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开时眼眶已然微红。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已经……过去了。 现在西泽还好好地活着,就在他的房子里,不久后会恢复视力,也会重新站起来…… 所以冷静一点,都过去了。 他深呼吸了好一会,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决定把视频看完。 根据雌虫的伤势和状态可以大致判断出来,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雌虫和第三次之间,那一个月间拍下的视频。 而在泼了一盆冰水后,视频里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殴打。 那甚至不能算是在行刑,只是肆意妄为倾泻恶意的暴行,没有章法的混乱,恶毒而盲目。 除了另外一些虫的叫骂和起哄,视频里就只剩下雌虫的喘气声,断断续续的,饱含着痛楚,辛苦又沉重,在窒息和咳呛的间隙用尽全力地呼吸。 有时摄像头怼着雌虫的脸拍摄,想要逼出他屈辱或羞耻的神色。 但他并不怎么看镜头,低垂着眼睫自顾自沉默喘息,只偶尔闪过痛极的轻微扭曲。 有时镜头往外一转,能看到旁边墙壁上挂着的密密麻麻的刑具。 有些上面甚至还滴着新鲜的血,锋利的尖刺上流转过一抹暗光,光是看着就忍不住胆寒。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满眼都是不堪的污秽,耶尔却无法控制地出神。 那些家伙只把他当成没有痛觉、没有情感的一块肉在折磨。 但事实是一面对那双隐忍的金眸,那些和西泽相处的回忆便汹涌而起,带着柔软而厚重的暖意,足以完全覆盖掉视频中的所有画面。 他想起雌虫第一次失控时几乎濒死,却上前想拉住摔倒的他,想起雌虫的憎恨和挣扎,以及最终的妥协—— 他似乎总是在隐忍和妥协。 他想起那个烙印在手背上的吻,想起被转移到自己这边的、已经暖好的被子,想起他低声叫雄主的样子,浅金色的眸光带着一点湿漉漉的光,压抑又渴望。 想起雌虫面对自己时因为过分谨慎而显得小心翼翼,想起披在身后的衣服和额头上测量温度的手,想起雌虫指尖落在他脸上前刹那的颤抖…… 太多太多了,每一幕每一帧似乎都饱含着某种隐而不发、却深厚而浓烈的感情,后知后觉胀满心口和胸腔,让他心头震颤不已。 视频进度条已经接近尾声,那些从来吝于给予喘息时间的折磨终于停下,但只是因为刑具都已经折断了,而施暴者也变得气喘吁吁。 “喂,你要是愿意舔我的手,叫一声主虫,我今天就放过你,怎么样?” 刚才挥舞棍棒最为狠戾的虫蹲下来,在雌虫面前伸出一只手,逗狗似的扭动着手指。 这话一出,旁边的雌虫顿时哄笑起来。 “安第斯!你可真有才!……叫啊,叫了就给你饭吃,不是已经三天没吃过东西了吗?这贱雌可真能忍……!” 他看到雌虫涣散的眸光中,摇摇晃晃地凝聚起来一点火星。 像是离体的魂魄终于归位,在一片剧痛和血污中瞬间迸发出锋锐的光来,像是终于找准时机反击的头狼—— “啊!!我的手指——咬断了!!啊——啊!!” 一截血淋淋的烂肉掉到地上,被咬断手指的强壮家伙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仿佛被咬掉的不是一根手指,而是没了命根子一样。 耶尔听到混乱的背景音中,雌虫发出的一声极轻的嗤笑。 带着些许畅意,轻蔑而讥讽,隐约露出从未磨灭的锋锐傲气。 明明倒在地上的是自己,却好像从始至终都在俯视着这些可怜虫的滑稽剧—— “懦夫。” 但是屏幕前的耶尔闭了闭眼,松开苍白的紧抿的唇,近乎无声地喃喃道。 ……别这样。 他希望雌虫能服一下软,让自己少受一点苦头,至少幕后的垃圾一定乐意看见他屈服而非反抗。 这并非不可能之事,他刚把雌虫捡回来的那段时间冲突和摩擦也不少,但没有一次是解决不了的。 多数时间都是雌虫在沉默地妥协和服软,容许他一寸寸入侵自己的领土,在上面探索和撒野。 反抗愈烈,折磨愈盛。 视频距离他捡到雌虫还有大半个月,他想不出来雌虫要怎么生不如死地熬过这段时间。 至少他已经心疼到心脏都快撕裂,掐紧掌心的指尖用力到颤抖,阵阵窒息淹没口鼻。 被嘲讽和踩到痛脚的家伙神色扭曲地怒骂,比刚才更加混乱地开始殴打,下起手来越发不知轻重,视频里乱作一团。 “蠢货,都给我停手。” 一声冷硬至极的命令倏地响起。 接着是军靴碰撞地面的铿锵声,拍着视频的机器猛地被拍落在地,将雌虫的脸近距离纳入画面中。 雌虫挣扎着想抬起头,却被一只底部带钉的黑色军靴用力碾在地上。 视频戛然而止。 但或许真正的酷刑才刚刚开始。 耶尔死死瞪着屏幕,脑子里一片空白。 静止许久后,他站起来去洗了个手。 手心里掐出来的血被水冲掉,红色逐渐变浅,寒冬的冰水刺骨,让他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从浴室回到房间,他后知后觉房间里闷到快要喘不过气。 便将两扇窗户推开到极致,外面凛冽的寒冷一股脑吹进来,将脸吹得有些冷僵。 没头苍蝇一样盲目又紧迫地做完这些事,耶尔终于又回到那张桌子前。 光脑的屏幕上仍然是播放完毕后的样子,一个浅色的小三角停留在雌虫的侧脸上,像是无法消去的耻辱烙印。 压抑到极致的平静毫无征兆地转变为暴怒—— “噼里啪啦——砰!” 耶尔猛地扬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扫了下去! 一阵噼里啪啦中,沉重的书桌被掀起两边桌角,又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能听到坚硬齿关咬紧的咯吱声响,刺耳的嗡鸣贯穿脑海,和鼓噪的心跳重合,逐渐漫过头顶。 耶尔任由滚烫怒意沸腾,又在达到顶峰时空前冷静下来。 ——他改变主意了。 按部就班地收集证据,用法律手段制裁那些家伙根本没有用。 耶尔眸光森冷,玻璃般剔透的眼珠倏忽一转,看向躺在一片狼藉中的光脑。 “喂……喂?阿德莱德吗?” “是,什么事?” “帮我个忙。” 光脑中传来的声音温润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但共事了这么久,阿德莱德还是能分辨出来其中的细微差别。 他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为什么? “帮我解决这件事,每天上线的时间增加一个小时。” 上线时间,就是耶尔规定的“交流学习”时间,非常吝啬,每天只有三个小时,阿德莱德吐槽这个不合理的规定很久了。 听到这个条件,什么原因什么法律道德全被他扔到了脑后去,干脆利落答应下来—— “说,怎么帮?” 一阵繁琐的步骤过后,阿德莱德根据耶尔提供的邮件账号,沿着路径一路摸到了那几个光脑中,并以极快的速度攻破了防御,全然侵占进去。 透过光脑上的微型摄像头,可以看见持有者是几个混不吝的雌虫,看着凶神恶煞的,身上还穿着统一的工作马甲,胸前的工作牌上好像还有几个蝇头小字。 阿德莱德眯了眯眼,将上面的字念出来,“……交易所?” 他的页面和耶尔的光脑共享,现在看到的画面已经同步进入耶尔的眼中。 镜头中的雌虫表情扭曲,追问站在最前面的刀疤脸雌虫。 “安第斯,现在怎么办?打死我都不敢相信居然是那位要看这些视频……” “库存还有多少?” 安第斯咬着一根烟,神情阴沉又狠戾,“能拖多久拖多久,那雌奴又跑不了,找个机会抢回来就是了。” 这就是视频里被咬断了手指那个,身份对上了。 耶尔垂眸,仔细思忖了一会。 “我转五千星币给你,你转到他的光脑里,修改日期为12月22号,混入之前的账目中,名义备注35号,别被发现。” 阿德莱德微扬眉梢,也不问为什么,在面板上操纵了一会,然后利落地按照他说的将钱转了过去,“好了。” “然后呢?” “他们给我轰炸过恐吓邮件,你别看内容,把那些初始邮件全部删掉。” 耶尔沉默了一会,又道,“可以在他们的芯片中植入病毒,阻止他们通过任何方式联系我吗?或者我这边安装点什么也行,把我和他们的联系彻底断开。” “可以在你这里安装屏蔽器,除了你指定的虫之外,其他虫无法给你发送任何信息。” 耶尔干脆利落地点了头,“可以。” 一阵敲击的声音传来,然后是长长的嘀一声,阿德莱德的声音响起。 “邮件已经删了,屏蔽器也装好了,然后呢——” “然后——” 耶尔的声音和他的询问重合在一起。 阿德莱德停下话音,听见耳边的声音平静到近乎冷酷。 “炸掉他们的光脑。” 阿德莱德眸光一怔,却立刻哼笑一声,指尖干脆利落地敲下一个键。 “遵命。” “嘀——!!!” 指尖反弹起来的瞬间,光脑立刻进入自毁程序,鲜红的进度条一秒便加载完毕。 “安第斯,你的光脑怎么了?一直在闪红……” “砰——!!!” “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我的手!光脑……啊啊啊断了手断了!!快叫救护车快去!!” “痛!好痛!!光脑怎么会突然爆炸,我的手啊啊啊——!!” 爆炸的巨响接二连三响起,高级光脑的防御力大到足以将整条手臂炸断。 场面一时血肉横飞,惨烈的哀嚎声夹杂着怒吼,在耳边三百六十度环绕响起。 甜美如天籁。 耶尔微眯起眼,感觉淤堵在胸口的沉闷终于通了一点。 同样欣赏着这一幕的阿德莱德神色有些恍然,猜到了一点什么。 “光脑被炸掉之后,他们肯定会买新的光脑把数据导进去,伪造的交易记录也会一并混进去,且不会再留有入侵的痕迹。” “明面上的交易记录,发送假视频糊弄上司,要是事情败露,这可是严重失职啊。” 他点到辄止,而后勾起唇角称赞道,“你可真是狡诈。” “今天的事,谢了。” 耶尔没接他的话,只简短道,也收到同样满意的回复。 “客气,今晚记得多留一个小时。” 关闭和阿德莱德的通讯,耶尔摩挲了下光脑表面,播出一个语音通讯。 “你好,请问是城市机器统一管控中心吗?” 他第一次动用雄虫的特权,三言两语将他在那个雪夜捡到西泽的监控画面,还有城市机器追逐那几个雌虫的记录一键替换掉,并要求删去了存档。 接着他动作不停,继续播出通讯—— “休伊斯医生,你有医院监控的权限吗?” “伊莱恩院长,方便帮我个忙吗?” 耶尔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得到肯定答复后神情微松,轻笑道,“是的……好,多谢。” 一直等做完这些事,他的神情才淡下来,将邮件中的发来的视频也一并清除掉,确保光脑里面干干净净,不会留有什么痕迹。 他静了一会,又将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摆回桌子上,确保不会被015发现什么端倪。 最后,耶尔撤掉了铺开的精神力屏障,拉开门走出房间。 * 客厅里面空空荡荡,显得有些空旷和孤寂。 “好,看到里面那根红色的线了吗?一端连接着……把它拔下来,插到旁边的端口去……” 雌虫的声音从小阳台外传来,似乎还夹杂着015的声音,耶尔脚步微顿,向着外面走去。 阳台上,015的肚子大敞着,露出里面复杂的线路和咬合转动的精密齿轮,一颗小小的机械心脏正有节奏地跳动。 而地上全都是它拆下来的零件,场面看起来有些惊悚。 “哦哦,好的,我找找看。” 听到雌虫的指示,它连忙低头去找对应的线路,伸手在里面掏来掏去。 天气很好,如水的阳光满满倾泄而入,在小阳台的地面上打下一片潋滟的光影,清风将帘子撩得鼓起。 西泽就坐在轮椅上,呆在小阳台最左边的地方。 金色的光模糊了雌虫的身体轮廓,细碎光斑在头发和睫羽间跃动。 他半阖着眼眸,像是在全身心地沉浸在阳光中,只偶尔发出一道简洁的指令。 听到他过来的动静,西泽转过头,轻笑着叫道,“雄主。” 刚才的画面倏地在眼前闪过,耶尔呼吸一滞。 但回过神,雌虫的脸上干干净净,并没有一丝血污。 他身上不忍卒看的累累伤痕已经痊愈大半,被妥帖地掩盖在体面的衣服里面。 视频里的画面确实已经留在了过去。 “好了,然后呢?” 015的声音插进他们之中,将西泽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始终萦绕在心头的恐慌感终于散去些许。 耶尔有些脱力地靠在阳台门上,看着西泽继续指导015重组自己的零件。 他确实是一个军雌。 健康强壮、干净体面,这才是他本来该有的样子。 和视频中的衣不蔽体,被随意折磨和侮辱、碾入泥里的样子完全不同。 错轨的列车磕磕绊绊地驶过一段泥泞的路后,终于在某一个时刻回到正轨,然后逐渐露出原来耀眼的辉光。 本就该这样。 耶尔深呼吸了一下,沉窒的心情终于松快起来,逐渐打起精神来。 “在做什么?” 他问道,尽管已经猜到了,但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下。 “帮015简化一些程序,这个版本的智能管家就是因为很多程序太累赘了,才会被淘汰,适度的改装能让它运行得更轻松一些。” 西泽对于机械和改装的熟悉度非一般的高,毕竟是常年和机甲以及先进武器打交道的军雌。 “我把大部分关于机械的证书都考下来了,而且都是最高的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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