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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闻言唇角掠过一丝笑影,把手伸进周戎崭新的迷彩裤口袋,戏谑地往裆部捏了捏,然后摸出来一个水果糖。 “喂!小流氓!”周戎捏着司南的耳朵笑骂。 颜豪疑惑地瞥着周戎,那张能直接拉去拍硬广的脸虽然笑着,但眼底却完全没有丝毫暖意。如果不是司南坐在跟前,颜豪毫不怀疑周戎的低气压能让海面上凭空飘出小雪来。 “周队长!”活动处门外过来一名军官,啪地行了个礼,转而摸出证件一晃:“军委派我请你过去一趟,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周戎唔了一声,然后拎起那只冷冻手提箱:“颜豪,送司南回加护病房。” 颜豪隐约猜出了什么,周戎又示意那军官稍等,蹲下身拉了拉司南打满创可贴的修长的手指:“戎哥得去办点事情,晚上回来去病房看你,成不?” 司南微低着头,白纱布后的双眼静静对着周戎。 “你不来的话,”司南轻声说,“我不会配合的。” 这几乎是明晃晃的威胁,军官的脸色登时变了。 周戎却用力按着司南的后脑,在他鬓发上印下一个吻,笑道:“知道,戎哥什么时候爽过约?” · 汽车驶过长长的舰岛,远处巨大停机坪上密密麻麻排满了战斗机和军用直升机,机群在蓝天下起飞、盘旋,犹如一群有序的海鸟,来回输送幸存人员和武器补给。 “中央及军委被迫从B军区迁出,中途死了很多人。一部分官兵去东北建立了幸存者避难基地,另一部分来到南海,在国家早年修建的大型人工岛屿和军事基地驻扎,成立了新的军方总部。” 那名军官一边开车一边尽职尽责地介绍,周戎坐在副驾驶上,一只手撑着额角,任凭海风吹拂他的头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基地和总部建立完毕后,军队全部改制重编,搜救队伍分别从祖国的南北两端开始修复通讯塔,救助幸存群众,并就近选择合适地点修建避难工事。军方牺牲了不计其数的将士,以惨重的代价在祖国大地上建立起了六座大型避难中心。” 周戎蓦然向他一瞥:“我们从华北千里南下,怎么一个都没见着?” “广西,云南,青海,内蒙,吉林,黑龙江。”军官苦笑一声:“周队是穿越两湖地区南下的吧。中原地区丧尸密集,军队根本无法推进,估计也只有你们118的特种兵能顺利生还。” 周戎没有答话,沉沉地垂下眼皮。 “如果到今年秋天还无法展开搜救,中原地带估计就……要化作无人区了。” 车厢里只有海风呼呼灌进来的声音,淹没了军官凝重的叹息。 汽车在舰岛中心通道前停下,周戎拎着手提箱下了车,军官在身后喊道:“周上校!” 周戎一回头,只见他小跑过来,神情郑重肃穆,啪地立正在自己面前。 “年初总部派了很多军队开去B军区,试图抢救研究资料,结果都失败了。幸亏周上校在病毒爆发的第一时间就冒死进去带出了成果,我非常非常敬佩你们。” 军官正欲抬手敬礼,结果手抬到一半,被周戎不耐烦地截住按了下去: “少校,谢谢,别乱喊。” 周戎顶着大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廊桥,只留下军官一人站在外面发愣,半晌没回过神来。 深入廊桥五六分钟后,经过一道道熟悉的盘查,两名荷枪实弹的侦察营卫兵亲自带着周戎进了防爆升降梯。 叮! 电梯门打开,正对面两名警卫员颔首致意,其中一名转身敲了敲实木会议室门:“首长,周上校来了。” 几乎话音刚落,里面便传来一声衰老的: “进来。” 尽管在早年的职业生涯中已经非常熟悉,甚至熟悉到有点随便的程度了;但在此时此刻,周戎还是提了口气,抬起眼睛。 如果颜豪他们在的话,就会发现此刻周戎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他不再是那个懒洋洋、漫不经心,笑起来甚至有点邪气的特种兵中队长。他标志性的狡猾又犀利的神态,从眉梢眼角彻底地退去,一瞬间转化成了训练有素的庄严和沉静。 那气势甚至会令人感到压迫,但又与周遭肃穆的气氛相融合,仿佛他本来就属于这里,是其中关键的一份子。 警卫员打开门,对周戎一点头,伸出手。 周戎抽出配枪,提着冷冻箱走了进去。 大门在身后咔哒关闭。 会议室尽头是一面玻璃幕墙,一名头发灰白的老者侧对门口,坐在长桌后的扶手椅上,身躯因为不可抗拒的岁月而微微压弯,在单面玻璃幕墙上投下沧桑的侧影。 虽然这几年相貌变化很大,但不论任何人在场,都能立刻认出这张曾经天天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严肃又不苟言笑的面容。 周戎立正,敬礼,一言不发。 老人向他坐正身体,满是斑点的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稍微抬起了下巴。尽管因为年纪愈发上去,他的声音已不如当初浑厚洪亮,但开口时平静的力量仍然让人不由心神凝聚—— “下放三年了,周上校。”老人缓缓道,“你没有令我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晚临时有事,真的太晚了,明天一定整理霸王名单,鞠躬~! ☆、Chapter 66 周戎的灵魂就像飘荡在虚空中, 冷眼打量着站在地面上的自己的身体。 袖口是否整洁, 裤缝是否笔直,视线的角度、脸颊肌肉绷紧的模样, 是否完全符合当年接受的礼仪训练, 精确到没有半丝误差。 ——要做到随时拉出去都能直接上天安|门表演升旗的程度, 他突然想起记忆中这么个好笑的标准。 “打开我看看,”老人又开口道。 周戎敬了个礼, 上前打开冷冻箱。寒意蓬勃而出, 渐渐显露出被固定在支架上的两支殷红抗体试管。 老人点点头,看不出什么情绪:“就为这个, 今年军方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人。” 周戎说:“我们进入军区地下研究所时发过卫星通讯, 说了我们会尽力找到资料并前往南海, 为什么军方还……” “接到通讯后,军方就一直在找你们。”老人感慨地呼了口气:“但从湖北、湖南到广东沿海一带的短波通讯完全断绝,茫茫万里焦土,上哪能找到你们的踪迹?广西和云南那两座避难所, 全是靠军人的性命填出来的。” 周戎无声地闭上了眼睛。 “找不到你们, 军方就不知道B军区里的资料有没有带出来, 就不敢实施导弹轰炸。”顿了一顿之后,老人又说:“根据总参谋部的计算,你们成功深入B军区,并带着资料赶回南海的可能性小于1%。” 确实如此。 如果没有遇上司南,仅剩五名特种兵,从B市千里南下的征途足够他们随便就死上十次八次。 但反过来说, 如果没有遇上他们,司南纵使再生出三头六臂,也很难活到今天。 在那个T市秋天午后的相遇,千万分之一几率的巧合,足以在冥冥之中改变很多事情的既定轨道和很多人的命运。 “不过你们确实创造了奇迹,当初调你去特种部队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周戎要开口谦虚,但那都是章程内的反应,老人打断了他: “老郑跟你说了恢复原职的事?” 来了。 周戎略一思忖,道:“是的,郑将军告诉我118已经裁撤了。” 老人颔首不语,周戎望着他诚恳道:“首长,我希望军委能考虑重建118。兵员没有了可以再招,只要我这个队长在,第六中队的编制就在,118就还在。118成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立过无数惊人的战功……” 老人没有打断他,神态中看不出赞成还是反对,直到周戎说完,才突然问了一句: “两年前外交部去118挑人的事,你知道吧?” 周戎愣了愣,“知道。” “怎么没报名?” 周戎沉吟良久,才说:“我觉得,在眼前这种局势下,我在特种部队当个普普通通的少校,反而能为国家做更多的事情。” 司南有一点说对了,周戎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性格,他总能找到最妥当的言辞来表达不太能令人愉悦的意思。 老人已有些浑浊的眼底掠过一点笑意,明显跟司南有同感,说:“不,上校。我听说了你被血清抗体治愈的事,我觉得在疫苗研制出来前,你留在军方总部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周戎说:“是的,但……” “118大队在病毒爆发之初立下了难以磨灭的功勋,但因为全军覆灭而裁撤编制的部队还有很多,118只是其中之一,会和它的兄弟部队一起永远记载在共和国的军史上。” 周戎还想说什么,老人却敏锐地看出了他的心思:“前线牺牲几率太大了,上校。家国家国,连家都不顾的男人,何以谈国?” 这下周戎瞬间没了言语,僵硬站在那里。 这时一名干部模样的人匆匆进来,俯在老人身边耳语了几句。老人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随即向周戎拍了拍桌沿:“好啦,你得回去了!” 周戎不解,老人轻轻叹了口气。 “你还不知道吧?老郭没了,从B军区转移出来时的事情。你去看看他孙子吧,遗物刚送到他那里呢。” B军区覆灭时,军委组织大规模撤退,郭副部长自愿留下来坐镇指挥,结果没赶上最后一班起飞的直升机。 周戎点头谢过带路的卫兵,走廊尽头是小食堂,还没到晚饭时间,此刻空荡荡的没什么人,只有春草和丁实忐忑地站在门口往里张望。 “戎哥……” 周戎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他俩噤声,然后走了进去。 郭伟祥趴在餐桌边,面对着墙角,整座食堂就他一人孤零零坐在那里。从背影看他正把脸埋进掌心,周戎径自走过他身边,去另一面墙边的售卖机哐哐哐买了满怀啤酒和烟,转身哗啦堆在餐桌上,拉开了郭伟祥面前的折叠椅。 “来吧,”他打开一瓶啤酒拉环,不由分说拉下郭伟祥的左手,把啤酒罐塞进他手里:“这是你戎哥身上所有现金,今儿舍命请你。” 郭伟祥满眼通红,右手又要去捂眼睛,被周戎强行塞了根软中华。 “戎哥……” “老爷子怎么走的?” 郭伟祥泪水顿时又涌了出来,半晌哽咽着摇了摇头。 “病毒突然从研究所爆发,撤退的时候兵荒马乱,他非要叫别人先走,自己拿着密码和钥匙去关地下三层的安全闸门……他都快八十了,本来都没他什么事了,临时出来申请的紧急权限。” 郭副部长确实已经要内退,近年来很多事务都不再亲力亲为了。如果不是他自己站出来强硬要求,这种注定要牺牲的殿后任务,不可能交给一个年近八十的老人去做。 “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说声再见。”郭伟祥鼻头通红,说:“我临走那天,军车开过大院门口,你问我要不要停一下,给我五分钟好进去跟老爷子告个别……但我老怕人觉得我搞特殊化,就咬定了不要。我怎么就没进去呢?我怎么就没进去一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周戎给自己点了根烟,在白雾袅袅中垂落眼皮。 郭伟祥手边有个灰色铁盒,普通鞋盒大小,被金红色绶带封死。周戎知道这是什么——遗物盒,里面装着郭副部长生前用过的零碎物品。 钢笔,手抄本,老花镜,以及起码半盒沉甸甸的立功证书、军功章。 “你是个118,”周戎低沉道,“老爷子一直跟人炫耀这个,他会瞑目的。” 郭伟祥却哭着摇头,念叨着戎哥你不懂,你不明白。 “他本来想让我干点别的,是我非要考特种部队……我想证明自己,想争一口气,跟他吼说我要实现自己的理想……但他其实只想让唯一的孙子安安稳稳地待在身边,根本没指望过我有什么大出息……” 郭伟祥声音不高,因为哭泣的缘故甚至有些沙哑难言,但周戎却仿佛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刺到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要是我一直陪着他,他就不会死了。”郭伟祥夹着烟,掌根抵在涨红的额角上,喃喃道:“要是当时我也在,我一定不会让他这么个八十岁的老头去关闸门,我一定……” 周戎拍拍郭伟祥的胳膊,就像传递某种力量似的,重重按了按:“别这么想。要是你活了这么大,什么出息也没有,整天除了陪老爷子之外就没个正经事干,郭副部长又怎能安心上路?” “你跟他吼说要追求自己的理想,你爷爷其实是高兴的。”周戎又说,“你不懂,祥子。老爷子走的时候一定很放心,他知道你有出息,不用靠任何人了。” 祥子急促喘气,鼻腔发出尖利的破音,最后终于演变成了失声痛哭。 丁实小心翼翼走过来,春草也轻手轻脚地跟在他后面。四个人围坐在这张小小的餐桌边,丁实一下下用力拍郭伟祥的背,不住低声安慰,后者的嚎啕终于慢慢变成嘶哑低沉的抽泣。 “戎哥,”春草轻轻地问:“裁撤的事……确定了吗?” 周戎吐出一口白雾,似乎苦笑了下,但看不清晰。 春草和丁实对视一眼,似乎有些不愿相信,“但是……咱们第六中队还在啊。不是说只要有队长,就有编制的吗?怎么说撤就……” 周戎没有回答。 春草还要再问,丁实碰了碰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低头看。 ——只见周戎左手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右手却攥着一听没开环的啤酒。他可能没意识到自己手劲有多大,但铝制的罐头已经有些变了形,指甲在光滑的罐身划出了深深的痕迹。 春草心里突地一跳,没再吱声。 “你们的理想是什么?”过了会儿,周戎突然在烟草的白雾中道。 春草和丁实面面相觑。 “我的理想是真正做点实在的事。”周戎貌似在自言自语,说:“不是整天注意裤缝直不直,领子挺不挺,站在镜头前上不上相,手下人有没有在外媒的镜头前丢脸。不是整天琢磨别人的一个眼神是什么含义,哪句话里隐藏着几层意思,哪个人跟哪个派系有多少千丝万缕的利益关系……我只想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哪怕像当年那支解放军部队一样,早起的时候顺手帮孤儿院铲一点雪。” 他抹了把脸,转手摁熄烟头,伤感地笑了笑。 郭伟祥不知不觉忘了哭,小声道:“戎哥……?” 周戎应了声,答非所问道:“就这样,挺好,大家都走在实现理想的道路上。” 他在众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中站起身,用全身的力量呼出一口气,仿佛终于打完了某场艰难的战斗,在炮火间隙中逐一拍了拍三名战友的肩: “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他露出一个短暂的笑容,转身走出了小食堂。 司南果然没有配合,只靠在加护病房的床头养神,没有人敢打扰他。直到听见周戎回来的脚步声,他才坐直身体,在极其不易察觉的细微处,状态似乎略微松了松。 航空母舰上的物资供应还可以,周戎带了饭菜和甜汤回来。海面天色迅速黯淡,夜幕初降时,他们在病房的一张小桌上头靠着头吃了饭,元宵菠萝甜汤的热汽在灯光下弥漫蒸腾。 “大公鸡没事吧?”司南头也不抬地问。 “没事。”周戎说:“别去找他,给他点独处的时间。” 司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过了片刻,周戎看见他打开旁边一个刚才被他自己封好的饭盒,开始吃里面的两块红烧鸡腿和半碗甜汤,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吃饭前司南要单独把这个饭盒留起来——不是为了存到明天当早饭。 他想带着当礼物,去看郭伟祥。 周戎噗地笑喷了,司南面无表情地吐出鸡骨头:“笑什么?” “没,没什么。”周戎连连摆手,横在心头的阴云突然一下散去了大半。 吃饭后护士终于敢来抽血,周戎在边上注意盯着,出乎意料的是没有抽多,100CC就停了。他问为什么,护士的态度非常好:“战略部研究所的宁博士说,几天前才抽过800CC,怕抽血多了影响身体,要坚持长期可持续……” 护士说溜了嘴,登时满面通红。 司南却对基本国策不甚了解,难得主动发问:“持续什么?” 护士手忙脚乱跑了。 房门咔哒一关,洒满橙黄微光的病房就成了间小卧室。周戎冲了个热水澡出来,黑发被毛巾擦过之后乱七八糟地竖着,水珠顺着健壮的背肌向下流淌,俯身将手撑在枕侧,凝视着侧躺在床铺上的司南。 司南晚饭吃得十分饱——虽然仅仅是几块鸡腿和元宵甜汤,但能看出吃得非常惬意。 这是他遇到自己以来最好的一顿饭,周戎想。 不用啃压缩饼干,不用大冬天喝凉水,不必担心在极度饥饿的时候狼吞虎咽到一半,突然要拿起武器与丧尸战斗。 但这一切都不是我能给他的,我什么都没有。 周戎咽了口唾沫,舌根下弥漫出难以言喻的酸涩,司南动了动:“怎么?” “……没什么,”周戎小声说,在他眼前雪白柔软的纱布上亲了亲。 下一刻他后颈被司南的手按住了。轰一声天旋地转,周戎背部重重抵上了床板,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只见两人上下互换,司南大腿跨坐在周戎结实的腰上,居高临下对着他的脸,挑眉问:“你到底怎么回事,想找艹?” 周戎胯部威胁地向上一顶:“谁艹谁?” 司南:“……” 周戎恶劣地道:“司小南同志,组织希望你正视硬件上的差距,你什么时候见过有人拿九二式手|枪和反坦克火箭筒对轰来着?” “是反坦克打桩机吧。”司南微笑道,反手过去摸索着握住了那根东西:“反正用户体验也不好,折了算了……” 周戎忙不迭把他手拉过来,强行把司南塞进被窝筒,卷成饼搂在怀里。 两人你戳我一下,我挠你一下,闹了半天,周戎硬得不行,大腿紧紧夹着司南不让他挣扎,啪地关了灯命令:“不准玩了,睡觉!” 司南:“耳朵。” 周戎于是用手指不断摩挲揉捏司南的耳梢,揉得他很舒服,呼吸慢慢深长安稳起来。 病房里伸手不见五指,周围静悄悄的,似乎从远方传来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周戎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下了动作。 “明天船就靠岸了……”他几乎无声地道,不知是问司南还是问自己:“以后怎么办,嗯?” 周遭静寂半晌。 “配合研究,做出疫苗,出门继续打丧尸。” 突然他怀里响起司南清醒的声音,不加掩饰地嘲道:“睡觉好吗周小姐?” 周戎:“………………” 周戎嘴角一个劲抽搐,司南往他胸口舒服地缩了缩,半晌命令道:“耳朵。” ☆、Chapter 67 “一周内尽量静养, 等自身把淤血吸收即可。”医生合起报告, 说:“这段时间内不要用眼,切忌撞击头部。患者的自身免疫力非常强, 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周戎谢过医生, 拉起司南的手, 带他出了医务室。 翌日下午航母终于靠岸,展现在众人眼前的, 是茫茫南海上一片巨型人工岛屿群。 星罗棋布几十座大大小小的岛屿环绕着占地八千平方公里的主岛, 原本是二十年来填海造陆工程的成果,现在是全国战略指挥中心, 也是末世中最大的避难所。 仿照B军区地下避难所的设计思想, 主岛也被分成管理通讯、能源生产、换防军备和居民商业四大区域。军舰每天在大陆和群岛之间穿梭, 从烽烟四起的陆地上,带回一船一船的幸存者。 118编制裁撤后失去了驻军地,但郑协中将接管特种部队的后续事宜,特别照顾周戎等人, 把他们安置进了主岛军区的双人宿舍楼。 温暖的风席卷海洋, 带来惬意的初春气息, 宿舍楼边葱绿的树梢微微摆动,在阳光下发出沙沙声。 周戎站在宿舍楼走廊前,眺望干净的街道和绿化带。深绿色军车穿梭来去,更远处蔚蓝大海发出阵阵潮声,风拂起他的短发和衣领,一切都那么和平又井然有序。 仿佛长达半年的血腥逃亡都不是真的, 短短数天前濒死的战斗,忽然成了非常遥远的事情。 大佬亲自交待下来的事情,郑协中将果然完成得非常迅速,当天周戎等人的升衔文件就下来了。周戎连升两级,颜豪、春草、丁实、郭伟祥各升一级,第六中队牺牲的十七名战友全部升两级以示抚恤。 郑协中将亲自来要张英杰的骨灰,以葬进军方临时圈出的陵园。其实陵园里环境好骨灰少,毕竟大多数阵亡战士根本连遗体都留不下来,更多的是刻着烈士姓名的光荣碑;但周戎想都没想就婉拒了。 “我答应过英杰,去东北找他老婆孩子,到时候再把骨灰给家属吧。” 郑协中将也不坚持:“虽然不合规定,但你做主也行。” 这位老中将满是皱纹的眼角多了块明显的淤青,周戎不禁看了好几眼,郑协抬手摸了摸问:“明显吗?” “您这是……” “摔的,”中将和缓道,“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了。” 周戎半张着嘴,心悦诚服点头,心说你老人家得对着镜子找半天角度才能碰巧把眼角摔成这样吧,摔跤技术很精湛嘛。 接着午休的时候颜豪终于给周戎解了惑:“今天早上被宁瑜打的。” 周戎:“啊?!” 六个人分了三间宿舍,周戎司南一屋,颜豪春草一屋,丁实郭伟祥一屋。郭伟祥还没从悲伤中恢复过来,因此周戎让丁实午饭后来自己宿舍,给郭伟祥留出独处的空间;然而丁实发现在队长屋里待不满十分钟连狗眼都要瞎了,哭着去隔壁拉来颜豪春草,表示要瞎也不能自己一个人瞎。 新编制还没下来,没人知道他们该跟哪个军去训练,只好在宿舍里围坐成一圈打牌。颜豪出了个对三,说:“是的,上午去参谋部串门,隔壁都在讨论这事儿。” 春草问:“姓宁的疯啦?” “郑老将军一早去生化研究所慰问,跟研究所负责人说,军方建立南海基地时,就意识到了宁博士的重要性,组织了好几拨人手专门搜救他,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旁边宁博士文文静静的听着,突然说:将军我有个疑问。为什么去年我们在沿海发射了好几次求救信号,军方都没搭理,但118几个特种兵一发送定位,武装直升机立刻就来了?是不是在军方眼里,特种兵的命果然比我们这些人金贵?” 118部队因为每逢军演必当蓝军的缘故,跟几大军区的精锐陆军部队都有血海深仇,堪称不共戴天。但颜豪是个例外——毕竟脸好,脸好的人比较有亲和力。 因此颜豪可以随便出去串门,八卦来源通常比别人多。 “研究所负责人在边上,当时脸刷一下就绿了。”颜豪描述得十分生动形象:“郑将军身边的随行团也绿了,空气异常安静,场面极其尴尬。” 周戎出了个对六,对宁瑜的质问不置可否:“将军怎么说?” “郑将军说:‘全国各地多少人在发求救信号,搜救部队牺牲了多少兵你知道吗?据军方所知,你们幸存者基地有物资、有武器,能供应上万人生存,还要军方怎么营救你们?’” 郑协说的是实情——在不知道宁瑜的前提下,军方的搜救力量显然要用在刀刃上。 更多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的幸存者需要营救,相比之下,陈雅静的基地在末世中已经算天堂了。 “后来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宁瑜突然情绪崩溃了,上去就狠揍郑将军一拳,差点没见血……”颜豪一对Q把所有人压了回去,冷不防丁实甩出一对A,当即有点呆:“嗯?!” 丁实一对A艳压全场,仔细斟酌半晌,羞涩地扔出一张黑桃三。 所有人:“……” 丁实不会打牌,经常上来一个王炸,然后手里满把打不出去的散牌,以至于后来每次打牌前众人为了当丁实的下家都得先干一架。 春草麻木地看着周戎跟在丁实后面一张张出散牌,问:“后来呢,宁瑜被教训了吗?” 颜豪也麻木地看着周戎手上牌越来越少:“当然没有。可能要写检讨吧,或者研究所替他写检讨也说不定。” “他现在这么NB?” 周戎放下他的最后一张单牌九,微笑道:“上面集中了所有人力研究他的新型丧尸病毒,结合咱们小司同志的血清,可能是做出疫苗的最快途径。所以宁博士现在可横了,要是他去告状颜豪曾经拿枪指着他的裤裆,咱队花可能就得……” 颜豪冷冷道:“尽管处分我好了,无所谓。” “……就得被组织打包送去嫁给宁博士了,百年好合哟。” 颜豪把牌一丢就摞袖子,周戎忙不迭往司南身后躲,颜豪只能哭笑不得地转了回去。 “老郑这话没错啊,”春草好奇道:“宁博士啥时候这么疯了,连将军都说打就打?” “谁知道呢,”周戎笑眯眯扔下最后一把牌:“王炸!给钱给钱。” 让宁瑜崩溃的不是军方没有及时营救他,而是在军方没来的这段时间里,有些事情已经彻底没法挽回了。 但周戎什么都没说,满面戏谑地盯着三个手下败将。其他三人无奈,只得一边泪流满面揍丁实,一边各自掏出十块钱来。 周戎收起来往司南手里塞:“把你的点心钱藏好,回头给你买奶油蛋糕吃。” 司南安静地坐在地板上“看”他们打牌,双腿盘起,一只手托着腮,看样子差不多已经睡着了。周戎观察了他一会,似乎觉得是真睡着了,便小心地把三张十块钱拿出来,卷成筒,拉开司南松了两个纽扣的白衬衣领。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捉挟地把钱塞进司南胸口,突然手一紧,被司南准确地抓住了,继而凑近在他手腕上亲了亲。 房间一片安静。半晌丁实委屈道:“我说我狗眼都要瞎了,你们还不信。” 颜豪抱膝蹲在地上,以背对着所有人,春草蹲在他身边语重心长地劝:“看,现在是不是突然觉得跟宁瑜结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司南站起身,从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俩苹果,简短道:“我去隔壁看看。” 隔壁就是郭伟祥那屋,出门左转两步就到。周戎起身要送,司南却摆手制止了他,咔擦咬了口苹果,转身就出去了。 “谁啊?”门里传来郭伟祥强自平静的声音。 司南没说话,弯腰把另一个完整的苹果放在他门口。 “谁?” 司南扶着墙,向长廊尽头的楼梯走去。 片刻后郭伟祥终于勉强打起精神来开门,门外却空空荡荡的连个影子也没有。他目光向下一扫,脚边赫然有个苹果,便莫名其妙地捡了起来。 · 司南走下楼,踏出楼道的第一步,感觉到阳光洒在自己身上,暖烘烘的十分舒服。他张开双手,风从脖颈、手臂和腰侧穿过,带着海洋特有的微腥气息。 他面对着阳光,长长吐出一口气,伸手一把将蒙了几天的纱布扯了下来。 阳光刺得他眼睛下意识闭了闭,旋即猛地睁开。面前是一座空荡荡的操场,午后训练时间没什么人,不远处树荫下,几个便装男子正紧紧盯着他的动静,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扯下眼罩,登时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 司南向他们勾起唇角,那微笑竟有些挑衅的意思,随即啃着苹果向外走去。 便衣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名狂奔上楼去通知周戎他们,另外几人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后面。 其实司南只想随便逛逛。他跟周戎都清楚自己并没有颅内淤血到要卧床静养的地步,对视神经的压迫或许有,但根本不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蒙着眼睛。 剥夺感官不过是一种柔和委婉的手段,促使他在不能视物的状态下,更加迅速地对基地产生依赖心理。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但所有人都说要“配合”,司南配合了近一周,终于不是那么肯配合了。 基地是人造岛屿临时改建的,但规划非常好,白色宿舍楼错落有致地坐落在军方生活区,隔着绿化带,远处士兵在操场上跑步训练。便衣只见司南悠闲地走在前面,白衬衣、休闲长裤,单手插在兜里,步伐不疾不徐;他路过食堂,似乎有一点渴,调转脚步走了进去。 特勤人员接受的任务是不能让这个人乱跑,但也不能引起对方的反感甚至戒备,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遇到麻烦。因此几个人迅速交换了一番眼色之后,其中一名便衣带了点钱,尾随着跟了进去。 然而刚进门,便衣就一愣。 卖饭窗口早已关闭,食堂里空空荡荡,只有墙角的自动售货机上挂着一段蒙眼用的白纱布。 司南已经不见了。 “通知研究所!” “去那边搜!” “把人找回来,快!” …… 乱糟糟的脚步风一般掠过,片刻后,司南从售货机后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高中生,翘着嘴角着出了食堂。 · 敲窗声响起的时候宁瑜正全神贯注盯着显微镜,半晌才猛然一抬头,赫然只见司南站在外面。 宁瑜吓了一跳,哗地推开案头资料,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都快找疯了!你怎么在这?” 军方研究所实验室有重重护卫,门口站岗的都带着冲锋|枪,老天知道司南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晃进来的。只见他白衬衣肩头、背后都蹭了灰,漫不经心问:“有垃圾桶么?” 宁瑜大怒:“出去!这是实验室!拍完灰再进来!” 司南顺手把苹果核往宁瑜手里一塞,站在走廊上拍灰。 “@#¥O(*(……”宁瑜全身寒毛都要炸起来了:“你恶不恶心!沾着口水就给我!@#¥……” “你可以拿去做DNA分析,”司南微笑道,“反正你三天两头要叫人抽我的血。” 宁瑜只得去把果核扔了,悻悻地猛打肥皂洗手。 “有人来跟你说我失踪了吗?”司南坐在实验台前唯一的高脚凳上问。 宁瑜在哗哗水声中没好气道:“特勤处派人来找了两回,那架势跟着火上房似的。周戎说你可能只是闷极了想转转,那帮便衣不听,再过会儿汤中校就该去上吊了……” 司南:“去吧。他骂过周戎流氓。” 宁瑜:“……” 两人对视片刻,宁瑜认真地问:“周队不是么?” 实验室楼下再次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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