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骗了我,是我一直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飞夜航吗?你在舱尾偷偷画航线给我看,说等有一天,你要陪我飞遍全世界。 我看完,但不再有回应的欲望。 慢慢的,我连点开的动作都省了。 指尖滑过标题,直接“删除”。 再之后,消息就没了。 那年我刚满三十,结束一趟跨洲航班落地巴黎时,收到了乘务总长的晋升通知。 我带了三年国际班,管理过最复杂的空中调度,也亲自处理过各国高空医疗事件。那天晚上,我站在酒店阳台上,看着远处灯光,一口气吐出来。 我知道,我想停了。 不是放弃飞行,而是把机会留给更多像曾经的我那样努力的年轻人。 我申请调岗,转入航司培训组,担任新员工培训导师。 那天我站在教室讲台上,给台下一群初入航司的学员讲解飞行安全与心理素质。 “不要害怕拒绝不合理命令,不要用关系取代标准。任何对制度的让步,最后都可能用命来偿还。” 台下有人举手,突然打断:“周老师,您看新闻了吗?刚刚有紧急报道。” 我一怔,大家也纷纷低头刷起手机。 屏幕上跳出快讯: 紧急播报:一女子藏匿于起飞航班起落架,半空中坠落,当场身亡。 目击者称该女子早先在航站楼有异常行为,疑似精神状态不稳,详细身份调查中。 有实拍画面闪过,是在夜色里坠落后的现场,警灯闪烁,尸体被黑布遮盖,只露出一截手臂。 我本无意细看,却在镜头闪过的那一刻,注意到, 她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戒指。 那是我二十四岁那年,攒了一年工资,为苏晚棠订做的铂金订婚戒指。 那时我以为,这段感情会飞得很远很远。 教室一片议论声,有人说:“疯子吧……怎么会想到钻轮子里?也不怕死?” “哎,这种人哪有理智。” 我没说话,只把激起的心绪缓缓压下。 没有震惊、没有恍然,只是像看到一场落地的雪,终究化了,消了。 我和她尘归尘,土归土。 从此风止天晴,人各天涯。 江可欣周景淮 ----------------- 故事会_平台:依霜小说 ----------------- 分手一年后,江可欣第一次打电话给周景淮,一共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新婚快乐。” 另一句是:“你承诺过,我死后,会为我扶棺。” …… “你成功申请安乐死的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电话中,周景淮的声音冰冷:“用这种方式让我找你,有意义吗?” 空荡的房间里,江可欣捂着鼻子,鲜血从指缝滴在手机屏幕上,染红了一片。 她指尖微颤地擦去血迹,看了屏幕上周景淮的名字几秒,才哑声开口:“对不起。” 电话中沉默了片刻:“江可欣,我们已经分手一年了。” 江可欣微怔,眼前忽而有些模糊。 他是在提醒她,可她怎么会忘? 一年前,那个大雨瓢泼的夜晚,周景淮没有任何预兆地冷冷对她说出了“分手”。 她站在周景淮家门口,在大雨里整整等了他一整晚。 结果邻居告诉她,周景淮在和她说完分手后,就出国了。 到最后,连个分手的理由,一句再见,都没留给她。 如果不是这通电话,他估计,永远都不会联系她。 江可欣看着窗外冷冷的雨,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喉咙里被涌堵着说不出话。 半响,她才回:“我知道。” “所以你想死,可以死远点,不用告诉我。” 周景淮冷漠地说完,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电话中的忙音响起,像是鼓槌一样,一声一声重重敲在江可欣心头。 她在地上蹲了很久,才起身去洗净脸上的血迹。 冷水拍在脸上,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瑞士的安乐死医疗机构。 “抱歉,因为中午没打通你的电话,所以打了你的预留电话。” 江可欣疲倦道:“没事。” 中午那时候,她正巧还在前来瑞士的飞机上。 “安乐死执行需要关于证明你病症的资料,你还需要在瑞士当地再做一次检查” 江可欣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无力道:“好的。” 挂完电话,江可欣就打车去医院。 车辆行驶在瑞士街道上,隐约能看见高耸的阿尔卑斯山。 这座如雪的城市,很多年前,她无数次和周景淮说想来看看。 没想到,最后成了她生命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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