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大门,而开启周园的钥匙,则是他的神识。 他下意识里抬起手来,迎着窗外的阳光认真地看着那串石珠。 明亮的光线,从石珠的缝隙间透了过来,变幻成更多角度,在某些细微处,仿佛里面有着彩虹。 他这时候才真正地明白过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世人眼中无比神圣、所有道法之源的天书碑,竟被他戴在了手上。 而且,是十一座。 阳光照耀着石珠,射进他的眼里,让他有些恍惚,觉得一切似乎都并非真实。 便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 他回头望去,只见是唐三十六和轩辕破。 “那个白痴到底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落落殿下先生还要我盯着他,结果他倒好,什么话都不说就跑了,我怎么盯?” 轩辕破很委屈地说道,然后和唐三十六一道看见陈长生的身影。 片刻安静,唐三十六拍了拍胸口,有些后怕说道:“还好还好,我也不问你去哪儿了,只要你没落跑就好。” 陈长生不解问道:“我为什么要跑?” “你无缘无故消失了半天时间……” 唐三十六看着他说道:“我们都在怀疑,是不是听说徐有容要回来,你怕被自己的未婚妻打的鼻青脸肿不好看,所以跑掉了。” 轩辕破连连摆手说道:“我可没这么说。” 唐三十六看着他冷笑说道:“你敢说自己没这么想?” 轩辕破是个很老实的熊族孩子,听着这个问题,吱唔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 陈长生微怔,说道:“刚好提到她,让我想起来一件事,你们谁帮我写封信给东御神将府?” 唐三十六吃惊说道:“泥脚女婿上门?人女儿都还没回来,你急什么。” 陈长生摇摇头说道:“我晚上想去拜访,有些事情想谈。” “你不会真是怕了徐有容,准备出盘外招吧?” 唐三十六来了兴趣,说道:“这种事情你应该先问我啊,你知道我最擅长这些事情。” 陈长生笑了笑,没有理他,向门外走去,说道:“我先去吃饭。” 前些天,落落对他说,确认那位姑娘没能活着离开周园,他便说过,要去东御神将府退婚。因为这是他当初在周园里答应过她的,她既然不在了,他当然更要做到。之所以这些天他没有去东御神将府,是因为最近比较忙,因为他把一样重要且必需要要的东西遗落在了周园里,同时,他的心里还存着最后一线希望。 她没能离开周园,或者她现在还在周园里面,周园既然没有毁灭,那么她便有可能还活着。 直到昨夜今晨,他终于重新进入了周园,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一个人,没有那个人,于是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他顺便把那样东西也带了出来。 看着陈长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唐三十六沉默了会儿,问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今天比较怪?” 轩辕破不解问道:“哪里怪?” 唐三十六说道:“他笑的有些怪……很难看。” 轩辕破回想了一下,点头说道:“嗯,笑得像哭似的。” 第498章 昨日重现徐府 暮色想要完全点燃天边的云,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京都那些酒楼与青楼里的宴席,则早就已经开始。 正式的酒宴总是要花很长时间,那么开始的时间自然也会很早,这与节约灯油或明烛没有任何关系,修道强者与达官贵人,文人墨客与小姐丫环们更看重的是从天明到日暮再到夜色降时的光线变化,以及随之而变的氛围与感受。 陈长生不理解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一顿饭的时间如果超过一刻钟的时间,那便意味着不健康,就像此时他身前桌上的那些美味佳肴一样,都意味着不健康。 今天徐府设宴和上次的寻常家宴不一样,是正式的酒宴。虽然只有他一个客人,他是晚辈,年龄还很小,东御神将府一年也开不了两次的中门被打开,各种名贵食材烹制的菜肴不停地端上,然后吃都没怎么吃,只是被看了两眼便被撤了下去,换上了新一轮的菜品。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名贵的器物,盛菜的瓷盘,让他很自然的想到初入京都第一天时,徐夫人说的话。到处都是婢女,根本不需要他动手,便自然有人服侍。然而有意思的是,无论徐夫人、花嬷嬷还是那位叫霜儿的大丫环,今天都没有出现。 或者是因为当初,陈长生与她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 徐世绩一人作陪。 陈长生不饮酒,本着礼数吃了些菜,饭便很快吃饱了。 徐世绩搁下酒盏,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等着他说话。 陈长生不喜欢也不擅长绕弯说话,看着这架式知道徐世绩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于是直接说道:“您应该已经知道了我老师的身份。” “知道计道人就是商院长的那天,我像所有人一样吃惊。” 徐世绩没有说当天在祠堂里与父亲的画像说了很长时间话的事情,看着陈长生淡然说道:“包括周通大人在内,有很多人都想通过这点对你下手,但你不用担心,我大周律向来没有株连一说,当初国教学院谋逆案发的时候,你生都还没生。” “可是您毕竟是圣后娘娘最信任的神将之一。”陈长生问道:“为什么您还要坚持这门婚事呢?” “所有人都认为我粗鄙不堪,能够生下这么一个女儿,不知道是积了多少辈子的福……私下里不知有多少人在嘲笑我。” 徐世绩看着陈长生的眼睛,没有掩饰自己的冷漠情绪,说道:“至于这门婚事,更是给我带来了无穷的羞辱……在世人眼中,最开始是我们徐府瞧不上你这个穷酸少年,想要悔婚,甚至对你诸多打压羞辱,而后来,当知道你与教宗陛下的关系之后,则不要脸地缠着你,非要与你结亲,于是,曾经施加在你身上的那些羞辱,现在全部都回到了我们自己的身上,甚至可以说……这很不要脸。” 花厅里很安静,所有的婢女早已远远地避开。 徐世绩说道:“好在没有人认为我家容儿配不上你,不然只怕连她都会被人笑话。” 陈长生心想你既然知道这件事情很难看,为何还要坚持?上次自己来退婚的时候,你为何不肯直接收了婚书? “可是我不在乎,或者说这些羞辱与嘲笑,我都能忍。”徐世绩的眼神忽然变得锋利起来,盯着陈长生说道:“因为我是位父亲,我要为我的女儿考虑,我对娘娘忠心不二,但是为自己女儿考虑,又有什么错呢?” 这些天陈长生曾经想过很多次,为什么徐府现在非要死守着这份婚约,他想过很多理由,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徐世绩就是想为自己的女儿好。 陈长生应该觉得有些喜悦,被承认的喜悦,但他没有,因为他不相信徐世绩是这样的人,是这样的父亲。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京都里的人们在想些什么。” 徐世绩面无表情说道:“就像在离山内乱之前,所有人对秋山家主的看法一样,但事实证明,你们都看错了。” “不错,如果我坚持这门婚事,将来如果教宗大人败了,圣后娘娘当然不会允许我再继续活着,但我很肯定,就算我死了,娘娘她对容儿依然会宠爱有加。而如果……教宗大人胜了,因为你的关系,想来他老人家也不会对容儿有任何不好的看法。” 他看着陈长生的侧脸,继续说道:“南北合流大势已成,离山剑宗或许还能保住锋芒,秋山君因其功正好趁势北上,而南溪斋又还能有什么作为?如果容儿不能与你成亲,她将来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枯守圣女峰,可是如果这门婚事能够成功呢?” “教宗与圣女,这才是真正的南北合流。” “无论南北,所有人都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 “什么是大势?这就是大势。” “不管到时候我是否还活着,但我徐家必将青史留名。” …… …… 真正的南北合流,大势,所有人都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所以这门婚事必须继续下去。 陈长生觉得这些话有些耳熟,然后想起来,从西宁来到京都后,他经常听到类似的话,那个叫霜儿的大丫环曾经说过,那位嬷嬷曾经说过,青藤宴上很多人说过,甚至就连唐三十六都曾经说过,只不过那个时候与徐有容联系在一起的名字并不是自己。 他不是愿意隐藏真实想法的人,抬起头望向徐世绩说道:“当初你们也是这么说秋山君的。” “在我看来,如果要婚配,秋山当然是一个比你更好的选择,哪怕现在也是这样,问题在于,他现在已经不如你。” 更好的选择和不如这是两个概念里的对比。 陈长生想着离山那边传来的消息,阳光照耀主峰时,秋山君平静随意地刺了自己一剑,从而轻描淡写地解决了一场筹划已久的大阴谋,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如他。” 徐世绩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说道:“教宗大人是你的师叔,只凭这一点,他便永远也及不上你。” 就像秋山君在离山主峰对他父亲说过的那番话一样,年轻人与老人,果然不可能是一路人。 陈长生不知道那番话,但有同样的感受,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同时取出那份婚书,搁到了桌上。 他的动作并不如何郑重,但也不随意,感受不到傲意,也没有自卑,只是取出来,然后放下去。 他已经来了这座神将府三次,每次都是为了退婚,或者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已经不像最初那般紧张和尴尬。 徐世绩的脸上也看不到尴尬的神色,收到国教学院的信说陈长生要来拜访时,他便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上次我就说过,如果你真的坚持要退婚,当着容儿的面把婚书给她。” 陈长生在周园里倒确实有过这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遇到徐有容。然后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无论徐世绩还是唐三十六都说过类似的话,仿佛断定他只要见到徐有容的真人,便再也不想退婚。就算徐有容真的美若天仙,那又如何? 他甚至觉得别人这般看自己是一种瞧不起。 “听闻徐小姐近日便会回京,婚书便先放在贵府,如果徐小姐有何想法,请去信国教学院。” 他没有理会徐世绩的话,继续说道:“请您不要再把婚书送回国教学院,不然真的有可能弄丢,那样就真的不好看了。” 徐世绩闻言大怒,心想你居然敢威胁我,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陈长生不是在威胁他,而是说的真话,这份婚书真的差点就在周园里丢了。 当初在湖底与南客双翼战斗的时候,为了破开对方的光之翼,自己把剑鞘里的所有东西全部丢了出来,其中也包括这份婚书,只不过他对这门婚事早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以至于对这份婚书也不是很在意,直到前些天准备来徐府退婚的时候,才记起来了这件事。 他看着徐世绩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作罢,不再多言,告辞而去。 徐世绩面无表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收回视线,望向婚书,神情微凝,有些不明白为何婚书的边缘有些微湿。 走在东御神将府的花园里,借着前方婢女挑着的灯笼,看着略有印象的直树灰石,陈长生很自然地想起以往在这里的那些遭遇。 刚才告辞的时候,他确实想对徐世绩说些什么,只是一时间寻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组织。如果是唐三十六,估计会直接问徐世绩:你这么无耻,你女儿知道吗?但他说不出来这样的话,只是忽然间有些同情徐有容。 徐世绩说坚持这门婚事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但言谈间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大势、南北合流、青史留名这样的字眼,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他想着,不过就是个好名之辈,只会想着光耀门楣,徐氏一族千秋万代,女儿在他眼里和一座牌坊又有什么区别? 如此想来,徐有容还真是有些可怜。 这般漫无头绪地想着,便来到了一座石门前。 石门处站着位姑娘。 和一年半前的情景很相似。 第499章 离宫解铃 那位姑娘正是徐府的大丫环霜儿。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半,她看着稳重成熟了不少,眉眼也变得宁静了些。 霜儿看着灯笼后的那个少年……不,现在已经要说青年了,不知为何变得越来越紧张,紧握着的双手变得有些湿热。 她想要说些什么,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在小姐回到京都之前。因为她现在发现,就像老爷太太说的那样,这门婚事对小姐来说,或者真的是最好的选择。然而……当初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如果换作她,肯定也会记恨到现在。 就在她咬了咬牙,准备开口的时候,陈长生来到了她的身前,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向石门那边走去。 没有什么怨气,没有什么恨意,没有趾高气昂,也没有咬牙切齿。 很平静,仿佛只是过路人,和曾经在某个时刻某个地点遇见过的某人点头打了个招呼。 霜儿怔住了。 便是这段时间,陈长生便走过了石拱门。 霜儿转身,抬起手来,想要唤住他,最终还是没有。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的心情有些微惘。 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感觉时间没有过去太久,那个少年和这个世界好像就已经改变了很多? 离开东御神将府,顺着官道前行,来到一座石桥上。 还是那座石桥,酷热的夏夜里,桥下的河畔坐满了乘凉的民众,河水里没有落叶,他站在桥头收回视线,回头望向东御神将府的那些飞檐,沉默不语,不知道和霜儿生出了相似的感慨——距离初入京都来这里退婚,不过一年半时间,为何却已经恍若隔世? 当初离开西宁来京都,他的主要目的是参加大朝试,得首榜首名,进凌烟阁,寻找逆天改命的秘密,退婚只是顺带、当然也是必行之事。如今他虽然还没有找到逆天改命的方法,但毫无疑问,他的命运早就已经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可是这婚为何还是没有退掉? 他摇了摇头,向石桥那边走去,决定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 解铃还须系铃人,解除婚约同样如此,太宰老太人早已仙逝,老师带着师兄云鹤般杳无踪迹,那么便只能找婚书的第三方。 他去了离宫。 不需要通报,守在宫前的教士便恭恭敬敬地把他请了进去,专程陪着他走过漫长的神道,来到了最深处的那座宫殿前。 夜晚的离宫非常幽静,教宗居住的宫殿更是如此,被四方黑檐隔出来的天空里繁星点点,看的时间久了,真的很像一口幽深的水井。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把手腕上的那串石珠取了下来。 幽静的殿里响起哗哗的水声,他转身走了进去,对着青叶盆载旁那位普通老人似的教宗行了一礼。 “师叔,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以往陈长生很少用师叔二字称呼教宗,不是因为什么精神方面的洁癖,纯粹就是有些不习惯。但国教学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再在东御神将府里听到徐世绩那番有些赤裸裸的话语,他便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喊,在世人的眼中,自己与教宗的关系已经无法分割开来,那么不如提前习惯为好。他是个很珍惜时间的人,既然决定了便这样做。 就像这个问题在他的心里其实已经盘桓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时候既然能够面见教宗,他当然就很直接地问了出来。 师叔的称谓和这个问题本身,让教宗微微一怔,然后笑了起来。 陈长生问的是国教新旧两派之间的斗争以及离宫最近这段时间的沉默。 “你们是年轻人,年轻人的事情就算不是小事,但如果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或者说不够好的地方,事后总有弥补的余地或者说理由。” 教宗把木瓢搁回水池里,接过陈长生递来的麻布,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手,说道:“但我们这些老年人不行。年轻人可以冲动,可以热血,我们则必须冷静甚至冷漠,在所有人看来,我们都很老谋深算,好听一点叫深谋远虑,那么我们必然不会冲动行事,我们做的所有事情背后都必然隐藏着什么阴谋,所以只要我们动了,事情便容易变大,而且再也没有余地。” 这两段话其实有些散碎,但陈长生听明白了。 这场风波本来是天海家与国教新派向教宗发起的攻势的开端,却硬生生被国教学院挡在了院门之前,离宫当然会保持安静。 教宗走回椅前,示意他坐下,说道:“而且这是一个机会。” 这句话更简单,更含糊,但陈长生还是听懂了。 天海家和国教新派的攻势,如果能被控制在一定程度之下,对国教学院和他来说,是一次非常珍贵的机会。 就像他的神识在剑意海洋里被洗的更加纯净坚韧,他的剑也在这些对战里变得更加稳定强大。 “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尽快地成熟起来。”教宗看着他和蔼说道。 这个结论陈长生只明白一部分,他和唐三十六讨论的时候,就是这一点无法确定,为何教宗陛下会选择这种方式让他成长,显得过于着急,用唐三十六的话来说,近乎揠苗助长。 看着他的神情,教宗有些意外,说道:“我以为你对这些事情不怎么感兴趣,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想明白,或者会更早些便来找我。” “有很多事情不感兴趣,也必须要学习,既然你无法避开……这是唐棠对我说的。”陈长生说道。 唐三十六对他说过,既然你要成为教宗,那么便要学会这些看似无趣的事情,便要拥有自己的班底,比如国教学院。 教宗先前的这些话,他之所以都能够听明白,也是因为唐三十六提前就做过类似的分析。 现在看来,唐三十六的那些推算都是对的。 “你这个朋友交的很不错。”教宗有些感慨,说道:“当年我和他祖父相识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你们这么大,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和他祖父想法不一样,自然也就没办法继续维持当初的情谊,他回了汶水,我进了离宫,一晃便已经这么多年。” 前些天在国教学院看着莫雨和唐三十六说话,陈长生意识到所谓上层社会,但还是没有想到教宗居然与唐老太爷曾经如此亲近过。 “既然前些天没有来,我以为你最近便不会来,为何忽然今夜来了?”教宗问道。 国教学院已经撑过了最艰难的那个阶段,在那时候都没有向离宫求援,现在就更没有道理。 “我去了东御神将府。”陈长生说道:“我想退婚,他们那边一直在拖,所以我想请师叔帮忙直接解除这门婚事。” 教宗发现他眉眼间的神情竟很认真,神情微异问道:“你知道这门婚事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是以前,陈长生当然会相信师父说的那个故事——徐有容的祖父替先帝祭山,被魔族大将偷袭重伤,便是御医也无法治好,恰逢他的师父计道人路过当地,妙手回春,太宰感激之下便有了这份婚约,但现他自然清楚这份婚约的背后定有隐情。 因为师父并不仅仅是计道人,还是商院长,是圣后娘娘最强的敌人。 “不管这份婚约意味着什么,都和我没有关系。” 如果是普通的少年对着长辈说出这样的话,往往会有很浓郁的幼稚可笑意味,充斥着令人掩鼻的热血感觉,实际上只是自私放肆。可是当这句话从陈长生的嘴里说出来时,却没有这些问题,显得很平静,而且很有说服力,区别就在于前者往往是根本不知道责任是什么东西,而他则是经过很认真地思考之后确认这不是该自己承担的责任。 生死是自己的事,婚姻是自己的事,生不生孩子是自己的事,怎么养孩子也是自己的事。陈长生对这些事情并没有进行过整理,只是很自然地这样做,或者因为他一直修的就是顺心意,而上面这四点便是顺心意的最低要求。 教宗看着他再次问道:“将来你不会后悔?” 老人浩瀚如星海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深意。 陈长生没有注意到,说道:“不会。” 教宗静静看着他,说道:“好。” 陈长生告辞之前问道:“能不能不打?” 这说的自然是万众期待的……他与徐有容的那场对战。据唐三十六打听到的消息,据说青矅十三司那边已经开始准备挑战书,执笔人请的是一位朝中的大学士。陈长生本来就不想与徐有容争斗,今天去了东御神将府,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更是多了一分同情,这时候又得到教宗首肯解除婚约,他觉得更没有任何道理打这一场。 “我们这一门修的就是顺心意,只要你自己愿意,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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