于真心,是不是只想借着她的身份,在老太太跟前出头。 再者,母女缘分这个事,实在强求不得。 若芯背着身子,抬手抹了抹眼睛,她将手里的箱子放到地上,转过身来走到徐妈妈面前,拉住她的手问:“娘,你给我买药花了那么多钱,你还有钱吗?” 徐妈妈:“我,我…” 她显然还不能适应若芯管她叫娘,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见若芯满目含泪,热诚殷切的瞧着她,忙道:“有,我有,还得留着钱给你买点补品补补身子才是。” 可能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她这几天做的所有事,都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才会做的事。 若芯张开手抱住了她,埋怨道:“你别再给我花钱了,万一以后有急事要用钱了怎么办,你都给了我,你以后怎么办呀。” 徐妈妈脸上已是老泪纵横,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她再不是个无牵无挂的老人,她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做,那就是把若芯安顿好,把她的身子养好,这种久违了的亲情,在若芯管她叫娘的那一刻,已将她心里填的满满的了。 一直到徐妈妈躺下来睡觉,她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不敢相信若芯就这样认她做了娘。 这是她见过的,最好模样的一个姑娘,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说起话来温声细语,笑起来春风和煦,最难得还有一副舍身救人的菩萨心肠,简直比她见过的所有主子小姐都要好,这样一个姑娘,竟然认了她做娘,徐妈妈直到睡着了,还有些不敢信这些竟然都是真的。 —— 刘钰这边又查了好几天,依旧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若芯就像是在清明山上飞走了,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同王家退亲是势在必行的,有两个杀手的口供,王家想赖也赖不掉。 只不过买/凶/杀人的事没敢让王氏知道,怕老太太气急攻心再出点什么好歹。 老太爷刘斐也没说什么,他挥挥手打发刘斌去处理这个事,只说:“无论如何摁住了他,怎么闹都行,只不许闹出人命来。” 刘斌是管不住刘钰的,只能找康氏去说,康氏最知道她儿子对若芯的心,也害怕他儿子闹出什么祸事来,苦口婆心的跟他说。 “钰儿,你祖母从小最疼你了,你忍心看着老太太因为这些糟心事伤心难受吗?她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倘或出个好歹,你这心里能过的去么。” “若芯吉人自有天相,她肯定没事,咱们再好好找找,肯定能找到。” “钰儿,这王家同咱们家是世交,世世代代都连着亲,上到老太太下到钏儿媳妇,还有东府那边儿,你…” 刘王两家有姻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康氏句句说到了点子上,何况现下还不知若芯生死,找他们偿命也不够名正言顺。 刘钰到底是没把这个事闹到顺天府里去,只将王芙蓉的两个哥哥打了个半死,将聘礼大摇大摆的抬了回来。 外头人见两家如此不顾脸面的退了亲,难免恶意揣测,最后是,王家女孩的名声便也不大好了。 —— 这天,刘钰来到一处宅子前,石青色朱环大门紧紧关着,两旁的青铜兽首一看就是才刚描过漆,他问身边小厮:“这里…都打整好了吗?” 常胜回道:“全都按着奶奶的喜好弄的,正房里的各个厅堂没摆多少东西,都是又大又敞亮,园子里全都种上了各种药材,还特特叫移过来好几棵树,给奶奶炮药用,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买这宅子是为了种药呢,采买的下人也都是奴才一个一个亲自挑的,都是机灵会办事的。” 刘钰没等他说完就踏上了台阶,门打开,他走了进去。 这里是刘钰一个月前新买的宅子,直到此时还在修葺打整中,他亲自嘱咐奴才这么修那么整,想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这房子的女主人却不见了。 他还记得,若芯出府前的那天晚上,他跟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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