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的非常得力。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茅秋雨最好的继任者,陈长生也无法反对。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亲生儿子庄换羽是怎么死的。 唐三十六想要反对,却无法说出口,因为庄之涣是他父母的好友,当初他到京都后一直受着对方的照顾。 陈长生带着薛业谨离开了国教学院,唐三十六则留下来处理后续的事情。 他派人把梅川主教的遗体送去了教枢处,然后把国教学院的全体师生召集了起来。 苏墨虞取出一张有些旧的纸张递给了唐三十六。 这是一份三年前便写好了的名单。 唐三十六看着纸上的那些名字,说道:“为什么得罪人的事情总是我来做?” “因为你擅长得罪人,不怕得罪人。”苏墨虞很认真地解释道:“而且你喜欢做这种事情。” 唐三十六想了想,说道:“这话听着虽然混账,但仔细琢磨,还确实有几分道理。” 国教学院师生们站在院门前的石坪间,听着这番对话,心情很是紧张。 教宗大人来过国教学院,圣女杀死了教谕,怎么看,今天的国教学院都要出大事。 苏副院长与很久没有见到的院监大人,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呢? 唐三十六对着名单开始念名字。 “张琳滔。” “黄则成。” “何树雨。” “郭心。” “吕有。” …… …… 被唐三十六点到名字的那些教习与学生从人群里站了出来,脸色苍白,很是紧张。 三年前在国教学院最危险的时候,他们选择了离开,事后,又被教枢处批准回来。 他们不知道唐三十六会怎样处理自己。 “走吧,还愣着做什么呢?” 唐三十六忽然觉得有些无趣,说道:“以后不要让我再在国教学院看见你们。” 那十几名教习与学生低着头向院外走去,哭丧着脸,纵使有些不甘心,又哪里敢表现出来。 唐三十六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说道:“教习们明天记得把收的俸银全部交还回来。” 听着这句话,正往院门外走去的那几名教习不由腿一软。 一名被逐的学生终于忍不住愤愤不平说道:“那学费也退给我们吗?” 唐三十六看着那名学生微笑说道:“如果你敢收的话。” 几名教习吓了一跳,赶紧把那名学生抓住,向院外拖去,生怕再晚点唐三十六会改主意。 国教学院外的百花巷,平日里就很热闹,今天更是来了很多民众围观。 看着那些垂头丧气被逐出国教学院的教习与学生,尤其是看着两个年纪还小、不停哭泣的学生,不禁生出了些同情。 唐三十六做事向来不留余地,怎么会忘了这些细节,早就派了名口才便给的教习,站在院门大声讲述开除这些教习与学生的原由,把三年前国教学院被围时发生的故事,说的那叫一个栩栩如生。 民众们望向那些教习学生的眼神顿时变了,有些人甚至一边骂着一边往他们身前吐唾沫。 那些教习与学生以后的日子会如何凄凉,唐三十六不是很关心。 他非常清楚,无论是青藤六院里的另外五家,还是别的那些普通学院,都绝对不敢再收这些人。 他更关心的是,现在的国教学院还是不是三年前的国教学院,还是不是他和陈长生想要看到的国教学院。 院门紧闭,把百花巷里的骂声与议论声隔绝在外,飘着微雪的校园异常安静。 百余名教习与学生站在雪里,一动不动。 看着这幕画面,唐三十六有些满意。 “几年前教宗大人走进百花巷的时候,这里很安静,国教学院四个字完全被青藤遮掩,学校里面更是满地荒草,到处都是断墙颓垣,比外面更加安静,或者说死寂,那时候的国教学院,其实就是一座坟墓。” 他看着师生们说道:“后来落落殿下、轩辕破,再到我,陆续来到这里,这个地方才渐渐变得有了生气,我可以毫无惭色地说,是教宗大人和我们改变了这一切,让国教学院获得了新生。” 苏墨虞想着几年前的那些故事,也有些感慨。 唐三十六接着说道:“既然是新生,那么自然不是旧的。” 教习与学生们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希望你们要明白一点。” 唐三十六的神情平静而坚定。 “现在的国教学院,和几十年前的那个国教学院……没有任何关系。” 第1054章 教宗的归来 …… …… 国教学院是青藤六院之一,历史极为悠久,曾经在京都盛极一时。 二十余年前,国教学院发生了一场血案,无数师生惨死,自那之后,国教学院便变成了一座墓园,渐渐被人遗忘,那些还记得它的京都民众也不敢提起。 陈长生从西宁镇来到京都之后,国教学院才重新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然后便是天书陵之变。 现在国教学院的地位很特殊。 无论朝廷还是离宫,对国教学院都极为重视。 各种资源都在不停进入百花巷的深处。 短短三年时间,国教学院便已经恢复了当初的盛况,地位隐隐超过其余的青藤诸院,快要与天道院并驾,不然那些曾经逃走的教习与学生,为何会花那么多的气力也要回来? 历史,向来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荣耀也只会属于站在天书陵最高处的那个人。 国教学院重获新生,回复荣光,是因为陈长生的出现。现在国教学院的院长,依然是由他兼任。但在很多人看来,国教学院依然是商行舟的国教学院。 国教学院在大朝试上与天书陵里的风光,也都被很多人归给了商行舟。 因为商行舟是国教学院历史上最重要、影响力最大的院长。 而且陈长生是他的学生。 他从西宁来到京都继而进入国教学院读书,所有的这些事情,都是商行舟安排的。 这是非常明确的传承。 朝廷里的那些御用文人,不知写了多少篇美文。 教枢处曾经准备在院门外立碑以记述这段历史。 对国教旧派来说,这只不过是在正本清源。 但对国教学院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场侵蚀。 如果不是苏墨虞始终坚守,如果不是离宫方面始终警惕,如果不是茅秋雨闭关之前对教枢处做出了某种压制,也许陈长生留在国教学院里的那些印迹早就已经被清洗干净了。 这个时候,陈长生回到了京都。 教枢处伸向国教学院的那只手,被徐有容平静斩断。 唐三十六向整座京都乃至整个大陆发出了一道宣言。 这道宣言极其有力,就像是一道雷鸣,在风雪里炸响,迅速地传遍京都每个角落。 现在的国教学院与以前的国教学院做出了最绝决的切割。 听到这个消息,那些希望商行舟与陈长生能够缓和关系的温和派,感到非常失望。那些希望他们师徒继续对峙,甚至希冀从中谋取好处的野心家,也很震惊。 因为国教学院表现出来的态度太过决然。 这可以被指责为不懂尊师重道,更严重些,甚至会被指责为欺师灭祖。 但唐三十六是什么人? 在祠堂数月时间,他很认真地做了一个阴毒冷血的计划,就是要倾覆整个唐家。 他根本不在乎这个。 至于他能不能替国教学院做主,能不能替陈长生做主,则是另外的问题。 更多人则是认为,这本来就是陈长生的意思。 …… …… 陈长生不知道自己离开国教学院后,唐三十六会说这番话。他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国教学院属于自己还是老师,对当前的局势究竟有怎样的影响。 但知道这件事情后,他没有吃惊,更不会反对。 他和唐三十六事先没有交流过,但过去那些年,他们在湖畔、在大榕树上面已经交流过太多次,讨论过太多未来,而在那些未来的画面里始终都会有国教学院。 而且他知道,唐三十六是在帮他做选择。 徐有容在国教学院里杀死那位梅川主教,其实也是在帮他做选择。 做选择是世间最困难、有时候也是最痛苦的事情。 徐有容和唐三十六是他在这片星空下最亲近的人。 他们知道他的想法,想替他分担这种痛苦。 只是想到昨夜莫雨说的那些话,陈长生感动之余,又有些忧郁。 忧郁的情绪往往会影响食欲。 盘子里的菜看着色香俱全,却仿佛没了味道。 他放下了筷子。 “这花吻菇做的不好吃吗?” 一位美貌妇人看着他紧张问道:“后厨还有份绿玉丸子羹,您要不要试试?” 薛业谨的神情也有些紧张。 那位妇人是薛醒川的长女,也就是薛业谨的姐姐。 薛醒川死后,她被贪恋荣华富贵的相公魏侍郎打了一顿后休回了薛府。 随后风雪笼长街的那一天,那位魏侍郎被王破与陈长生一刀斩落了头颅。 这几年她一直在薛府生活,当初的娇气早已尽无——从身上的布衫与手指上的薄茧便能看出来。 这种变化落在某些人眼里,说不得会引出好些感慨与心酸,却让陈长生有些高兴。 他喜欢认真生活的人,喜欢这种无论处于任何境况,都不会郁郁的人。 “很好吃。”他认真说道:“汤的味道也很好,只不过今天事情有些多,我容易走神。” 听到这句话,薛大小姐和薛业谨都笑了起来。 薛夫人没有笑,她知道国教学院发生的事情,也知道陈长生回京后必然会面临很多麻烦,有些不安地说道:“您不知有多少大事要处理,实在是不用来看我们,这真是过意不去。” “事情确实有些多。” 陈长生看了眼天色,起身告辞。 薛家三人不敢挽留,赶紧相送。 那位老管家与一名仆妇,在府门前恭谨万分地等着。 这便是薛府现在仅有的下人,加上薛家三人,现在只住着薛府东向最小的那个院子。 朝廷一直没有明旨收回薛家的宅子,但好几位王爷都一直盯着这边。 陈长生看着街道两侧那十余座王府,想着这些事情。 夜色渐至,那些王府不知为何都还开着门。 灯光从里面洒了出来,落在纷舞的花雪上,仿佛卷动的金色火星,很是好看。 陈长生向风雪里走过去。 他听折袖与莫雨说过,当初周通就是从这里爬过去的。 那一夜,无论周通怎么凄声惨号哀求,这些王府里都没有人出来救他。 哪怕他那时候已经不再是天海圣后的狗,已经是商行舟的狗。 现在整个京都应该都已经知道他进了薛府,那些王爷自然也知道。 那些王爷会不会做什么? 没有人出来,也没有声音。 风雪里的街道无比安静,一片太平。 走过灯火通明的王府,便是寻常街巷。 街巷两边到处都是民众,黑压压的一片。 京都的民众都是国教的信徒,看到他的身影后赶紧跪下,如同潮水一般。 没有教士在旁,没有护教骑兵,也没有侍从,没有神辇。 他一个人向前走着。 他走到哪里,哪里的民众便会跪下,虔诚地祈祷祝福。 黑压压的潮水不停向街道前方拍打而去,直至淹没了那些著名的石柱。 陈长生站在石柱前,看着那片巍峨壮观、神圣庄严的宫殿群,不知在想些什么。 宫殿深处忽然有钟声响起。 因为教宗已经归来。 第1055章 贤者的时间 走过石柱,便是通往离宫深处的神道。 离宫附院、宗祀所以及青曜十三司的教习学生们站在神道两侧,躬身行礼。 在这条神道上曾经发生过一些故事,陈长生没有去回忆,继续向前行走。 他登上漫漫长阶,走过清贤殿,终于到了那片幽静的殿堂。 夜空被檐角分割成井眼,就像过去那样,但水池畔已经没有那个木勺,因为那盆青叶已经不在了。 安华跪下行礼,白色的祭服被微寒的夜风拂动,就像她这时候激动的心情一样。 陈长生点头致意,让她起来。 安华走到他的身后帮他穿好神袍,又细心地整理了很长时间。 陈长生望向有些狭窄的夜空,看着井底的那些繁星,想起了在白帝城里望向星海时的那些感悟。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收回视线,说道:“走吧。” 伴着清柔洗心的水声,他走到幽静偏殿的最深处,那道石壁之前。 石壁缓缓分开,无数道炽烈的光线扑面而至,同时响起了绵绵不绝的浪声。 那些浪声时拜倒时衣物磨擦的声音,也是人们或者激动、或者敬畏的颂圣之语。 “拜见教宗陛下。” 无数名教士像潮水一般跪倒在地。 陈长生戴着圣冕,手握神杖,看着眼前这幕画面,神情很平静。 从当年的寒山小镇开始,这样的画面出现的越来越多。 就像最常见的形容——如潮水般。 这一切对他来说已经毫不新鲜。 他看惯了人潮人海。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站在这里。 他站的位置是光明殿的平台。 这里并不是离宫最高的地方,但肯定是整个大陆最高不可攀的位置。 这里距离地面只有十余道石阶,却仿佛隔着无数万里,已经来到了星海之一的神国里。 伴着虔诚的颂圣声,教典的吟诵声继而再起,一道庄严神圣的气氛,笼罩了整座光明大殿。 温暖的圣光把殿里的一切事物都照耀的无比明亮,哪怕最细微的黑暗,在这里也无法存在。 光明殿里有一道极高的石壁。 上面雕刻着的前代贤者、英雄、护教骑士还有圣人像,被圣光照耀纤毫毕现,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那些前代贤者、英雄、护教骑士以及圣人们,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世人。 他们的视线并不漠然,而是饱含着很多真实的情绪。 陈长生站在石壁之前,站在圣光里。 他承受着那些视线。 他在看着世人。 这个画面无比神圣。 …… …… 陈长生举起手中的神杖。 颂圣声渐渐停下,教士们缓缓起身,依然如潮水一般。 光明殿忽然变得非常安静,就像那些幸运穿过阵法的微风拂在石壁上的声音,都能清楚地传入所有人的耳里。 或者是因为在神杖重新落下之前,殿里的人海便分作了两边。 凌海之王、桉琳大主教、司源道人、户三十二这四位国教巨头站在右边。 数百名离宫主教以及从各道殿赶回来的主教站在他们的身后。 另外一边的主教数量要少很多,没有一位圣堂大主教,但是红衣主教的数量非常多。 这些主教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的面容都有些苍老。 无论在任何地方,这种苍老所代表的岁月以及资历,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教枢处的主教们也都在里面,更重要的是,天道院、青曜十三司、宗祀所也在这边。 只有受凌海之王影响极大的离宫附院不在,那位院长与苏墨虞站在人群里,刻意地保持着低调。 庄之涣与教枢处的三位主教站在人群的最前方,完全没有隐藏行迹以及心思的想法。 陈长生看了庄之涣一眼,然后望向殿外的某个角落。 圣光笼罩着整座大殿,也有些散溢到了殿外。 殿外深沉的夜色,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照亮了某个角落。 梅川主教就在那里。 圣光再如何温暖,也无法驱走他身上的寒意。 因为他已经死了。 …… …… 当初陈长生刚接任教宗,便被商行舟逐出了京都。 他是一名被放逐的教宗。 三年后他回到了离宫,他第一次以教宗的身份主持光明大会,便要面对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教枢处的教士们,庄之涣等人还有那些苍老的红衣主教,都在看着他。 在这些旧派主教们的眼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悲愤之类的情绪。 当然,他们依然对陈长生保持着足够的尊敬,依然把自己的情绪控制的非常好。 不然梅川主教的遗体这时候就不会在殿外那个角落里,而可能会出现在光明殿内,就摆在他们的身前。 凌海之王面无表情看着那边,眼神非常寒冷,脸色非常难看。 知道国教学院里发生的事情之后,他便一直盯着教枢处以及这些苍老的教士们。 他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还是把梅川主教的遗体运进了离宫里,并且摆在了光明殿外。 他认为这是对自己赤裸裸的挑衅,当然,也是对自己的警醒。 这说明离宫并不是铁板一块。 国教旧派的实力,依然不容低估,可能有些人隐藏在暗中支持他们。 凌海之王微微眯眼,视线在户三十二与桉琳大主教之间来回,心想那个人究竟是谁? 今夜是教宗陛下首次召开光明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是他无法忍受的大不敬。 但他知道这时候自己不便再做什么,更不能让人直接把梅川主教的遗体抬走。 看到这幕画面的人太多,太过粗暴的解决方法,可能会让一些教士的情绪失控。 当然,他相信凭借教宗陛下的声望以及自己等人的地位,可以强行压制住当前的局面。 问题在于,那道裂缝不会消失,反而会变得越来越深。 很明显,这并不是教宗陛下想要的。 凌海之王望向陈长生,忽然有些期待。 殿里很多第一次看到陈长生的主教,对新旧之争并无想法,更多的也是好奇,或者说期待。 教宗陛下会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是的,杀死梅川主教的是圣女,整个过程都有陈留王做证。 谁都知道圣女与教宗陛下之间的关系,她帮您做出了选择,自然也为您准备好了理由。 按道理来说,陈长生这时候只需要说出那个理由,便能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但不知道为什么,包括凌海之王在内的所有教士,甚至那些旧派教士都不认为他会这样做。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可能只是因为这些年来的那些故事,早就已经证明他不会这样做。 第1056章 魔鬼的主意 所有人都期待陈长生能够给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包括那些最顽固的旧派主教。 那些苍老的主教看着陈长生的视线有些复杂。 他是商行舟的学生,是梅里砂一手培养起来的年轻人,是毫无争议的西宁一脉,国教正统传人,按道理来说,应该站在他们这边,然而他没有这样做。 他重用凌海之王与司源道人,在汶水城处死了白石道人后,也没有想过安抚旧派一方,而是让户三十二这个风评极为糟糕的新派主教顶替了白石道人的位置。 正是这些事情,让国教旧派生出了强烈的不满,才会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但直至此时,依然没有谁想、或者敢于去想把他从教宗的位置上赶下去。 他们对陈长生依然抱有希望。 只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希望陈长生能如何做。 梅川主教的尸体还在殿外的夜色里。 这是徐有容的选择。 陈长生可以顺势而行,但他不会这样做。 因为他自幼修行的道法,让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自欺欺人这种事情。 虽然这可能是成大事者必须具备的素质。 他忽然想到别样红在白帝城里说过的那句话。 二者之间当然有极大差别,但可以做一下类比。 他又想起多年前梅里砂大主教临死前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我刚才在神道上走过的时候,想起那年大朝试之前的事情了。” 陈长生的脸上露出一抹回忆的微笑。 众人知道他说的是梅里砂大主教对着整个大陆宣告他要成为大朝试首榜首名。 回忆没能继续下去,本来可能走向温情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人群里响起一道寒冷而刻厉的声音。 “结果您杀了他唯一的侄儿!” 大殿里变得异常安静。 陈长生沉默不语。 是的,有人让梅川去国教学院做教谕,就是要让他为难。 无论杀还是不杀,都是一个难字。 所以唐三十六毫不犹豫,转身便去了小楼,准备提剑把梅川杀了。 所以徐有容把梅川杀了。 都是他最亲近的人,最明白他的心意与心情,所以不让他选择,不让他背恶名。 但当时他没有阻止唐三十六,所以,这也是他的选择。 星海之上的归于神国。 肮脏之下的归于尘埃。 “我将承受所有我应承受的罪名。” 陈长生看着人群平静说道。 他没有用温情的回忆以弥合新旧两派之间的裂痕,没有给出有足够说服力的理由。 没有解释,自然也没有解决方案。 他选择平静地承受。 光明殿里一片哗然,惊呼之声不停响起。 教士们的神情不停地变幻着,极为复杂。 有的人很失望,有的人很欣慰,有的人很困惑,有的人很惘然。 陈长生愿意承受所有的罪名。 问题是,星空之下有谁能够给教宗定罪呢? 这不是圣人的自省,而是最冷酷的宣言。 人群里再次响起几声失望至极的叹息声,还有质问声。 陈长生握着神杖,静静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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