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您的心意或者是好的,但是,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坏的。” 怀壁没有听懂她的意思,神情愈厉喝道:“还不赶紧把剑阵撤了!” 徐有容依然没有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怀仁。 怀仁的神情愈发黯然。 天下溪神指带来的痛苦,与被疼爱了数百年的师妹背叛带来的痛苦相比,真的算不得什么。 第914章 知易守难心而已 怀恕看着怀璧愤怒说道:“你还不赶紧把师姐放了!” 徐有容的视线忽然上移落在了怀璧的脸上。 怀璧仿佛感觉到了两道仿佛有真实热度的光线,眼前一片光明,无比刺眼。 轰的一声巨响,草堂里狂风呼啸而作,那些白色的茅草随风飘舞,十余丈的火翼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 徐有容显露出了真凤之身! 无限的光明向着四周散溢而去,温度急剧升高,整个草堂似乎都要燃烧起来。 怀璧更是感觉到了难以想象的威压,惊怒万分向后退去,却没有放过怀仁。 忽然间,怀仁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腥红的鲜血! 怀璧微微一怔,低头望去,生出警惕。 但已经来不及了。 怀仁看似瘦小的身躯里,迸发出一道无比雄浑精纯、仿佛被南溪洗过数百载的力量! 那道寒冷至极的黑剑,直接被震飞。 怀壁感觉一座青山直接砸到了自己的胸腹处,厉啸声里向后疾掠。 怀仁转身,身影如烟,亦如花香,袭人而去。 她的双手落下,看似轻描淡写,却暗蕴天地至理,根本无法可避。 十余道轻微的声响,在南溪斋的花树间响起。 那是她的手指落在怀璧身上的声音。 一声闷响,狂风呼啸,然后渐敛。 南溪斋的花树之间出现了一个约三尺深的土坑。 怀璧站在土坑底,浑身是血,脸色苍白。 “这怎么可能?” 她有些疯癫般地喃喃说道。 怀仁静静站在她的身前,说道:“知其雄,守其雌,始为天下溪,师妹,这套指法你从来就没有练对过。” 怀璧尖啸一声,转身欲走。 破风声起,一道身影如雷霆般落下,轰在她的身上。 怀璧痛呼一声,落向花树深处。 那道身影显现出来,正是性情暴烈如火的怀恕。 花树深处不止有香气,也有剑意。 十余道剑意森然而起。 怀璧惨叫连连,身形骤挫,终于再也无法支撑,被那些剑光逼了回来。 花落成冢。 她就落在了那道土坑里。 她左臂已断,浑身都是剑伤,鲜血淋漓,看着无比凄惨。 她看着怀仁,艰难地向上爬去,带着哭声喊道:“师姐,你饶了我吧。” 怀仁静静地看着她,始终没有说话。 带着痛楚意味的哭喊声,渐渐低落,那意味着绝望。 怀仁沉默了很长时间,转身望向草堂对徐有容与陈长生行了一礼,然后向外走去。 怀恕向坑底看了一眼,跟着离开。 南溪斋弟子们走进土坑里,把怀璧拖了出来,向崖坪后方走去。 怀璧想着迎接自己的悲惨命运,终生幽禁真是生不如死,生出无尽怨毒,嘶声喊着:“道尊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你们这些小婊子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到时候我要让你们跪下来求我!” 南溪斋弟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办,毕竟这是她们的师叔祖,哪怕再如何生气,也不好如何。 怀璧依然不停地咒骂着,说的话越来越难听,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极其阴毒。 唐三十六与折袖站在草堂外的一座凉亭下,他看着这幕画面,忍不住连连摇头。 便在这时,徐有容看了陈长生一眼。 陈长生微微一怔,看了唐三十六一眼。 唐三十六感慨道:“真是好一对……” 然后,他看了折袖一眼。 寒风忽起,亭上的落叶飘舞不停。 折袖来到了花树之间,只听得锃的一声响,魔帅旗剑破空而起,耀起一道暗沉的剑光。 怀璧怨毒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她捂着溢血的咽喉,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缓缓倒在地上。 …… …… 群峰之间的暮色要比平原上来的早很多。 天时尚早,太阳已经靠近了山峦线条的上缘,光线变得有些微暗,花树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 在南溪斋前的那条山道上,凭轩与逸尘带着百余名直系弟子,在为怀仁与怀恕二位师叔祖送行,虽然隔得有些远,隐隐还是能够听到一些哭泣的声音,气氛显得很是低沉哀伤。 “没有想到你这位师叔的境界实力竟是如此之强。” 陈长生站在崖畔,看着那处的画面说道。 先前在草堂怀璧暴起偷袭,用天下溪神指封住了怀仁的经脉与幽府。谁也没有想到怀仁的性情竟比平时表现的暴烈无数倍,境界实力更是高深莫测,强行调运真元与神识冲破禁制轻而易举制住了怀璧,只用了一招便让对方再也没有任何战力。 她用的天下溪神指要比怀璧的指法高出无数倍去,高妙难言,颇有脱尘之感,甚至隐见神圣意味。如果她不肯听从徐有容的意思离去,凭境界修为强行对抗,今天还真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情形。 “我南溪斋无数年岁月,虽然低调,但底蕴极深,怀仁师叔一生痴于修道,神圣可期,自然厉害。” 徐有容说道:“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被你师父说服。” 陈长生在旁看着,只见她美丽不可方物的小脸无比平静,却自有威严,或者是因为她负起双手站在崖畔? 事情至此,他已经非常确认,昨日在圣女峰顶感应到的那抹警兆,便是从自己而来。 换句话说,他就是徐有容最大的问题,如果他不是来到圣女峰,徐有容不见得会被迫提前破壁出关。 想到这点,他说道:“抱歉,以后做事情我会再冷静些。” 徐有容转身看着他微笑说道:“如果我的事情都不能打破你的冷静,那才是你应该抱歉的事情吧?”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有理,那我就不改了。” 他与她已经数年未见,通信也断了两年,按常理,应该有些陌生感才是。 但事实上他与她生死与共的次数太多,血水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就像在世人眼中那样,他们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此时相处起来,依然如往年那般平静淡然。 徐有容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崖外的山外轻轻拂在她的脸上,惹得睫毛轻颤。 与之一道到来的还有暮光。 看着她的脸,陈长生微微心动,慢慢低头。 徐有容依然闭着眼睛,神情却有极微小的变化。 不知道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第915章 随心所安情而已 噗的一声。 不是笑声。 一口鲜血从徐有容的唇间喷了出来。 尽数落在了陈长生的身上。 陈长生看着很是狼狈。 徐有容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这幕画面,略一思忖,便猜到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抬起衣袖擦掉唇角的血渍,露出一抹调皮的笑意。 陈长生顾不得自己,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担心问道:“没事吧?” 徐有容知道他有些轻微的洁癖,看着他毫不理会,微微感动,取出手帕替他仔细擦掉脸上的血水。 “淤血逼了出来就好。” 她迎着暮光闭着眼睛是在冥想治伤,却被陈长生会错了意。 陈长生略觉尴尬,但更多的是担心,哪怕听到她说已经没事。 合斋闭关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今日徐有容因为他的缘故被故提前破壁出关,修行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最关键的是,她的道心将会蒙上一层难以去尽的痕迹,甚至极有可能再也无法找到破境的契机。 想到这一点,陈长生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重。 徐有容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说道:“很多修道者遇到我这样的情形,一朝受挫便道心动摇,至此再无问道神圣的机会,但你不用担心我,因为我比谁都更有自信,我还很年轻。” 所谓修道,修的便是岁月。作为有史记载以来最年轻便能看到那道门槛的修道者,她还拥有很多岁月可以去感悟品味。最重要的是,她自己对这一点有非常清醒的认识,从而确保这些岁月不会虚度,她的道心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听着这话,陈长生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他脸上的血水已经被徐有容擦干净,偶有残余,随暮光而化为凤火消失无踪,但衣服却没办法处理。他很自然地从藏锋剑鞘里取出一套干净的道衣,然后转过身去换上,整个动作显得特别熟练,仿佛重复过无数次一般。 徐有容问道:“你身边向来都习惯带着干净衣服?为何会换的如此熟练?” 陈长生想着当年国教学院墙上被打穿的大洞,那个扶着大木桶边缘盯着自己的眼睛、明明小脸已经通红却要装作毫不在意的小姑娘,忽然生出很多想念,却哪里会提,只是把北新桥底通往冷宫寒潭的那些画面说了说。 徐有容自幼便知道北新桥底的故事,不以为异,问道:“小黑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问的是别天心被杀死一事。 虽然说现在谁都已经知道,这是大西洲的一个阴谋,问题在于,阴谋没有被揭破之前,陈长生始终没有同意让小黑龙出来对质,冰雪聪明如她,自然已经猜到必然有事情发生在了小黑龙的身上。 陈长生说道:“现在无法确认,但她应该没有危险。” 徐有容说道:“需要做些什么?” 陈长生摇了摇头,说道:“等一段时间再说。” 徐有容不再多言,问道:“你可曾在这里逛逛?” 陈长生说道:“见过些你在信里提过的风景,但没有时间细看。” 徐有容微笑说道:“我带你去看看?” 陈长生说道:“好的。” 山风微作,花树摇动,香气袭人,白鹤破暮色而至,落在他们的身前。 伴着一声清唳,白鹤背着二人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再次撕破暮色,穿云破雾,来到了峰顶。站在崖畔,看着暮光下的原野与桐江还有那些已然变成水墨色的山峰,陈长生感慨说道:“小时候你在信里说这里风景极好,果然不假。” 徐有容强自镇定说道:“小时候我有给你写过信吗?你或者记错了,几年前我倒是写了不少信给你。” 陈长生微笑说道:“白鹤应该都还记得,你怎么就忘了?” 听着这话,白鹤在旁轻鸣了两声,表示确实如此。 徐有容的脸上流露出微恼的神情,说道:“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骗得它的信任,竟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陈长生牵着她的手在崖畔最突出的那块青石上坐了下来。 “从小我就喜欢在这块青石上冥想静修。” “嗯,九岁那年你在信里面说过。” “喂,你真的记错了。” “我没有记错,因为信里面你描述的风景,就和这里一模一样。”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好吧,那三年前你在信里说,这里有很多鸟,为何我没有看到?” “你想看吗?我可以让很多鸟儿过来玩。” “这就是所谓的万鸟朝凤?” “是啊。” “还是算了,夜色将至,都要休息,何必打扰。” “也好。” “不过那只山鸡呢?” 陈长生说的自然是周园里那只远没有长成的金翅大鹏鸟。 “它喜欢吃肉,我把它送去草原了。” “草原?” “就是你送给我的那片草原。” “嗯……找机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去看什么呢?” “周园里的妖兽们如果喜欢,可以在那里生活,我们……也可以。” “……” 昨日自奉阳县城一路疾奔至此,忧心难解,又遇着南溪斋合斋、别天心死亡这两件大事,数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已经让陈长生疲惫到了极点,倦意渐渐袭来。 他与徐有容坐在崖畔的青石上,彼此靠着,就像在周园里那样,非常放松,舒服,很快便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徐有容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静静地看着陈长生的脸,似乎想要在上面找到除了疲惫之外的一些什么情绪,却一无所获。 他还是像当年那样,从内到外都无比的干净,不惹尘埃,也无杂念。 “陈长生,为什么十岁之后你就不肯回我的信了呢?” 徐有容看着他轻声说道。 陈长生已经睡着,没有办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忽然,徐有容睁大眼睛看着陈长生,脸上流露出好奇的神情,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变得有些紧张。 她看了看四周。 峰崖间的鸟鸣骤然静止,那些异兽纷纷低头,便是白鹤也扭颈望向了远山。 徐有容低头亲了下去。 嗯,就像糯米糕的味道,还算不坏。 就在这时,陈长生睁开了眼睛。 但没有分开。 …… …… 第916章 饮食男女神圣事 他们就这样以最近的距离看着彼此的眼睛,看着对方眼睛里的自己。 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个人分开了。 “我有些饿。”徐有容看着他认真说道。 陈长生的声音有些微颤,问道:“你想吃些什么?” 白鹤再次腾空而起,破云雾而出群山,来到离桐江不远的那座小镇上。 徐有容带着他来到一座很不起眼的宅院前,然后被一名中年妇人惊喜万分地迎了进去。 陈长生和徐有容都很想吃京都福绥路的牛骨头。 那名中年妇人说道:“北方人的吃食我可不会做,今天刚好起了几尾三花鱼,要不然给你们做一锅豆花鱼?” 陈长生与徐有容对视一眼,没想到那年遗憾错过的,却在这里补上了。 …… …… 鲜嫩的鱼肉与更鲜嫩的豆花合在一处,会形成一种难以形容的鲜美口感,加上那些红艳的辣油,更是令人叫绝。 就像当年在福绥路一样,陈长生与徐有容先是安静地吃了很长时间,待口腹之欲稍微满足些了,才开始闲谈。 各色小菜摆在鱼锅的四周,看着很漂亮,徐有容专门要的一份糯米糕便显得有些突兀。 “看起来你确实喜欢吃甜食啊。” 陈长生想起在寒山天池畔她随身带着的蜜枣。 徐有容没有回答他的话,小脸有些微红,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被辣的。 他们把最近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全盘梳理了一番。 朝廷的想法已经非常清楚,对此陈长生早有心理准备,只是辛教士的死亡还是让他有所感慨。 当年国教学院从废墟中新生,辛教士可以说是最早的见证者,谁能想到此人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份。再就是大西洲的阴谋已经被揭破,但谁都知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完结,别样红与无穷碧去了白帝城,不知道结局会如何。 “白帝应该在与魔君一战里受了重伤,这几年一直在闭关养伤,白帝城现在等于就在牧夫人的手里。” 徐有容看着他说道,没有掩饰自己的担忧,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小黑龙去白帝城的原因。 “妖族当年能够立国,玄霜巨龙一族出了很大的力,吱吱在那里应该是安全的。” 陈长生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别样红前辈。” 徐有容想着白日里别样红与无穷碧踏云而去的萧索背影,也自沉默不语。 世间依然不太平,像这两位神圣领域强者也要遇着伤心事,谁能置身事外? 更不要说陈长生是教宗,她是圣女,各有责任,想要归隐草原,至少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长生说道:“说起来,今天我最应该感谢的人是秋山君。” 徐有容说道:“师兄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情很平静,语气很自然,透着一分亲近与信任。 如果换做普通的年轻男子,听着这样的话,难免会有些不愉快。 ——陈长生不是普通的年轻男子,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过他没有办法说些什么,因为秋山君今天做的事情值得他感谢。 而且他在阪崖马场亲眼见过,感受过,秋山君确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听陈长生说完阪崖马场的那段过往,徐有容有些吃惊,很是无语,心想你和师兄这眼神儿真是简直了…… “我和他在溪边喝酒的时候,他曾经提过自己喜欢一个姑娘。” 陈长生看了徐有容一眼,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 徐有容很平静地说道:“你的身边一直有很多姑娘。” 这话确实。 从最早自百草园里翻墙到国教学院拜师不肯走的落落,到北新桥底用真血救他性命再为守护的小黑龙,再到夜夜潜入国教学院贪枕上一缕清香的莫雨,直到现在魔族小公主南客还一直牵着他的衣角。 陈长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低头吃东西,准备夹一块糯米糕尝尝。 徐有容不让他尝。 他不解问为什么。 徐有容有些微羞,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把盘子里的糯米糕都拔到了自己的碟子里。 陈长生以为她是真的生气,想着那些姑娘们不好解释,但有件事情应该也可以解释清楚。 “十岁那年,我才知道自己原来一直有病,没法治,活不过二十岁……所以就没给你回信了。” 徐有容这才知道原来刚才他没有睡着,把自己说的话都听了去,羞意更浓,低头不语。 陈长生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生我气了。” 他与徐有容是同龄人,生辰只差三日。 当年他们六岁半的时候,彼此之间便有了婚约。 徐有容是何等样人物,五岁时天凤血脉便已苏醒,由圣后与圣女悉心教养成人。 虽然她那时候才六岁半,但不要说她的爷爷太宰,就算是圣后娘娘想要她嫁给谁,也要听从她的意见。 从知道自己有婚约的那天开始,她就对婚约的另一面生出很多好奇,遣了白鹤带了书信去了西宁。 陈长生收到她的信后,便开始回信,如此往来,直至他十岁那年才中断。 他们从来都不是陌生人。 只不过书信断绝之后,徐有容很不喜欢那个小道士,不愿意记得这些事情。 现在,这些小时候的事情,比如竹蜻蜓似乎都可以慢慢记起来了。 “当初你在第一封信里问我是谁的时候,语气真的很糟糕?” “哪里糟糕?我是真的很好奇。” “那最后一封信里,你骂我骂的可是真凶啊。” “谁让你不回信的。” “因为不想连累你,而且那时候你又不喜欢我。” “嗯,其实是喜欢的。” “你说什么?” “我说从那时候到现在,都是喜欢的。” “我也是。”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离山。” 听到这话,徐有容神情微凝,看着他好奇问道:“你要去找师兄?”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我要去找师兄。” 这是句俏皮话,如果不是徐有容这样冰雪聪明的人,很难在短时间里想明白。 她认真问道:“那白帝城那边怎么办?” 陈长生想着折袖现在的情况,说道:“事有轻重缓急,我先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再说。” …… …… 第917章 心血何处可安放? 南溪斋的合斋大典无疾而终,其间发生的事情却震惊了整个天下。 神圣领域强者之间的战斗、大西洲阴谋的败露、青衣客身死成为最近一段时间所有人讨论的话题。 圣女徐有容破壁出关,她与教宗陈长生联手居然能够与神圣领域强者正面对抗,更是引发了无数议论与敬畏。 唐家、秋山家、木柘家与吴家这四大世家行事变得极其低调,自然离不开唐三十六在其间发挥的作用。 长生宗传来了最新消息,正式向唐家赔罪,派出长老替唐家的长房大爷解毒疗伤。 但除苏却消失了。 谁都看得出来,日渐凋蔽的长生宗已经无法控制这个怪物。 大周朝廷依然强大,商行舟依然稳稳地坐在世间最高的位置上。 按照当年的协议,教宗陈长生还是不能回京都,只能在世间游历,不知何时才能破局。 但谁都看得出来,天下大势就像是雨后的星空一般,正在隐隐发生着某种变化。 吃完那锅豆花鱼后,陈长生没有多做任何停留,第二日清晨便带着唐三十六等人离开了圣女峰。 至于那天夜里,他与圣女徐有容在南溪斋里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自然没有人知道。 桐江上游,诸峰林立,或在阳光下,或在云雾中,各有其美。 慈涧寺所在的灵樟峰里生着很多香樟树,满眼皆是青秀之色,很是令人心情愉快。 往灵樟峰间行去,约十余里便来到一处崖边,崖外云雾缭绕,难以见底,对面隐约可见一座孤峰,两边之间由一道铁链相连,随着涧里的山风摆荡,看着便令人心生悸意,更不要说行走于其上。 “那座山峰何名?”唐三十六指着对面问道。 送他们来此的叶小涟说道:“此峰名为独一峰,乃是离山三十六峰里最靠东的一座山峰,当年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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