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娘坐在秋千上,阿爹在身后轻轻的推。 阿爹曾经上过战场,如今虽已是天命之年,但是身材依旧魁梧壮硕,又身居高位数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仪态。 “阿爹,阿娘。” 听到林昭月的声音,夫妻二人往东院门口看去,见到幺女,林夫人开心的唤道: “昭昭回来了?” 林若京看到林昭月,脸上有些嫌弃。 这皮猴子还有没有一点眼力见了? 他好不容易腾出点时间跟夫人温存,她还不识趣的回屋去。 林若京用力的咳了两声暗示着,还没咳完就被林夫人掐了掐腰间的软肉。 “啊,夫人,疼疼疼……” 意识到女儿还在,林若京立刻停了声,堪堪保住了在女儿面前的形象。 林昭月这时候也发现了阿爹阿娘之间的氛围不对,这要是平时,她早就识趣的离开了,只是今晚…… “昭昭有事想跟阿爹阿娘说,昭昭想退亲!” 林昭月的话刚落,周围所有的一切全都安静了下来。 林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昭昭,你刚刚说什么?” “阿娘,我说我想退亲,退掉跟太子的婚事。” 少女语气坚定,表情不似开玩笑。 林夫人和林若京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林若京微微皱眉,带了丝护犊子的意味,连太子也不喊了: “可是那臭小子欺负昭昭了?” 林昭月摇头。 林夫人从秋千上站起来,走到林昭月身边,握住她的手,温声道: “昭昭为何突然想退亲?” 当初这桩婚事可是昭昭千辛万苦求来的,昭昭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想退亲,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昭昭委屈了。 重生这事儿实在匪夷所思,越少人知道越少,林昭月也只打算只跟阿爹阿娘说。 让青竹先回屋后,林昭月带着爹娘去了书房,呼了一口气后,缓缓道: “阿爹,阿娘,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嫁给太子后……” 第10章 重生还是一场梦?哪里出了问题 林昭月将前世嫁给萧恹之后发生的能记起的大事都跟林夫人和林国公讲了。 二人听完,面面相觑。 不是他们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这件事情本就匪夷所思。 沉默半响,林夫人担忧的看着林昭月,宽慰道: “梦都是相反的,昭昭不必太过忧心。” 林昭月见阿爹阿娘不相信自己的话,急了: “阿爹阿娘,昭昭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相信昭昭。” 林若京也很想相信自己的女儿,可是: “宣平侯并没有流落在外的女儿。” 当年他和宣平侯随陛下打天下时,一直不对付。 皇上登基后,为了稳固朝政,凡是有意愿将女儿或者姐姐妹妹嫁入宫中的,皇上来者不拒,全娶进了宫里。 陛下年轻时,是安国第一美男,不说他的谋略手段,凭那张脸,想要嫁给他的女子都能绕安国一圈。 如今的柳贵妃便是宣平侯的妹妹,皇上的第一个女人,随皇帝征战四方,于渡城产下大皇子,几十年来恩宠不断。 皇上立皇后之子萧恹为太子后,朝堂便被分为三派,保皇党、太子党、大皇子党。 不说皇上皇后感情如何,朝堂上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皇上对太子如何。 萧恹虽被送去护国寺几年,但他地位稳固,太子之位无人撼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哪天陛下退位,下一个坐上那个位置的便是太子。 最大的变故便是大皇子那一派。 大皇子党是以宣平候为首。 他们斗了这么多年,别说宣平侯府有几口人,就说他府上的流浪猫生了几只崽子他都一清二楚。 至于宣平侯有流落在外的女儿,根本就不存在的。 林昭月听到林国公的话,整个人愣住,眼神微凝,带着茫然。 “阿爹,你说什么?宣平侯没有流落在外的女儿?” 在看到林国公点头的那一刻,林昭月的耳朵又出现短暂的轰鸣声,头晕目眩的,喘不上气来,像是被人扼住喉咙。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她紧紧的抓住林夫人的手,情绪激动: “阿爹,她真的是宣平侯的女儿,您去查查……” 看到林昭月情绪激动的样子,夫妻二人立刻察觉出林昭月的不对劲,林国公伸手,直接将林昭月劈晕。 “相公,你……” “昭昭不对劲,让人叫王太医过来……” …… 林昭月闺房。 见王太医表情凝重,林夫人担心道: “王太医,昭昭情况如何?” “林二小姐这是思虑过重,热血入体,勾起小时的离魂症,下官给林二小姐扎两针,再煎两副药便没什么大碍了。” 送走王太医,林国公想起刚刚林昭月说的北厥进攻之事,虽觉匪夷所思,但还是写了几封信给在镇守边境的大儿子。 小心使得万年船,他宁愿这些全都是虚惊一场…… …… 林昭月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她睁开眼睛,看到青竹正趴在她床边,想来是昨晚便一直守着她了。 她看着青竹,脑海中全是青竹在她面前被活生生打死的画面。 脑子混沌,思绪乱糟糟的,林昭月一时分不清那些到底是前世还是她的一场梦而已。 明明前世,柳依依便是宣平侯流落在外的女儿,林家出事后,被宣平候认回,而后他们成亲,封后。 可是父亲说,宣平侯并没有流落t?在外的儿女,这到底怎么回事? 前世死得糊涂,如今重来一次,发现所有的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 比如,昨天在护国寺,比如柳依依的身世…… “小姐,你醒了?” 青竹一醒来就看到小姐在看自己,立刻惊喜的喊道。 青竹一惊一乍的声音将林昭月的思绪全都震碎,她聚焦视线,看着她,发现青竹眼下有明显的青黛,眼睛却是亮亮的。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夫人和国公爷都担心死了,夫人昨天守了小姐一夜呢!” “我阿娘呢?” “夫人去洗漱了,对了,昨天王太医那边开了两副药,奴婢煎好了,我去端过来。” 青竹出去了没一会,再回来时,是跟林夫人一起来的。 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林昭月清丽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这么苦的东西。 注意到女儿的表情,林夫人笑了笑,掏出准备好的蜜饯,像小时候哄道: “喝吧,等会给你最爱吃的酸梅蜜饯,喝了药病才会飞飞。” 林昭月:…… 娘啊!她都十六了,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不过林昭月没说什么,接过药碗喝了起来。 林夫人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女儿喝药,等她喝完,将手里的蜜饯递给她: “昨夜王太医说昭昭思虑过重引发旧疾,昭昭今日可觉身子好些了?” “旧疾?” 林昭月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旧疾。 “你忘了?你小时去青城山回来便得了离魂症。” 听到林夫人说离魂症,林昭月这才模模糊糊有一些印象。 这病不是什么大病,只要平时尽量避免情绪大起大落便没事,当时她还小,没注意这些。 “女儿记起来了。” 母子俩说了一会话,林夫人让青竹出去后,看着林昭月认真道: “昭昭昨天想要退婚,除了那个梦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林昭月嘴唇微抿了抿,摇了摇头。 她说的那些阿爹阿娘不信,那便没有其他的理由能让阿爹退了这门亲事了。 就算阿爹是国公,手握十万林家军,但他毕竟是臣,萧恹是君! 若是她林昭月连太子的婚都敢退,不说别人如何看她,必定会连累到阿姐、林家的名声,而且阿爹在皇上那边又该如何交代? 会不会引起皇上的猜忌? 她不能那般任性。 这婚,必须要萧恹亲自退! 林夫人看着林昭月心事重重的样子,道: “昭昭是不是不喜欢太子了?” 林昭月心中微诧,惊讶的抬头看着林夫人。 阿娘怎么知道的? 林夫人看着她的样子,微叹: “昭昭如今说到太子时,眼神都变了。” 以前每次提起太子,昭昭的眼睛都是亮亮,可是如今,提到他时,眼睛都没有光了。 第11章 她不在这几天有些不习惯 林昭月听到林夫人的话,纤白的手不自觉收紧,上等的蜀绣被她揪出褶皱。 她是不敢了! 上辈子给的教训已经够了。 为了不让阿娘担忧,娇软的脸上扯出笑来: “阿娘又不是不知道我做事情只有三分热度,好啦,阿娘照顾了我一整夜,快去休息吧!” 林昭月让林夫人去休息后,想了想,还是下床给大哥写封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大哥仔细盘查林家军是否有二心之人也是好的。 刚要提笔,便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杏眸水汽潋滟。 秀气的鼻子动了动,空气中熟悉的安神香钻入鼻腔。 前世滑胎后,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要靠着安神香才能入眠。 大概是阿娘怕她睡不安稳才让人点了这安神香。 看着那寥寥升起的熏烟,林昭月起身找了个实盖将其改住,确保安神香不再燃烧后,这才返回重新提笔。 说了正事后,她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直到写满五张纸才停下笔。 看着写得满满当当的纸张,林昭月脸上的笑多了丝惆怅。 自从大哥去了边境后,她已经有整整两年没看到他了。 微风撩动纱帐,素白的中衣被吹起一角,院子里的树上停着不知名的鸟在叽叽喳喳的叫着。 少女托腮望着窗台上的玉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那些墨迹都干透了,她才将那些信折好装进信袋子里交给下人拿去驿站。 林昭月养了三天的身子,精气神总算恢复过来了。 人一有精力,心思便也活络起来。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她磨着林国公给她找练武师傅,林国公疼女儿,哪会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吃那练武的苦。 他们有他护着就行,等哪天他不在了,她头上还有三个哥哥呢。 起初林国公是不同意的,但架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最后便将自己的一个暗卫给了她。 暗卫叫十七,是一个古板且严肃的人。 从林昭月见到他的那一天起,就没有见他脸上出现过一个多余的表情。 经过七天的基础训练,林昭月终于开始练剑。 拿剑的第一天,林昭月娇嫩的掌心便起了几个大水泡。 暖黄的烛光下,青竹正在给她挑水泡,火辣辣的疼。 “嘶,青竹,轻点,疼。” 林昭月嘴上可怜的哼唧着,然而手却一点没动。 青竹一边给她挑水泡一边哭: “小姐,不练了好不好,国公爷已经将十七赐给你了,十七会护着你的,何必要遭这个罪,而且青竹也会保护好小姐的。” 确实,上辈子,直到青竹临死前,她都还在保护着她。 林昭月伸手摸了摸青竹的头,嘴角微弯: “可是小姐我也想保护青竹呀!” 还有阿娘阿爹,哥哥姐姐,这辈子,她要好好保护他们。 青竹听到林昭月的话,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继而哭得更凶了。 这丫头……怎么这么能哭呢? 林昭月微叹了下,掏出手绢给她擦眼泪。 上完药,林昭月上床,看到青竹又要点安神香,开口阻止了她: “练功后睡眠都很好,以后便不用点安神香了。” “好的,小姐。” 今晚是春荷当值,青竹刚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一支精铁箭弩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破空而来,直直钉在木桩子上。 青竹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捕捉到一道黑影消失在夜幕中。 收回视线,她面无表情的走近那柱子,拔下箭弩,进屋、关门。 点了烛火,她拿起绑在箭弩上的小纸条,上面只有工整的一个字: 杀。 看完,她将小纸条放在烛火上,神情淡漠,哪里还有半分唯唯诺诺的丫鬟样。 她利落的掀开床板,拿出一套夜行衣换上。 晚风徐徐,只听到轻微的咯吱声,再看屋里时,里面已经没有了人影…… …… 东宫。 书房的门被推开,沈言舟抱着剑走进来。 萧恹放下手里的折子,黑冰似的眸子向他扫来: “鱼儿上钩了?” 沈言舟点了点头,又摸了摸鼻子,声音低低的: “不过人死了,服毒自尽。” 箫恹狭长的眼眸微眯了眯,冷白的指节微微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声音稍冷: “自己下去领罚。” “是。” 沈言舟拱了拱手,这也怪他粗心大意,网已经布好了,结果人死了! 这些前朝余孽每个都是死士。 上前将一支精铁弩递给他: “这是那人用的弩,这种级别的弩除了军用,市面上并没有,除非她是从黑市那里弄到的。” 黑市? 萧恹微蹙了蹙眉,想起什么,开口道: “明天去一趟……” …… 林昭月第二天醒来没看到青竹,问了春荷,说是感染了风寒。 去看青竹时,青竹正躺在榻上,发起高热,脸色惨白,身上全是虚汗,像是让人刚从泉水里拎出来一般。 林昭月赶紧差人去请了府里的大夫: “这是风寒引起的高热,在下给青竹姑娘开几副药休养几天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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