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昭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徐娉婷并不愿意让楚昭和她之间生出隔阂,也不想让楚昭认为,她是一个恶毒成性的女人。这一忍,就忍了许多年。但原先她与楚昭尚未有婚约,难不成日后她都成了楚昭的妻子,却还要容忍一个狐狸精日日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 楚夫人将徐娉婷的脸色尽收眼底,叹了一口气,道:“徐小姐如今还年轻,还不曾在府里当过家。只是一旦成亲以后,日子又与过去做姑娘家时截然不同。你看这楚府里统共有十九房小妾,人人对我恭敬有加,看起来是不赖,难道我就真的心无芥蒂?” “这女人哪,未出嫁时大可以争风吃醋,使些小性子也无可厚非,可若是出了嫁还如此,旁人就要说你善妒无礼,枉顾本分。” 徐娉婷听得火冒三丈,“谁敢说我善妒?” “就算是不说,也是这般想的。”楚夫人笑着开口,“所以,徐小姐若是有特别瞧不上的人,一定要在出嫁前将其送走,否则留在府里多个人事小,影响夫妻之情事大。你们尚且年轻……要是伤了感情,多不好。” 她言语关切,笑脸盈盈,徐娉婷当然知道楚夫人这是在挑拨离间。偏偏她说的,又是自己最在意的事。要知道留着应香,就是在心里给自己留了一根刺,这刺不拔掉,她这辈子也不会快活。 “倘若我想除去之人,偏被人护着又怎么办?”徐娉婷问。 楚临风找了十九房美貌小妾,其中聪明的也好笨的也好,没一个斗得过眼前这姿色平平的女子。说实话,抛开她的身份,徐娉婷还是挺欣赏楚夫人的,若没有点手段,如何镇得住偌大一个楚家? “这还不简单。”楚夫人道:“听说相爷曾为太子殿下恩师,太子殿下身边,正是缺少聪明贴心之人。若是太子殿下出口讨要,又有谁敢不从呢?” 徐娉婷眼睛一亮。 她倒是将这一茬给忘了,她是不能对应香怎么样,但太子可以,面对太子,难道楚昭还能拒绝? 一时间,徐娉婷心潮澎湃,连楚昭也不愿意等了,站起身来,瞥了一眼楚夫人,露出今日第一个笑容,“多谢楚夫人为我解惑。今日还有事,我改日再来吧。”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了。 待徐娉婷走后,楚夫人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身边的婆子小声问道:“夫人,太子殿下真要讨走应香,四公子也没什么办法。” “楚子兰惯来懂得明哲保身,就算再疼爱那个丫头,也不可能为了一个贱婢自毁前程,我本来就没想过要他会对付太子。” “那您……” 楚夫人端起面前的茶盏,尝了一口,过了一会儿才道:“应香被太子殿下讨走,是徐娉婷的意思,这件事,我自然会让楚子兰知道。小贱种记仇的很,脸上不显,心里指不定多窝火,我就是要他和徐家斗起来。” “你也知道,”楚夫人冷笑一声,“和徐家斗的结局,就是一个死字。” “我等着他死的那天。” …… 楚家发生的这些事,禾晏一概不知,自从庆功宴后,她也没再见到楚昭了。想来大抵是忙于和徐娉婷的亲事,毕竟徐家对这个女儿,还是很看重的。 这一日,傍晚时分,禾晏去接禾云生下学。 朔京的初冬,天黑的早,路上人也不及往日多。除了挑着热汤卖的小贩,人们还是更愿意窝在温暖的屋子里。 一群少年郎从鹤麓书院里走了出来,禾云生被围在中间,与上次禾晏来的时候见到的情况判若两人。 “云生,日后你的姐夫可就是大名鼎鼎的封云将军了,还是你厉害!” “这怎么能叫云生厉害,这叫云生的姐姐厉害!你姐姐能如此吗?做不到吧!” 禾晏在墙边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味儿,合着这怎么听上去像是在骂她? 禾云生如今在书院里,从人人都不愿搭理,摇身一变成了是个人都要贴上来套近乎,无非就是有了一个做女侯的姐姐和一个封云将军的姐夫。居然还有不要脸的人贴上去说要去他家做客,呸!他都不认识那人。 好容易才将这群牛皮糖给扒拉走,禾云生背着布包往回家的路上走,不留神背上被人拍了一拍,一回头,禾晏伸手在脑袋上揉了一把,“你走的这么快,比赛啊?” 禾云生一愣,四下看了看,“你怎么来了?” “今日处理了一些公事,”禾晏一本正经道:“回家顺路路过你们书院,就等你一起回去了。” “以后不要来书院找我,”禾云生闷头往前走,心情不太好的模样,“这群疯子见了你,不知道要发什么疯。” 禾晏笑笑,也猜到了这少年遭遇了什么,便道:“知道了,我们云生不喜欢出风头,下次不来找你了。哎,估计爹等下也该回家了,青梅晚上熬粥,我们去买几个羊肉包子回去吃吧。” “就知道吃。”禾云生抱怨了一句,还是乖乖跟着禾晏去买包子了。 朔京街头的羊肉包子,皮薄馅大,价钱又不贵,热腾腾的包子用油纸袋装了,抱在怀里,暖气腾腾的。禾晏抱着纸袋与禾云生往家走,拐进一条小巷,拿出一个包子给禾云生,“饿了没?要不要先吃一个垫垫肚子。” 禾云生拒绝了,“不要,你要长成隔壁王家的汤圆不成?” 汤圆是隔壁王家养的一头猪,也是这条街上最肥的猪,走起路来只能看见圆圆白白的一团,故而明明是庞然大物,偏偏娶了个“汤圆”的可爱名字。 禾晏上下打量他一眼,自己咬了一口,“年纪这么小就知道爱美了,跟你说了,你现在的年纪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不多吃点怎么长高?胖了再瘦下来也行嘛,反正你这模样,日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这颠三倒四的说的不知是什么浑话,禾云生气怒,正要教她日后说话不可这般随意,却见禾晏突然眉头一皱,将他往身后迅速一拉,他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何事,禾晏手里的半个包子已经应声而出,准确无误的砸中墙上某个暗影,下一刻,四面墙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数名黑影,手中提刀就朝他们姐弟二人冲来。 “云生小心!”禾晏一掌将禾云生推到巷中角落,禾云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惊呆了。待翻身坐起,已经见禾晏与那群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他们的目的并不是他。禾云生大喊一声:“救命,杀人啦——” 然而这条街上,本就人烟稀少,这会儿到了晚上,更没什么人,纵是有人,胆小的也不敢往这头来。他自己上学又没有带什么武器,纵是想赤手空拳的冲进去帮忙,才冲到一半,便被一个黑衣人一刀划来,将他震得跌倒在地。 “云生!”禾晏急了。屈身避过眼前一人的刀锋,手肘一弯,直往这人腹部撞去,那人被撞得一退,禾晏顺势抢走他的刀,侧身将几人的刀击翻。 她刀法本就不错,这些人虽然人多,但论起身手,不见得多好,不过须臾,便倒在禾晏刀下。禾晏倒也没有取他们性命,一脚踢倒最后一个人,禾云生匆匆跑过来,眼里都是惊惶,“禾晏!” “没大没小,”禾晏有心想让他轻松些,故意打趣道:“说了要叫姐姐。” 禾云生不管,只抓着禾晏的手,上下看了看,“你没受伤吧?你刚才怎么回事?怎么把我推出去了。” “你这小身板,还不够挡刀的。”禾晏道:“去把墙上的火把拿过来,我来问几句话。” 禾云生还有点紧张,禾晏催促了他几次,才去墙上取了火把来。禾晏拿着火把,走到最近的一个人面前蹲下身,乍看之下就愣住了。她没有攻击这些人的要害,但这个人嘴角流出污血,一动不动,一看就是死了。 她又拿着火把去看剩下的几个人,皆是如此。 “怎么回事?”禾云生当初就因为范成一事对杀人敏感不已,此刻将这一地上躺着的人都没了气息,不免惊慌,“这些强盗怎么都死了?你明明……” “嘴里放了毒药,被抓住就咬破毒药自尽,”禾晏站起身来,眸光在火把映照下明亮无比,“他们不是匪盗,是死士。” “死士?”禾云生愣了一下,“死士……怎么会来杀我们……不对,是杀你。” 方才他被禾晏推出去的时候,那些人并没有趁机来要他的性命,而是一直纠缠着禾晏不停。可是禾晏先前一直在凉州,这才回到朔京不久,又没有仇家,怎么会有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她性命? 这时候,外头又有人声和马蹄声传来,伴随着火光,一大群人拿着火把跑了过来。禾晏抬眼一看,竟是城守备。想来刚才禾云生的一大嗓子,还是惊动了周围的人,有机灵的,便去寻了附近的城守备。 “怎么回事?”为首的官兵翻身下马,一看满地的尸首,神情顿时凝重。 禾云生生怕他们怀疑到禾晏与自己,忙道:“官爷,我们刚走到此处,这些人便跳了出来要我们性命,我姐姐与他们缠斗,这些人见打不过我姐姐,便吞药自尽。” 少年人尚且有些紧张,不过比起上一次在船上时,已经好得多了,至少能完整的说完一段话。 “姐姐?”官兵狐疑的看向禾晏。一个女子,对付这么多男子,男子不敌?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 禾晏神情未见慌乱,只从怀中掏出印信,“武安侯禾晏。” 一听此话,那官兵吓了一跳,禾云生的话倒是信了七成。武安侯谁不知道?那个红颜封侯,还是右军都督‘意中人’的奇女子,如今满朔京都传开了。 “原是武安侯。”确认过官印是真的,官兵头子态度恭敬多了,只看向满地的尸体,仍旧有些疑惑,“您说,这些人是埋伏在此处攻击您,想要取您性命?” 禾晏颔首。 “武安侯可知,这些人是什么人?” 禾晏摇头,“既是死士,便是一心要取我性命之人。只是我在朔京并无仇家,所以心中也很是疑惑。” “报官吧。”她道。 禾云生抬起头。 “此事已非我一人之力可以解决,天子脚下竟有人敢袭击朝廷官员,倘若今日被埋伏的不是我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又该怎么办?或许,朔京城的城守备可能人手不够,才会疏忽至此。”女子寻常时候待人接物总是和和气气,笑容收起的时候,就显得有几分冷厉,“依我看,此事还是交给官府处理。你说呢,大人?” 官兵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笑道:“自然,自然。” ------题外话------ 有二更~ 第二百一十章 隐瞒 仵作在一边验尸,衙门的大堂里,不多时,禾绥得了消息匆匆赶来。一看到禾晏就冲了过去,抓住禾晏上下打量:“晏晏,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衣裳怎么破了?他们是不是伤到你了?” 禾云生站在一边,冷道:“伤到她的人都死了,爹你瞎操个什么心。” 禾绥看到禾云生站在一旁满不在乎的模样,一巴掌就拍在他背上,斥道:“你没事让你姐姐接你回家做什么?不知道你姐姐是个姑娘家?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你就是这么保护你姐姐的?” 一边的官差:“……” 禾晏道:“爹,我没事,那些人不是冲着云生来的,是冲着我来的。再说了,我能保护的了自己,倒是云生,这几日上下学当注意些,还是由我接送比较好。” 禾云生哼了一声:“你管好你自己吧。” 到底是有些恼怒禾绥这偏心眼儿的举动,虽然他也没有真的在意就是了。 这时候,外头又有人进来,却是肖珏。他当是从外头直接赶回来的,风尘仆仆的模样,一进来,就带起初冬外头的寒意。 肖珏走了进来,问禾晏道:“怎么回事?” 禾晏耸了耸肩,“我接云生下学,回家路上遇到刺客。不过这些刺客像是死士,我没有杀他们,就全部服毒自尽了。现在仵作正在验尸,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知。” “死士?”肖珏微微蹙眉,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徐敬甫的人所为。但徐敬甫的人不会如眼下这样蠢,禾晏真要死了,这门亲事作废,肖珏亦可以再找一个身家背景不错的贵女,这样一来,他们打的算盘就全部落空了。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徐敬甫也不会在这个关头对禾晏下杀手。徐敬甫一派的人亦是如此。 那就是禾晏的仇人? 官差抹了把额上的汗,一个武安侯就够难办的了,现在封云将军还亲自过来询问此事,此事要是不查个清楚,恐怕大家伙的饭碗都会丢掉。 “可有受伤?”肖珏又问。 禾晏张开手臂,转了一圈,给他示意自己完好无损,“放心,好歹我也是凉州卫第一,这点人还不够我打的。” 肖珏见她活蹦乱跳的模样,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飞奴这头传来消息时,他正与林双鹤去见那一日奄奄一息的两兄弟,得了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朔京不比凉州卫,如果说凉州卫能杀死一个人的,是恶劣的气候、艰苦的环境、以及凶残跋扈的乌托人,在朔京,杀死一个人的阴谋,有无数种呈现方式。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让禾晏卷入无关的是非。 不过,这场刺杀,本就来的格外蹊跷。文宣帝刚刚赐婚不久就动手,简直像是迫不及待,这根本不是徐敬甫的行事风格。 仵作一边擦手一边走了过来,先是对着禾晏与肖珏行礼,才道:“死者一共七人,嘴里藏了蜡丸,蜡丸里封了烈性毒药,入口即亡。这些人身外并无致命伤口,而是服毒自尽。” 服毒自尽,就证明他们的死与禾晏无关,并非禾晏痛下杀手,从而也证明,这些人有备而来,的确是死士。 “对方是什么人?”禾云生忍不住问:“为何会想要我姐姐的性命?” 另一个官差上前,道:“小的们查遍这些刺客全身,从其中一名刺客的身上搜出一张银票。”他将手上的银票呈给肖珏,“是金玉钱庄的票号。” 这张银票很干净,几乎是崭新的,被保存的很好。 “小的们打算拿这张银票去金玉钱庄一趟。” 只要查一查钱庄这些日子以来的账本,一一排查,大概就能知道是谁兑了这张银票,使得银票出现在这刺客身上。 不过……禾晏轻轻皱眉,这也太过顺利了一些,且这些死士既然能将蜡丸都封的很好,便是将生死都不放在心中,又如何会将一张银票好好地存放在怀中,简直像是……像是特意给他们看的一般。 禾绥拱手道:“麻烦各位大人了。” 官差们连称不敢,封云将军的岳父,武安侯的亲爹,如今他们可不敢怠慢。 禾
相关推荐:
龙组之神
一见初心[娱乐圈]
是谁在场边说话
军嫂又娇又勇,军官老公用命宠
黎明斩妖人
我的精灵太强了
五千年来谁著史
万年祖宗不好惹
重生之民国女学霸
混在漫威世界的海军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