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顾得上这些。 他拿起那张纸一看,才知道,原来这是一种名为离魄的秘法。 这种秘法可以让龙族的魂魄暂时脱离庞大的本体,变成别的模样,源自于龙族最初的人形变化,只不过更加玄妙困难。但用这种方法,龙魂不能离开龙躯太远,时间也有限制,而且必须要回到本来的身躯,不然会逐渐虚化。 而且处于这种状态下的龙族非常弱小,不及本初力量的万分之一,甚至需要人的保护。 看着眼前这条小小的黑龙,陈长生怎样也无法把它与地底空间那条如山脉般的玄霜巨龙联系在一起。 “你昨天才学会这种秘法,今天就要跟我出京都逛逛?” 他看着小黑龙,无比震惊说道:“还要我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小黑龙飘在他的眼前,点了点头。 陈长生捂额无语,半晌后艰难说道:“我要去周园,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万一出事怎么办?” 小黑龙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陈长生的眼光与它的目光相接,注意到小黑龙眸中的神情看似漠然,深处却隐着一抹炙热。 他这才想到,这条黑龙已经在京都地底被囚禁了数百年,还是第一次来到地面。 虽然不是真的离开,但终究是离开。 而它离开地底,第一时间就来找他。 他想了很长时间,说道:“好的,吱吱。” 听到他的话,小黑龙的眼神依旧冷漠高贵,却吱吱叫了两声。 陈长生知道,这是它的笑声,也笑了起来。 …… …… 观碑者们陆续离开天书陵,加上各学院宗派的通幽境修行者以及师长,共计百余人在离宫石柱前集结,准备踏上前往周园的旅程。 有更多的修行者已经从大陆各地提前出发,或者已经提前到了。 一辆由天马拉着的辇车沿着神道缓缓地驶了出来,车里应该是位国教的大人物,负责此次的周园之行。 陈长生看着那辆辇车,猜想着那位大人物究竟是谁,为何教宗大人和主教大人都没有派人告诉自己。 他看着辇车,有很多人在看着他,因为他现在也已经是国教的大人物。陈长生没有这种自觉,当宗祀所的主教带着此次前往周园的三名宗祀所学生前来拜见的时候,他愣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天道院和离宫附院的师生也纷纷前来见礼,自然不是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行礼,但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此处又恰是在离宫之前,作为国教体系里的一员,没有谁敢在这方面有任何缺失。 对于这些事情,陈长生没有任何经验,只能一一回礼,还好记得主教大人那夜说的话,现在除了教宗大人和圣后娘娘之外,没有谁当得起他的全礼,他不用低头,只是动作难免有些僵硬,显得格外拘谨,哪有大人物的气度。 折袖面无表情站在他的身边,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擅长这些,帮不了他。 梁笑晓和七间,还有十余名参加今年大朝试的南方考生,站在对面沉默看着。 前往周园的队伍离开京都的时候,离宫深处响起悠扬的钟声。 更早些时候,有红雁自远方飞来。 今年的青云榜,正式换榜了。 在青云榜首数年时间的徐有容,终于不在榜单之中。 落落成了新的青云榜首。 梁笑晓和七间也离开了青云榜。 天机阁同时更新了点金榜。 秋山君绝无意外的还在榜首。 榜单上,出现了梁笑晓和七间,还有很多在天书陵里观碑入通幽的年轻修行者。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徐有容不在点金榜内,陈长生也不在。苟寒食和唐三十六等还停留在天书陵里的修行者,按照往年惯例,天机阁不会提前做出评判,可是陈长生已经出了天书陵,徐有容也一直在世间,为何他们没有入榜? …… …… 第243章 黄纸伞 天机阁每次颁榜都会附加简短的点评,此次换榜,天机阁大概已经想到会引来世间很多议论,在最后对徐有容和陈长生二人未入点金榜也做出了解释,表明这是因为天机老人非常期待二人的周园之行。 至此,整个大陆都知道了陈长生和徐有容要进周园。 从去年青藤宴开始,陈长生和徐有容的婚约传遍了整个世界,这个故事里充满了各种恩怨情仇、青梅竹马、逆袭与等待,纷纷扰扰,难以道尽,现在,故事的男女主角终于要在周园里相遇了,这自然引来了无数人的关注。 作为这个故事的另外一个主角,秋山君没有出现,但他的师弟在场。梁笑晓看着陈长生的目光愈发冷淡。因为在天书陵的那些时光,七间对陈长生的观感有所改变,此时听着议论声,小脸上也露出了愤愤不平之色。 “就算他在周园里再有奇遇,难道便能在点金榜上夺了魁首?难道就能与秋山君相提并论?” “为何不能?虽说秋山君已然聚星成功,但不要忘记,秋山君要比他大四岁。” 这些议论里并没有提到陈长生的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说的就是他。 叶小涟跟着师姐站在人群中,看着前方的陈长生的背影,不像当初那般,眼中只有厌憎与愤怒,只是有些好奇。 陈长生感受到四周投来的目光,尤其是那些南人的神情明显有些不善,感觉压力很大,又微感惘然,在世人眼中,他与徐有容可能是青梅竹马,可能爱恨相交,却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不知道徐有容长什么模样,相信徐有容对他也没有任何印象。 行出京都南门,队伍稍作停歇。辛教士从最前面那辆由天马拉着的车里走了下来,来到陈长生身前。 陈长生有些意外,问道:“难道是主教大人带队?” 辛教士摇头说道:“老大人最近身体有些不好。” 陈长生看着最前面方那辆车辇,好奇问道:“那车中是哪位国教的大人物?” 辛教士看着他笑着说道:“我正是来请您登车。” 陈长生怔住,半晌后才醒过神来,有些不敢确认说道:“你是说……此次往周园,由我带队?” 辛教士正色说道:“是的,教宗大人把事情都交付给您了。” 陈长生想着先前宗祀所和天道院的那些教士、老师前来请安问礼的画面,无语想着,自己或者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 …… 离开京都,来到汶水城,十余辆车辇陆续通过城门,这些车辇的辕上都有离宫的徽记,前数日城中的教殿便收到了消息,做了安排,城门守军哪里敢做盘查,早早便把城门打开,官道两侧更是挤满了闻讯前来围观的民众。 “谁是陈长生?” “神国七律来了几个?” “徐凤凰直接从南溪斋走,不会在队伍里吧?” “陈长生在哪辆车里?会不会是第一辆?哟,你瞧瞧那天马的翅膀雪白的……和咱家的床纱差不多。” 民众们热情地议论着,对着队伍里的那些车辇指指点点,那匹骏美神奇的白色天马自然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当人们知道陈长生就在第一辆车辇时,更是向前方涌了过去,街道上顿时变得嘈杂混起来,甚至不断听到有人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一个来自西宁镇的少年道士,通读道藏,拿了大朝试的首榜首名,在天书陵里一日观尽前陵十七碑,成为国教学院的院长。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段传奇,他就是传奇。 无数双目光落在那辆车上,灼热无比,仿佛要把窗纱都燎破。 虽然有大朝试后在京都游街的经验,陈长生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待遇,只觉得脸面滚烫无比。 倒是坐在他对面的折袖,依然面无表情,丝毫不受车外传来的声音与那些炙热目光的影响。 前往周园的队伍直接去了汶水城的教殿,自有辛教士带着下属教士去打理一应具体事务,陈长生这个国教学院的院长,名义是此行的带队者,又哪里需要去做这些事情,换句话来说,他和房门上贴着的门神意义相仿。 教殿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房间,各学院宗派的修行者分批入住,离山剑宗最近这些年名头太过响亮,七间和梁笑晓住进了东院,圣女峰的两名少女住在他们隔壁,陈长生自然住的最好,汶水城的主教热情地把他请进了主殿,折袖也老实不客气地跟着。 简单清洗整理过后,还未来得及休息,便有教士来报,说有人前来拜访陈院长。 陈长生怔了怔,猜到来人是谁,赶紧换了身干净衣裳,走到殿前。 一名管事模样的男人站在殿前,只见此人衣着朴素,腰间系着的一块玉玦却绝非凡物。 见着陈长生,那名管事拜倒见礼,显得极为恭敬。 见着这幕画面,汶水城当地的教士们很是吃惊。 汶水唐家向来倨傲,即便是天海家和秋山家也不怎么瞧得起,这位大管事平日里连主教大人的面子都很少给,为何此时表现的如此谦卑?要知道国教学院院长只是个虚职,位秩只在国教内部起作用,就算陈长生与唐家那位独孙交好,也不至于有这般大的面子。 陈长生对那位唐家管事抱歉说道:“按道理,我这个做晚辈的,怎么也应该去拜访一下老太爷,只是此行周园时间急迫,而且教宗大人让我负责带队,所以不便离开,还请管事代我向老太爷请安。” 说完这句话,他取出在京都时候就已经备好的一个小匣子递了过去。 这匣子里是药。当初他和唐三十六在百草园里偷了无数药草奇果,再加上落落送过来的那些人类世界极少见到的红河特产,由离宫教士炼制成了好些丹药,除了破境通幽的时候服用了些,还剩下很多,用来帮助修行效果不显,但用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则是最好不过。 那名管事接过小匣子,连声致谢,然后也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匣子,神情谦恭双手奉上,说是唐老太爷给陈院长的见面礼,便告辞而去。 …… …… 回到主殿幽静的房间里,陈长生把那个匣子搁到桌上打开,只见匣子里是一个圆形的金属球。这个金属球约拳头大小,显得极为沉重,表面非常光滑,却有一些如鳞片般的线条,将这个金属球分割成了三个部分。 折袖走到桌畔看了一眼,神情微变,然后沉默了很长时间。 陈长生看着他问道:“怎么了?看你很吃惊的样子。” 折袖看着他说道:“你究竟和唐三十六是什么关系?” 陈长生不解说道:“我和他就是朋友。” 是的,唐三十六是他进京都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如果只是朋友,唐家怎么会把这个宝贝送给你?”折袖面无表情说道。 陈长生伸手从匣中取出那个看似寻常无奇的金属球,仔细地打量着,没有看出任何特殊的地方。 “这是什么东西?” 折袖走到他身前,看着那颗金属球,向来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眼中,也多了些异样的情绪。 人类世界各国的城防阵法,都是由唐家设计制造,最好的兵器军械也是由唐家设计制造,大陆三十八神将的盔甲也全部是由唐家设计制造,就连红河围绕着的白帝城,据说都是由唐家先祖亲自设计督造的。 这个在汶水畔传承千世的家族,有钱到连圣后娘娘都有些忌惮,无法下手。 汶水唐家的宝贝,当然不是普通的宝贝。 折袖说道:“百器榜上的那些神器,至少有十七样出自唐家。现在唐家依然能制造出一些非凡的兵器,虽然因为那些珍稀的矿石已然枯竭,无法及得上当年百器榜上的那些神兵,但在设计精巧方面犹有过之。百器榜上的神器现在大多都被那些宗派学院藏着,就像霜余神枪一直被供奉在大周皇宫中一样,当世强者最想得到的当然就是唐家生产的兵器,所以哪怕是肖张这么疯癫的家伙,也不敢得罪唐家。” 陈长生忽然觉得掌中的那颗金属球变得沉重起来。 折袖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手里的这个金属球应该就是黄纸伞。” 陈长生微异重复道:“黄纸伞?” 他隐约记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不错,当年离山剑宗那位苏小师叔,向唐家订制了一个法器,唐家把他的原初设计进行了一些修改,最后用了三十年时间才制造成功,那个法器就是你现在手里拿着的金属球,名字就叫做黄纸伞。” “苟寒食他们常提到的那位师叔祖?……既然是那位传奇强者订制的法器,为什么现在还在唐家?” “因为最后那位苏小师叔没有来取。” “为什么?” “因为……他出不起钱。” 房间里一片安静。 陈长生觉得掌心里的金属球又沉重了数分,声音都变得紧了起来:“这东西……很贵?” 折袖说道:“黄纸伞是唐老太爷亲自取的名字。” 陈长生噫了声,表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黄纸就是纸钱。”折袖看着他说道。 陈长生想明白了,纸钱与世间流通的银票不同,面额可以随便写。 如果把纸钱上的数目变成真实的,那该是多少钱? 世间除了唐家,还有人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吗? 难怪那位传奇的离山小师叔,明明亲自设计了这个法器,最后却不得不忍痛放弃。 这把黄纸伞,令世间所有人囊中羞涩。 现在却落在了他的手中。 第244章 周园外有风雨来(上) “虽然从来没有人亲眼见过黄纸伞,但因为这件事情,这把伞非常出名,天机阁里有人甚至说过,如果哪天真的重修百器榜,在当代的著名兵器与法器当中,这把伞应该最有资格入榜。” 折袖看着他继续说道:“不要说你和唐三十六只是朋友……就算因为你现在是国教学院的院长,唐三十六是国教学院的学生,唐家为了巴结你,也用不着拿出这把伞来,更何况……唐家向来只收买人,不巴结人。” 陈长生想着在天书陵里唐三十六发飙时说的那些话,知道这话不错。无论天道院还是宗祀所,每年的经费都有三分之一由汶水唐家提供,那位老太爷确实不需要对国教学院特殊看待,哪怕他最疼爱的孙子现在是国教学院的学生。 但他这时候想的是别的事情。 “如果那位离山小师叔看见他投注无限心血的法器,出现在我这样一个晚辈的手里,会不会不高兴?” “如果是你,你会不高兴吗?” “当然会。” “所以,他也当然会。” “那他……会不会来抢,甚至杀人夺宝?” “不要把前辈高人都想的这般下作,再说了,先前那些教士谁敢想到,唐老太爷送你的见面礼是黄纸伞?只要唐家不说,你不说,谁知道?” “你知道。” “……” “好吧,但既然是很强大的法器,将来总有用的时候。” “用的时候再说。” “我就担心将来用的那一天,会不会刺激到离山剑宗?” “青藤宴,大朝试,与徐有容的婚约……你刺激他们还少吗?” “说来也是。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这把……黄纸伞怎么用?” 折袖想了想,对他说道:“你试着把真元灌进去试试。” 这是法器最常见的施展方法。 陈长生依言而行,释出一道真元,缓慢地度进那颗金属球里。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随着真元进入金属球,反馈到他的识海之中。 他在那颗金属球里,感觉到了无数起伏如丘陵般的面。 用眼睛看着,金属球的表面是绝对光滑的,那么这些起伏,应该便是在球面内侧。 他的真元顺着那些起伏的面缓慢地向前行走,终于来到了最中心的某个点。 一道亮光在那处闪起,仿佛雷电,又仿佛是一颗星辰诞生。 殿内拂起一阵清风,他掌心的金属球微微颤动起来,金属球表面那道仿佛鳞片般的线条向两边裂开。 伴着一阵细碎的机簧声与轻微的金属撞击声,裂开的金属球不断发生着变化,不停地重新组合。 数道薄膜般的金属伞面,出现。 紧接着是伞骨,再然后是伞柄。 没有过多长时间,一把伞便出现在陈长生的手中。 这把伞从伞面到伞柄,全部由金属制成,明亮无比,仿佛刚从炉中取出的银块。 清风继续在殿内缭绕着。 紧接着,令陈长生和折袖感到不安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明亮的金属面,遇着清风,便开始发生变化,有的地方不断变黑,有的地方不断变暗,不过数息时间,原本明亮无比的伞面,便变得斑驳无比,看上去就像是用了很多年的普通油纸伞,蒙着厚厚的灰尘,看着极脏。 “这是怎么了?”陈长生紧张问道。 他注意到就连自己握着的伞柄,此时也已经变的黑旧无比,仿佛是木头一般。 “先不要慌。” 看着这把金属伞的变化,折袖先是有些吃惊,然后平静下面,眼神却显得越发灼热。 他伸手对陈长生说道:“把你的剑给我用用。” 陈长生看了眼腰畔的短剑,摇了摇头,心想既然是唐老太爷送自己的宝贝,可不能一下就划烂了。 “就算是秋山君的龙鳞剑,也不见得能攻破这把黄纸伞。” 折袖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没有继续坚持,举起右手说道:“你把伞握紧,我准备全力一击。” 陈长生赶紧双手握住伞柄,刚做好动作,便看到折袖挥拳砸了过来。 在天书陵观碑破境入通幽,现在的折袖要比大朝试对战的时候更加强大。 只见数道笔直的线条撕破空气,直接从伞下袭向陈长生的脸。 陈长生在某一瞬间,隐约看到了线条前端锋利的爪。 他甚至有种感觉,折袖是真的很想杀死自己。 但这时候,就算再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他只有紧紧地握着伞柄。 嗤拉! 伞柄微颤。 他眼前的空中出现五道清晰的划痕,然后那些划痕渐渐消失。 他隐约能够感知到,折袖指间的恐怖力量,尽数被伞面边缘垂下的某种气息波动吸收消弥,然后不知道是用何种方法,通过何种渠道,传进了伞下的地面里,以至于他连力量的余波都没有感受到分毫。 果然不愧是离山小师叔都买不起的法器。 这把黄纸伞的防御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折袖看着消失在伞面边缘垂直平面里的爪痕,沉默了片刻。 陈长生看着他问道:“就这样?” 折袖神情漠然说道:“这样还不够?” 陈长生说道:“这把伞如此出名……我本以为会表现的非常了不起。” 折袖说道:“单论防御,这把伞可以承受聚星境强者的一击,已经很了不起。” 陈长生心想你就算血脉天赋异常,不能等同于普通的通幽境,但把自己的攻击等同于聚星境的强者,会不会过分了些? 想是这样想的,说自然不会说出来。 他想了想后说道:“你说这把伞是不是应该还有别的什么效用?” 折袖说道:“我不知道。” 陈长生说道:“或者,我应该去问问唐老太爷?” 这把伞此时已经变得非常普通,就像一把真的脏旧的伞。 折袖看着他手中的伞,沉默片刻后说道:“很明显,这把伞自制作成功以后,今天是第一次被撑开,我想……唐老太爷都不见得清楚这把伞的所有功能,如果你想弄明白,大概只能去问那位离山小师叔。” 陈长生不再多说,心意微动将真元从伞柄上收了回来,只听得数声碎响,黄纸伞在空中留下数道残影,极其迅速地收拢回来,最终变回他掌心的一颗金属球,只是球面已经不再光滑明亮,看着就像一颗刚从沙里挖出来的鹅卵石。 …… …… 离汶水城,往西北去,便是秦岭。 秦岭延脉千余里,东北麓有大河贯穿,两岸沃土不断,正是天凉郡。 陈长生一行人要去的地方,离天凉郡郡城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但现在,天凉郡城里的世家早已经派出无数强者,把这里围了起来。 因为今年,周园便在此间的汉秋城。 周园是个小世界,每十年开启一次,每次出现的地方各不相同,有时候在江南,有时候在东山,有时候在雪原,有时候在京都周边,有时候在雪老城外,还有两次甚至在大陆与大西洲之间的汪洋大海上。 来自京都的车队,抵达汉秋城的时候,已是傍晚,距离周园正式开启,只剩下一夜的时间。 从大陆各地赶来的通幽境修行者,加上他们的师门长辈,至少数百人,都在汉秋城里等待着。 最后的一夜,对很多人来说,都显得格外漫长,有很多年轻强者,不耐在客栈里久候,早已出城,来到了那片树林外。 树林后远处可见白了头的雪峰,在暮色里燃烧,并没有别的事物。 那些年轻强者们,看着那片暮色低声地议着什么,但没有人敢靠近树林。 因为那片树林外,有数座草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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