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给他请了个很贵的家教,叫他上点心,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香姐惴惴不安地把秦衡带到了影音室门口,指了指里面。 秦衡推开门,屏幕上在放电影,江与绵在睡觉。 他打开了灯,又把投影仪关了,俯视着蜷在座椅里的男孩子。 江与绵比普通男高中生好看不少,他的睡脸有股孩子气,胸口一起一伏地,睡得很香。他头发软软卷卷的,染成了有些灰调的黄色,一看就是个叛逆的非主流。但江与绵皮肤白轮廓深,睫毛很长,看起来有些混血儿的味道,发型设计的也时髦,就说不上难看。 秦衡看了看表,下午两点,午睡也该醒了,他拉开了窗帘。 室内变得很亮,江与绵不舒服地拧了拧眉,慢慢转醒了过来,他一睁眼见到面前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大男生,吓了一跳,呆呆瞪着秦衡。 “你好,我是你的家教,秦衡。”秦衡对他伸出手,微笑着要拉他起来。 江与绵看了他一会儿,理也不理他,转头把又开了投影仪,站起来要去关灯。 他拉住了江与绵,问他:“我们学完再看,好吗?” 江与绵回头盯着他,道:“不好。” 他声音很轻,语气冷淡,嘴唇几乎不动。 秦衡笑了笑:“行,那别关灯,就这么看。” 他按着江与绵坐下,江与绵力气没他大,就妥协了,静静看着荧屏。 秦衡从背包里拿出教材,坐到江与绵身边去,照本宣科念经一样给他念数学习题。 江与绵先是不理他,但也看不进去电影,隔了一会儿,他沉不住气了,打断秦衡:“你太吵了。” 秦衡停下来,对江与绵扬扬手里的课本:“那就来学习。” “我妈给你多少钱,我也给你多少,你别说话了。”江与绵不耐道。 秦衡听得在心里皱起了眉头,表面上还是没露出不愉快来,只拿过遥控按了静音,坚持:“咱们学完再看。” 秦衡严肃起来气势很强,江与绵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觉得这么僵持下去也没有用,就拿过了秦衡手里的书:“你说吧。” 秦衡见他配合自己,心说这个学生也没想象中那么难搞,拿了一份自己昨晚出的高二数学卷给他,问:“你先把这卷子做了怎么样?” 江与绵拿过考卷,拿笔在纸上划划弄弄半小时,诚实地交了白卷:“不会做。” “所有都不会?”秦衡出的题很基础,有些甚至是初中知识,江与绵全都不会让他有点诧异,“我看了你的成绩单,八十多分也该答出些题了吧?” “我抄的,”江与绵说,“我给了坐我前面那个人一门一千块,不过监考太严,大题都抄不到。” 秦衡被江与绵平直的口气给镇住了,半晌才叹了口气:“行了,咱们从头开始讲。” 江与绵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哦。” 他带着秦衡去了书房,从不知哪个角落里挖出了高一的教材,还是全新的,厚厚一垒。 “……”秦衡勉强找到了条理,捡起了最上面那本书,“先来学数学吧。”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怎么考进A中的啊?”江与绵转头问他。 秦衡已经不想知道了,江与绵继续用他凉凉的口气悠悠道:“买的,捐了不少钱呢。” 江与绵自若地在书桌前坐下来,道:“马蔚才不管你教了我多少,她只管发你工资。” “第一章,集合。”秦衡没接话,搬了椅子在江与绵身边,拿了纸笔认真同他讲解定义。 江与绵低头看着秦衡的笔,好像是在听,过了会儿,头摇摇晃晃起来。 秦衡刚讲了道例题,江与绵的头啪叽一下靠进了自己肘弯里。秦衡有些哭笑不得地摇摇江与绵的肩膀,手托着他的脸想把他的头抬起来,结果糊了一手口水。 江与绵昨晚可能是通宵了,眼下乌青深深一圈,嘴唇张开着,一条口水印顺着脸颊往下流,正好给秦衡接住了。 秦衡把他的头扶正了,扯了纸巾擦手。 江与绵恢复了些意识,迷迷糊糊看着秦衡:“讲完了?” “……没有。” “今天……啊,就到这儿吧?”江与绵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往外走,“我想睡觉。” 秦衡也站起来,合上了书说:“我等你睡醒。” “我要睡到明天呢,”江与绵回头道,“你过几天再来吧。” 说完就拖着腿往门外走,眼睛都睁不开,一头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秦衡过去看,江与绵揉着脑袋一脸不高兴。 “醒了?”秦衡低头拨开他的头发,看到他额角上一块淤青已经显出来了。 江与绵不说话,瞪着门框发呆,等疼痛缓解了些,坚强的继续往房间方向走,还没走两步,被一只手拎了回去。 才认识一小时,秦衡就不大看得上江与绵这种糟蹋钱又糟蹋生命的做派。他照理是很圆滑的人,但看着江与绵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就有些动气。 秦衡把江与绵按到椅子上坐着:“学完一章再睡。” “凭什么?”江与绵反抗都来不及就被拖了回去,心情差极了,冷冷地讽刺秦衡,“我妈这是给我找个家教,还是找个爸啊?” 林桂香刚拖完地,端着水果走进书房,见两人还杠上了,连忙打圆场:“这是咋回事儿,阿衡……” 秦衡抬头看了林桂香一眼,林桂香就噤声了。她做住家保姆十几年,看了多少屋主人的脸色,最知道什么样的人惹得起,什么样的人惹不起。 江与绵还在跟秦衡闹腾,他把书丢到地上去,一言不发表示抗议。 秦衡把书捡了回去放在桌边,走到书房门口,接过了林桂香的餐盘放到一旁,当着她的面关上了门。 江与绵也就是瞎厉害,门一关他就缩了,转过头去,问秦衡关门干什么。 “关了门安静些。”秦衡步步逼近,还捋起了袖子。 江与绵差点以为秦衡要打自己了,肩膀一缩,让了一步:“刚才说到哪儿了?” “从属关系,”秦衡跟他靠的很近,观察着江与绵,手揽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后退“做一下例题。” 秦衡袖子放着看不出来,一卷起来,健壮的小臂肌肉虬结,江与绵扫了一眼,呼吸一滞,倒叫秦衡瞧出他胆儿小了,秦衡就吓他:“讲完题我还得去教散打。” 江与绵一激灵,认真看起例题来,巴不得赶紧把秦衡送走。 秦衡找到拿捏江与绵的方法,接下来的教学任务就轻松了许多,面对一个散打教练,江与绵不敢造次,把第一章的习题做完了,又订正了错题,眼巴巴看着秦衡:“你教散打别迟到了。” 秦衡检查了他的答题过程,又给他划了课后作业,然后告诉他:“我明晚再过来。” 江与绵口头上答应,心里盘算起明晚上去哪个地方混一混。 秦衡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补充道:“你最好还是在家等我。” 这一句提醒,不是威胁,胜似威胁,江与绵看着秦衡高大的身材,乖乖点头。 第二天晚上六点钟,秦衡来敲门。他昨晚故意没刮胡子,下午去打球,还穿了个背心,整个人看着凶神恶煞。 江与绵昨天被他一吓,到了傍晚就坐在客厅里,开着电视也看不进去,一听门响,江与绵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林桂香去开门。 林桂香白天一直捧着她的手机跟人煲电话粥,饭做晚了,秦衡来的时候,家里还没开饭。她跑去开了门又回到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脱下围裙,跟江与绵请了个假,说有个老姐妹来S市,她想去见见。 江与绵觉得林桂香在这儿也顶不了用,就挥挥手叫她走了。 林桂香走前,还交代秦衡:“阿衡,你替阿姨照顾着点绵绵,看着他好好把饭吃了。” 秦衡坐在餐桌一边,听林桂香虚情假意地说话,表情有些玩味地答应:“好。” 林桂香也发现她的这个远方亲戚和想象中完全不同,不过她急着出门,装作看不懂就换鞋跑了。 江与绵家的餐桌不大,六人座位的小西餐桌,上边摆着林桂香给他做的两素一荤,一个炒青菜、一个水蒸蛋,再加上一盆子蒸蟹。林桂香十分敷衍,连蟹醋也没给江与绵倒。 江与绵却没想那么多,他听林桂香让秦衡照顾自己,就真以为秦衡要替代林桂香住家阿姨的角色了,坐在餐桌前若有所思地呆了会儿,才询问坐在一旁的秦衡的意见:“吃蟹不是要蘸醋吗?” 秦衡失笑:“是吧。” 江与绵握了一块蟹腿,抬起头看秦衡:“那醋呢?” 秦衡没表情地跟他对视几秒,败下阵来,去厨房给这个祖宗倒醋。 林桂香最近总给江与绵做蟹,因为这个季节蟹特别便宜。可江与绵又不怎么会吃蟹,他拿着蟹蘸了蘸醋,随便嚼嚼烂就吐掉了,跟别人吃甘蔗似的。 秦衡觉得辣眼,让江与绵赶紧停了。江与绵吃得正好,冷不丁被秦衡拉住了手腕,呆呆地抬头看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散打教练了。秦衡把咬成一团的蟹腿从江与绵手里抠出来扔了,去厨房找了一次性手套还有剪刀,把装蟹的盆子往自己面前一放,给江与绵演示剥蟹。 江与绵看的有趣,秦衡给他拆了一块蟹肉,他拿过来吃了,又学着秦衡笨手笨脚地拆了一块,总算尝到了蟹肉的滋味,抬起头来夸奖秦衡:“总算教了点有用的。” 秦衡好气又好笑,屈食指敲江与绵脑袋:“赶紧吃吧你,吃完还要学习。” 江与绵委屈地捂着头,问秦衡:“你今晚还去教散打吗?” “去啊。”秦衡道,摘了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 江与绵装作体贴地说:“是不是很急呀?如果你先去吧,不扣钱。” 秦衡微笑着拒绝:“不用了,我的散打课九点才开始。” “这么晚啊。”江与绵嘟哝。 “怎么?”秦衡敲敲桌子,“你对我们散打中心这么感兴趣?也想学?” 江与绵赶紧摇头:“不想。” 秦衡见江与绵吃的差不多,开始拖延时间了,就收了碗筷堆进洗碗池,又把人抓进了书房里去。 江与绵看见课本就头大,秦衡还把英语教材塞他眼皮子地下,让他读课文。江与绵 3. 秦衡是电子工程系的大三学生,课排得满,学生会事也多,国庆他每天来江与绵家报道,国庆结束就不行了,便定下每周一三五晚上去给江与绵上课。 江与绵见着秦衡有点犯怵,当着他面不敢说,等他走了,拿出计算机一算,问林桂香:“马蔚知道秦衡一次课四百多块吗?” 林桂香只好打电话问马蔚。马蔚在公海上信号差极了,听林桂香说了半天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早把儿子家教的事忘到脑后了,林桂香说什么她都行行行,挂了电话继续去她的姐妹团里拍豪华游艇比基尼照去了。 林桂香的国产手机声音很大,跟外放差不多。江与绵就坐在客厅里听林桂香磕磕绊绊解释,又听得马蔚随便应答了几声把电话扣了。 他早该预料到马蔚的反应的。 江与绵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走进了影音室。他总是习惯于呆在那个昏暗的小屋子里,缩在座位上,让外界声音影像占住他一切感官,那么他就不用去思考别的事情了——不思考马蔚,不思考他一年见两三面的生父,走进投影屏里去,飘飘然过别人的生活,让他勉强能找到些安全感。 不过课还是要去上的。 国庆上来第一天上课,江与绵就起晚了,到了班门口,早自习都快结束了。 江与绵常常迟到,大家都见怪不怪,不过这次他走进去,全班眼神都飘过来。 在过道间巡视的班主任李老师看到他,用手指点着他,气的吹胡子瞪眼:“江与绵!你站住!你这头发像什么样?!” 江与绵莫名其妙地站住了,顿了顿,才想起来,A中好像是有个不能染发的规定。 他放假那天去理发,见边上那个顾客染的颜色不错,就也染了一个,漂的时间久,发色格外黄。 李老师在家长会上吃了马蔚的亏,心里正气不顺呢。 马蔚当场甩脸走人,让他很没面子,现在江与绵居然顶着一头黄毛来上课,从校门口一路晃荡进来,不知道被多少同事看见了,在暗地里笑话他。 李老师是今年才从B中调动到A中的,不熟悉情况,校领导要把江与绵塞进他班里来,跟他谈话,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这学生就是成绩差了点,品德过得去,他天真的相信了,一口答应下来。 上了一周课,江与绵每天上课迟到,白天趴在桌子上头都没抬起过几次,跟上辈子没睡过觉似的,班里的日常综合分被他弄得全年级倒数。 李老师跟他谈了几次话,江与绵全是积极认错、死不悔改,李老师就确定这学生不对劲了。 他跑去问江与绵高一的班主任,对方三缄其口,神秘微笑,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校领导坑了。 江与绵哪里是成绩差,他就是个烫手山芋。 李老师深呼吸好几次,冷静下来,让江与绵跟他出来。 江与绵动作慢吞吞的,一步拖着一步走到教室门口。李老师把门掩上,责问江与绵为什么要染发。 “我忘记了,”江与绵说,“原来不能染啊。” 他表情很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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