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永远分隔两个世界。 他想成为……耶尔唯一的爱侣。 西泽不堪重负般弯下脊背,捂着脸许久,才发出一声嘶哑的低笑,几乎听不见的低语在空荡的客厅响起。 “真是……疯了。” * 耶尔感觉雌虫最近有点奇怪。 不仅比之前更加在意他的行踪,而且似乎变得更加……黏糊了? 好像生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就跑了似的,而且并不是出于和之前一样的保护欲,而是一种更加压抑和不安的情绪。 他想了想这种怪异感的源头——书房的谈话? 不对,应该可以往前追溯一下。 耶尔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杯子,有些出神地盯着外面花园里的灿烂光景。 是那天晚上? 自己好像做了奇怪的梦,可能是突然哭或者是说了什么梦话,把雌虫给吓到了? 但还不等耶尔想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下一秒,就真切地被雌虫吓到了一次—— “当啷!” 耶尔完全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紧接着一股大力传来,他被猛地拉向一边,拿着的玻璃水杯脱手而出,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怎么了怎么了?!” 清脆的声响吓到了一旁插花的015,它猛地抬起头来,却又干翻了身前的花瓶。 砰! 又一声巨响。 而耶尔被那动作晃得泼了一领口的水,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是被西泽给揽在了怀里。 手腕上传来让他吃痛的力度,耶尔瞬间清醒过来,蹙着眉想挣开,却察觉到了雌虫的异样。 “西泽?” 他定了定神,从喘息未定的雌虫怀里抬起头,却没有贸然离开。 “怎么了,突然拉我……刚才有狙击手要枪杀我?” 不明所以的015在旁边吱哇乱叫,“什么!狙击手?!” “在哪里在哪里?快开启警戒模式呜呜呜……” 西泽用力闭了闭眼,喉结滚动半晌,松开拉着耶尔手腕的手。 下一秒,却猛地将雄虫整个按在了怀里,低头用力蹭了蹭他的头发,像是在确认怀中温度的存在。 “我……” 他声音嘶哑,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才耶尔倚靠在阳台窗前喝水,被耀眼的阳光落了一身,将那毛绒绒的毛衣也照得干燥松软,好像一个温暖的巢。 明明是无比温馨的画面,他恍惚间却感觉耶尔的脸虚化了几分,仿佛下一秒就会像泡沫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空中。 在反应过来前,他的身体就已经冲了上去,甚至力气都已经控制不住,将雄虫的手腕捏得有些泛青。 “西泽?” 等耳边尖锐的嗡鸣消散,西泽才听到耶尔疑惑的询问,猛地放松了下来,后知后觉自己正细微地颤抖。 那股震恐仍然没有消散,他没办法回应耶尔的疑问,只能将错就错将雄虫抱在了怀里,把失控的表情深深掩埋住,沙哑地嗯了一声。 “是有妄图袭击您的虫,现在应该已经被军队解决掉了。” “这样吗,但是我没有感知到有别的虫存在……?” 耶尔将信将疑地回抱住雌虫,却没办法忽略心底升腾起的怪异感。 西泽第一次回避了他的疑惑,半拉半抱着耶尔离开了那扇窗,低低地道。 “您可能疏漏了,我们先进去吧,不要站在这里了。” …… 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甚至雌虫的一切行为都很合理—— 因为他差点被偷袭而害怕,因为保护心切所以情绪激动,感到非常不安,而且后面也正常上班去了,没有强硬紧贴在身边。 但耶尔就是没办法忽略这一点怪异,甚至半夜一点还在辗转反侧,烦躁得睡不着觉。 “……”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被子蒙过了头,决定清空一切不再去想了。 一个小时后。 耶尔突然睁开眼。 别墅大门向两边滑开,雌虫带着一身寒露归来。 他用手势制止了智脑开灯的指令,近乎无声地抖落军装上的细雪。 等了许久,那脚步声却在客厅彻底消失,仿佛直接坐在沙发上不走了。 不像是以往直接去客卧洗漱完后,再悄无声息地摸进被窝。 还没处理完公务吗? 他看着头顶昏暗的天花板,慢半拍地感觉到了不对劲。 …… 唰唰唰—— 笔尖划过纸页的声响轻微,带着一些急促和紧绷,那笔一刻不停地练习着,原本歪歪扭扭的字逐渐变得清秀挺拔起来。 喜……喜欢。 下一个是等……等候。 西泽抵着额头,垂眸去看笔下陌生又熟悉的字形,无声默念着字音和含义。 连轴转了一天的疲惫弥漫身体,却直接被忽略掉了,雌虫仿佛不知道疼痛和困倦的机器一般,一刻不停地学习和工作。 强烈的焦灼和紧绷一刻不停,好似利刃悬于头顶,恍惚间仿佛能感知到刀锋上冰冷的寒芒。 ……家,回家。 写到这个字,西泽的手猛地顿住,握笔的手指用力到几乎扭曲了那金属外壳,泛起细微的颤抖。 他抵着头的手往下滑了一下,用力按住了一边眼睛,努力用钝痛压抑泛起的恐惧和焦虑。 ……没有用。 雌虫的呼吸逐渐急促,用力闭上了眼睛,喉结滚动一瞬,舌尖尝到了蔓延而上的血腥味。 “你在做什么?” 耶尔倚靠在客厅走廊口,看着那被昏黄灯光照亮的一隅,微眯起了眼睛。 正专注的雌虫显然惊了一下,下意识就要合上那个本子,却被快步走来的耶尔将那东西直接抽走。 “……?” 耶尔看清了手里的东西,有些诧异地挑起一边眉,有点生气又觉得有点好笑。 “你这么晚不睡觉就在看这个?” 那正是他攥写的教材本,上面的页码比他白天的教学多了好几页,显然是雌虫偷偷往后学了。 但是一想到西泽处理公务到半夜才回来,回来后不抓紧时间休息反而在学这东西,还是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快去睡觉,不然我生气了。” 耶尔加重了语气,将那本子卷成筒状,在手心敲了几下。 像是被从噩梦中唤醒,西泽显然愣了一下,却没动也没说话,那双玻璃珠似的眼睛里空茫,只倒映着面前雄虫的影子。 他沉默了好半晌,才低声道,“……雄主,给我好不好?” 雌虫的脸隐藏在昏暗的灯光中,看不太清神情,但显然不是开心或者其他情绪。 像是浑身落了一层薄雪,在这寒凉夜色中显得有些孤寂。 “怎么了?” 耶尔愣了一下,伸手按住西泽的肩膀,想让雌虫抬起头来看看情况,却没能推动。 西泽没有说话,右手僵硬的手指微动,那只笔便啪嗒掉落在茶几上。 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声音有些闷闷的,“……没什么。” 客厅陷入一片安静中。 西泽没敢抬头看雄虫,沉默了半晌,感觉到肩膀上的手离开了。 那温度离去的时候他心里一空,巨大的惶恐和羞愧袭上心头,一句对不起瞬间脱口而出,下意识遁循耶尔的话仓皇地抬起头。 他猝不及防和耶尔对视了一眼。 只一眼,那些艰难竖起来的防备就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下摇摇欲坠维持着的假象。 “怎么了?” 耶尔偏了偏头,放轻了一点声音。 ——怎么可能舍得放手? 西泽一错不错地凝视着他,下意识收紧了手心,被一块冰冷的硬片硌得有些疼,勉强被唤醒了神思。 他没办法面对耶尔,也想不出让雄虫留下的办法,只能做一些无谓的努力和挣扎,选择这样迂回的方式去狼狈回避,却也…… 至少找个什么借口。 “您已经很久没和我做爱了。” 那道声音又快又低,耶尔猝不及防愣住,“什么?” 他逐渐回过神,有些哭笑不得,但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将信将疑地凝视着雌虫的脸。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西泽低了低头,避开雄虫的视线,唇角已经紧抿成线,有些僵硬道,“……没什么,我不写了,现在就回去睡觉吧。” 眼见雌虫就要匆忙逃开,耶尔连忙伸手拉住西泽的小臂,不准他就这么回避掉这么问题。 “你干嘛这么心虚?我在问你呢,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吗?” 雌虫背对着他,连呼吸都放轻了,喉结滚动片刻,却还是没说话。 耶尔的声音放轻了些,“是什么想要什么,你要和我说呀,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西泽鼻腔骤然一酸,快速眨了眨眼,将那股逼近的酸涩泪意压下去。 “回头来看着我。” 雄虫的命令温和却不容置喙,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后回过头。 就见到耶尔正站在一片昏黄的光中,睡衣松散,一双漆黑眼眸温润,正专注地凝视着他,散发着无比鲜活的、近在咫尺的暖意。 西泽怔怔地看着他,心头蓦地涌上毫无理由的委屈,仿佛在风雪中艰难跋涉,越过千难万险,终于见到家的灯光。 却发现那温暖的光却也不能长久,再怎么挽留不舍,也能预见不久后熄灭的征兆。 ……但那可是光啊。 他双唇颤动了片刻,情不自禁地向着耶尔一步步走去。 像是从泥泞中抽身,再次走进了光明中,然后拥住了那一抹熟悉的温热。 “到底怎么回事?” 耶尔紧贴着雌虫的耳边,眸底闪过一丝凝重,轻声再次追问道,“你今晚怎么了,计划出现了差错?” 雌虫沉默半晌,声音显得很犹豫,“没有出差错……没什么事。” 他不肯说。 耶尔轻叹了口气。 …… 今晚的西泽态度有些奇怪,还有些强硬,直接握住耶尔的手腕,和他一起摔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抱着他的雌虫紧抿着唇,神色柔和中隐含着一丝悲哀,却很快就调整好了神情,低头亲了耶尔一下。 “……雄主……雄主……” 他一声又一声地喃喃道,声音有些疲惫,无意识散发着亲昵和黏糊。 像是一只病恹恹的雪豹敞开了肚皮,明明已经很累很累了,却还是忍不住要蹭蹭贴贴饲养员. 耶尔伸手抚上怀里雌虫的后颈,释放出安抚的信息素,那不自然紧绷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了下来。 西泽微阖着眼,将脸埋在雄虫的侧颈,感受着被甜中带着微苦的气息包围的感觉。 像是暖流涌过每一根神经末梢和血管,带来能量剂无法比拟的舒适感。 “头痛?” 耶尔拨弄他头发的动作一顿,雌虫没有说,但精神末端上传来的反馈却显示他正忍受着不舒服,才会看起来这么疲惫。 “怎么了……?” 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耶尔腰部蓄力,有些艰难地带着西泽起身,想对着暖黄的光线看一下雌虫的神色。 却一时不察用力过头,雌虫的身体一下子侧歪,后脑勺磕到了一旁的扶手,砰一声闷响。 他连忙伸手呼噜了一把西泽的脑袋,确保没有磕到尖的地方,“疼不疼?” “不疼,不疼的。” 西泽下意识蜷缩了一下,伸手捏了捏眉心回神,不断轻声喃喃道。 半晌,他缓过劲来,伸手将耶尔揽到了怀里,抱着雄虫继续滚进沙发里,伸手将堆在沙发尾的被子拿起来,盖在了两虫身上。 但明明是西泽要抱住他不让他动的,几分钟后,雌虫却又忍不住在脸颊和耳后蹭起来,黏黏糊糊的。 让耶尔莫名想起,在那边世界经常能看到有人孜孜不倦地吸猫,恨不得一天到晚都埋在那软乎乎的肚皮里,而那猫咪已经被吸到生无可恋。 现在却反了回来,是大猫正在一刻不停地吸他,闻闻发梢嗅嗅侧颈,将睡衣领口都弄乱了些。 “你在干什么呢?”耶尔忍不住明知故问,有点好奇雌虫会说些什么。 西泽想了想,在他耳边低声道,“充电。” 和015一样,采用最原始却又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恢复活力,而且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漏电,所以需要随时随地补充一点,如果条件不允许的话就忍一忍,找到机会后再猛猛充电。 耶尔有些耳热,低咳了一声。 有点幼稚……但是确实亲昵又可爱。 但雌虫嘴上说得好听,精神末端传来的波动却仍然低落,只是稍微平静了一些,耶尔伸手摸了摸雌虫的头,“只是这样就够了吗?” “……不够。” 西泽静了一瞬,神情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沉默了很久才哑声道,“不够。” …… 许久,耶尔将闷热的被子掀开一点,伸手抚上雌虫的后脑勺,试探有没有磕出一个包来,“好像真的有些肿起来了,还痛不痛?” 西泽闭了闭眼,用力摇了摇头,又低声补充道,“不痛的,很快就好了,不过雄主用力按一下也可以,感觉还挺……” 他没有告诉雄虫,他其实挺喜欢疼痛的,在几乎能击溃神志的折磨中,能让他始终保持理智和清醒,咬牙继续忍耐着活下去。 他憎恨那些曾带来耻辱和伤痕的酷刑,却近乎上瘾地依赖着耶尔带给他的一切感受,不管是疼痛还是其他,都甘之如饴。 只要是耶尔给予的,什么都可以……雄虫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断断续续地轻笑着,在调整呼吸的间隙,坚持将这些话告诉耶尔,“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包括欺负我或者坏心眼地开一些玩笑,都可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阳台外的夜色越发深浓,月光如流水般倾泻而入,将客厅挥不开的浓郁黑暗驱散了些。 西泽的手原本正紧攥着沙发边缘,意识昏朦之际,下意识揽上了耶尔的肩膀,有些急切地想要汲取熟悉的气息。 那块芯片从雌虫的手心滑落,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没有被任何虫察觉。 西泽伸手用力抱紧耶尔,将脸完全掩埋在他颈侧,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倏地低声道,“雄主,我给您生个蛋……好不好……” 耶尔瞳孔微缩,难以言喻的悸动传遍神经,让他浑身一颤。 窗外的月色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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