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实他早就听人说了,他的妈妈‘死’了,可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死’…… “阿姨,我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要是妈妈回来了,就没有人骂我们是野孩子了。” “有人说妈妈死了,不要我们了,永远也不会回来了,什么叫‘死’啊?” 唉。 这个,徐子矜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孩子不到五岁啊,她不忍心说,死就是永远永远也不会回来的意思。 明知是谎言,可她还得撒谎,因为真相很一残忍。 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也得让他们真正懂得什么叫‘死’之后再说…… “别听那些坏人乱说,子林的妈妈和爸爸是去天国执行任务去了。” “虽然他们一时半会回不来,可是他们在天上关注着你们。” “只要你们乖乖的,他们就会回来的。” 其实孩子的内心对妈妈的概念很模糊,他们还小,只要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心安。 徐子矜的话安慰了两只小,很快小哥俩就去玩弹珠了,只有刘子望一直坐在那里没动。 “子望,过来。” 刘子望看了看她,慢慢的挪过来了:“怎么啦?” 徐子矜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一脸认真:“我知道,你一定在想,阿姨在撒谎,对吧?” 刘子望抿抿嘴,不说话。 徐子矜摸了摸他的头:“阿姨不是想撒谎,只是这现实太残忍,我不想在弟弟们幼小的心灵上插刀。” “等他们长大点,对妈妈的依赖少了点,再告诉他们也不迟,对不?” “有的时候,善意的谎言,不得不说。” 徐子矜的话,七岁的刘子望似懂非懂。 他们的妈妈去世之时,他也不过五岁多,懂得并不多。 对‘死’的理解,更不深。 只有在自己叔叔、婶婶家过的那段日子,他才知道,妈妈的死意味着什么。 妈妈死了,意味着他们成了任人可欺的孤儿。 妈妈死了,意味着别人可以对他们任意的打骂、当牛做马。 妈妈死了,意味他们兄弟三个,每天晚上哪怕是饿得流口水,也只能硬挺。 妈妈死了,意味着他们即使生病,也只能躺在稻草堆里自己扛。 在叔叔婶婶家不过半年,他的两个胖弟弟,瘦成了包皮骨。 自己圆乎乎的脸,完全没有了肉。 他和弟弟白白净净的身上,布满了伤痕。 为了活下去,他们咬着牙忍着累每天干活。 不仅如此,被打了也不敢哭,饿了就抢猪食吃,村里的孩子都骂他们是野孩子。 如果不是有好心人给陆叔叔打电话,刘子望知道,他们肯定都死了。 当初叔叔婶婶接他们回去的时候信誓旦旦,一定会当亲儿子来看待。可爸爸的抚恤金到了他们手里之后,他们就完全没了当初的笑脸。 在叔叔家,他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猪差。 只要叔叔家那个弟弟一哭,婶婶二话不说,抓起竹条就往他身上抽。 说他只顾自己贪玩,不好好带弟弟。 从那时起,刘子望不再相信任何人,除了真心对他们的陆叔叔。 可此时的徐子矜让他迷茫了。 后娘都是狼,可她却不像狼。 她像妈妈一样温柔,她能做出最好吃的饭菜。 在弟弟受到别人欺负时,她还敢于拼命去跟别人打架。 好多人都说了,后娘就是狼啊,她怎么就不像狼呢? 难道她也跟自己叔叔婶婶一样,有什么目的吗? 等她的目的达到了,就会露出真面目? 徐子矜把刘子望的迷茫看在了眼中,她知道,孩子还小,很多事理解不了。 不过,慢慢来吧。 答应了陆寒洲照顾他们,那就得守信。 摸了摸刘子望的头,徐子矜深吸一口气:“子望,不管你听不听得懂,阿姨我都没有恶意。” “接下来,我要出门几天,弟弟们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带好的,对不?” “你不是喜欢足球吗?等阿姨从省城回来,给你带足球和足球鞋。” 刘子望虽然还是似懂非懂的年纪,但经历苦难的磨练,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 可面对自己做梦都想要的足球和球鞋,他的内心激烈地斗争着。 或许是徐子矜的声音蛊惑了他,他郑重地点下了头:“好的,阿姨,我会带好弟弟,你放心。” 徐子矜笑了,她知道,刘子望的性子倔强。 能让他答应,实属不易。 但这种倔强性子的人,往往也是最重承诺的。 要么死不同意,一旦答应,不会轻易改变。 转身进屋,她拿来一个铁盒子交给了他。 “子望,这里面是糖果与点心,请你按阿姨的吩咐,每天和弟弟一起分着吃。” “这里的大白兔,你们每天每人吃两颗,可以够你们吃五天。” “这里的饼干,也是每天每人两块,果冻是每天每人一个,你能不能管好?”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刘子望的小脸瞬间发亮了:“能!阿姨,我保证做到。” 徐子矜笑盈盈地看着他:“好,我相信你!” “这一次你要做好了,以后我会把分零食的任务都交给你。” “但是,你要是没做好,哪天让我知道了,就永远都不相信你了。” “拿去吧,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手中有零食,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能遵守不?” “能!” 小家伙一脸激动,生怕点头点迟了,这权利就没有了。 其实徐子矜也没指望一个孩子真能遵守,可是不给机会,那是她的不对。 交代好之后,她就去收拾东西了。 回学校只有几天,她带的东西不多,就一些换洗的衣服。 不过,她拿出几斤一直放在空间的茶叶,这是准备带去送人的。 为了不让人起疑,她拿出来放在了包里。 陆寒洲晚上十点钟才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徐子矜已经上了床。 正准备睡觉的徐子矜看到陆寒洲进来,随口问道:“怎么这么晚?” “有点事,明天早上我送你。” 徐子矜眨眨眼:“不用啊,镇上最早往市里的车是六点五十,我六点十分出去就行了。” “你们十月份的比武任务这么重,别耽误了你的训练。” “没事,我已经跟团长请假了,骑车送你快点。” 徐子矜根本想不到陆寒洲会撒谎,不过她还是很清楚他的性格,他说要送是认真的。 有人送也是好事,不用自己走得去。 “好吧,那就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的,陆寒洲不觉得。 只要能获得徐子矜的信任,再辛苦他也愿意。 两人说好之后,徐子矜就睡了。 她发现自己重生回来后,最大的收获就是睡眠质量好得不行。 只要头一沾枕头,秒睡。 可陆寒洲洗好澡上了床后,却睡不着了,他不知道身边的人会不会借着这次机会去接头…… 希望她会,又希望她不会。 在矛盾中,终于睡去。 徐子矜睡眠好,第二天早上精神好得很。 五点四十五分,闹钟一响她就醒了。 一扭头,身边的人不见了。 她愣了一下,不是说今天请了假吧,还起这么早? 等徐子矜起来之后才知道,陆寒洲在厨房给她做早饭了…… “你在做什么?” “面条,我让炊事班给你做了手擀面,水开了,马上就可以下锅了。” 陆寒洲一直记得她喜欢吃手擀面,让徐子矜有点感动:“我留了剩饭的,炒一下就可以,干嘛这么麻烦?” 陆寒洲坐在灶前,抬头一笑:“你不是早上不喜欢吃干饭么?今天得坐好几个小时的车呢。” “吃饱点,坐车舒服。” 从部队去省城没有直通车,明明就两百多公里路,可转来转去,得五六个小时。 车上时间也就三四个小时,可等车、换车,要是点子不准,得两个小时以上。 男人心地好,可手艺很一般。 “陆寒洲,谢谢你。” “谢什么?这有什么好谢的?不就是一餐手擀面吗,炊事班的个个都会做。” 陆寒洲暗忖,我对你好,不就是为了感动你吗? ——你快点感动哈! 就算是炊事班的人会做,也得有人安排他们做吧? 说真心话,徐子矜还是有一点感动的。 因为,上辈子,杨胜军从来不管这种小事。 除了她生病,才会过来问问,哪不舒服?想吃什么?要不要去医院等等? 否则,他的心思除了在他嫂嫂、侄儿身上,就是在工作上。 有比较就有伤害。 上辈子的不幸福,让徐子矜加速了对陆寒洲的好感。 他一双操枪弄炮的手 ,还是尽量让他少拿菜刀吧。 她系上围裙,轻轻走了过去:“我来吧。” 陆寒洲起身把面条放在锅里,并搅动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手艺不行,也就不浪费面条了。 “嗯,你先去洗脸刷牙,我先把面煮熟,一会你再来调味。” “好。” 有了手擀面,徐子矜就想吃杂酱面。 正好用野猪肉做的肉酱还有。 她快速洗漱好,把面条从锅里捞起,加上各种调料,真材实料的杂酱面就做好了。 两人吃好早饭,刚六点十分。 见徐子矜准备收拾碗筷,陆寒洲将碗筷一把捞了过来:“不用管了,一会我回来再洗,准备走吧。” “嗯。” 徐子矜漱了下嘴,然后擦干嘴唇,背上了包包…… “你这包这么大?” 陆寒洲暼了一眼,看着徐子矜背上鼓鼓囊囊的大包,忍不住问了一句。 徐子矜点点头:“嗯,给我两个老师带了点茶叶、笋干、菜干和蘑菇,这些东西城里少。” “我读书的时候,我的老师对我很好,也没什么可送的,就送些土特产。” ——小特务真懂人情世故,这么懂事的人,别人想对她不好都不行啊! 对于徐子矜的两个老师,陆寒洲是调查得清清楚楚,这两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虽然他心中的怀疑越来越小,可也还没有任何证据就能证明她不是特务。 没到真相大白这一天,陆寒洲是不会轻易放松警惕的。 两人很快就出了门。 往镇上走下坡路比较多,时不时的,徐子矜总是撞在陆寒洲背上…… “抱紧我的腰,别掉下去了。” 虽然两人睡一床都几个月了,可徐子矜还是有点放不开,只是既然陆寒洲发了话,她不搂怕也不好…… 软乎乎的小手搂上陆寒洲的腰之后,他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汽车准时出发了,把人送上车,陆寒洲才回部队。 “这么早是从哪来呢?” 刚进家属院,就碰到下操回来的常云飞、姜勇军、金元忠几个…… 姜勇军知道他去干嘛了,先接了话:“老陆,嫂子坐上车了?” 陆寒洲点点头:“嗯,坐上了。” 常云飞一听,张了张嘴:“哟,送媳妇去了?怪不得今天早上没出操呢,我还以为是起不来了!” 这话一落,陆寒洲眼一瞪:“怎么?想比试比试?” 常云飞哈哈大笑:“我可不敢!跟独守空房的兄弟比试,我可不想出洋相!” “老陆,你媳妇出门了,晚上去我家喝一杯?” “不喝!你以为我像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喝,哪像个当兵的人?你就不怕上战场时手发抖?” 常云飞一脸委屈:“我说兄弟,伟人说过,没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可别乱讲,我哪有天天喝呀?” “我倒是想每天有酒喝呢,可我喝得起吗?不就是想蹭你一回酒嘛,说得这么吓人干什么!” “行行,不喝、不喝行吧?” “你媳妇不在,晚上带那几个小崽子去我家吃好了。” 这帮兄弟,明明自己家也过得不好,总是找机会来帮他,陆寒洲心里是暖的。 可嘴照样损。 “不去,你媳妇炒的菜我吃不下去。” “我说,老常,你媳妇以前不会是生产队上喂猪的出身吧?” “噗!” “哈哈哈,寒洲,你这想象力,真丰富!佩服!” 这话一落,姜勇军与金元忠笑得差点把口水喷出来…… 常云飞可不生气。 他太清楚陆寒洲这鸟脾气了,他明白,战友只是不想占自己家的便宜而已! 只是,这话他不爱听! “敢情你是说,你跟猪当战友?不去拉倒,我还省了呢,哼!” “我告诉你,这可是你不去的,可别到时候怪我不请客!” 四人说说笑笑进了家属院,而这边,徐子矜坐着车往市里而去…… 十一点五十分,徐子矜顺利到达学校。 “子矜!” 才下公交车,卢光明就跑了过来。 看到他,徐子矜也很高兴,两人好久不见了。 “光明,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卢光明阳光灿烂,一脸笑容地对她直点头:“对呀,我想你差不多要到了,没想到,你这么准时。” “来,东西给我,你这都带了些什么啊,这么大一个包!” 徐子矜呵呵一笑:“没啥,就一些土特产,自己弄的。” “安雅呢?” 安雅是徐子矜的同桌,也是卢光明的女朋友。 起初,卢光明喜欢的是徐子矜,得知徐子矜早已订亲后,他还失落了一阵子。 后来,学习中不断接触,徐子矜的落落大方、能干、认真,加上懂事,两人慢慢就处成了兄妹。 几个月后,安雅出现在卢光明面前。 她那开朗的性格、温柔平和的脾气、秀丽单纯的模样,让他无法自拔地陷了进去。 当然,这也是徐子矜特意安排的。 因为,她觉得卢光明真的很优秀,而安雅这个娇娇女,又让她欣赏,于是就牵了这条红线。 这年代的年轻人谈恋爱,那可是极隐秘的。 除了图书馆里的抛两个眼神、无人之处牵个小手外,可不敢光明正大的一起在校园里逛。 所以,知道这两人是恋人关系的,真的不多。 听到徐子矜问起自己女朋友,卢光明立即说道:“她家中午有客人要来,她妈妈要她在家帮忙,没办法来接你。” “她说,晚上给你带好吃的来,让你等她。” “好的。” 徐子矜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晚上我们一起吃,我也带了好吃的,一起去老地方。” “行。” 老地方是学生会办公的地方,那里是他们的天下。 两人说说笑笑往前走,根本没有发现背后有两个人在不紧不慢地跟着…… 宿舍里,徐子矜是第一个到的。 平常跟宿管阿姨关系好,一进门她就送了一瓶大的蘑菇肉酱给她。 宿管阿姨一脸欢喜:“小徐这么早呀,快上去吧。” 回到熟悉的地方,徐子矜很高兴。 屁颠屁颠往上走,卢光明拎着个大包跟在后面。 “这是我做的蘑菇肉酱,用的是野猪肉,味道超好。” “这是香辣蕨苗和香椿,下稀饭嘎嘎香。” “这里有一斤绿茶、一斤红茶,你帮我送给你舅舅,谢谢他给我这么多化肥。” “这两斤是给你父母的,也算是谢谢你。” 买化肥的钱早寄过来了,可人情还没还。 来之前,徐子矜就想过了拿什么做礼物。 空间礼物高档低档的都一大堆,烟酒也是多得用不完,可不能拿出来。 给卢光明的绿茶,是明前茶。 收到一大堆的东西,卢光明高兴坏了:“你去年给我的茶,基本上给我舅舅拿走了。” “前几天他还在问我,你老家的茶啥时候有呢。” “没想到,这刚问过,茶就来了,我现在都能想象得到他那高兴的劲儿。” “如果还要肥料的话,我再帮你寄,厂里计划外的产量还是有不少的。” “嗯嗯。” 徐子矜要的其实不是省化肥厂的化肥,她只是要这个当幌子。 她让卢光明寄的并不多,每家也就五十斤,余下的都是她自己悄悄寄出去的。 换了个包装而已。 卢光明拿着东西走了,徐子矜先洗了个脸,然后去打来了开水,泡了包泡面。 一点钟,她拿了几份茶叶用袋子装好,出去了。 晚上十点,接完电话后,陆寒洲看着空了一半的床,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小丫头明明是带着任务来的,为何她却一直不与她的组织接头? 徐子矜一天的行程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这让陆寒洲百思不解。 作为一个‘特务’,不翻动他的‘绝密文件’、不打听部队任何消息、也不与她的组织接头,这也太不敬业了。 左思右想,他始终无法理出头绪。 最后,他得出结论,很有可能真的是长期潜伏人员。 不过,他又有一个怀疑的地方。 陆寒洲想:如果他家的小特务嫁进杨家,应该能窃取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可她没嫁,就因为杨胜军一个转身而悔婚,这实在说不通啊! ——唉呀,烦死了! ——小特务啊小特务,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交一个这么重要的任务给我啊,你太看得起我了! 想来想去,陆寒洲没办法睡了。 他爬起来到外面马上路,跑了二十公里…… 而这一夜,徐子矜也没睡好。 和几个月没见面的室友再见,大家聊着这些天实习的事情,直到两点之后,宿舍才慢慢安静下来。 第二天答辩,徐子矜的答辩时间在上午十一点。 七点起来,人有点晕,吃过早饭,她给大伙都泡了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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