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却打断了他,质疑道,“这个房间是什么规格的引导室?” 尼奥没想到他会这么敏锐,早知道直接含糊过去好了,神情狼狈中带着懊悔,结结巴巴道,“是……专门提供给精神力狂暴雄虫的引导室。” 房间由稀有材质制作而成,墙壁上覆着一层厚厚的软质保护材料,里面只有一张带着绑带的床,和门上的一扇小窗。 面前的军雌啪地将资料合上,十指交叉握紧,尼奥能清晰地看到他手背鼓起的青筋,毫不怀疑那拳头下一秒就会打到他脸上。 “继续。” 白朗踹了他颤抖的大腿一脚,把这个雌虫脱力的身体提溜起来。 “继续说!没听到吗?!” 那个漂亮到惊心动魄的雄虫没什么戒心,或者是因为什么都不懂,听说他甚至不太会说虫族的语言。 总之,他把他带进了那个房间,绑上了手脚的绑带,然后开启了墙上的按钮,带着清香的精神力诱导药剂呈雾状喷洒而出。 “我原本想着……就胡乱做一下引导,破坏雄虫的第一次分化,却没想到……” 没想到那个雄虫的精神力那样磅礴而纯粹,像是奔涌的江流,等待着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冲破堤坝的阻碍后汇聚成一片辽阔的海洋。 检测器已经飙升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值,他瞬间意识到—— 没有办法破坏的。 就算只粗略地引导一个大致方向,甚至胡乱引导着搞破坏,都会为这些茫然却精纯的精神力指明凝聚和构建的方法。 届时,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这个雄虫会顺利晋升A级,而他也拿不到钱了,甚至还会被那些贵族报复。 “所以……所以……我我……” 尼奥已经不敢看军雌的表情,后面的话他怎么都不敢说了,就连被白朗踹了好几脚,把枪顶在后脑勺都不肯再开口。 “上将?” 白朗有些为难地看向自家上将,他们毕竟是正规军,行事虽然手腕利落强硬,但不能真的对民众怎么样。 虽然他罪有应得,但宪法为先也是上将一直带头坚持的原则。 上、上将? 上…… 尼奥耳边嗡地一声,瞬间傻在了原地。 他完全没想到,寻根究底翻出这件事的,居然是…… 完了。 他第一次清晰地知道,彻底完了。 西泽站起身,单手把雌虫从地上拽了起来,掐着咽喉悬空在半空中,双目对视的瞬间,他一字一句地道。 “然后呢?继续说啊。” 绝对的等级压制甚至比刑讯更有效果,浑身的血液都因为这一眼而冰封。 雌虫双目呆滞,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意识,被操纵了一般将真相倾吐而出。 “我害怕事情失败,又怕暴露后被惩罚……” 举步维艰的困境让他彻底慌了,而后一瞬间做的恶毒决定让他自己都心惊至今—— 他跑出去,反锁了门。 甚至忘记了关掉精神力诱导剂。 一直等到天亮,里面的动静彻底消失,才敢打开小窗看一眼。 “砰——!!!” 坚硬的拳头和脆弱的骨骼猛地撞击在一起,尼奥怀疑自己清晰地听到了头盖骨碎裂的声音。 他被这一拳打得口鼻泵血,脑子一片空白。 “呃啊……!砰——!” 没有喘息的间隙,胸口就猛地一痛,数根肋骨瞬间碎裂,他的身体几乎和地板平行倒飞而出,深深嵌入了墙壁之中。 抱着枪的军雌默默后退几步,让出更多空间。 西泽转了下手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达荒谬的心情。 愤怒像锋锐的箭矢贯穿胸膛,在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烧穿了一个空洞。 居然是这样……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耶尔在进行精神力疏导时那么生疏,甚至要查网上的攻略来学习。 因为根本在一开始,雄虫就没有得到好的引导,甚至在学习运用的最初就遭遇了巨大的痛苦,从此封闭了自己的精神力。 但耶尔在给他做精神疏导时却仍然很温柔,用本就残缺的精神力,努力而辛苦地修复和重建另一个精神图景。 西泽怒极反笑,语气轻到甚至显得难以置信。 “你怎么敢的啊?” 他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生怕被牵连被伤害的珍宝,曾被一个汲汲为营、懦弱又恶毒的垃圾随意伤害,甚至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擦痕。 帽檐下睥睨的眸光冰冷至极,因为被怒火点燃而显得极亮,源于血脉的压制和威慑不断增强,让眼前死狗一样的雌虫剧烈抽搐起来。 “错了……我知道错了啊啊啊!!放过……饶了我吧对不起……我知道……” 死亡的刀锋抵住咽喉,尼奥在这一刻终于真切地后悔起来,不顾浑身的剧痛和狼藉,肢体扭曲地往前爬了几步。 西泽却没时间在这里耗了,厌烦地垂眸拂去袖口的灰尘,示意白朗道,“刚才的录音录像,备份好发我一份。” “是!” “至于他,”军雌顿了一下,在尼奥满怀侥幸地抬起头来时,淡淡道,“铐上丢进013号刑讯室,继续审问。” 013号刑讯室。 地上的雌虫瞬间发出被宰的猪般惨烈的嚎叫,声嘶力竭中带着浓烈的后悔和绝望。 “求求你!!不要……我知道错了!” 眼看着西泽离开的身影,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开压制他的军雌,大喊道,“你这是违规动用私刑!!” “叛徒!贱虫!你怎么不干脆死在战场算了!” 被赞誉为帝国之光的将领,几百年来只出了这么一个,他是无数民众和军雌的信仰和标杆,是皇室和贵族的唯一良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甚至比宪法更威严,宪法因为他才得以坚定推广和执行,得到国法应有的尊重和维护。 但是现在,他主动违背了自己的原则。 西泽顿了顿,恍若未闻地调整了一下军帽,直接大步往外走。 曾经扎下的强壮根系已经深深腐烂,被各种害虫蛀空啃噬,只能勉强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偌大帝国。 推行律法、肃清官场、温和改革……都无法挽救大厦之将倾,灭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头顶,掌权者却仍在醉生梦死。 那五年的惨痛经历击碎了他的天真,他这次回来,不是继续粉饰太平的。 而是要抛开束缚,亮出刀锋,彻底削掉腐臭的烂肉,将这一切都连根拔起。 ——来年春天才能生长出崭新的绿意。 “嘀嘀。” 光脑闪烁起细微红光,是医院发来的加急通讯。 “不好了!雄虫阁下的状态非常不对,精神力没能释放出来后有逸散迹象,而且提前进入二次分化的发.情.热了!!” 西泽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我立刻过去。” 第54章 雄虫的一次分化只需要进行精神力引导, 二次分化却是生命进入黄金阶段的重要过渡时期,类似于虫蜕变成蝶,故而无比关键。 每个雄虫在准备这一阶段时, 都会选定一个合适的雌虫来帮忙渡过, 事后就娶这个雌虫为雌侍, 如果有非常喜爱的就会娶为雌君。 耶尔显然什么也没有准备,而医院被严密监控着也无法联系雄保会。 但转念一想, 上将还在且显然和雄虫关系匪浅,也放下了心。 医生将西泽带入一条长长的走廊,而尽头的房间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专供二次分化的房间、一切药剂营养剂和需要的用具都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有什么需要您直接按下按钮, 会有专虫给您送来。” “雄虫阁下现在正处于高热之中, 意识可能有些不清醒, 需要您多耐心引导一下,而且要注意随时检测雄虫的身体数值,以防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终于来到门前, 医生用瞳膜和指纹解开了层层防御锁,在门打开后说了最后一句话。 “祝一切顺利。” * 好热。 这是耶尔现在最大的感受。 好像血肉都变成了滚烫的岩浆,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 连泡在海水中都无济于事了。 连好奇靠近的小鱼都被烫得一哆嗦,甩了下尾巴猛地窜开。 好热…… 他被生生从精神图景中烧醒, 有些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一片暖黄色的天花板, 看起来有些陌生。 这是哪里……? 耶尔慢半拍地愣住, 但浆糊一样的脑子根本无法思考。 迟疑半晌后, 他慢吞吞地卷住了被子准备再睡一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门锁咬合的声音。 接着是军靴敲击地板的声音,刻意放得很轻,但还是被游离在外的精神力捕捉到,茫然但又信任地将自己挂在了来者身上。 “……” 西泽一进门,就看到雄虫正背对着他,侧躺在房间中心处柔软的大床上,卷着被子把自己缠成了蝉蛹。 那身形一动不动,漫游的精神力却认出了他,啪嗒一下黏在了身上,哼哼唧唧的,带着一点难受的情绪。 “雄主?” 西泽几步靠近床边,把那蒙过头的被子拉下来,低声道。 雄虫被烧得脸颊通红,连着脖子耳根都散发出滚烫的热度,却因为高热而无法安稳入睡,蹙着眉缓慢地一下下眨眼,迷迷糊糊的。 “……嗯?”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耶尔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突然出现的雌虫,发出一声含糊而疑惑的鼻音。 很快,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被按在额头上,舒服得他发出一声轻叹,意识被冰得清醒了些。 西泽半跪在床前,将视线放到和雄虫一个平级,注视着那双沾染上生理泪液后,更显得漆黑清透的双眸。 “您知道我是谁吗?” 他轻声问,声音中带着一点忐忑。 耶尔却只顾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没有回答,或者说那句话还在他脑子里没转过弯。 西泽静了一瞬,垂下眸。 雄虫在二次分化期间就是意识不清的,他不敢奢求耶尔能保持清醒认出他是谁,但也想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是彼此认同和喜爱的。 但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柔软却并没有一丝迟疑—— “西泽。” 西泽倏地抬起眼。 眼前的雄虫放下按着额头的手,一字一顿地道,“你是西泽。” 西泽喉结剧烈滚动一瞬,心底的某根弦突然一松,让他低声笑起来,“没错。” “雄主现在的情况是二次分化提前了,由我来协助您渡过这次分化,这个过程并不痛苦,您不用害怕,只需要顺从自己的心就好。” 说完后他又想起之前多次请求都被拒绝这件事,又放轻声音询问了一遍。 “您愿意吗?” 西泽耐心地等雄虫消化那一大段话,果然在眼神直愣了几分钟后,耶尔神情恍然,随即拉长了声音回答道。 “愿意。” 军雌刚才还冰冷凌厉的眸光,此时已经软得不像话了,柔和的笑意像被揉碎了铺匀在眸底。 他俯身亲了亲耶尔的眉心,“雄主等一会,我去准备一下。” 耶尔还没反应过来,一错不错地看着雌虫进入浴室的背影,好半晌才慢吞吞地抬手,碰了碰被亲到的地方。 感觉好奇怪……但是又好舒服。 他一时间陷入迟来的纠结之中,呆了一会后突然晃悠悠地起身下了床。 …… “哗啦啦——” 淋漓的水声将开门的声响掩盖住,西泽一时不察,被从身后猛地扑了一下,随即腰部八爪鱼一样缠上两只手。 “雄主?!” 耶尔被花洒的水淋湿了满头满脸,一时间更晕了,但怀中抱住的身体滚烫又柔软,让他舍不得就这么放手。 头顶上的小冰袋掉落在地,晶莹剔透的冰块从破了的口子滚出,逐渐被蒸腾的热水融化成不规则的形状。 “好热……” 强力的水流被雌虫伸手挡住,耶尔终于能睁开湿漉漉的眼睫,冷淡的神情中带了一点委屈。 “你怎么不帮我,反而洗澡去了……?” 不太清醒的雄虫,真的比平时热情坦率多了,再加上一点迟钝的可爱buff,简直是暴击。 让他完全……招架不住。 “我的错。” 西泽低笑,从顺如流道,在那臂弯里转过身,伸手解开了耶尔领口的扣子,帮他从湿透的憋闷中解放出来。 微涩的气息随着蒸汽蔓延开,悄无声息地钻入毛孔中,不断盘旋积攒的江流终于找到释放的道路,霎时冲破阻碍奔涌而出。 哗啦啦—— 浴室里弥漫着乳白的水雾,带着潮闷的轻微窒息感,却恰好催生了无数急促而凌乱的喘息,混杂在淋漓的水声中,显得朦胧而梦幻。 墙面还是太冰了,站着的姿势也很不方便。 耶尔晕晕乎乎地动作了一会,就被拐到了已经放好水的浴缸,“啊”了一声后被温热的水波沉没,下意识扑腾起来。 “……雄主小心。” 西泽把他提溜起来,雄虫身上的衣服都还没脱,被水一泡完全湿透黏在了身上,很不舒服。 他伸手去帮忙,却在看见那一抹苍白细腻的皮肤时陡然停住,后知后觉地生出些隐秘的羞赧和不好意思来。 好奇怪…… 明明已经在耶尔面前袒露过很多次身体,不会产生别扭和很强烈的羞涩了,却根本不敢看和触碰雄虫的身体—— 那不是这个社会雄虫一贯的柔弱细嫩,而是更加流畅有力,更健康而富有生命力的身体。 像是一捧滚烫的新雪,于惊心动魄的漂亮中燃烧着更有质地、更令虫动容的东西。 乌黑的发丝蜿蜒地沾在皮肤上,像是一片洁白宣纸中勾画出的墨线。 极致的黑白中却泛着桃花瓣尖的粉,那是大逆不道的亵渎和玷污,也是将神祇拉下凡尘的痕迹。 耶尔恍然不觉自己是什么样子,迷迷糊糊地朝着面前笑,像是明明急切又故作矜持的猫,眉眼弯弯地催促着。 “进来呀?” 西泽心底轰然一声,所有的顾虑瞬间被抛之脑后。 他跨入浴缸,第一次像是初出茅庐的青涩雌虫一样莽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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