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实际上速度快的有些骇人。 七间痛苦地咳了两声,小脸变得更加苍白,报告道:“西南,圭轸星位,大约……六里,不,五里。” 对他们来说,远方山坡上那对魔将夫妇的影子,就像死亡的阴影,必须要想办法摆脱。 “他们停下来了。”七间有些吃惊。 折袖说道:“他们在看我们会往哪边走。” 他现在虽然看不见任何景物,但前两天他随陈长生在周园外围的这些山野里走了很多遍,把地理环境都记在了心里。如果他们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去畔山林语与人类修行者会合,那对魔将夫妇只需要往斜里一插,穿过一片山林,便能拦截住他们。 折袖沉默片刻,计算了一下双方的距离与位置关系,知道没有办法赶到畔山林语。 他隐约记得在湖畔似乎听谁说过,魔族能够随时掌握他们的位置。 就算对方不能掌握自己的位置,现在看来,那对夫妇不愧是魔将,明明是两个人对两个人的追杀,竟是用上了兵法与布阵——追杀与逃亡已经持续了数刻时间,他们竟是根本没有办法靠近畔山林语一步,反而被逼的越来越远。 折袖背着七间,感受着落在脸上的最后的余晖,沉默片刻后,转身望向西南方向。 他看不见,但他想看看那对想杀自己的魔将。 远处的那片山坡,被晚霞笼罩,正在燃烧。 刘小婉和腾小明站在火烧一般的草甸里,也在看着他们。 彼此遥遥相望。 “我要开始跑了。” 折袖忽然说道,平静而坚定。 看不见路,却要奔跑? 七间很吃惊,抓着他肩头的手,下意识里攥紧了些。 折袖说道:“你随时报告他们的位置,同时替我指路,现在……你首先告诉我,面前这座山崖,有多陡。” 七间的声音很虚弱,这时候更加颤抖,因为紧张,看了会儿后说道:“大概是四三分角……你真的可以吗?” “肯定会经常跌倒,只要爬起来再跑。” 折袖沉默了会儿,说道:“会摔的很痛,你不要哭。” 七间轻轻嗯了声。 折袖又沉默了会儿,说道:“抱紧点。” 七间又轻轻嗯了声,然后双手向前紧紧地搂住他的颈,头靠着他的肩。 做好了所有准备,折袖深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的真元狂暴地运转起来,将那些试图从眼底向更多地方散去的孔雀翎毒素尽数压制,然后向下蹲去。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双膝,以一种超出人类想象的方式,奇异地弯折起来。 他脚上的靴子前端破裂开来,锋利的爪锋从深色的狼毛里探出,刺进坚硬的崖石里,发出锃的声音。 同时,他的脸颊边缘和颈上,生出无数坚硬粗糙的毛发。 他的眼瞳因为妖化而变得血红一片,又与眼瞳深处的绿色毒素一混,变成了一种很奇怪的颜色。 看着就像是新结的柠檬果,酸的很有力量,可以刺激出来无数精神。 “怕吗?”他问道。 七间没有回答,手搂的更紧了些,靠的也更紧了些。 折袖似乎有些意外,安静片刻后,唇角微微扬起,应该是笑了。 如果陈长生看到这幕画面,一定会非常吃惊,因为他不记得自己曾经看见折袖笑过。 遗憾的是,七间这时候把脸埋在他的颈间,没有看到。 折袖不再多说什么,抱紧七间的双腿,便向崖下陡峭无比的岩壁冲了下去。 …… …… 沙石四溅,岩屑乱飞。 折袖背着七间在山野间狂奔,他的脚每一次落下,都会深深地刺进坚硬的山崖,抓地的效果极好。 孔雀翎的毒素,损害到他的眼睛,却没有影响到他别的能力。 妖化之后的狼族少年,拥有近乎完美的平衡能力与速度,在奔跑中对力量的运用,以及对环境的本能适应,强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只是片刻时间,他便背着七间,冲到了山崖的下方。 数里外那片山坡上的魔将夫妇,明显没有想到他们会选择这种方式,这个方向突围,停顿了会儿才开始再次追击。 伴着轰隆隆的声音,山崖微微震动,两道尘龙紧随而来。 …… …… “南野,轸星位,四里。” 七间收回视线,用虚弱的声音尽可能清楚地说道:“三百,二百四,二百,一百七,石阶,斜四一角,准备……跳!” 折袖如同一只真的年轻公狼,背着他在山野间狂奔着,化作一道灰影,向前方纵跃十余丈,直接跳到了石阶上方。 七间感受着下方传来的剧震,小腹剧痛,却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虚弱说道:“直行四百丈,入林?” 折袖此时全部的心神都用在奔跑上,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七间重新把头搁到他的肩上,感受着不停传来的震动,看着越来越近的那片树林,双手更紧,心情也更加紧张。 …… …… 看不见路,背着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却依然要以最快的速度奔跑。 而且是在山野间。 这很疯狂。 折袖做的就是这么疯狂的事情。 疯狂必然要付出代价。 哪怕他已经妖化,七间用尽所有努力计算着,不停地给他指着路,依然难免跌倒,而且是重重的跌倒。 但就像在山崖上,他说过的那样,每次跌倒,他都会毫不停顿地再次爬起,然后继续奔跑。 因为只有这般疯狂不要命的突奔,才能活下来。 最开始数次摔倒的时候,七间总会下意识里闭上眼睛,但后来他不再闭眼,因为每次摔倒的时候,折袖总会在落地之前,用强悍的身体协调能力调整姿式,确保承受最多冲击的是自己,尽可能地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无论他们摔倒的地方是泥地,还是沙地,是柔软的溪水,还是坚硬甚至锋利的山崖。 七间不再闭眼,不是因为折袖的保护让他不再害怕,而是他想尽可能地把前路看的更清楚一些,希望他能少摔几次。 折袖的身上已经满是伤口,鲜血不停地流着。 他闭着眼睛,低着头,沉默着,继续狂奔着。 七间紧紧地抱着他,眼圈早就红了。 她想哭。 但他说不要哭。 她听话。 所以她不哭。 …… …… 一路追杀逃亡。 看着暮峪,却无法靠近,只能平行而前。 最终,无路可走。 折袖背着七间来到了那片草原的外围,终于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刘小婉和腾小明,也停下了追击的脚步。 这对魔将夫妇,看着远处将要落下的太阳,和那半片太阳之前那对少年的身影,眼中生出佩服的神情。 折袖低着头,不停地喘息着。 汗水与血水在他的身上脸上到处都是,让那些深色的毛发纠结在一起,显得格外潦乱。 七间靠在他的肩上,贴着那些很硬很刺的毛发,明明应该很不舒服,但她却觉得很柔软。 “对不起。”他抱歉说道:“我指路没有指好。” 折袖面无表情说道:“是我跑的不够快。” 远方的落日,始终还悬在天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完全被地平线吞没。 无边辽阔的草原,在晚霞下泛着金光,仿佛神国的广场。 这里便是周园最中心、最神秘,也是最凶险的地方——传说中的日不落草原。 数百年来,曾经有很多修行者试图进入这片草原,然而进去的人,再也没能活着回来过,只留下了一些传闻。 说来也很奇怪,如果真的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这片草原,那么这些传闻又是如何留下来的?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七间轻声问道。 向前走便是这片草原,是死亡。 转身,便是战斗,也是死亡。 就像在青藤宴上,唐三十六和陈长生说过的那样,七间是个很柔弱的孩子。 但他毕竟是离山剑宗的弟子,而且他是离山掌门的关门弟子,他的腰间系着的是离山的法剑。 在他看来,如果要死,那么当然要转身做最后的战斗。 折袖没有转身,也没有询问他的意见,背着他,便向那片约一人多高的草原里走了进去。 “没有人能活着从这片草原里出来。”七间紧张说道。 “我不是人,我是狼。” 折袖说道:“草原是我的家,我不相信有什么草原能困住我。” 七间不再多说什么,抱着他,有些舒服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草原里到处都是一样的野草,再也不需要他指路了。 那么,随便走吧,走多远都行,走多久都行。 哪怕是一条死路,有人陪着,也要走到尽头去看一看。 野草,擦着他们的衣衫,发出沙沙的声响。 远方的太阳,依然没有落下。 就像他们一样倔强。 …… …… 第266章 不想走进黑夜的人们 腾小明和刘小婉夫妇站在草原外围,看着远在天边、悬在地上的那轮太阳。刘小婉说道:“听说草原里的太阳永远不会落下,所以才会叫做日不落草原……不过我更不明白的是,如果没有人能活着从草原里出来,那么不落的太阳又是谁看到的?” 腾小明憨厚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妻子并不是真地询问什么,而只是心情有些不好。 “居然让那个狼崽子背着人跑进了草原……就算他会死在里面,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要一直等下去?怎么才能确定他死了?” 刘小婉望了腾小明一眼,心想以自家夫君的霸道修为,如果是在周园外面,何至于追了这么长时间,都追不上一个中了毒的狼族少年,当然,更早些时候,陈长生他们肯定早就被杀死了,为了进入周园,他们夫妻二人付出的代价实在太惨重了些。 腾小明知道妻子在想些什么,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安慰说道:“我是愿意的。” 谁也不知道,这次魔族潜入周园的任务,是这对凶名在外的魔将夫妇自己要求的,因为……他们厌倦了无休无止与人类的战争,想要离开军队,归老田园。然而他们很清楚,魔君陛下肯定不会同意自己的要求,整个魔域,只有军师大人能够帮助他们达成心愿。 所以他们找到了军师,然后军师要求他们进周园办好这件事情——为此,他们强行降境,至少要损失两百年的寿元,但如果说能够完成这件事情,携手归于田园,那么就像腾小明说的那样,他们愿意。 他们是聚星中境的强大魔将,哪怕降境到了通幽,依然拥有通幽境修行者难以比拟的战斗能力,曾经攀上高峰的人,再在丘陵间漫步,自然行走随心,按道理来说,在周园里的这些人类修行者,除了徐有容之外,他们都可以轻松杀死。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南客大人的那对侍女,会因为争功而弄出那么多麻烦事,更没有想到,那个叫陈长生的人类少年身上居然带着那么多珍贵的法器,甚至就连折袖表现出来的强悍能力与意志也超过了他们的预算,居然成功地跑进了日不落草原。 虽然进入草原肯定也是死路一条,但毕竟不是被他们杀死的。 这里是草原外围的边缘,那轮红日看似永远不会落下,其实只是落的慢了些,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分之二的日面被眼中一望无尽的野草吞食,天色变得更加暗淡,刘小婉说道:“等段时间看看情况,先吃饭吧。” 腾小明很老实地嗯了声,放下肩上沉重的担子,取出干柴与砖石开始砌炉生火。刘小婉从担子取出今年的新稻与玉泉山上取的清泉,开始准备淘米煮饭,然而看着清水从锅底汩汩流淌而出,才想起来,先前在湖畔的时候,这口大铁锅被陈长生的剑刺穿了。 刘小婉怔了怔,始终都很温和亲切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恼意:“陈长生这个小家伙难道不知道砸锅毁灶,是大陆最重的仇怨?” 腾小明憨厚地笑了笑,说道:“咱们要杀他,他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刘小婉像少女般哼了哼,不悦说道:“总之这个仇我记住了,如果那两个丫头还杀不死他,我可不会让他好过。” 腾小明安慰说道:“回老家后,咱们也不会再和人打架,砸锅卖铁,能得些钱也不错。” 说完这句话,他从筐子里取出另一口锅,接过她手里的米开始淘洗,准备蒸饭。 “晚上吃什么菜?”刘小婉问道。 腾小明望向草原里,听着隐约传来的一些啸声,犹豫说道:“里面应该有不少妖兽,我进去逮两只?不走太远,应该没事。” “为了饭菜冒险……我们不是鸟,也不是人类。”刘小婉没好气说道,然后走到筐边,翻拣了半天,找到了一个东西,拿起来说道:“刚才走的时候,我把左侍的左手带过来了,搁饭锅上蒸熟,蘸着自贡辣椒水吃?” 先前在湖畔,以公平的名义,她斩断了那名端庄女子的一只手。 那只手,现在被她拿在手里,断处还残着些血迹。 腾小明接过那只断手,用泉水冲洗干净,揭开锅盖,加了一层蒸屉,又找了个瓷盘,放了进去。 “双侍近乎灵体,这手里的灵气太足,只怕不好消化。”他想了想,说道:“还是不要用辣椒水了,呆会儿配些杏草。” 家里向来是他做饭,刘小婉对这些不怎么擅长,自然没有意见。 锅的水还没有开,草原里的那两个少年不知道死没死。 刘小婉和腾小明并肩坐在草原外的一颗石头上,看着以极缓慢速度下沉的落日。 “好久没有这样了。” “嗯。” “七十三年前,你还是个小兵,怎么就有胆子请我一起去看落日呢?” “嗯……和同僚打赌输了。” 刘小婉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终于肯说实话了。” 腾小明想了想,老实说道:“我已经承认了四百四十一次。” 刘小婉不再理他,靠在他的肩上,看着远处那轮落日,满足说道:“真好看。” 腾小明想了想,决定此处应该撒谎,说道:“嗯。” 刘小婉面露向往的神色,说道:“回老家后,我们可以天天这样坐着看夕阳。” 腾小明想了想,觉得不能再继续撒谎,不然将来会有些辛苦,老实说道:“会腻的。” 刘小婉微微挑眉,说道:“看我看久了,也会腻。” 腾小明不用想,也没有撒谎,诚恳说道:“不会。” …… …… 再美的人儿,如果只是看她的美,那么总有一天会看腻。 陈长生还没有这种生活经验,但他对看太阳这种事情很有发言权,因为他从来都看不腻。每天清晨五时醒来的时候,天都还没有亮,洗漱清理完毕,站在梅下或是庙旁或是湖边或是大榕树上,看着太阳照常升起,是他最开心的事情。 晚上他基本都在睡觉,对黑夜很陌生,而且因为那个原因,他不喜欢黑夜。 无论是良夜还是寒夜,什么夜他都不喜欢,无论是温和地走,还是愤怒地进,他都不要。 他怕死,因为他不想死。 他不怕死,因为他想过无数次死。 所以在死亡之前,他总能绽放出一种难以想象的力量。 黑龙曾经看见过。 圣后娘娘看见过。 苟寒食看见过。 现在,轮到他的敌人们看见那种力量。 梁笑晓的肩头多了一道剑伤,鲜血淋漓。 那两名强大的魔族美人,身上到处都是剑痕,脸上早已没有笑容,只剩下严肃与认真。 陈长生左手执伞,右手执剑,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真元已然消耗殆尽。 但他的神情依然认真。 从开始到现在,他始终这样认真。 在这种时候,他更要认真地活着,活给死亡看。 …… …… 第267章 光之翼 陈长生神情认真专注,但不潇洒,因为他这时候的姿式有些怪。 如果他举着伞以为盾,执剑向前,那么便是英武登上战场的勇士,但现在,他手里的伞没有举起来,而是拖在滩地上,短剑倒执于腕间,膝盖微弯,身体微微前倾,似乎随时准备跳起逃走,那么看着就像个小贼,准备拼命的小贼。 因为他已经快要不行了,体力枯竭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长时间把黄纸伞撑开,只能任由它拖在地上,直到攻击到来才举起来挡一下攻击,那把锋利至极的短剑同样如此,残存的真元不足以让他施展出那些威力极大的飞驭剑法,连劈刺这些较为费力的动作都很困难。 短剑倒执于腕间,施展出来的剑法自然不可能大开大阖,只能在细微处下功夫,那两名魔女连续遇着几次危险之后才认出来,他用的竟是圣女峰的破冰剑,不由震惊异常——这套剑法向来只有圣女峰的女弟子练,他又是从哪里学会的? 无论是那名浑身不着寸缕的魔族美人,还是那名穿着七间剑袍的端庄女子,她们现在的神情都很凝重,看着陈长生的眼光异常严肃。这名人类少年居然在这种境况下支撑了如此长时间,实在是让她们有些难以理解,甚至隐隐有些佩服。 但战斗终将持续,胜利永远归于神族! 她们身后有两道约丈许方圆的光翼,下一刻,光翼振动的速度骤然加快,沙滩只闻得嗖的一声,她们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便来到了陈长生的身后,双手泛着诡异而可怕的绿芒,刺向他的面门! 如此可怕的速度,近乎光电,诡魅如烟,完全已经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想象能力。陈长生如此能够撑这么长的时间? 他是怎么应下来的?就在那两道光翼在他身后显现的瞬间,他动了,真元在截脉里涌动,脚步看似自然、实际上异常精确地向左前方一踏,身影骤然一虚,便来到了数丈之外。 那两道光翼再次疾动,带动着那两名女子来到陈长生的身后,拦在了他与湖水之间。 陈长生举伞格挡,只听得嘶啦的一声响,在极短的瞬间内,双方不知道互相出了多少招,然后再次分开。 两名女子的身上再次出现数道剑痕,然后渐渐敛没,就像她们身后光翼上那些被陈长生割破的裂缝一般。 那名魔族美人盯着陈长生,脸色苍白说道:“果然是耶识步!” 先前她们便震惊于陈长生的诡异身法,几番试探下来,终于做了确认。 她们是南客的侍女,也是南客的双翼,而且身躯并非凡质,所以拥有极其可怕的速度天赋,单以短距离内的趋跃速度或者冲刺能力,真的可以说是骤若光电,不要说通幽境修行者,就算是聚星境的真正强者,也没有多少人能够跟得上她们的速度。 陈长生的身体浴过黑龙的真血之后,力量和速度都可以说达到了通幽境的巅峰,也没有办法比她们的速度更快,但……他会耶识步! 是的,他的耶识步虽然不完整,是他自己做的简化版的,但足以帮助他在最危险的时刻,避开对方快若闪电的攻击。 这就是他能够活到现在的最重要原因。 梁笑晓握着剑,站在山林之间,看着这幕画面,听着那名魔族女子的声音,神情微变。 至于与陈长生比拼速度与反应多次的那两名女子,神情则是变得更加凝重。 魔族在周园里的布置,之所以到此时还没能完全成功,就是因为陈长生超过了她们的想象,无论是他身上的诸多强大法器,还是他的身法剑法,又或是坚韧如石的意志,但她们真正紧张的原因在于,陈长生的这些情况,包括那柄锋利的剑,那把坚固至极的伞,还是那颗珍稀至极的千里钮,以及他掌握的耶识步,军师大人肯定非常清楚,可为什么进入周园之前,军师大人没有做出过任何警示? 军师大人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过! 不要说那是陈长生的秘密,军师大人都不知道,军师大人无所不知,这是所有魔族人最坚定的信仰……那么大人他究竟想做什么?难道这场发生在周园里的阴谋,有她们都不知道的更多的内容?会不会与主人有关?她们想不明白这件事情,所以不安。事实上,不要说她们,就是她们的主人,甚至伟大的魔君陛下,都从来弄不清楚那个神秘的黑袍中人的真正想法。 她们忽然觉得湖面上吹来的风有些寒冷,这才注意到太阳快要落山了。 但她们没有接到军师的新命令,那么便必须把命海里的那四盏灯火全部熄灭,把那四个人全部杀死。 陈长生忽然向湖畔的树林里疾掠而去。 梁笑晓神色凝重,横剑于胸,毫不犹豫,便是离山剑宗威力最大的剑招。 先前,他和陈长生有过数次对剑,无论他的剑法如何强大,剑势如何森然,都没有办法刺中施展出耶识步的对方,偶有两次,陈长生被那两名南客的侍女用光电般的速度缠住,他伺机出剑,却又被陈长生的剑招轻易破掉。 梁笑晓拿陈长生没有任何办法,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变招,仿佛都会被这名少年提前猜到,而且对方总能使出最合适的剑招破之。 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非常糟糕。 这一次也不例外,陈长生贴着手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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