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瀚文集_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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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明天上午八点半之前，我一定会到。” 得知牛家夫妇要回帝都了，陈秀梅与齐红都震惊了! 陈秀梅张着大嘴问：“子矜，那他们马上就要回帝都了？” 徐子矜点点头：“嗯，五天后到帝都大学报到。” 齐红闻言一脸感叹：“终于拨开云雾见太阳了，牛叔他们夫妻不容易啊！” 是的，那对夫妻，的确是不容易。近十年的苦难，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住的，意志薄弱一点的人，怕是早就挂了。多少人，因为意志不够坚强而选择了自我了断啊。牛家夫妻要回帝都，一家四口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徐子矜闪身进了空间。到了衣服的柜台，她选了又选，终于给一家四口里里外外选了几套这季节的衣服。皮鞋很多，而且全是大牌子。最后，徐子矜给牛家夫妇各选了一双老式的皮鞋。虽然样子不怎么样，但非常符合这年代，不好看但好穿。两个孩子的鞋子也不行，都是余琴用破布做的黑布鞋，两双回力鞋也已经很破了。到了童鞋柜台，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各选了两双回力鞋。第二天八点，她带了不少东西过去。除了新衣服外，还有一对手表。这一会，牛家的族人还没到，她把东西都拿了出来。余琴一直说徐子矜太操心了，说回去后会补发近十年的工资，要什么都会有。可当她看到那对手表时，拿在手里，很久都没说话。 “干妈，我是有私心的。” “我怕你们忘记我，所以给你们手表，只要你们看时间，就会想到我。” 余琴的眼泪随之而下，她张着嘴、喘着粗气，任由泪水流满脸颊。 “多少钱？” 最后，她问了一句。徐子矜老老实实地回答：“一共两千三百五。” ——她是按这时代的价格估算的。这是一款名士表，在国外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在后世一只都要二十多万。 “你真舍得。” 徐子矜笑了：“您不舍得吗？” “一只手表可以买得到，但您的心血，再多的钱也买不来。” “您给我的不只是一本小说，是名声、是利益、是将来无数的荣誉。” 有这么多吗？这孩子，真是想太多了。余琴本来就出过许多大作，一本书而已，她真不放在心上。 “行了，年纪轻轻，就这么婆婆妈妈，你家男人不烦你吗？” “赶紧去倒茶，一会牛家的族人要到了。” 这个长辈，就是这么个性格，好好的话到了她嘴边，说出来就能气死人。不过徐子矜根本不在意。有的人就是嘴狠心软…… 这时代的认干亲，其实很简单，就是焚香、敬茶，将此事向祖宗和族人宣告。然后把徐子矜的名字、生辰八字，上到牛氏族谱就结束。最后，徐子矜给牛老夫妻俩恭恭敬敬地鞠了躬、上了茶。回到部队后，她打电话给肖明建，让他买了四张第二天下午去帝都的卧铺。第二天早上，她亲自把他们一家送到了省城。从头到尾，余琴都很少说话。不过去省城的路上，在车上她一直拉着徐子矜的手，直到火车站下车。上火车前，牛年涛再三交代。 “记得来帝都看我们。” 今天的牛年涛不一样了。他换了新衣、剪了发头、换了眼镜，那个温文尔雅、气质高贵的牛教授回来了。徐子矜连连点头：“你们放心，三年之内，我一定会去帝都看你们。” “干妈，月底我的新书后半部就会出来，到时候我先寄给您，您帮我把关。” 余琴紧紧地抱了她一下，含着泪，只有一个字：“好。” 离别总是让人难受。徐子矜的鼻子也是酸酸的，长吐了一口气，把背上的一个包交给了牛年涛。 “这里面都是吃的，以后咱就有钱了，在路上可千万不要太省。” 余琴终于有了表情，眼一瞪：“我知道了，真不知道你是娘、还是我是娘。” 徐子矜突然就被逗乐了。在余琴的耳边，她亲眤地喊了一声：“娘，一路保重！” “坏丫头！” 眼泪再次淹没了徐琴的双眼…… 送走了牛家，这天晚上徐子矜去了安家。 “子矜、子矜，你怎么又来了？” 看到她，最高兴的还是安雅，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徐子矜拿了两套新衣给安雅，一条裙子、一套背带裤的套装。 “给！开学礼物，刚做好的。” 看到这两套新衣，安雅的嘴能吞得下一个鸡蛋。虽然开学都已经大半个月了，可是这礼物她不嫌迟啊！ “天啊、天啊，太漂亮了，我现在就去试一下新衣！” 安雅是娇小型的姑娘，完全不像北方人，一五八的个头、九十斤的体重。新裙子一换上，更加的俏皮可爱。 “哇！太好看了、太好看了，子矜我好爱你！” “噗！” 徐子矜乐得不行：“行了，别让卢光明听到了，否则他以为我想撬墙角呢。” “这裙子，你说要是放在大学门口卖，会有人要不？” 怎么会没人要？安雅连连点头：“肯定啊！要是我看到了，多少钱我都会买！” “噗！” 徐子矜又笑了：“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一样是个小富婆？” 哪知安雅却道：“子矜，你想错了。” “Q大的学生中，有钱人家的孩子可不少，特别是我们这一期的特升班，几乎都是干部子女。” “而且我们教育系，以女孩子居多。” “你不要怕别人没钱买，只管放心弄来，到时候我帮你摆地摊去！” 徐子矜憋着笑：“你敢？” 安雅双眼一瞪：“怎么不敢？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赚钱又不丢人，放心吧，我肯定敢！” 好吧，她这小姐妹虽然像个公主，但她胆子真不小。 “那这样，到时候晚上你和卢光明一起去Q大摆地摊。” 安雅与卢光明已经订婚了，准备年底领证。订了婚的未婚夫妻，就算天天在一起，也没有人说东道西了。她觉得这主意不错：“好、好，就这么办！” 说到衣服生意，两人凑在一起，一个比、一个画，很快几套新款跃然纸上。 “安雅，你这画画的水平又进步了。” 安雅笑得不行：“我从小就学画画，我妈怎么也想不到，我的画画水平会体现在衣服款式上！” “噗！” 安家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可是希望她能成为一个画家。无奈，安雅当年就是不肯上美术系，非要上中文系，于是这画画就成了业余爱好。 “这两套中年人的衣服，等做好了，给你妈先来两套。” 安雅笑眯眯地点头：“嗯嗯嗯，我妈肯定会喜欢，这衣服真的很好看！” “你赶紧打电话去。” “嗯。” 徐子矜给李建宇打了电话。他这人脑子灵活，又是陈卫东班长的亲堂哥，人品有保证。听了要求后，他点点头：“子矜，你放心，我会尽快办好。” 徐子矜当然是放心的。 “李大哥，服装这一块的利润空间也会很大，你关注一下私人办服装厂的那些手续和主要方法。” “再找一些从服装厂退休出来的老师傅，等条件成熟，我们再办个服装厂。” 没有人不喜欢钱的。特别是李建宇。他从单位出来，就是想混出个人样来。现在新产品在实验中，请了不少技术人员，花费很大，急需钱用。听徐子矜这么一说，他立即动心了：“嗯，明天我就去找工厂，先把你这批衣服做出来。” “然后，就去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有关情况。” 有人说最好不要与人合作做生意，徐子矜也认同。许多的人，能共患难，却难共富贵。但现在，她还没基础，上辈子又没做过生意，所以她得学习、得积累经验。 “好，那就辛苦你了。” 第二天，去寄了衣服款式后，徐子矜就回了部队，回家前她先去了牛家那小竹屋。 “子矜。” 刚进去收拾，门外响起了九婆婆的声音。 “九婆婆，您怎么来了？” 九婆婆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我没事，随便走走，看到你就过来了。” 徐子矜赶紧把九婆婆扶进屋：“您坐，我把这收拾一下。” 九婆婆笑眯眯地坐下：“丫头，辛苦你了。” 徐子矜知道她在说什么。 “九婆婆，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我既然认了亲，就得当好一个女儿。” 呼！九婆深吐了一口气：这世上真正无二心的人，太少了。 ——她这是有福气，要不然怎么能认下一个这么善良的孩子？ “这房子你不用管，我会找人来打扫，你忙你的事去。” 牛年涛夫妻俩说了，这房子他们要保存，等退了休，再回来住。其实回来住是不可能的。他们夫妻俩都是国家的栋梁，二十年后，牛年涛也没有正式退休，何谈回来住？留下给他们一段回忆、一段念想，未尝不可以。 “九婆婆，我会交给翠花婶子，她男人是大队长，在族里也说得上话，交给他们比较好。”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九婆婆点点头：“好，你都想好了，那就行。” “我知道这次你为他们花了不少钱，涛子夫妻走之前，求族里记在了我名下。” “以后，你就是我真正的孙女了。” “我那边玩意儿多，你一会过去拿几个，找人出手吧。” 徐子矜张张嘴：“九婆婆，我手中还有很多钱呢，还有一条鱼都没卖。” 九婆婆笑笑：“丫头，你是个有理想、有文化的人，我知道你有想法呢。” “拿去换点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知道不？” “可别像我一样，一辈子都困在这个家里，最后成了孤家寡人。” “趁着年轻，干点事。” “这里有两张房契，是牛家以前在城里的公馆，现在暂时给政府在用。按现在时局的发展，政府早晚是要归还给牛家的，以后你负责管理和收房租。” “房子若是收回来了，到时候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公馆？那得多大？ “九婆婆……” “拿着吧，不是说了给我当孙女的吗？自家的东西，干嘛不要？” 这老人家也来这一套！果然，姓牛的套路都一样！没办法，徐子矜只好接了。第二天是国庆节，部队休息一天。三个孩子在家，早上徐子矜起得晚了些。等三个孩子吃好早饭出去玩之后，她去了九婆婆那，把她盖的垫的全给换了。 “这是蚕丝被，现在盖正合适。” “这个垫子，放在棉被上面，您睡上去会很舒服。” “不要问我从哪弄来的，反正我有这门路，您给我的我不问，我给您的也不许问。” 九婆婆用手摸着这软得不像话的被子，眼中浮现出曾经的生活。 “这个我知道，牛家以前有。” “以前的牛家什么都有，比这好的也有，可后来都被人瓜分了。” “几十年了，我又摸到了这种感觉。” “好，你拿来的我都不问，也不会让人进这屋子里来。” 这就好。徐子矜松了一口气。这东西以前是有，省城也是有，可她突然拿出来，还是很可疑的。 “您只管用，过几天我去省城，要是有好东西，再给您买回来。” 九婆婆不在乎钱。她点点头：“行，有好的，都别放过。” “你下次去省城时，记得去政府那边了解一下，房子什么时候可以收回来。” 老人家把东西交给自己，那是怕别人吃绝户。徐子矜点点头：“好，我下次去省城，就去一趟。” “九婆婆，这房子我们暂时就不管它。政府要用，我们暂时也别拿回来。” “您放心，我养得起您。” “呵呵。” 九婆婆笑眯了眼：“好好好，都随你、都随你。” “不过，我不要你养。” “那边的东西很多，扔在那也是废物。” “一会你跟我去选几样，想法子再换点钱。” “你好好干，九婆婆相信你会有出息的。” 什么也买不来真心。活了七十几年，又是在大家族中混出来的人，九婆婆看得太多。娘家的人，也不能靠。自己没有后人，留着钱一点用处都没有。她想着，还不如给眼前这个有良心的孩子。把屋子简单地收拾好，锁上门，徐子矜跟着九婆婆回去了。当她看到一箱子的古董时，感觉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这也太多了吧？” 九婆婆笑道：“这算得了什么，你都带回去，想卖时就拿去卖。” 徐子矜：“……” ——她怎么老是占便宜？徐子矜没说什么，老人家求的是余生安好，那她就让她晚年幸福好了。第二天，挑了几样东西，徐子矜去了陆寒洲那战友陈大鹏家。陈大鹏不在，陈老爷子却认出了徐子矜。 “哈哈哈，丫头，又有好东西了？” 徐子矜笑眯眯地递上两瓶好酒：“陈爷爷，又来麻烦您了，这酒不是啥好酒，希望你不会嫌弃。” 老爷子接过一看：“三十年的杏花村？丫头，你厉害呀，这酒可不是有钱买得到的。” “这个，我可得收！坐坐坐。” 送礼需好物，要送就得送到人家心坎上。陈老爷子爱酒，所以一见好酒，自然就不舍得不收了。收了人家的礼，做事也就极认真。 “丫头，你这东西要是不急着出手，我给你找人给你收了。” 这话一落，徐子矜大喜：“不急、不急，陈爷爷，您只管慢慢来！” “我的确还没找到人收，您能找到人，那我就太感谢了！” “到时候，我一定好好谢您！” “别的没有，酒管够！” 这可不行！陈老爷子连连摇头：“那可不能收，这两瓶已经够我显摆了。” “回去等我消息。” “好嘞！” 徐子矜以为要等很久，十号这天，才从市里培训回来，就接到了陈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好，我马上去。” 搁下电话，徐子矜骑着自行车就出了门，出门的时候遇到李珊珊，她点了下头就走了。 “这人，天天往外面跑，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自从李科长不让李春华盯徐子矜后，她根本不了解徐子矜的去向。 “天天都出去吗？” 李珊珊摇摇头：“也不是每天都出去吧，不过我发现她一出去，就是几天。” “这啥时候回来的？我没注意到。” “她到底是什么工作啊？有人知道吗？” 李春华眼睛眨眨：“不知道，你说，是不是上头的人根本就没给她安排工作？” 这下李珊珊更不解了：“没安排工作，那她这是跑哪去？” 李春花想了想：“她会不会是去了广省？” 徐子矜又跑去广省了？李珊珊眼珠子闪了闪：“这人心肠可真坏，别人说去，她说外面有多乱多乱。” “原来，她是怕别人去，故意吓唬大伙。” 有道理！李春花眼珠子一转：“你家男人不是跟她家男人关系好吗，不如让你男人去跟她说一下，让她带你去一趟？” 说到这个，李珊珊心情就不好了。她家那男人……那脸比命都重要！回到家，李珊珊左思右想终于坐不住了，朱川一回来，她就开了口。 “其实，我也就是想去看看，趁着现在还没有孩子，出去赚点钱回来。” “你帮忙跟她说说，让她带我一次，以后我会自己去。” “赚点钱放着，以后就是有了孩子，也不用光靠你一个人的钱过日子。” 朱川看了自己妻子一眼，拧起了眉头：“你听谁说嫂子去广省了？” 李珊珊脸一拉：“她又没工作，天天往外跑，再看看她那日子，过得多逍遥啊。” “没去广省，她的钱从哪来？” 朱川有点心累。他不能说妻子不好，对他还是很体贴的，而且也支持他的工作。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跟徐子矜相处不好。 “嫂子有工作，省教委的特聘讲师。” “她课上得好，省教委让她专门培训小学老师，而且嫂子还会写文章，稿费收入比我们工资还高。” 啊？这个姓徐的，竟然成了老师的老师？李珊珊听后，没有羡慕，只有嫉妒恨。 “谁跟你说的啊？” 朱川张张嘴。“寒洲说的啊。” 李珊珊很郁闷：“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朱川抓抓头：“我没告诉过你吗？” “可能是我忘记了，工作实在是太忙。” 好吧。李珊珊也不能说什么了，只是心情更不好了，很快，大院里还是传出了徐子矜跑广省的消息…… “她为什么这么小气啊，带我们去一次，又不影响她什么。” 一军嫂心情不好，叨叨着。 “怎么不会？她在那边弄来的东西，这边都没有，还不是她说什么价就什么价？” 另一个军嫂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这个军嫂。 “你说得有道理，看来她是不可能带我们去的。” “这还用问吗？我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就在这时，好巧不巧，常秋棉过来了：“你们在说什么呢？啥叫死了这条心？” 一看到她，第一个军嫂低声对她说：“常嫂子，你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