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层的报告, 才终于一路畅通无阻。 典狱长已经早早等候在门前, 一见到冕下的车停靠下来, 就连忙殷勤地迎了上去,然后被一路贴身守卫的军雌别开。 “一切都准备好了, 您这边请。” 耶尔下了车,在眼前虫的指引下进入眼前的建筑中。 从阳光明亮的外界,进入到这所监狱内部, 周身的温度明显下降, 仿佛步入了阴冷的寒窟里, 鼻尖隐约还能嗅闻到一丝血腥味。 “……抓捕进来的这些天, 那个雌虫一直在负隅顽抗,这种手段都轮番用上了也不肯吐露消息,距离陛下给出的时限越来越近了……” 典狱长絮絮叨叨地说着监狱的难处, 耶尔一边左耳进右耳出,一边暗自梳理他来到这里的各种目的。 按理来说,他本应该拒绝私下接触危险源头, 但兰斯已经被捕入狱,不会再有伤害到他的可能。 而且他有想要弄清楚的猜想, 单靠搜寻资料容易一叶障目,最好还是亲自来接触一下, 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来。 “前面就是那个雌虫的审讯室了, 冕下是现在进去还是?” 耶尔眸底划过一丝冷意, 几乎呼吸间就调整好了表情。 “进去吧。” …… 而在他进入其中不久, 另一辆悬浮车也在门外停下, 匆忙收到消息的副典狱长快步赶到,下一秒顿时目瞪口呆。 “元元元、元帅?!您怎么……” 他今天早晨才听了一耳朵新闻,知道了追捕安托的最新进度,结果才过了几个小时,新闻中驾驶着机甲大杀四方的虫就瞬移到了眼前。 午后阳光刺眼,西泽微眯了下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大门,直接越过副典狱长快步走了进去。 白朗朝呆滞的虫嘘了一声,挥了挥手,“轻点声,不用通报冕下也不用准备其他的,我们进去看一会就走。” “那、那……” * 审讯室以透明屏障分隔两边,一边坐着被审讯的对象,另一边就是负责审讯的地方,同时也可以接受探视,但全程都要开启监控。 耶尔进去的时候,里面灯光大亮,显然为他的到来作了一番布置。 他神情平淡地抬起眼,看到了坐在屏障后的雌虫—— “下午好,耶尔冕下。” 兰斯正一错不错地看着他,脸上笑意温柔,“没想到,冕下居然真的来了,真是受宠若惊。” 监狱里没有条件,雌虫只能披散着一头白色长发,穿着不太合身的囚犯服,但却并不显得脏污凌乱。 他的脖子和四肢都佩戴着镣铐,却姿态优雅地端坐着,仿佛不是在接受审讯,而是正坐在公爵府奢华的沙发上,正在从容地接待宾客。 “……” 这边的台面上放着干净毛巾、滚烫的咖啡,甚至还有一枝玫瑰,耶尔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重新将视线放回眼前的雌虫身上。 “皇宫下面的炸药,是你埋的吗?” 他问得直接,连兰斯都愣了一下,随即他惊讶地笑开,脸上惊讶的神情无懈可击。 “怎么可能是我呢?我一天到晚都在忙家族业务,很偶尔才会进入皇宫一趟,完全没有机会在守备森严的皇宫下面埋什么炸药——” “是你逼二皇子引爆炸药的吗?” 耶尔直接打断他,视线没有从雌虫脸上离开过,伸手离开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放在台面上。 兰斯却恍然大悟般,柔和的神情有些埋怨,眼尾泛起微红,不了解内情的虫说不定真的会被这姿态给欺骗过去,从而心软。 “冕下既然查到了,又何必来这里诈我?” 他微微笑了笑,毫不留情地吐出冰冷的话语。 “确实是菲利克斯那个蠢货引爆炸药的,那炸药也是他埋下去的,虽然草包得很,但没想到他居然真有同归于尽的魄力……挺好笑的。” 被娇养长大的皇子,因为利益被无数恭维和宠爱包围,早已经养成了一派天真的性格,难听点说,就是个容易操控的蠢货。 这种性格,在高压下很容易精神崩溃,从而做出极端的事来。 他查到的资料显示,和迦诺结婚后不久,菲利克斯就已经被玩进医院很多次了,但因为已经成为迦诺的雌君,就连皇室也无法对此多说什么。 被残虐的雄主欺负,又有城府深沉的公爵暗中施压,菲利克斯很快就出现精神问题,却又异常依赖迦诺,甚至到了病态的地步。 当时的爆炸现场,是猝不及防的西泽和奥格斯格站在内圈,而迦诺等虫都已经不动声色地远离了,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偏偏只有合理猜测,没有可以一锥定音的证据,便无法给兰斯定下这个最大的罪名。 耶尔眸光沉沉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追问那些问题,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台面。 “冕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咔嚓。 而此时,一墙之隔的监控室。 “在这里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您看……?” 副典狱长搓了搓手,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领会错元帅的意思,求助地看向白朗。 “不用,我去侧房间。” 侧房间是审讯室旁边一个很小的房间,和监控室相比看不到画面,但能身临其境地听见声音,审讯时会有出乎意料的用处。 西泽朝白朗点点头,将门从里面反锁,在唯一一张凳子上坐下,隔壁的声音顿时清晰起来,甚至因为空间狭小而有些回音。 “是你申请要见我的,不说点什么吗?” 耶尔将问题抛回给兰斯。 “其实没什么,只是想着冕下来主星这么久,结果连一面都没见过,就觉得很可惜,再怎么说——我都是希尔泽的雌父,不是吗?” 兰斯的身体放松了些,往面前的台面上趴了趴,仿佛这个话题能让他感到愉悦似的,脸上的笑意都浓郁了些。 “他长相随我,当年我就挺嫌弃的,一般来说如果长得像雄父,幼崽是会得到雄父更多喜爱的,连带着也会更喜欢它的雌父……可惜。” “荒谬。” 耶尔眼睫微垂,看着笑吟吟的雌虫,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冷了些。 “你一直都是这么对他说的?因为眼睛和头发的颜色而害你不受宠?” “是啊,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喜欢自己的眼睛和头发,两岁的时候还试图拿墨水来染色呢,真是傻得可爱。” 那双金色的眼眸里全是嘲弄的笑意,带着莫名其妙的恶意。 明明是差不多的形状,几乎一模一样的颜色,和西泽相比却显得格外黯淡无光,甚至让虫心生厌恶。 “当时我还有耐心表演雌父情深,会经常安慰他这不关你的事,然后买通一个雌侍在背后大声嚼舌根,几次下来他就恨死自己了。” 耶尔突然有些明白了。 为什么西泽会被他一次次欺骗,受到伤害和制约都无法割舍,直到被陷害至死,才终于磨灭了一切幻想。 因为那个残暴的雄虫,兰斯在西泽心中便是容易受到伤害,需要很多保护和爱的弱势者,而那些温柔美好的假面进一步加深了这种印象。 他会装出雌父的为难和柔情,也会突然笑着吐出恶毒的话语,然后认真地道歉以获得原谅,一次次循环往复这个流程。 那足够在一个幼崽心底留下深刻的伤痕,养成早熟、敏感、痛苦和容易应激的性格,然后成为身不由已的傀儡,被那份撕扯不清的爱恨操控。 难怪西泽有时候那么拧巴,原来源头在这里。 耶尔神情渐冷,一错不错地盯着对面的雌虫,点漆似的眼眸深深。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有说错吗?” 似乎是看着他的表情很有趣,兰斯撑着手肘起身,紧盯着雄虫的表情,变本加厉地道。 “后来我想着算了,长得不合心意没办法改变,但只要够乖够听话也不错了……” 耶尔瞥了一眼那仍然滚烫的咖啡,脸上神情意味不明。 “想泼我咖啡?这是最新科技制造出来的屏障,就连星舰上的冲击炮也打不穿,冕下还是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兰斯敏锐捕捉到了他的视线,那柔和笑意中泄出了一丝得意,不是因为屏障的保护,而是自认为击破了耶尔的防线。 “后来呢。” 耶尔突然开口道。 “后来?我本想把他养得乖一点的,没想到还是失败了,变成那种糟糕的性格我也很烦啊,没办法,只能丢掉了。” 其实当时的希尔泽很听他的话,很小的年纪就已经知道了很多事,那双眼睛时常被愤怒和仇恨点燃,有着野兽一般的利落和狠戾。 但在面对他时,幼崽脸上又满是担忧、自责和强烈的保护欲,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伤口又痛了或者是受其他雌侍欺负了, 那个时候他本该庆幸,成功炼就了一把只听自己命令的刀,趁手又方便,可以随意使用来获取利益,损耗也能自行恢复。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那双熔金的眼睛,他就忍不住满心厌恶,甚至有种莫名的灼伤感。 ——那双眼睛里爱与恨都坦荡而赤忱,实在不像是能做地下交易的样子,指不定以后会在什么地方反捅一刀。 当时他很快找到了合适的借口,顺理成章地决定要丢了这个幼崽。 “什么意思?” 耶尔脸上的神情终于微变,没有掩饰声音中的冰冷。 “你对西泽做了什么?” 原本正打算讲述的兰斯愣住,好像很难以置信似的,甚至都静止了一瞬,好半晌才笑了一下,重复了一遍。 “西泽?你叫他……西泽?” 他捂住了脸,几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道。 “冕下,您不知道吗?这是一个象征着抛弃和耻辱的名字,拿这个当昵称,您怎么想的啊?” “那家伙真的不会心生怨怼吗?” 一墙之隔的房间。 西泽神情平静,一双眼眸眨也不眨,放在膝盖上的手却颤抖了一瞬,而后瞬间攥紧,修长的骨节泛起一丝苍白。 耳边的声音熟悉又陌生,让他恍惚了一瞬,好像周身都泛起雪地里的刺骨冰凉,让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 在那些笑声中,却不再能听见雄虫的声音,好似唯一一缕暖意散去,连心脏都开始一寸寸冰封。 “帝国虐待幼崽的罪名还是很严重的,也很难制造出意外死亡,所以我以旅游的名义将他带到了一颗边缘星。” 兰斯终于止住笑,将那段从未宣之于口的过往徐徐道出。 那颗星球非常落后,终年下着漫天大雪,气候非常恶劣,唯一漂亮的只有寥落的雪原和高耸的山巅,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总是强装成熟的幼崽开心到一晚没睡,连寒冷都顾不上,在又厚又松软的雪地里扑腾打滚,来回奔跑。 那里的雪山脚下,生存着一个神秘的部族,供奉雪山的神灵,定时举办着大型祭祀活动,吸引了不少游客去参观。 但他不是真的来游玩的,径直找上了部族的族长,进入熟练地交易流程。 那群披着斗篷的家伙给了希尔泽一个星币,这就是买他的价钱,然后兰斯在交易的合同上随便填了一个名字。 “你以后就叫做西泽,不再有蒙特这个姓了,这里的**都是这样的,意味着……” 祭祀品。 他含糊了那个词,只告诉希尔泽这只是一个扮演游戏,他需要扮演那个可爱的小羊,玩完游戏后就能和雌父一起回家了。 那片黑色的森林在雪地中突兀存在,被划分开一条泾渭分明的线,他们站在洁白的雪地中,而咫尺就是无边黑暗。 兰斯抬眼,看见了一双双鲜红的眼,亮着垂涎的光。 然后他一步步后退,把满脸茫然的幼崽留在了原地,上了停靠在不远处的小型机甲,迅速启动能源起飞。 只要他一回过头,就能看见越来越远的雪地里,一个拼尽全力跑向他又被绊倒,连滚带爬地想要追上他的小身影。 声嘶力竭,哭声悲凉。 但也许是不想见到野兽分食的血腥场面,又或者是有其他原因……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我其实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毕竟从来没有过这个先例。” 兰斯紧盯着雄虫的神情,真情实感地困惑了一瞬。 这是贵族之间心照不宣处理“废品”的手法,和那边已经达成双赢交易很多年,没有突然网开一面放过希尔泽的道理。 不过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您生气啦?” 他从眼前的雄虫脸上,看到了被点燃的愤怒和恨意,让那双漆黑的眼睛变得极亮,像是出鞘刀锋上的寒芒。 兰斯脸上的笑也淡下去,“冕下不是雄虫吗?也会感同身受雌虫的痛苦吗?” “……” 耶尔和他对视许久,把台面上的手放了下去,隐藏住了那不断颤抖的手。 他突然明白,在就西泽这件事上,他很难取得上风或者胜利。 因为兰斯并不在乎甚至极其厌恶,所以能毫不留情地进行挖苦、诋毁,侮辱和攻讦,将自己曾经的幼崽当成武器和盾牌。 而他满心爱意和在乎,单是刚开始就已经感到心疼,愤怒烧灼每一寸敏感的神经和血肉,让他连理智都很难保持住。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回到主星之后还是忘不了我。” 兰斯紧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虚幻了些,又轻又快地道,“他自己掰扯不清,割舍不断,关我什么事呢?” “这个爵位和家族,也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去干掉了那个雄虫,为我抢过来的,甚至因为这个差点没命,他没告诉你实情吧?” 他像是要彻底激怒雄虫,语气越来越急促,话语中的内容也越来越过分。 “真的很缺爱啊,只要展现出一点点雌父的温柔和悔恨,就会忍不住心软,然后巴巴地凑上来,被咬下一块肉后又知道痛,开始远离。” “闭、嘴。” 耶尔眸光狠戾地盯着他,两个字像是磨碎了从齿间挤出来,带着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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