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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木中,登时跳出来一只灰色的野兔。 这箭出的很巧,并没有射中这只野兔,堪堪擦着它的一条腿过去。于是兔子的动作便慢了下来,那箭矢却是落在了灌木丛中,无人发现。 禾晏正靠着方才那块石头唉声叹气,陡然间看见林中窜出一只野兔,先是惊了一惊,随即高兴起来,二话不说就抓起弓箭跟了上去。这野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动作比先前遇到的慢了不少,禾晏猜测可能是冬日太冷,连兔子都变得不甚灵敏了,但这也是好事,跑得快的兔子抓不着,跑得慢的兔子还能飞了不成? 林双鹤小声称赞肖珏:“妙啊怀瑾,你这一手相助,可谓是不露痕迹,天衣无缝。这小子定是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走,咱们去看看。”他拉着一脸不甘愿的肖珏,暗自跟在了禾晏的后头。 那兔子跑了跑,似乎力气也不够了,愈发的慢了起来。禾晏想了想,就将弓箭收了起来,背在身后,觉得其实就算不用弓箭,等下这兔子多半自己就跑不动了,大可以徒手将其抓住。古有守株待兔,今有等兔晕倒,禾晏在心里为自己小小鼓掌,居然还有时间细细观看这只兔子。 这兔子生的很瘦,许是冬日都没食物给饿的,看起来就算是炸了都没二两肉,她心里胡思乱想着,不知道猎到的猎物是不是可以分给学生自己,不过这只兔子拿回禾家,还不够一家人分到一块肉。 没多久,那兔子停了下来,扒开一处草丛,露出一个洞口,禾晏眼疾手快,趁它没钻进去之前抓住了兔子的耳朵提了起来,自语道:“都说狡兔三窟,古人诚不欺我。”就在这时,那洞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弹,禾晏一手提着兔子,一手好奇的扒开草丛,便将不大的洞里,锁着三只毛茸茸的小团子,仿佛三只元宵,瑟瑟的挤在一起。 竟是三只仔兔。 禾晏愣了愣,看向自己手中那只不断蹬腿挣扎的灰兔,恍然大悟,这原是一只母兔,洞里的,都是她的崽子。 禾晏沉默下来。 林双鹤在远处扯着肖珏看戏,见状惊喜道:“禾如非这小子运气不错啊,竟然被他遇到兔子窝了,这一窝兔子交上去,我看这回他不用倒数第一了,至少都是倒数第二。不过……他干嘛抓着兔子发呆?” 手下的兔子无声的跳动着,禾晏看了看洞里的三只芝麻元宵,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瓶来。 “他他他……他在干什么?”林双鹤惊讶不已。 那个叫禾如非的少年,正抓着兔子的耳朵给他上药,居然还从衣袍上扯了一截给兔子先前被箭擦伤的腿包扎。她一边包扎一边道:“罢了,谁叫你们遇到了我,我是个好人,做不出来让别人母子分离的事,放你们一码了。” 她絮絮叨叨的抱怨,“兔崽子,你们可要记住,就因为你们,我今日得饿肚子了。” 禾晏动作很快,不过须臾,便包扎好了,将手中的灰兔放在洞口,手一松,那兔子得了自由,“嗖”的一下窜回了洞里。 “连谢谢也不说一声?”禾晏感叹,“真是世风日下。”话虽然这么说,她却还是将洞口附近的石头给铺展了一下,省的被别的野兽发现。 林双鹤看的目瞪口呆,“禾如非脑子没问题吧?他这是来打猎还是来放生?这个时候发慈悲,他怎么跟姑娘家一样?他是同情这只兔子了吗?”他侧身去看肖珏,“怀瑾,你看……” 肖珏目光落在戴面具的少年身上,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自己少时的一件事来。 那是他还没下山之前,在山上随高人习武学经,先生严苛不比贤昌馆,倘若任务不成,或是做的不好,惩罚严厉,十分难熬。 山上的时候,也曾有一次,试炼他弓马身手,那时候,肖珏捕到了一只鹿。 这只鹿生的很肥,逃跑的时候不如别的鹿轻盈迅捷,他抓住了这只鹿,要举刀的时候,这只鹿对着他跪了下去。 这是一只怀孕的母鹿。 彼时十二三岁的他尚且不如后来心性冷漠无情,见此情景,难免心生恻隐。 师父站在飞瀑边,看着他淡道:“不可心软。” 少年站在原地,看着那只眼中似含热泪的母鹿,想了想,半跪下来,当着师父的面替母鹿除去身上的绳索,看着它逃进了丛林之中。 师父没有生气,只是看着他道:“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该心软。” “我只是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少年白袍如雪,平静回答。 他被罚了三个月在山中破阵。 肖珏并不后悔,少年时候的他只是单纯的认为,不希望这只母鹿死去,但如今他看到禾如非在这里,小心翼翼的替一只野兔包扎伤口,这不是妇人之仁,这也不是虚伪,他突然明白了当年自己想要保护的究竟是什么。 怜弱之心。 一个人想要变得强大,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倘若为了变得强大,而失去本心,无异于本末倒置。 “怀瑾,我看这禾如非是真的脑子有问题,他若不是个男子,也可以做我‘妹妹’了……”林双鹤还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白袍少年却是怔然片刻,低头扯了一下嘴角,兀自笑了。 那一日,禾如非果真一无所获,也是贤昌馆里,唯一没有猎到猎物的少年。也是从那一日起的第二天,肖珏在夜里起身,走到了竹林后的院子里,看戴着面具的笨拙少年“勤学苦练”,就此,开始了他与倒数第一的“无端孽缘”。 禾晏听得呆住,万万没想到,自己与肖珏竟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肖珏那时候的箭藏得隐蔽,她并没有发现那只腿脚有伤的兔子是肖珏所为,不过是看这兔子可怜,生了恻隐之心,没料到竟然就是在这里打动了肖珏。 “你是被我的善良打动?”禾晏打了个冷战,这听起来,未免有些让人起鸡皮疙瘩。 肖珏似是无言,“不是善良。” 只是…… 只是那时候的肖珏,在“禾如非”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罢了。 禾晏高兴起来,“原来如此,所以你同窗的时候,就已经很关注我了?那你为何要装作漠不关心的模样。” 这人一旦开始没心没肺起来,实在让人有些招架不住。肖珏移开话头:“天色不早,你还未回家,你父亲和弟弟该着急了。” “说的也是。”禾晏回过神,一看现在夜色已深,估摸着这个时间禾绥与禾云生也该到家了,说不准又在四处寻找自己的下落。怕他们着急,禾晏便道:“那我们先回去?” 肖珏吹了声口哨,绿耳从树林里跑了出来,停在肖珏面前,禾晏也翻身上了香香的马背,两人一道往山下小跑。禾晏骑着马赶路,赶着赶着,渐渐回过味儿来,道:“所以肖珏,你今日让赤乌托我去取剑,就是为了试探我?你一直跟着我是吗?” 这人面上没有一点愧疚的神情,慢悠悠的回答,“此事匪夷所思,当然要确认一下。” “你就想逼我出剑,居然绕如此大个圈子。”禾晏想了想,“可是那个鲁岱川大师是怎么回事?我去他别苑的时候,他似乎知道什么,还说我已经有了一把剑,不可以再有其他的剑了。你是将此事告知了他?” “没有。”肖珏眸光微动,“此事除你我之外,并无第二人知晓。” “那……” “就算知道什么,也不奇怪。他是我师父。” 禾晏惊讶:“师父?” “我师父很多,他只是其中一个。能看出你的来历并不稀奇,不过他已是方外之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多事,你无需担心。” “这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禾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人是你师父,你好歹提前与我知会一声,还好我没有做什么冒失的举动,要是……” 肖珏瞥她一眼,见她不安的模样,好笑道:“怕什么,就算真做了什么,有我在,也没人敢找你麻烦。” 禾晏“啧”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可以在朔京城里横着走了?” “为所欲为。” 第二百一十八章 撑腰 禾晏与肖珏回到禾家的时候,禾绥与禾云生居然好好地坐在屋里。禾晏愣了一下,有些诧异,今日居然这般平静。倒是禾绥见了肖珏,起身笑道:“回来的时候听赤乌侍卫说,肖都督带小女出去了,眼下回来,不知用过饭了没有,要不要一起用?” 禾晏道:“用过了用过了,不必。”侧头去看立在一边的赤乌,赤乌若无其事的别开脸。禾晏心道,呵,合着这主仆两个串通一气,不仅骗了自己,还连带着自己的老父亲一起骗。 “伯父叫我怀瑾就好。”肖珏道。 禾云生“咳咳咳”的呛住了。 禾绥瞪了禾云生一眼,一个烧饼给他塞嘴里去,“好好吃饭!家里还有客人,饭粒喷的到处都是,太失礼了!” 禾晏便道:“无事,爹,云生,你们吃吧,我还有话要对肖珏说,先进屋去了。”说罢便拉着肖珏先走了。 再在这里呆下去,她自己看禾老爹都不自在了。 禾绥慈爱的笑道:“去吧。” 待他们二人走后,禾云生把哨兵从嘴里拔出来,闷闷的道:“爹,这样真的好吗?” “啥?” “禾晏都把男人往闺房里带了,传出去像什么样子?以前范成那混蛋在的时候,禾晏跑出去多看他一眼你都要在家大发雷霆,怎么换了肖都督,爹你就这般宽容?” 禾绥骂他:“肖都督能和范成一样吗?”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一样。” 禾绥看着禾云生,亦是费解,“你以前不是最仰慕的就是封云将军,怎么现在反倒别扭了?” 禾云生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气道:“封云将军也不能没成亲就往女子闺房里钻。” “他那是自己钻的么?”禾绥一巴掌扣他脑袋上,“你没长眼睛,那是你姐姐拽进去的!” 这话没法反驳,禾云生鼓着腮帮子闷了半天,切齿道:“真是不争气的家伙,色令智昏!” …… 禾晏不知道自己方才的那番举动已经引起了屋中老父亲和傻弟弟的争执,她把肖珏拽进自己房中,门一关,拿火折子点亮油灯,“好了,现在没人了。” 肖珏甫一进屋,便觉得自己险些瞎了眼。 这屋子里花里胡哨的,同禾晏的气质截然不同。到处都是胭脂水粉,香囊幔帐,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住了个娇滴滴的小姐,不过再回头一看,那位跳上桌正在倒茶的女英雄放在这屋里,实在有碍观瞻。 他拿起桌上一面刻着花的铜镜,费解的问:“你喜欢这样的?” 禾晏扫了一眼:“哪能?这都是原先的禾大小姐留下的。”她回过神,“你可别认为我喜欢这样的。只不过要是全部都拆了,与过去大相径庭,未免惹人怀疑。而且……”她叹了口气,“我鸠占鹊巢,本就觉得过意不去,要是再将这些东西全部或换掉的话,我怕日后到了阎王殿里,真正的禾大小姐找我算账。” 肖珏眉头一蹙:“胡说。” 禾晏眨了眨眼,“童言无忌,不要在意。” 肖珏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现在不怕我了?” “没怕过你啊。”禾晏笑眯眯道:“反正你现在也知道我的秘密了。”她活像个女无赖,“再说了,方才在山上,你我交手,我也没比你差啊,你那把剑还被我一刀斩成两段了呢。” 虽然是作弊了。 这般嘚瑟的样子,如今却也不讨厌,肖珏笑了笑,想起了另一桩事:“你的剑怎么办?” 禾晏笑容微顿。 她的剑,指的就是青琅剑,与其说肖珏在问她剑怎么办,倒不如说在问她,接下来打算对许家与禾家如何。 “我当初出事,是许家与禾家合谋的,禾如非是假的飞鸿将军,此事我必须要揭开。华原一战他做了手脚,使得抚越军中的亲信部下枉死,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他算个清楚。”禾晏眉眼冷厉,“我本打算留下秦嬷嬷做人证,华原一战中尚有剩下的残军,仔细搜寻,或许能搜寻出下落。比起禾如非来,许之恒这一头更容易入手,只要有人证明是许之恒设计谋害‘许大奶奶’,许之恒自身不保之时,一定会拉禾如非下水,介时只要顺藤摸瓜,此事可解。” 禾晏看向肖珏:“你觉得如何?” 重生以来,她怀揣着自己的秘密不可让人发现,如今陡然多了一个同盟,忽然觉得轻松起来,哪怕是肖珏什么都不做,一路上倘若有同行的人,都会为自己增加无穷力量。 “反间计?” 禾晏眼睛一亮。 间者,使敌自相疑忌也,反间者,因敌之间而间之也。 “那到底是派人去禾如非这头,还是去许之恒这头?”禾晏思忖。 “两头皆可。”肖珏道。 “我没那么多人可用。” “我有。”肖珏瞥她一眼,“我帮你。” 禾晏嘴角又翘起来,忽然想到了一事,抱怨道:“但你之前派人去查秦嬷嬷,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容易才买通了许家守门的那个小厮福旺,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银子。早知道你这边已经打听到了,我何必花那些冤枉钱,现在银子都打了水漂……” “禾晏,”肖珏打断了她的话,“你是不是没钱了?” “咳咳,”禾晏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一声,“也不是完全没有。” 下一刻,桌上多了一叠银票。 禾晏看的眼睛都直了,咽了口唾沫,费力的移开目光:“无功不受禄。” 肖珏挑眉:“真的不要?” 禾晏连忙抓起来塞进怀里,正色道:“当我借你的,我如今也有俸禄……等我领了俸禄就还你。” “不必,”肖珏哂道:“你自己留着吧,不够再找我。” 禾晏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尝到了挥金如土的感觉。虽然上辈子倒也不缺钱花,可是原先在禾家的时候,除了应有的花用,“纨绔子弟”的放纵滋味,她是没有尝过的。等后来立了功,陛下的赏赐不少,但军营里今日这个兄弟借一点,那个朋友家中困难,最后剩下的本就不算太多,还全交给了禾家。 等进了许家后,既要做“贤妻”,更不可大手大脚,更何况没多久就瞎了,管家大权在贺宛如手中,连银子的影子都没摸到。如今终于尝试了一番,滋味不赖。 “肖珏,你真是个大好人。”禾晏谄媚道:“你比玉华寺的佛祖菩萨都要心善。” 肖珏嗤笑一声:“谁给你银子你就当谁是好人?” “那也不是。”禾晏道:“不过,旁人都是问我要东西,主动愿意给我东西的人太少了。”她撑着下巴看肖珏,“你好像从未问我要过什么啊。” 她的前生,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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