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卫敛漫不经意地修剪花枝,“我能逃到哪儿去?” “天下之大,只要出了永平,公子去哪儿不逍遥自在?以公子的本事,断不至于束手就擒!”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卫敛将花枝修剪出一个好看的形状,满意地放下剪子,“就算我能逃出永平,也逃不出这秦国。逃出秦国,只要他秦王一声令下,六国都会帮着抓我这个罪人,连我的母国也不外如是。一个孑然一身的楚国公子,一个是拥兵百万的秦王。长生,他们知道该讨好谁。” 长生听罢,从心头涌上一阵无力感:“可公子……您不逃就是个死啊……秦王这两日没有动静,谁知道明日会不会就传旨,将您处死,以平秦人对楚人的愤怒?” 卫敛云淡风轻道:“那我就死。” 长生怔住:“您说什么?” “或凌迟,或车裂,或者他秦王大发慈悲赐我一杯鸩酒。”卫敛抬眼笑道,“左右不过一死,何惧?” 长生垂眸:“公子分明……不是这样坐以待毙的人。” “长生。”卫敛含笑,“我是可以逃啊。可我逃了,楚国怎么办?” 长生恼道:“楚国已弃了您,您何必心心念念!” “我并无留恋。楚国的王宫与秦国一样,都没什么温度。”卫敛轻轻摇头,“楚国将我送来,是为停战。我若逃走,秦王震怒,再次发动战争,死的会是楚国千千万万将士与百姓。我用一条命换他们千万条命,值了。” 长生哑口无言。良久,双膝跪地,向他行了一个楚国大礼。 卫敛噗嗤一笑:“我这还没死,你这一副为我送行的模样是要哪般?事情未必会到最坏的余地。” ——第三日,秦王旨意传来,并非处死,而是……封卫敛为侍君,入宫伴驾。 侍君……是个什么东西? 秦王年二十有一,因着连年征战,忙于开疆拓土,后宫形同虚设。不仅未册封王后,连姬妾也一个没纳。 这头一回纳美……竟是纳了个男人。 后宫位分,王后之下,设有四妃三夫人、姬妾无数。侍君算什么?无名无分,等同姬妾。 一个侍妾。 这是绝对的羞辱——纵是楚国公子又如何,来了秦国,就只能做一个男宠,一个玩意儿。 秦国大臣们显然都是这么想的,因而对陛下封一个男人进后宫这种事并无异议,甚至拍手称快。杀人诛心,让一名男子雌伏,那比杀人还要痛苦。 陛下果真英明。 长生长寿听到消息宛如晴天霹雳。长寿当即就红了眼眶:“公子,秦王也欺人太甚,竟然如此羞辱您!” 卫敛道:“这不是挺好?至少保住一条命。” 长寿哭道:“这般苟活于世,还不如死了!” 卫敛:“……你别这样,我还想活。” 卫敛还是入了宫。 宫中人人都知晓陛下封这位为侍君,不是恩宠,而是羞辱,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等一连半月陛下都没有召幸,众人更加确信卫敛的地位不堪。 没有拨给他伺候的宫人,卫敛与长生长寿三人也清闲自在。送来的饭食粗淡,只要不馊冷,也能勉强下咽。只是这过冬实在难熬。 入了冬天气严寒,卫敛宫里炭火的分量比宫女还不如,也没有厚实的被褥,只有一张薄衾。若非卫敛身怀武功,等闲男子还真熬不过严冬。 长寿去内务府领,反被奚落一顿赶了出来。 日子过得也是艰难。 “公子,茶凉了,奴再去换一壶。”长寿也才十八,却总是操心。送到青竹阁的茶叶下等劣质,也不是为了喝,烧一壶热茶捧着暖手罢了。 卫敛瞥他一眼,目光一凝:“你的手怎么了?” 长寿慌忙把手缩进袖子,却被卫敛一把按住手腕。 十指肿胀,生了冻疮。 卫敛和长生有武功傍身,不惧冬寒。长寿却不能。 长寿急道:“公子,不打紧的……” “我那儿还有些药膏。”卫敛眼眸微垂,“床头第三个格子里,你先拿去用上。” 长寿连连摇头:“不行,公子,那药膏您还是留着自己用罢。太医院那帮人不管我们,药膏用一点少一点儿,不能在奴这儿浪费了。” “多嘴,这是我的命令。”卫敛不容置疑,“快去。” 长寿捂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行了一礼去里屋拿药。 卫敛望着那壶冷掉的茶发了会儿呆。 然后起身把窗子关上。 屋内才稍稍回暖了些。 长寿出来,见窗子关了,大为感动。 公子是在照顾他受不得冷呢。 尽管这一点回暖的温度算不得什么,屋内仍旧冷的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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