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 见肖珏神情未变,他又绕到另一边:“于私,你怎么能让你的姑娘去跟别的男子喝酒!” 此话一出,肖珏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淡淡的看了林双鹤一眼:“谁跟你说,她是我的?” “少来,”林双鹤摆明了不信,道:“不是你的人,你能让她住你隔壁,中间隔着一道门,还让人家姑娘用锁撬。我以前怎么未发现,你还能这么玩?挺有兴致?” 肖珏:“……你没事的话,就滚出去,别来烦我。” “肖怀瑾,你这样凶,可不是楚子兰的对手。” 他正说着,听见屋里的中门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耗子在杂物间穿梭,两人抬眼看去,门上的“一”字形锁眼处,探出了一根银丝,银丝歪歪扭扭的饶了一下,准确无误的将锁芯往里一拨。 “啪嗒”一声,锁掉在地上,门开了。 林双鹤拊掌:“好技艺!”又看了一眼肖珏:“还说她不是你的人!” 肖珏无言片刻,站起身来。 禾晏从门口走了过来。 她走的很慢,步伐稳重,见到了林双鹤,甚至先与林双鹤拱手打了个招呼:“林兄。” 林双鹤:“。…..怎么不叫我林大夫了?” 禾晏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一般,径自走到了肖珏跟前。 肖珏目光往下,落在了禾晏身上。 少年穿着凉州卫新兵们统一的赤色劲装,规规矩矩,发丝分毫不乱,朝着他恭恭敬敬的屈身行礼。 这下子,林双鹤和肖珏一同怔住了。 窗户没关,窗外的风吹进来,吹得桌上的书卷微微翻动,带起了阵阵凉意,也带来了若有若无的酒香,隐隐绰绰,并不真切,清甜甘冽的味道,仿佛长安城里的春日,潋滟多姿。 比春日还潋滟的是她的目光。 肖珏心中悚然一惊,只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依稀记得中秋夜时,似乎也有人用这种目光看过自己。 “你喝酒了?”说话的同时,他下意识的把晚香琴往里推了推。 这人喝醉了后,光看脸上,全然瞧不出来究竟是不是清醒。但她的举动,只会令人匪夷所思。 林双鹤笑眯眯的捧起茶来,打算喝一口看戏。 禾晏抬起头来,冲肖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会背《大学之道》了,爹。” 林双鹤一口茶喷了出来。 ——题外话—— 恭喜都督喜当爹。 晏晏:乖巧.jpg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奖励 “我会背了,爹。” 肖珏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禾晏盯着他,目光十分清澈,认真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静而能后安;安而后能虑;率而能后德……物有本末,事有始终……致知在格物……壹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后,未之有也!” 林双鹤先是看呆了,随即渐渐反应过来,指着禾晏问肖珏:“我禾妹妹这是……喝醉了?” 话音刚落,禾晏突然冲过来,扑到肖珏怀里,抱着他的腰,差点把肖珏扑的后退两步。她把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期期艾艾道:“爹,我会背了,我进步了!”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单用几个词,实在难以形容肖珏此刻难看的神情。 林双鹤捂着脸,肩头耸动,笑得停不下来。 “唉哟,怀瑾,见过把你当做夫君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把你当爹的。当爹的感觉怎么样?这小女儿也太乖巧了吧!背书背的挺好,很有才华啊!” 似是被林双鹤这句“有才华”鼓励到了,禾晏从肖珏的胸前抬起头来,目光闪闪的盯着肖珏:“爹,我现在是凉州卫第一了。” 肖珏抓住她的胳膊,试图把她的手从自己腰间扯下来,“松开。” “我不!”禾晏力气大的很,也不知是不是成日掷石锁掷出来的,肖珏竟扯不开。禾晏仰着脸看他:“你考考我,我什么都能答得出来。” 活像得了第一在家摇尾巴炫耀的小孩。 肖珏扶额:“你先松手。” “不要。”她把肖珏的腰搂的更紧,整个人恨不得贴上去,肖珏拼死往后,试图拉开与她的距离,不让自己和她的身子碰到,可惜徒劳。 肖珏想去掰禾晏的手,林双鹤道:“哎,我先说了,禾妹妹的身子如今还有伤,你若强行动她,难免会拉扯伤口。这一养又是大半年的,可不太好。” 肖珏目光如刀子:“你想办法,把她给我弄下去。” “就让她抱一会儿嘛。”林双鹤看热闹不嫌事大,“说不定你与禾妹妹的爹长得很相似,她才会喝醉了认错人。人家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来到凉州,这么久没回家,肯定想爹了。你给人家一点,”他做了个拥抱的动作,“家的温暖不可以吗?别这么小气,又不是你吃亏。” 肖珏正要说话,怀中的人已经把头闷在他胸前,瓮声瓮气的继续开始背书了。 “夫总文武者,军之将也,兼刚柔者,兵之事也。凡人论将,常观于勇,勇之于将,乃数分之一尔。夫勇者必轻合,轻合而不知利,未可也。故将之所慎者五:一曰理,二曰备,三曰果,四曰戎,五曰约。理者,治众如治寡;备者,出门如见敌;果者,临敌不怀生;戎者,虽克如始战;约者,法令省而不烦。受命而不辞,敌破而后言返,将之礼也。故师出之日,有死之荣,无生之辱。” 林双鹤听得发愣,刚才那个他知道,这个他就不知道了,他问肖珏:“我禾妹妹这背的是什么?” “《吴子兵法》论将篇。”肖珏心中也有稍许意外,她竟知道这个? “我禾妹妹实在是涉猎广泛,无所不通。”林双鹤赞叹道:“竟连这个也会背。” “那当然了,”禾晏从肖珏怀中探出头来,“为军将者,理应如此。” “禾妹妹真有志向,”林双鹤笑道:“还想当将军。” “我本来就是女将星!” “好好好,”林双鹤笑的拿扇子遮脸,“看把你能耐的。” 禾晏又抬起头来,仰头注视着肖珏,高兴的问:“爹,我背的好不好?” 又是爹,肖珏这一刻的感觉难以言喻。 门外,沈瀚刚走近,便瞧见没关的窗户里,有两个人正抱着。再定睛一看,居然是肖珏搂着禾晏,禾晏抱着肖珏的腰,软绵绵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沈瀚怔忪之下,脸一下子通红,只觉得匪夷所思。 娘的乖乖,虽然早就知道这二人关系不一般,但亲眼看到如此亲密的画面,还是令人震惊。沈瀚寻思着肖珏这意思,是对禾晏还旧情未了,或许已经再续前缘,破镜重圆? 那屋里还有个林双鹤呢,就这么站着看,也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吗?肖珏与禾晏亲昵着,被林双鹤看着,不觉得尴尬吗? 朔京来的大人物,真的是好难懂。一瞬间,沈瀚心中也生出疲倦。他转过身,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罢了,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吧! 屋里,林双鹤已经快笑死过去了,肖珏面色铁青,试了好几次都没把禾晏拽下去,禾晏死死搂着他的腰,活像搂着什么传家宝贝。 “爹,我进步了,我现在是第一了,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她有些难过,“你夸夸我好吗?” 肖珏:“我不是你爹。”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禾晏的眼里顿时积出水,泪汪汪的看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她问:“你也不认我吗?” 肖珏顿住,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来。 他最怕女子的眼泪,尤其是眼下这局面,似乎还像是他把禾晏弄哭的。 果然,最爱怜香惜玉的白衣圣手立马为新认的这位妹妹打抱不平,他道:“一句话的事,看你都把小姑娘弄哭了。多懂事多聪明的孩子啊,你还不认,别人都抢着认好不好?肖怀瑾,你快夸她,立刻,马上!” 肖珏:“……” 他忍着气,低头看她,她还是做平日里少年人的打扮,可这皱着眉委屈巴巴的样子,便是真的小姑娘了。或许她是把自己认成了禾绥,唔,不过禾绥难道平日里对她很严厉么?就连喝醉了也要讨得父亲的肯定。 一瞬间,肖珏在这姑娘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倏而泄气,认命般的放弃了去扯她的手,道:“你做的很好。” “真的?”禾晏立马亮晶晶的看着她。 “真的。”肖珏昧着良心说话。 “谢谢,”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下次会做得更好,会让爹更骄傲。” 肖珏头痛欲裂,只道:“那你先放开我,你抱我抱得太紧了。” “可是我很喜欢抱着爹爹呀,”禾晏露出一个很满足的笑容,贪婪的搂着他不愿松开,“我很早就想这么抱着爹爹了。为什么弟弟妹妹们都可以,我不可以?” 林双鹤原本还在笑,一听这话,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只道:“禾妹妹在家是不是很受欺负啊,她爹都不抱她的吗?” 肖珏心里也很是奇怪,朔京送来的密信里,禾绥只有一儿一女,禾晏只有弟弟,哪来的妹妹? “我现在是第一了,”禾晏盯着肖珏,道:“爹,你不高兴吗?” 肖珏:“……” 他面无表情的道:“我很高兴。” “那我有什么奖励?” “奖励?”肖珏蹙眉:“你想要什么奖励?” 禾晏把脸贴着他衣襟前的扣子蹭了蹭,她脸很热,这样蹭着极凉爽,却蹭的肖珏身子僵住了。 “你……你别乱摸!”刚说完这句话,就见禾晏松开手,自他腰间摸到了什么东西,得意洋洋的攥在手里给肖珏看。 “我要这个!” “这个不行。”肖珏伸手要去夺,被她闪身躲开了。 这人醉归醉,脑子不清楚,但身手依旧矫捷,脚步也不乱,单看外表,实在看不出是个喝醉的人。 禾晏低头端详着手里的东西,是一块雕蛇纹玉佩,还是罕见的黑玉。入手温润冰凉,一看就是宝贝。 她喜欢极了,爱不释手道:“谢谢爹!” 肖珏气笑了:“没说给你。” 林双鹤拦住他要去夺玉的动作,道:“你跟个喝醉的人计较什么。现在等她拿着玩,明日你酒醒了,再找她药,人家能不给你么?不过,”他摸了摸下巴,“禾妹妹倒还挺有眼光,一瞧就瞧中了你全身上下最贵重的东西,不错嘛。” 肖珏懒得搭理他,却也没有再去找禾晏夺玉了。 “看我的,”林双鹤走到禾晏跟前,轻咳一声:“禾兄,我问你,喜欢这块玉吗?” 禾晏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喜欢。” “喜欢楚子兰嘛?” “楚子兰……”禾晏疑惑的问:“是谁?” “喝醉了不记得这人,看来不是和楚昭一伙的。”林双鹤笑盈盈道:“那喜欢肖珏嘛?” 肖珏:“你有完没有?” 出人意料的是禾晏的回答,她抬起头来,似乎是在思考这个名字,半晌后点了点头:“喜欢。” 林双鹤眼睛一亮:“你喜欢他什么?” “药……送我……”禾晏扶着脑袋:“好困。”说完,“啪叽”一声,倒在一侧的软塌上,呼呼大睡起来。 林双鹤站直身子:“她说腰。” 肖珏方才没听清禾晏说的话,正有些烦躁,“什么?” “她喜欢你的腰,”林双鹤一展扇子:“真是太直接了。” 肖珏一茶杯给他砸过去:“滚!” …… 另一头,屋子里,应香将空了的酒壶收好。 院子里似乎还残余着长安春的香气。 楚昭脱下外裳,只着中衣,在塌上坐了下来。凉州卫的床榻不必朔京,虽不像通铺那样硬,却也和舒适两字沾不上边。 应香走过来,在塌前跪下:“公子,奴婢办事不利,没能拉拢禾公子。” 那位叫禾晏的少年,年纪轻轻,方才一壶酒下肚,看着是醉了,却要拉着楚昭讨论兵法,楚昭并不懂兵法,便听得这少年侃侃而谈。最后大概是困了,独自离开。 应香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虽不敢称人人都会为她的容色倾倒,比如肖怀瑾和楚子兰,但对付一个凉州卫的新兵,毛头小子还是绰绰有余。谁知今夜饶是她表现的再如何温柔解语,风情万种,禾晏的目光中也只有欣赏,不见邪念。 男人对女人不一样的眼光,一眼就能瞧得出来。那个叫禾晏的少年虽然震惊她的美貌,却并没有动其他心思。 这令应香感到挫败。 她的主子,楚昭闻言,先是愕然一刻,随即摇头笑了,道:“不怪你。” 应香抬起头:“四公子……” 楚昭看着屋子桌上燃放的熏香,这是从朔京带过来的安神香,他一向浅睡,走到哪里都要带着。 眼前浮现起当初在朔京马场上的惊鸿一瞥,女子白纱下灵动的眉眼。 “谁能想到,凉州卫的新兵里,竟有女子呢?” 他慢慢微笑起来。 …… 禾晏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屋里,睡得横七竖八,半个腿耷拉在床外,连被子都没盖。 屋外,太阳正好,透过窗照进来一隙亮光。刺的眼睛生疼,让人有一刹那分不清是白天晚上,今夕何夕。 禾晏坐起身,晃了晃脑袋,倒是不见宿醉之后的疼痛,反而一阵神清气爽。心道长安春果真比凉州卫的劣质黄酒要好得多,虽然酒劲大,过后却不上头,贵有贵的道理。 昨夜她被楚昭和他的侍女拉走,去楚昭的屋子喝了两杯酒,似乎喝的有些多了,酒劲上头困的厉害,竟不知是何时回的屋子睡过去的。不过看眼下,应当没有如上回那般闯祸才对。 禾晏打算下床给自己倒杯茶喝,睡了一夜起来,口渴的厉害。才一动手,便觉得手中好像塞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自己右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玉佩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玩意儿?什么时候跑到她手里来的?禾晏愣了一下,摊开掌心仔细的端详起来。 掌心里的黑玉佩不大,却雕刻的十分精致,蛇纹繁复华丽,随着她的动作辗转出温润的光,不像普通玉佩。 她这是昨晚喝醉了去打劫了吗?禾晏与这玉佩大眼瞪大眼,面面相觑了片刻,仍是一片茫然。 罢了,不如出去问问旁人。禾晏想了想,便将玉佩先放在桌上,然后起身收拾梳洗,等一切完毕后,才抓着玉佩出了门,顺便想去问问宋陶陶那头有没有吃剩的馒头——早上起得太晚,连饭都没赶上。 甫一出门,便遇着住的离这里不远的沈暮雪,沈暮雪端着药盘正要去医馆,见到禾晏便停下来,与禾晏打招呼。 “沈姑娘,”禾晏问:“宋大小姐在吗?我找她有事。” 沈暮雪道:“她不在屋里,去演武场了。你找她有何事?很重要的话,晚点等她回来我帮你转达。” 禾晏挠了挠头:“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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