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的确很漂亮,大方自信的美,一双眼睛像会勾人。 可惜眼神不是很好。 林念啧了一声,觉得自己待会儿可能得赶公交车回去。 砰砰两下敲门声。 “老板。”小李喊。 顾淇在林念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打量她片刻。 “我很喜欢你。”他坦言。 “你身上有种天然的矛盾感,非常适合站在聚光灯下。” 林念从明亮的镜子里看了他一眼,平静道,“谢谢。”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商讨一下时薪和其他待遇要求。” “江少还记得我么?我从前在楼下驻唱,你跟顾淇他们一起来玩儿的时候,夸过我唱得好。” 乔薇侧身望着旁边的人,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江淮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拿起手机,继续那局被打断的游戏。 自从遇见林念之后,他就不玩有队友的游戏了。总是被打断,没意思。 此刻屏幕上一片眩目的花花绿绿,赫然是贪吃蛇。 “记不清了。”他眼皮子都不抬,专注又随意地围着一条大蛇。 红色的大蛇在包围圈里不停打转,就是出不去,把自己缩成一团,期待黑蛇的围攻能有个裂口。 乔薇神色微僵,很快又调整好,笑笑,“没关系。那江少有空陪我拍一组照片吗?” 江淮没答,她身体压过来些,几乎像趴在他肩上撒娇,亲昵地道。 “你知道的,顾淇这儿很少有男模特,双人很难拍。今天刚好你来都来了,好人做到底嘛。” 化妆间的门打开,林念和顾淇前后说着话走出来。 江淮一直没说话,专注地在屏幕上操纵着方向。 红色大蛇被绕晕了,晕头转向,一个不慎,撞在黑蛇身上,顿时碎成光点,被他一点点吞吃入腹。 左侧小框里的实时排行榜里,“Huai”蹦到第一位。 江淮这才抬眼,扫了一眼有说有笑的两个人,顿了两秒,冷淡地转向面前那张漂亮的脸。 “好人做到底?” 他复述着她的话,狭长的眼微眯,半晌,似笑非笑地开口。 “你当我发好人卡的啊?” 群 主 小 颜 第0023章 23 灰幕布 乔薇大概还没吃过这种亏,身体一僵,手指攥住沙发布料,半晌,规规矩矩地坐回原位。 她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主儿,只是觉着这圈子里荤素不忌的人多着呢,何况你情我愿的事儿。没想到这人软硬不吃,无趣得很。 乔薇扫了林念一眼,漂亮的眉眼显出几分凌厉。 称不上善意,大概是觉得被人看了笑话,一面有些难堪,一面是警告,而后起身干脆地走了。 可惜林念没注意。 她刚签完合同,看着白纸黑字上四位数的时薪,心里乐开了花。别人说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 江淮又垂着头打了两局贪吃蛇,身旁沙发才又深深地下陷。 顾淇伸长脖子张望,“嗯?那祖宗人呢?” “谁?”江淮眼皮也不掀,“你祖宗不是我么。” “滚。”顾淇骂他,猜到乔薇多半是碰壁了,咂了咂嘴,“中午跟我一起吃饭呗?两周前重金请的厨子,今天刚好到岗。法餐随便点。” “不了。” “为啥?火锅什么的也可以。我俩都多久没见了啊!你还没给我说你那傻逼哥怎么惹到你了。” 江淮把手机揣进兜里站起来,拎起桌上的钥匙,“等着送人回家。” “送谁?”顾淇扭过身子,皱着眉环顾一圈,片刻后恍然大悟,“不会是林念吧?” “可是人家早走了啊。” ´⒍07985189 “……” 江淮扭头往场地里扫了一眼。 化妆间的门半开着,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 天空被切割成界限分明的两块,一边是蓝天,一边是阴云。 眼瞅着这雨还落不下来,林念揣着刚领到的工资,难得奢侈了一把,在路边花店买了束铃兰,打车去城郊墓园。 上年清明因为胡玉山骨折住院,小姨要照顾他,还要上班,心力交瘁病倒,林念没能来成。 今天总算能补上。 她也不嫌脏,把刚签的合同垫在屁股下面,坐在了青砖地上。 墓园辽阔而宁静,苏铁和榕树在阴雨天里随风摇晃。墓碑小而直,成排竖立,无数枯骨长眠于此。 林念望着照片发了好一会儿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她的人生足够乏善可陈,在前不久才莫名其妙地对陌生人倾诉了一番,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更没有必要在此刻一一剖来。 更何况,有红绳陪在身边,她总是觉得他们都能知道。 黑白照片上笑容灿烂,依旧是年轻时的模样。 天地无言。她只是伴着苏铁、榕树,和墓碑前那束小小的铃兰,在阴天的灰色幕布里坐了很久。 回到南坪时已近夜晚,林念拎着一袋子新买的生活用品穿过小巷,往筒子楼走。 冤大头一个月房租给两千,那家里的日常用品就不用他给钱了。 顾老板说他手下模特拍商用的已经饱和了,所以她大多是配合他拍创作,虽然数量不多,但时薪两千块,一周就算只开一次张,也能存下不少。 这样看起来,她接下来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好像都不用愁了。 林念嚼着口香糖走进单元门,一楼的声控灯颤颤巍巍地亮起来。 边往上走,她边想要不要意思一下,请牵线人吃顿饭,忽然瞥见前面楼梯上投下来的黑影,顿住了。 三楼的灯也亮着,时不时传来一些细碎的声响,属于成年男人宽厚的影子被暖橙色的灯光照亮,投下一片阴影。 林念站在二楼上三楼的楼梯拐角,明暗分界线贴着脚尖,再往前多走一步,就会暴露在灯光和那人的视野里。 林念静了两秒,屏息侧身,谨慎地往楼上看。 楼梯栏杆缝隙分割着一张十分凶悍狰狞的脸。 那男人很壮实,皮肤黝黑,短袖下的手臂健壮,眉眼生得阴鹜,眼角旁边一大条长疤,戾气十足。正蹲在她家门口看手机。 林念几乎瞬间就想起来了。 蒋国保的儿子。 那老东西之所以在南坪横着走,因为他儿子。 十几岁时因为不学无术,犯了什么事儿,蹲了几年大牢,出来之后性子也没收敛,在菜市场找了份工作。 前年因为跟人起了纠纷,把别人打重伤住院,现在估计还半身不遂,而他自己只不轻不重地在眼角落了条疤。 林念有幸见识过他杀猪。 刀刃锋利,手起刀落,血流一地。 感觉这世上除此之外,没有更适合他的工作了。 林念不动声色地退回阴影里,大脑飞速旋转。 他在她家门口蹲点做什么? 林念连呼吸都放轻了,提着购物袋的手都不敢用力,生怕发出声响。她打开通讯录看了半天,思来想去,也只能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与此同时,男人好像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有人上楼,却既无开门声,也没走上来的动静。 他站起来,探出身子,神色阴鹜,眼看就要从楼上看到拐角处的人。 林念已经背靠墙壁,退无可退。 她神经紧绷,垂眸看手机。 通话发出最后一声声响,页面卡了一瞬,强制退出。 江淮没接。 群 主 小 颜 第0024章 24 逆鳞(400珠+ 二合一 24 求人不如求己。 林念电光火石之间,当机立断,摁灭屏幕,举起来放在耳边,“喂?” “我都快到了你才告诉我你不在家。怎么不早点说啊?” 她在原地停了两步,然后缓慢地往下走。塑料袋发出簌簌声响,林念煞有介事地伪装着对白,还分神留心着后面的动静。 “还给你买了东西呢。” “啊……好吧。那你下次在家的时候叫我,我到时候再来看你。” 男人只来得及看清一个背影,不疾不徐地下楼,语气轻柔,还有些踌躇和遗憾。 女的,这栋楼谁家的访客。 男人收回脑袋,继续百无聊赖地蹲在防盗门口,神色阴骛。 老头子前两天神思不宁的,精神状态不好,加上南坪下了好几场雨,气温时高时低,竟然病了一场。 老年人住进医院就很难出来,住院费死贵,还躺在病床上稀里糊涂说些胡话,蒋雄也听不清。自己每天工作都累得要命,根本不想照顾这累赘。 昨天他打牌输了个精光,想回老头家翻点钱,才听蒋国保连着他和楼下的人一起破口大骂—— 说他没出息不争气,自己老汉儿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帮忙出口恶气。 病房里所有人都噤声,偷偷打量他,丢脸丢坏了。 蒋雄转身就走,本不打算理他,直到今天早上无意间瞥见楼下那小子。 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南坪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年纪不大,高且清瘦,衣着配饰看着都挺贵。 无法无天惯了的赌徒在这方面脑筋一直很灵活。蒋雄转念一想,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讹点钱,把赌债还了,也算是那小子赔的医药费了。 再厉害又怎么样?在南坪的地界上,强龙也压不了地头蛇,何况是个半大小子。 而且他挑衅老头儿在先,本就不占理。 蒋雄哼了一声,靠着防盗门继续刷手机。 不知过了多久,江淮才踩着夜色回到南坪。轰隆隆的摩托声响划开夜幕,在筒子楼前停下。 “哎哟我的屁股。”小胖捂着屁股,神色痛苦地跳下来。 “两个人一起坐摩托,还是太挤了。”他想了想,又道,“不对。是两个男人。” 江淮食指勾着钥匙在空中转了两圈,摁亮手机,才看见有个未接电话,拨回去时却没人接。 江淮皱了皱眉,抬眼扫了一眼三楼窗户。 黑的。人没在。 “诶,哥,顾淇新请的厨子是真的很不错,我觉得比江叔叔家里阿姨做得还好吃。要不然是从国外重金请回来的呢。” 楼道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和小胖的絮叨声亮起。 江淮没搭腔,垂眸又拨了一个电话,依旧无人接听。他眸色沉了沉。 挺好。 有的人上午一声不吭地走掉,到现在连电话也不接了。 “但我也好久没吃阿姨做的饭了,你不在家,我都不敢进门。” 脚步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停住,寂静片刻。 “你谁?”江淮眯着眼问。 “啊?”小胖有点晕晕的,“你要骑车不能喝酒,顾淇全部都灌我身上来了。但你怎么也醉了呢?我是谁都不认识了?” 半晌没回应,小胖抬眼一看,才发现人根本不是在问他。 他们面前还有个男人,原本蹲在防盗门口,看见他们后缓缓站起来。健壮结实,面色不善,眼角一道长疤。 他上下打量江淮,旋即冷声问:“蒋国保你认识吗?” 江淮微眯起眼,“谁?” “少他妈装。”蒋雄易怒,觉得江淮就是在装傻,冒了点火气上来,表情和声音都凶狠起来,“你把我爸吓住院了!就说这事儿怎么解决吧?!” 江淮盯着他,好半晌,想起来了。 楼下那死老头。 泼了瓶水就吓住院了,感觉离驾鹤西去也不远了。 江淮冷淡地掀起眼皮子打量,眼前这人眼角有伤,皮肤黝黑,指甲缝里全是黑红色的泥。钥匙挂在皮带上,手机屏幕亮着,还在斗地主。 谁家正经孩子乱赖当事人,跑人家门口坐着蹲守,老父亲住院还有心思斗地主,看美女直播? 蒋雄见他不说话,以为在挑衅他,怒火冲上头脑,两步走到他面前,借着一级台阶差才勉强和江淮一般高,伸手想去揪他衣领。 “有本事惹祸没本事赔钱是吧?什么窝囊废?” 江淮轻而易举地侧身避开,像避开旁人随手扔的垃圾。 傻逼。 他眼皮子都不掀,一向懒得跟这种人计较。 蒋雄扑了个空,接着骂道。 “看你人模狗样的,以为是个有文化的人呢。结果不还是这么没素质,你妈没教过你基本道理?” “什么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我呸!”他啐了一口。 江淮一顿。 不知这次触到了什么开关,仿若不知天高地厚的游鱼触及了龙的逆鳞,周围气压骤凝,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小胖顿时酒醒了大半,震惊又错愕,张了张嘴,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双手微抖,不知道该不该出声。 “哥……”他小声喊。 楼道的声控灯颤颤巍巍,一闪一闪。 半晌,江淮很轻地挑了挑眉,眼皮一掀,瞳孔漆黑幽深,双眼皮勾出锋利的弧度。 他漫不经心地站直了,问,“你要多少。” 蒋雄一愣,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他吓住了,狐疑地打量着他,伸手比出个数字,“三万。” “我还以为多少呢。”江淮笑了,扬起下巴,嘴角微弯,讥诮又嘲讽。 他笑意不达眼底,声音和神色都很冷淡,漆黑的瞳孔像锐利的刀。 蒋雄莫名感到后颈一股凉气,下意识想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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