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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可不是嘛,老家那么大的房子,比我们住的都舒服,哪个父母能做得到我们这样,够格了。” 他们不知道,人是房的胆,农村的房子有人住百年不倒,无人住一年就塌。 爷爷死去的那两年里,房子也死了,到处破败漏风,根本不足以遮风避雨。 他们越说越起劲,聊起了我种种不是。 仿佛越是骂我,越是能宽慰他们飘忽的那颗心。 他们骂我事多,矫情,五岁之后就不爱跟他们交心,养了有什么用。 生我不如养条狗,狗吃饱了还会对主人摇摇尾巴。 我不禁看着他们笑出了眼泪。 我死的时候,瘦的皮包骨头,已经好久不知道吃饱是什么感觉了。 妹妹被爸妈的声响吵醒,气冲冲到客厅开骂。 “吵吵吵,有完没完,我今天熬得够晚了,你俩能不能消停点。” 爸妈瞬间噤了声。 妹妹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 “对了,再给我五千,我还欠同学钱呢。” 爸妈坐在原地,不约而同地脸色有些难看。 方才互相宽慰的话好像失效了,他们的目光不自觉都朝着那两百块钱看去。 爸爸抬起头,试探性地问妹妹:“我对你和姐姐,向来是公平的吧?” 妹妹一听这话,立马愤愤道:“不公平!” 她不假思索。 “姐姐每年都在乡下到处玩,都没人管,我还要上各种补习班,学各种乐器,你们偏心眼!就对姐姐宽松。” 也许妹妹是真的觉得自己亏了,但爸妈的脸,也是真的涨红了。 第10章 10 爸妈公平吗? 那天爸妈走出法庭时,到底是没离婚。 爸爸犹豫着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钞票,对着我语重心长。 “爸妈也不是不要你了,毕竟你也是我们的孩子,等你要是遇到困难了...” 妈妈胳膊肘抵了爸爸一下,将爸爸的话打断。 爸爸噎了一下。“再说吧。” 然后三个人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我逛了很多个宾馆问了住宿,最便宜的一天也至少要60. 我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个工作,包吃包住。 可我在街上晃荡了好几天,什么合适的工作都没找到。 聪明的我晚上就钻进了网吧,那里有暖气,只要脸皮厚,还能靠椅子上睡觉。 饿了就买一包袋装泡面,一块五一包,在网管那蹭点热水,捏住袋子口闷一会,香味很快就飘出来了。 等要开吃的时候才发现了问题。 没有叉子,难不成用手捞着吃? 就在我站在那犹豫着要不要下手,网管头也没抬,手中键盘啪啪,变戏法般抽空从抽屉里掏出一把一次性筷子,全是他吃外卖的时候剩下来的。 我连忙点头哈腰跟他说谢谢。 他这才抬头瞥了我一眼,又瞅了瞅头顶上的监控,偷偷掏了根火腿肠塞给我。 “哥请你的。” 肠是玉米香肠,双汇牌的,很香。 接口处的碎屑我也没放过,嗦了个干净。 那时的我觉得泡面配香肠,简直太美味了,要是天天能吃得着就好了。 可我又觉得自己没出息,于是我发誓,我不能在网吧混一辈子。 之后就好多了,我在大街上捡瓶子。 我白天找工作,顺便捡垃圾。 踩易拉罐的姿势很帅,背着蛇皮袋像行走江湖的大侠。 无拘无束,一路走一路游荡。 一天,一个看着四五十的大姨叫住我。 “小姑娘,高薪工作要不要?要不要?” 她说光是在写字楼里打电话,一个月八千,还包吃包住。 我满眼放光,差点觉得塑料瓶都不香了。 正准备跟她走,旁边的奶茶店店主凶神恶煞地冲出来,对着我们就大吼。 “你个死骗子,你再在我门口骗人试试?我现在就叫警察来!” 那阿姨拔腿就跑,感觉刘翔都追不上的速度。 那店主不依不饶,接着又指着我开始骂。 “你是蠢猪啊,那样的人你也信,到时候给你拐到山沟沟去,给老光棍当媳妇儿!真蠢。” 抬头看向门头又大又红的雪王招牌,我扒住了店主的大腿,问他能不能招我在店里干活。 第11章 11 得知我的年龄后,他摇摇头。 “不行,你不到务工年龄,我肯定不能招你。” 唉,看来得早点去翻垃圾桶了,去晚了都被人家翻过了。 我沮丧地松开手,拎起蛇皮袋正准备走。 他捂着脑袋苦恼大喊:“台子挺脏的,店里人手太少,忙不过来啊。” 我心眼多啊,一下就听懂了,撸起袖子就去帮他擦台子。 忙活到中午,店里卫生差不多被我搞了个遍。 店主板着个脸,生怕我讹上了。 “别以为我留你上班啊,就是感谢你帮忙,留你吃顿饭。” 我点头如捣蒜,我最喜欢干饭了。 饭桌上,老板娘特意多加了份红烧肉。 我看着红亮红亮的红烧肉直吞口水,拼命夹面前的青菜。 嚼着青菜,想象着油滋滋,甜蜜蜜的味道,假装是红烧肉。 店主一筷子夹了两块红烧肉丢我碗里。 “怎么不吃肉啊?吃完继续夹!” 其他几个店员姐姐也纷纷往我碗里夹菜,让我别见外。 我有些吃惊。 曾经和爸妈一起吃饭,面前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因为爱吃,我就夹了两筷子鸡蛋。 妈妈就说:“光知道挑鸡蛋吃啊?” 后来我就夹花生米吃,爸爸笑我:“你连着吃了多少颗,我给你数着呢!”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吃桌子上稍微好一点的菜。 我忘了,这不是在家里,我可以夹我喜欢吃的菜。 这顿饭,我连碗底都舔干净了,是我吃的最饱的一顿。 在此之前,我连吃袋装泡面都成了奢望。 1.5一包,一天就是4.5,一个月就是135块。 这谁顶得住啊? 于是我学精了,蹲在便利店门口拆盲盒。 每到下班的点,他们会集中处理过期便当。 九点半,风很大,运气好能捡到过期一天的盒饭或者三明治。 有时候沾着些恶心的液体,但没事,擦擦就好了。 后面每次店员扔垃圾总是会和翻垃圾桶的我撞个正着,他们用奇怪的眼神审视我,但我脸皮厚。 从那之后,他们没等到九点半就将东西处理了。 不放在垃圾桶里,放在垃圾桶旁的石墩上。 大多是还得很久才过期的面包,和新鲜的盒饭,干干净净。 我都不用挨冻蹲饭了,吃得比在爸妈家还好。 第12章 12 店里的姐姐们好奇地问我怎么会流浪。 我支支吾吾,说自己是孤儿,无父无母。 反正也差不多。 晚上她们不让我回网吧,说寝室有多余床铺。 我不好意思多打扰,便连连拒绝。 她们有的扯我的手,有的推我的背,就差将我黑人抬棺抬去了。 我没有被子,她们便自发地拿出自己不要的东西。 夜晚,我盖着她们给凑起来的小窝,眼泪止不住地流。 明明这些床单被褥,有些标签都没摘,都是新的。 在网吧睡觉,我从来不敢睡死,有时候半夜会有人来摸我。 不是摸钱,就是占便宜,提心吊胆的。 被爱意包裹,我睡了流浪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我没有别的本事,能让我留下来的,只有比别人更勤劳。 我就像一根紧绷的弦,生怕哪天松懈了,他们会像爸妈那样不要我。 还好他们没有。 干了一个月,发工资那天,店主整整发给我三千五百块钱。 三千五百块钱啊! 到了晚上,我撅着屁股在被窝将钱数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确认,我真的有三千五耶! 在这里干活不仅有工资,姐姐们还会吹我的彩虹屁。 她们嘴很碎,总喜欢吐槽这个,吐槽那个。 吐槽完转眼又忘了刚才骂了对方,嘻嘻哈哈着一眼看到胃。 她们聊到开心时,会忍不住来抱我。 我总是会下意识躲避,害怕自己的癌症会传染。 虽然这并不会传染。 后来她们得知了我的病,便自告奋勇地要在筹钱软件上帮我筹钱,再加上他们筹的,让我一定一定一定要去治疗。 她们说了三个一定。 我心中熄灭的火瞬间被点燃了,晚上思索再三拨通了医生的电话。 “医生,我姐姐们说,可以帮我筹钱,等我攒够钱,我就去治病。” 我听见医生的声音明显哽咽了。 “好,我等你。” 心中的阴霾好像瞬间消散了,甚至开始期待起来,未来要做和那些好心人一样好的大人。 可命运总是知道如何才能彻底击垮我。 渐渐黯淡的生命中,猛然炸起的火花,往往是烧完了最后那点燃料的征兆。 干到三个半月的时候,店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第13章 13 妹妹带着一群混混进了店,嘴里叼着烟,满口脏话。 当她抬头发现营业员居然是我时,第一时间就是警告我,要是敢告诉爸妈,她就真实我。 毕竟她一直在爸妈面前都是乖乖女的形象。 我根本不惜地告状,可她却把店主举报了,举报店主违法用工。 相关部门罚了店主一万五,整个店都停业整顿,连那些员工姐姐也被连累地无法上班。 虽然他们一再说不是我的错,但我连累他们是不争的事实。 美好的童话总是以一种戛然而止的方式结尾。 在那很遥远的地方,除了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那些小人物呢? 在辛苦地活着。 我将上班以来的所有工资,一万多一点放在营业台上之后,默默地走了。 虽然这还不够店主的罚款,但我只有这么多了。 身上仅剩两百块钱,我想了想,最后以信的方式寄回给爸妈。 果然,他们只会觉得,我在以这种方式和他们抗衡,恨不得给我点教训。 生活的教训已经够苦了,连最亲的人也巴不得我不好。 真苦,下辈子不来了。 我的灵魂并未得到解脱,而是一直随着这一家子来回飘荡。 妹妹并未如爸妈所愿成为一个淑女,很快就惹出了祸端。 她时常偷爸妈的钱出去大手大脚不算,还跟着一群小混混打群架。 为了兄弟正义,给对面的人开了瓢。 她也没落什么好,手臂吊了绷带。 由于是妹妹先动的手,最后爸妈反赔了钱。 医院里,面对爸妈的指责,妹妹半坐在病床上,眉飞色舞。 “你们懂什么?出来混就是要讲兄弟义气,这样才混得开。” 爸爸还未来得及反驳,病房门被一脚踹开。 门口,一个脚蹬豆豆鞋,头染黄毛,扯着紧身裤的小混混摇着嚣张的步伐朝张月月走去。 他腰间夹着公文包,开口就是社会气。 “月姐咋样了?等你好了,咱们继续去炫那个人啊!” 说完又搓了搓鼻子。“对了,月姐,兄弟们吃饭,钱没带够,你给安排一下呗!” 妹妹疯狂给他使眼色,示意他爸妈在这。 第14章 14 爸爸掂起保温饭盒就朝那个小混混砸去,撵着他屁股后面打。 回来时,爸爸气喘吁吁,指着妹妹骂。 “我发现你是越来越离谱了,你但凡有你姐半分懂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的灵魂站在妹妹床边,有些疑惑地看向爸爸。 他们说我懂事,可还是选择丢下我。 大人们好奇怪。 妹妹冷哼一声。“我要是和姐姐一样懂事,早就被你们扔了。” 妈妈脸上一顿,慌张地看向爸爸。 她佯装拍了一下不争气的妹妹。 “一心一意培养你,怎么就成这个鬼样子了!?” 妹妹狠狠瞪了妈妈一眼。“别想PUA我,你们没有培养姐姐,姐姐不还是不要你们!多从你们自己身上找问题。” 说完满不在乎地抠了抠自己的美甲,傲娇道:“再给我转三千块钱,不然我就跟我姐一样跑了。” 我有些想笑,笑自己可悲,也笑妹妹天真。 爸爸手指着妹妹。“你!” 随后捂着心脏,靠着门边缓缓往下滑去,给妈妈吓得哭着叫医生。 爸爸虽然没进抢救室,但也气够呛。 妈妈无处诉苦,掏出手机,翻出了我的电话号。 一连拨了三次,怎么也打不通。 妈妈盯着无法接通的屏幕,气得直飚眼泪。 “都是白眼狼啊,真狠心啊!” “死女子,以后你死了我都不得管你!” 就算联系不到我,他们也不会考虑到会不会是我出了意外。 除了责怪,还是责怪。 爸妈一合计,与其让妹妹在城里和这些混混鬼混,还不如回乡下散散心,顺带看看我。 顺带看看我...... 我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 他们见到我尸体的时候,会是什么感受。 害怕?愧疚?还是觉得恶心? 他们去了商场的玩具区,逛了一大圈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我有些疑惑,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妈妈缠着售货员,手上不停比划。 “我们要那种洋娃娃,充电的,眼睛会动,还有语音,喊妈妈那个。” 原来是我一直想要的玩具娃娃。 儿时就想要的洋娃娃,直到我死了,他们才想起来我想要。 店员去仓库翻了半天,才翻到一个漏掉的尾货,他们兴高采烈买了单。 “星星看到这个肯定会开心吧,到时候咱们把话说开。” 爸爸故作傲娇。“我做爸爸的,还得向她低头不成?爱要就要,不要拉倒。” 我希望,他在见到我尸体的时候也能保持这种高傲。 第15章 15 他们这样愤愤着,然后又去了服装区。 笑着跟营业员说给大女儿买新衣服。 店员问身高,他们一脸茫然。 “体重?” 又是面面相觑。 最后糊糊涂涂买了个均码。 并且他们自信地觉得,我一定会为此感恩戴德。 一路上,风雪迷了眼,但幸好灵魂感觉不到寒冷。 我随着他们的车子停在爷爷摇摇欲坠的砖墙旁,妈妈下了车看见紧锁的大门就骂骂咧咧。 她黑色的高跟鞋踩在雪里深一脚浅一脚。 “死女子,睡到大中午还没起。” “没规没矩,连电话都不接,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爸爸也同样为自己心血来潮的决定后悔。 “早知道就不来看她了,雪这么大,这么冷,真扫兴。” 直到推开铁门吱呀一声。 院子里一片白,没有一处明显的脚印,完完整整。 只有院子中间,一抹黑色的身影,缩成一团,雪盖了顶。 妈妈还以为是衣服飘到了院子中间,走过去用脚踢了踢。 直到瓷实的脚感传来,她一下跌坐在地。 “啊!” 一声尖叫穿透了风雪。 妈妈喘着粗气,依旧不敢相信。 “是我看花眼了对不对?” 那一脚足够踢到身上的落雪,妹妹看清了大叫一声。 “是姐姐!” 爸爸的目光也顺着妹妹手指的方向看去,踏着雪几大步跑过来。 我的身体僵硬地就像一块被冻瓷实的肉架子。 爸爸一扒拉,就整个地翻过来。 缩成一团,脸埋在怀里,睫毛结了一层霜,像一只安睡的猫。 我不忍去看自己的惨状,缓缓闭上了眼睛。 妈妈几乎是同一时间崩溃大哭,估计是被我的死相吓到了。 妹妹惊吓之余,跑到一旁吐了一地,吵着要走。 第16章 16 爸妈坐在堂屋里,脸色各异。 他们这才发现往日还算避风的屋子早已四处漏风。 桌子上冻硬的馒头,一碗结冰的白开水,灶膛草木灰里冷掉的红薯。 这些我曾经的生活痕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们,我过着怎样的日子。 爸爸还在震惊中久久没回过神,就听妈妈一直念叨。 “早就说过来看看她,你非说怕她跟着咱们回去,现在好了。” “够了!”爸爸将桌子拍的生响,震落一层灰。 “当初我就说让她回来见她爷爷,不然她恨咱们,你非不听,现在好了,你倒怪起了我。” 妈妈眼里噙着泪。 “还不是你说你工作也忙,顾得上月月就顾不上星星,你能光怪我吗?” 两个人互相指责之后,终于将所有归咎到我是意外死亡。 是避免不了的,怪不了任何人。 这个说法渐渐被两个人接受,脸色开始和缓。 这时屋子传来一阵铃声,爸妈全都吓得一惊。 顺着声音寻去,破旧的插线板上,一部电话还在充着电。 显然就是我的。 爸爸舒了一口气,带着疑问接了电话。 是医生姐姐打来的,问我什么时候来化疗? 爸爸皱紧了眉头。“什么化疗?” 医生姐姐得知接电话的是我爸爸之后,将我得癌症的原委告诉了他。 手机从爸爸的手中滑落,他整个人失去力气往旁边一歪。 妈妈捂着嘴巴,整个人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飚。 “怎么会啊,怎么会啊?她还这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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