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就来气。 “大清早倒大霉了呗,还能怎么弄。”她扫他一眼,没好气道,“不然我自己撞的?” 脾气真大。 江淮蓦然想笑,眉间冷淡散了点,手肘撑在膝盖上,蹲下来看。 ——那只手直接攥上她脚踝。 好巧不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好是陆嘉柏握过的那个地方。 长指并拢,贴着皮肤,用力覆住过往痕迹。 林念抿了抿唇。 陆嘉柏站在中间,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几次,目光在小腿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停留了两秒钟。 虽说林念神情和语气都不善,但他们相处时自带一种无法隐藏的熟稔,轻易可以看出两人之间的亲昵。 总归是比跟他熟的,不然怎么会疏离地将他拒之门外,又嗔怪似的对这人冷嘲热讽。 陆嘉柏垂眼识趣地退开,把手上的东西递到林念手边。 “消好毒了,缠上纱布就行了。” 林念看着这纱布,罕见地犹豫片刻,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江淮很轻地挑了挑眉,扫了她一眼。 他蓦然起身,伸手从陆嘉柏手上接过,长指轻掠,把纱布捏在手心里,勾了勾嘴角,带着点混不吝的笑意看向他。 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瞳孔漆黑幽深,细看之下,没有半分情绪。 “谢了啊。” 他漫不经心地拖着尾音,显得懒洋洋的,就差把“你可以走了”写在脸上了。 陆嘉柏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林念,继续道,“那你注意一点,伤口不能沾水。” 江淮站在旁边,眯了眯眼,周身气压沉了两分。 “还有。” 陆嘉柏却像感觉不到似的,顿了顿,看起来很是不好意思,手指蜷了一下,目光真挚。 “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念沉默了两秒,视线掠过被酒精消过毒的伤口,“……没关系。” 陆嘉柏笑笑,然后才抬起眼跟江淮打了个招呼,“那我走了。” 江淮没说话,微微眯着眼,看他钻进路边那辆黑色宾利。 车辆缓缓掉头,驶上主干道,在清晨的街道发出嚣张的轰鸣,逐渐远去。 他无声地哂了一声,眉眼冷淡,带着些微不易察觉的躁,长腿一迈,隔着半步的距离,准确无误地把那包崭新的纱布扔进垃圾桶里。 “那谁?”江淮回身问,声音像是含了冰。 “顾淇的客户。”林念说,“你把那东西扔了,我用什么?” “我给你买。”他尾音短促,明晃晃的不爽,垂着眼鼓弄手机,“十分钟。” 十分钟后,小胖开着车到达目的地,市医院门口的包子铺,满头大汗,拿着一包纱布和烫伤药膏,打开车门跑下来。 林念:“……” 行吧。 作者有话说: 淮:没让顾淇来送就不错了 念:。。 念:真无语 第0068章 68 他汀(1600珠+ 二合一 江淮蹲下来,棉签沾着碘酒消了毒。 他没什么表情,动作看起来也很随意,落在伤口上,却是意外温柔。 包扎好擦伤之后,又细细沾着药膏涂了烫伤。 带着凉意的透明药膏敷在红肿处,似乎缓解了难捱的疼痛。 江淮蹲着工作的时候,小胖就皱着眉,神情很是微妙地站在一旁,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又扫。 终于弄好,江淮把药膏盖子拧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见“咕噜”一声响—— 在七八点安静的大街上分外明显。 三个人都一顿。 “打雷了?”小胖仰头望着天问。 “……” 林念扭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往外走,“走吧。” 江淮哼笑一声,把用过的东西扔进垃圾桶,抽了张湿纸巾擦手,然后才从车把手上取下一个塑料袋,食指勾着袋子递给她。 林念看着他,扫了一眼。 “李阿姨家的。” 江淮把车钥匙揣进兜里,拎着她后颈的衣服,半扶半等地带她过马路,漫不经心地复述着她的原话。 “豆浆现磨,油条也不错。” 跟她那次说的一模一样。 林念哦了一声,垂眼从塑料袋里拿出豆浆杯子,利落地插下吸管。 还是两人份。 没给胡玉山买,挺好,甚得她意。 回医院之后,林念才知道江淮让小胖来是有原因的,不是单纯为了送药膏。 她看着小胖和科室主任三言两语聊了几句,护士就扶着病床给叶如换了个病房。 环境比三人间好多了,干净整洁,且没有人同住。 小胖偷偷给她使了个得意的眼色,用口型说道:“我亲戚。” 等到中午,叶如悠悠转醒。只是能睁眼,意识还不大清醒,主任又来检查了她的情况。 “手术总体做的不错,但仍然需要住院观察三到五天。” 肖主任五十多岁,已然临近退休,视线一扫,目光掠过病房里的四个人。 小胖不可能,黑衣服的像事不关己的富家子弟,剩下一个男的看着太混,也就林念看着靠谱点。 “你是亲属?”他问。 林念点点头,跟着他迈步出去。 也许是在医院待了太多年的缘故,虽说是亲戚的朋友,肖主任一个执业几十年的医生也不喜欢绕圈子,看着她,虽然有几分犹豫,依旧直言直语。 “虽然手术成功了,但并不代表万事大吉。” 他神情很严肃,“冠心病是终身性疾病,冠状动脉粥样硬化过程不断进行,术后仍然会有支架再狭窄及其他非pci血管的狭窄形成。” 林念听得半懂不懂,但能从他的神情和语气中感受到情况并不像她以为的那样乐观,下意识蹙起眉,应了一声。 肖主任看着她担忧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总之,术后康复和自我监管非常重要。需要避免过劳、巨大情绪波动,也需要坚持服用他汀类药物。” “一直吃药?”突兀的声音忽然插进来,胡玉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神情不虞,“那得花多少钱?” 肖主任扫了他一眼,半白的眉毛一扬,皱着眉回头看林念。 林念忙解释道,“我是病人的外甥女,这是她儿子。” 肖主任识人何等精准,一眼看出胡玉山是个什么货色,懒得扭头,理也不理他,直接对林念说。 “心脑血管疾病患者,建议选择第三代强化降脂药,比如阿托伐他汀、瑞舒伐他汀、匹伐他汀,这些他汀降脂效果更好。” 林念拿出手机敲字做笔记,应着声。 “但是这类药物价格都较高,进口价每片大概在两百元上下,国产价格在……” “两百元一片是什么药啊?!神仙吃的吗?” 胡玉山猛地打断他,冲到前面来,表情不善,“你这死老头是不是想骗钱啊?什么人家一个月花六千块钱吃药?” 叶如刚醒,听着这声音,很轻地皱起眉,手指微动,竟然就想坐起来。 小胖连忙上前扶她。 肖主任上下打量他一眼,冷笑一声,“我骗你钱?药又不是从我这儿买,钱也不是我收,怎么骗?” 肖主任平生最见不得不孝子,一想到自己母亲病重却不闻不问,让表妹照顾,还只关心钱,冷哼一声:“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 胡玉山闻言更怒,涨红了脸。 “胡玉山!”林念皱着眉喊他。 然而涉及到这么一大笔钱,一个月六千,一年就是七八万,更遑论可能要吃一辈子,他们家年收入可能都没有这么多! 胡玉山根本冷静不下来,竟然赤红着眼睛就要冲上去打人! “你他妈放什么屁呢?!啊?!我妈他好得很!” 眼看着拳头就要挥到肖主任脸上,全走廊的人都又惊又惧地奔过来,然而还是隔着一段距离。 肖主任一把年纪了,怎么禁得住他一顿打? 林念死死抱着他的腰,在盛怒的成年男子面前却是杯水车薪,被他带着往前,甚至还在混乱中被呼了一巴掌,打在小臂烫伤的地方,疼得她皱起脸。 蓦然,一只手拽住胡玉山后颈,小臂肌肉绷紧,把人猛地往后拉! “砰!” 骨肉碰撞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江淮一拳打在胡玉山脸上,手指紧扣着肩膀,把他掀翻在地! 他屈起的指骨碰撞颧骨,力度太大,立刻红紫一片,缓缓渗出血丝。 江淮几乎轻而易举地把人压制住,手攥着他胸前衣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眸色漆黑幽深,眉眼带着冰冷的戾气,几乎要把人拆吃入腹,一字一句问: “你他妈又放什么屁呢?” 第0069章 69 冥冥 周围人都惊了一瞬,像忽然被定格。 胡玉山也懵了一瞬,接着反而更怒,用尽全身力气想摆脱桎梏,“关你屁事!你谁啊!” 说着竟然要握拳挥向面前人的脸。 江淮单手拧住他手腕往后一折,骨骼声清晰地响起,接着又是一拳打在他脸上,毫不留情,引得他一声闷哼。 “啊……”一阵剧痛传来,胡玉山哀嚎着握着手腕,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拉人。 “别打了别打了!” “你他妈算哪根葱?”胡玉山痛呼着,还不忘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字骂人,“我要告你,你等着坐牢吧!” “行。”江淮扬眉,快准狠地挥拳打在他小腹,拳拳到肉的声响带起一阵风,“你爹等着。” “干什么呢?!”保安从楼梯上跑来,威胁性地大吼着,“别打了!” 林念疼劲儿缓过之后忙去拖江淮,“好了!再打出事了!” 几个人把胡玉山拉走,也许多少知道是什么事儿,只是拉开他,并不把人扶起来。 胡玉山跟行走的拖地布似的,平躺着被拖走,四肢在地面上挣扎,嘴里还在喊:“有种你打死我!” 小护士猛地松手把他扔在地上,好巧不巧,正是被胡玉山威胁过的那个,狠狠翻了个白眼,“打死你还嫌脏呢,要死出去死。” “你他妈!”胡玉山整个人躺在地上,手腕多少被拧出点问题,使不上劲,撑不起来,只能躺着撒泼,被人群围观,看起来狼狈极了。 “看什么看啊!”他恶狠狠地瞪着周围的人,对着小护士啐了一口,“死婊子,呸!”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胡玉山蓦然顿住。 林念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挥了他一巴掌。 “嘴巴放干净点。” “吃那么久软饭,还没教会你对女生温柔点?” 她盯了他许久,神色漠然,有几分恹恹的,“这笔钱不用你给。你别捣乱就行了。” 林念的表情很奇怪,漠然中混杂着失望、愧疚、厌恶,诸多情绪混在一起, 跟叶如偶尔看他的表情很像。 他偶尔一局游戏完了,或是半夜饿了出来找吃的,碰见她刚下班,就能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见到她这样的神情。 只是叶如的情绪远比林念更复杂,大抵还有自责。自责没有把他养好。 胡玉山坐在原地不动了,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林念转身离去的背影,脸色涨红,眼眶好像红了一圈。 半晌,他单手撑地,费力地站起来,缓慢地扶着墙走了。 林念安静地转身收拾好刚才打斗的痕迹,跟肖主任道了歉,问他要了处方和购买渠道。 她进病房的时候,小胖和护士正扶着叶如喝水。 “……小姨。”林念喊。 叶如嗯了一声,没抬头,但林念依旧能听出她声音的浓重鼻音,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辛苦念念照顾我了。”她刚一开口就忍不住抹了把眼睛,“小姨没帮你太多,到头来,还要拖累你。” “哪有的事儿。”林念心里一时百感交集,帮她把靠背的垫子摆好,笑笑,“我最近身价高着呢,好多人跟我谈合作,不缺这点小钱。” 叶如也跟着笑,只是有些勉强,眼底的怅惘悲伤散不开,“这样就好。” 吃完饭之后,叶如说想要休息一会儿,林念就收拾了垃圾出来,手里还拿着纱布和棉签。 江淮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打游戏,指骨关节处血痕已经凝上了,偶有护士路过提出帮他包扎,都被他礼貌但冷淡地拒绝了。 刚才骂胡玉山那个小护士心思活络,把酒精塞到她手上,便一声不吭地走了。 林念在他旁边坐下,拽了他右手来,用棉签一点点清掉凝固的血痂,然后再涂上酒精。 修长骨干的手指捏在细白的手里,她垂着眼,凑得很近,仿佛呼吸都顺着伤口轻抚在他心底,江淮单手操纵着的黑蛇歪了歪。 右手包扎好之后又换左手。 林念一言不发地把他的伤痕清理好,最后一点胶布缠上的时候,她握着他的手,目光游移地叹了口气。 “江淮啊。” “嗯?” “我们两个,真是在不停受伤的路上。” 处方单被折好放在裤兜里,此刻却仿佛贴着皮肤,无端开始发起烫来。 林念目光没有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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