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是魔族的阴谋,魔族拟定必杀的对象里,肯定有徐有容的名字,七念虚弱说道:“不知道魔族派谁去对付她,不过……应该没事吧。” 徐有容和秋山君不是普通的年轻天才,他们的天赋血脉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在周园这样一个有上限的小世界里,按道理来说,魔族应该拿徐有容没有任何办法才是,但想着湖畔的那个杀局和三师兄的忽然叛变,七间还是很担心。 折袖想着湖畔那两名气质截然不同、却仿佛双生的美女,那两个美女泛着绿色幽芒的指尖,还是自己眼睛深处不停蠢蠢欲动的剧毒,心知那二女肯定就是南客的双翼,说道:“南客来了。和徐有容对战的肯定是她,只不知谁胜谁负。” 整个大陆,无论人族还是魔族,同样是通幽境,却能够威胁到徐有容的,只有南客一人。 听到南客的名字,七间的脸色更加苍白,沉默了会儿说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时间已经入夜,日不落草原里的太阳却没有落下,如果说悬浮在地平线上的那团神奇的、模糊的光团就是太阳的话。那对强大的魔将夫妇在草原外守着,他们不能出去,只能在草原里行走,那么,该往哪里去?都说日不落草原里隐藏着极为可怕的凶险,只要进来的人都无法出去,那么,凶险在哪里? 折袖说道:“取流水瓶。” 七间依言取出流水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说道:“我们已经进来三个时辰了?” 那轮红暖而模糊的太阳,悬在草原边缘、天与地的分界线上,不停地转动着,光线没有任何变化,时间感觉确实容易出问题,但让七间如此吃惊的原因并不仅止于此。折袖受了很重的伤,但移动的速度从来没有降下来过,三个时辰,至少可以走出百余里,然而,先前暮峪峰顶的火,他们看的如此清楚,那声凤鸣也仿佛就在耳边,这时候回头望去,山……还在那里。 在草原里走了三个时辰,他们竟像是才刚刚进来一般。 听到七间的描述,折袖低头沉默了很长时间。 这片传说中的草原,终于开始向这两名少年展露自己诡异阴森的一面。 忽然间,前方的深草里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有什么野兽正在里面穿行。 下一刻,那些声音尽数消失不见,但那不代表着危险的离去。 七间有些不安,总觉得草丛里有很多看不见的东西正在窥视着自己。 折袖低着头,侧着脸,听着前方野草里传出的声响,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难看。 他自幼生活在雪原上,以猎杀妖兽为生,自然听得清楚,那些声响都是妖兽的行走声、低飞声、锋利的獠牙磨擦的声音,甚至还有唾液淌下的声音,而且最可怕的是,只是短短片刻,他便听到了至少七种妖兽的声音,而且那些妖兽都是雪原上很罕见的强大妖兽。 在雪原上他是猎人,然而在这片周园的草原里,那些妖兽却似乎把他和身上的七间当作了猎物,这让他感觉到强烈的不适应与愤怒,而且他很清楚,如果就这样停留下去,是很危险的事情。 他抬起头来,望向草原深处。 他的眼睛看不见,眼瞳无法聚焦,显得很漠然,而且那抹妖异的绿色已经占据了整个瞳孔,看上去异常恐怖。 七间靠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的侧脸,下意识里觉得有些寒冷畏怯,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不要怕。”折袖面无表情说道。 话音方落,一连串密集的摩擦声,在他的身体里响起,那是骨骼肌肉磨擦甚至是重新组合的声音,无数粗硬的狼毫从他的颊畔生出,他的双膝再次诡异地向后屈折,他的牙齿逐渐变长,变成锋利无比的獠牙,探出了唇……妖族变身! 随着折袖身体的变化,气息也陡然一变,一道冷血而冷酷的意味,向着道路前方的野草里弥漫了过去。 安静的野草深处,忽然间再次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有踏地声响起,却又有狂傲的、带着挑衅意味的低吼声。 对狼族少年的变身,这些草原妖兽极为敏感,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折袖变身之后,眼瞳腥红一片,此时混着孔雀翎的剧毒,再次变成那种柠檬一般的黄色。 他明明看不见任何事物,却静静直视着前方,仿佛正盯着那些妖兽的眼睛。 嗷!一声冷酷至极、强大至极、暴戾至极的狼哮,从他的唇间迸发而出,在草原里急速扩散开来! 微寒的风吹拂着野草,无数草枝偃倒,隐约可以看到很多妖兽的身影。 那些妖兽从这声狼哮里听出了强大与拼命的决心,伴着再次响起的摩擦声,终于四散离开。 七间靠在折袖的肩头,确实有些害怕他现在的模样,虽然他已经提前说过不要怕。 于是,他把折袖抱得更紧了些,脸贴的更近了些,他对自己说,这样看不到,就可以不用怕了。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动作,还是妖兽们离开时回顾的贪婪眼光,折袖的身体有些僵硬,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自然:“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不然那些真正强大的妖兽,听着声音,会过来巡视。” 七间嗯了声,心想你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 …… 狼族少年的狂哮,在日不落草原里回荡,却没有传到草原外,周园这个小世界,本来就有很多奇异难以理解的地方,就像先前暮峪峰下,那场响彻天地的凤鸣,也没有真正地传到周园的每一处角落,因为有些地方仿佛是这个世界里的另一个世界。 在溪河尽头那片瀑布下方有座寒潭,潭的那边有片湖,湖畔就是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里的人们没有听到凤鸣,梁笑晓和庄换羽已经不在山林中,不知去了何处,表面平静的湖水深处,依然仿佛沸腾一般,无数细密的气泡,从那两扇光翼之中喷射出来,然后以很快的速度消失无踪。 陈长生被那两名美丽却又可怕的女子用光翼包裹了起来,他当然听不到那声凤鸣,而且就算凤鸣传到他的耳中,也不会让他有任何反应,因为这时候他已经快要被那对光翼变成一颗明亮却死气沉沉的珍珠,仿佛被蛛网缚住的蚊虫,随时可能死去,他的所有心神都用在寻找活路上。 活路在何方?如果真的没有路,那么便要用剑斩开一条道路。问题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握住自己的短剑,更不要说斩开这对光翼。活路是湖水里那道飘渺却无比真实的剑意?但他想要随那道剑意而去,又如何能做到? 在被光翼缚住之前,他尝试着点燃了幽府外的湖水,却没有任何意义,就像他最开始的挣扎与弹动那样,只显得有些可笑。他的咽喉被那名魔族美人扼住,他的身体被那名端庄女子制住,那两道光翼带来无穷无尽的恐怖压力,压制着他最后的真元与最细微的动作,他没有办法动一根手指头,甚至连眨眼都不能,只能感受着微寒湖水在眼珠上的拂动,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这一对女子,在合体之后,终于显露了自己拥有多么可怕的力量与境界。他的气息越来越弱,神思越来越恍惚,看着被光翼照视的湖水里那两张美丽的脸庞,觉得好生阴森,心想难道这就是死神的模样? 此时此刻,就连真元运行都被光翼威压镇住的他,唯一还能调动的,就是神识。在死亡真正到来之前,陈长生永远不会投降放弃,他当然要尝试着用神识脱困,问题在于,他没有修行到意念杀人的高妙境界,神识再如何宁和稳定强大,也没有办法用在战斗中。 神识可以用来做什么?在他还没有想清楚这件事情之前,神识便已经落在了短剑上。 悄无声息间,数个箱子出现在那双光翼隔绝的世界里。 …… …… 第279章 剑唤 那些箱子很重,刚一出现,陈长生和二女向湖底沉落的速度便快了起来。 二女眼中露出异色,她们不知道这些箱子是怎么出现的,里面又装的是什么。 箱子没有上锁,在湖水的冲击下,被掀开了盖子,在光翼的柔和美丽光芒照耀下,箱子里的东西,也开始散发另一种柔和美丽的光芒。 那是近乎圣洁的白光,拥有难以想象的魔力,至少对人类来说。 如果不是这样紧张的搏命时刻,或者那两名女子也会这样认为。 箱子里的东西是银子,散发出来的光泽叫银光,比星光更真实,更诱惑,于是更美丽。 这些银子里有陈长生离开西宁镇之前,师父和师兄赠予的盘缠和生活费,有落落送给他的一部分拜师礼,有唐三十六慷慨的分享,还有些是离宫教士们的厚赠,具体多少数量,他从来没有数过,只是想办法换成了银锭,然后带在了身边。 现在,在他生命最危险的时刻,他把这些银子一次性全部用了。 光翼的空间里,无数银两被湖水冲的激荡翻滚,像石头一样,砸在他和那两名女子的身上和脸上。 但这还不够,不足以把这一对光翼破开。 还需要更多的东西。 于是,陈长生的神识继续向短剑的剑柄深处而去。 接下来出现的是一颗夜明珠。 这颗夜明珠很圆,很大,比甘露台边缘镶嵌的夜明珠更大更圆,甚至比黑龙居住的地下洞穴顶部的那些夜明珠也要更大更圆,这颗夜明珠是落落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看上去更像个脸盆。当然,对那两名常年生活在雪老城里的女子来说,或者更愿意用圣月来形容这颗大到出奇的夜明珠。 不过她们没有办法像普通女子那般震撼感动,然后狂热,一方面是因为现在是在战斗,另一方面是因为那颗夜明珠直接砸到了那名魔族女子的脸上,即便是在湖水里,那道啪的一声闷响都是那样的清楚,下一刻,那名魔族女子的鼻子里流出绿色的鲜血。 那名魔族女子很愤怒,也很慌乱,她完全不明白这颗夜明珠又是从哪里平空冒出来的,而且被砸的确实不轻。 但这依然还不够,不足以帮助陈长生脱离这一对光翼的束缚。 于是陈长生的神识继续向剑柄里去,取出一样又一样事物。 接下来出现的……是半只烤全羊。 仿佛还冒着热气的半扇烤全羊,就这样出现在光翼里,直接轰在了那名端庄女子的身上。 很明显,那名女子有些洁癖,与半扇满是油汁的烤全羊拥抱着,让她快要发疯了。 但这并不是所有。 一只烧鸡,两只烧鸡,三只烧鸡……十几只烧鸡,就像投石器里的石头一般,出现在光翼里,不停向着她砸了过去。 还有辽北郡的烧鹿尾、万州郡的烤鱼、汶水的香辣十三碟、南海的清蒸双头鱼…… 陈长生神识连动,无数食物接连出现,光翼里的空间瞬间便被填满。 这些都是离开京都前,黑龙要求他准备的食物,然而,现在的黑龙只是一道附在玉如意上的离魂,再如何也吃不了这么多。 于是这些食物都留了下来,极新鲜,很热辣,非常生猛,保留着原味。 光翼里,烧鸡共鸭翅齐飞,红汤共柿果一色。 一片混乱,乱七八糟。 无数食物与汁液,混在一起,极为恶心。 “这是怎么回事!” 那名魔族女子从银钩焖玉菜里挤出一个头来,恼火地喊道,眼神很是慌乱。 陈长生最后取出来的,是他这辈子拥有最多的事物——书。 从来没有人知道,西宁镇旧庙里的三千道藏,早已不在旧庙里,而是在他的身边。 他把三千道藏放了出来,以三千道藏打人。 轰的一声! 无数书籍,填满了那对光翼形成的空间。 那对光翼再也无法合拢。 伴着那两名女子震惊甚至有些荒谬的惊呼声,光翼就此散开。 书籍与食物,化作无数劲矢,向着湖水四周疾射而去,然后渐渐减速。 遗憾的是,光翼虽然被破开,那两名女子却没有放开陈长生。他依然在向湖水深处沉去。 那些书籍与食物、夜明珠与银箱,就在四周的湖水里,与他一道向下沉去,画面显得异常奇异。 那颗夜明珠,在他的身旁不远处,照亮了漆黑的湖水,照亮了那些一起下落的事物,让他可以看的很清楚。 那些书籍与食物、夜明珠与银箱,各种药材,是他的生活,是他的回忆,或者说,就是他的人生。 看着这些事物,他很轻易地想起来,十几年前在西宁镇旧庙外的溪边和师兄一道背道经的日子,想起来从百草园翻墙到国教学院的小姑娘,在向湖水沉去的过程里,他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很多人。 有钱的唐三十六,没钱的轩辕破,坐在国教学院门口喝茶的金玉律,教宗大人,梅里砂,师父,师兄你还好吗? 然后他看到了一封信和一个小玩意,这让他想起来了那只白鹤。 继续向湖水深处去,越来越冷,死亡越来越近,他的气息越来越弱,虽然依然睁着眼睛,看着很平静。 他的眼睛是那样的干净,哪怕是在湖水里,依然给人感觉就像一片清澈的湖,可以照见人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种平静与干净,让那两名女子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仿佛当年拥有生命的第一天,看见还是女童的南客大人眉眼间的漠然一般。 伴着陈长生向湖底飘落的那些事物当中,最明亮的当然是那颗夜明珠,她们没有注意到,在夜明珠的光芒背后,隐藏着一颗金属球,湖水轻荡,金属球缓缓落在他的手掌里,他下意识里收拢手指,握紧了它。 那道极淡而飘渺的剑意,还在湖底的最深处,仿佛在召唤着他,去斩开那条活路,然而他的血已经快要流尽,气息快要消失,就算感知到了,又能如何?就算他握住了金属球,也没有办法展开黄纸伞,又能如何? 忽然间,金属球在他手掌里剧烈地颤抖起来,然后开始高速地转动! 哗!金属球表面那些鳞状的线条裂开,伴着清晰的金属磨擦声与机簧撞击声,瞬间绽放成一把伞!在湖水深处暴出一片水花! 黄纸伞重新出现在陈长生的手里! 两名女子这时才注意到,却已经来不及了。 黄纸伞高速地转动起来,激起无数水花,看似并不锋利的伞缘,在两名女子的身上留下数道深刻见骨的血痕! 痛哼声起,二女被强大的力量震开。 湖底水浪大动,仿佛再次沸腾一般,黄纸伞带着终于昏迷过去的陈长生,化作一道水龙,轰开湖水,破开一条通道,向着数里外的某处高速掠去! 那道飘渺的剑意,就在那里! 原来,那道剑意从始至终都不是在召唤陈长生,而是在召唤这把伞! …… …… 第280章 于夜空里相遇 冰冷的湖水击打在脸庞上,就像是无数锋利的小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陈长生终于醒了过来,试图睁开眼睛,却被迎面扑来的湖水打的无法生痛,只好再次闭上,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只知道自己是在湖水里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前行,并且通过手中传来的感觉,确认是黄纸伞救了自己一命。 黄纸伞是死物,为何可以自行其事?对他来说,这是非常难以理解的一个问题。前方某处隐隐传来的那道剑意,让他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办法把那道剑意与黄纸伞联系在一起——那道剑意应该属于传说中的剑池,在周园里已经消失了数百年之久,而黄纸伞是当年离山小师叔苏离请汶水唐家制造的新物,二者之间有年代差,按道理不可能有任何关联才对。 又过了段时间,他更清醒了些,艰难地调整姿式,让眼睛眯开了一条缝,看到身后不远处那对光翼,才知道危险并未远离,同时身体里那些看不见的伤势开始清晰地把痛楚传到他的识海里,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黄纸伞在前方不停地高速旋转,就像大西州人制造大船所用的螺旋桨一般,带动着他,高速地向前方奔掠,黑暗冰冷的湖水,不停地冲击着他的身体,带来更多的痛苦,究竟要奔掠到什么时候?黄纸伞要带自己去哪里? 忽然间,他发现湖水消失了,同时很多声音传进自己的耳里。 那是湖水破开的声音,是湖畔草中昆虫的鸣叫,那声清稚却又有些暴唳的啸声,应该来自很远,为何却又像是近在耳边? 眼前这片黑暗的幕布,是真正的湖底吗?不,那是夜空,之所以如此黑暗,是因为周园里没有星星。 这里是暮峪前方十余里外的一片小湖。 今夜这片小湖看到了峰顶那场血火连天的战斗,听到了凤鸣,被火翼照亮,此时又闻雀啸,刚刚试图平静,便被再次打破。 黄纸伞转动着,带着陈长生破湖而出! 湖水从伞上和他的身体上淌落,向着四面八方洒去,形成一道垂落的水帘。 陈长生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终于离开了阴森可怕的湖水,回到了湖上的世界里,只是不知道是在周园中,还是在寒潭那边。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来到了夜空里,小湖在脚下变成了一面镜子,离地至少有数十丈高。 陡然间,从湖水深处来到了夜空高处,任是谁,都会有些错愕失神。 便在这时,湖水再次破开,那对光翼化作流光,追到了他的身下,翼尖合拢,化作一道锋利的刺,重重地击打在他的胸腹间! 一声闷响! 陈长生心血翻涌,险些吐出血来,强行咽下,却不代表没有受伤。 本就已经重伤的他,再遭重击,再也无法却撑下去。 握着黄纸伞的他,就像一只断线的纸鸢,颓然向夜空更高处飞去。 待飞到最高处,再次落到地面,便是死期? 想着这些事情,他再次昏迷过去,在昏迷之前的最后那瞬间,他忽然觉得夜空变得明亮了些。 那不是濒死的错觉,而是夜空真的被照亮了。 把夜空照亮的,是一双火翼。 不是那两名追杀他的女子身后的光翼,而是……一双火翼。 那双火翼在夜空里舒展开来,很大,散发着温暖而圣洁的火焰。 于是,那双火翼里的少女看着便有些娇小。 …… …… 火翼破夜空而至,就在陈长生快要坠落死亡的那一刻,抓住了他,然后继续向远空飞去。 追杀陈长生来到此间的那两名女子,莫名感到一种极强烈的畏惧,光翼疾振,向后方避开,然后想起先前在湖水里听到的那声雀啸,心里的畏惧更加浓烈,想也不想,以近乎燃烧生命的方式、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啸声起处急飞而去。 南客从崖畔跳了下来,如一个石头般越来越快,呼啸的风声吹拂着她的头发,却吹不散她眉眼间的漠然,至于越来越近的地面与死亡,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看得很清楚,自己的两名侍女已经来到了暮峪峰前的崖下等着。 悄然无声,那两名女子接住南客娇小的身躯,然后转瞬之间化作一团光影,融化在光翼之中,就像是融进碧空里的一抹云,先前追杀陈长生时那双明亮的光翼忽然间变得有了颜色,光翼的边缘涂上了一抹妖异的绿,仿佛从灵体变成了实体。 绿色的羽翼在南客背后缓缓摆动,她神情漠然看着夜空里远处,待确认那抹已经变成光点的火翼方位后,毫不犹豫振动双翼,向着那边追了过去,数丈长的绿翼在崖前掀起两道飓风,夜里响起恐怖的呼啸破空声,就此消失不见。 …… …… 人类或魔族的天赋血脉,与妖族的变身看着有些相似,实际上区别很大,天赋血脉的觉醒一般分为四个阶段,最初的觉醒在于血脉本身,第二次觉醒则是灵魂的觉醒,用更简单的话来说,这一次觉醒之后,修行者和她的天赋血脉就此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真正地明白了自己是什么。 连续两天两夜不眠不休,最终不敌南客与弹琴老者联手,平静地走进绝望的深渊,在死亡的大恐惧之前,徐有容成功地完成了第二次觉醒,她身体最深处的凤凰灵魂就这样苏醒了过来,她的血脉与身体相融相生,神识动念之间,便有火翼展于夜空。 但这并不代表她忽然间拥有了焚毁整个世界的能力,此时的她依然身受重伤,南客的毒血还在她的身体里不停肆虐,这让她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所以她没有飞回崖顶与南客再决生死,而是向夜空里的远方飞去,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治疗与梳羽。 然而她没有想到,离开暮峪不过数刻,在十余里外那片看似平静的小湖里,居然会遇着另一场战斗,她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两名破湖水而出,身体相连,背有光翼的女子便是凶名在外的南客双翼,那么被她们追杀的是谁? …… …… 第281章 比翼 不管是谁——在一瞬时光里也不可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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