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瀚文集_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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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校住，东西全部在学校。” “没事，先拿上再去招待所。” 什么意思？陆寒洲的话一落，徐子矜有点懵：他让自己跟他去住招待所？ “我……” 陆寒洲没容徐子矜多说：“招待所离你们学校不近，来来回回会耽误时间。” “明天早上十点，我还要赶回团里参加会议。” 徐子矜一听想说：要不我自己回去？不过，她没说。陆寒洲这狗脾气，好说话的时候，那是一个真正的顾家好男人。不好说话的时候，那倔劲儿一上来，不达目的不罢休。徐子矜已不是那个任性的小姑娘了，既然以后要捆在一起过一辈子，相互迁就也是必须的。再说，她还要完成任务。 “嗯。” 车子在学校门口停下，陆寒洲陪着她进去了。到了宿舍楼下，徐子矜想说让他楼下等着，没想到人家一个军礼…… “哎呀哎呀，小徐同学，这位就是你的爱人？这是亲自来接你了！” “你真是好命，进去吧、进去吧。” 宿管阿姨那满脸的热情，让徐子矜一脸乌鸦：果然，女人都是颜狗，无关年纪大小！ ——阿姨，你的原则呢？宿舍里没人，都出去疯了。虽然现在不像后世繁华，但毕竟是省城，看电影很方便。 “哪些东西是你的？” 徐子矜指了指靠窗的上铺：“这上面的两个包。” 陆寒洲一看，脸皮抽抽：“我要不来接，你准备一个人扛回去？” 徐子矜咬咬唇：“有两位同学会去送我。” 同学是谁，陆寒洲一清二楚：“这两个我来扛，你拿那个小包包。” 小包包就是一个军用黄书包，这年头很少有别的挎包。这个黄书包是徐子矜爸爸的，她一直用着，颜色已经变白了。 “你一个人扛两个太重，那个小一点的我拿。” “我先给同学们留张纸条，告诉她们我先走了。” 陆寒洲没说什么，直接一手一个、仿佛拎小玩意儿似的拎着出了门。看着那高大的背影，徐子矜呆在原地：这人……一定是属牛的！ ——力大脾气倔！匆忙留字，把卫生间的日常用品收了一下，徐子矜下了楼。跟宿管阿姨告别后，她立即往校门口追了出去。等她追到车子旁边时，东西已经装上车了。招待所离学校虽说不近，在不堵车的年代，开车很快就到了。 “哪个包里的东西晚上要用？” 徐子矜明白陆寒洲的话，指了指一个花色蛇皮袋：“这个，里面有换洗衣服。” “好，我知道了。” 明天这辆车子会送他们，袋子也不轻，没必要拎上拎下。两人拎着东西进了招待所，徐子矜在前台站住了：“我要给卢光明打个电话，明天让他与安雅不要去送我了。” “好，同志，麻烦你了，用一下电话。” “一分钟一毛五。” “好的。” 很快，电话接通了，运气不错，接电话的人正是卢光明。 “那我和安雅到时候去部队看你啊。” “好的，我请你们吃龙虾。” “一言为定！” 交了钱，登记了一下，两个人上了楼。这是一个单间，有一张大床，挂着灰麻色的蚊帐。省城的招待所就是不一样，干净整洁。陆寒洲把包放下：“我去打水给你洗澡，热水瓶里有温开水，想喝自己倒。” 徐子矜点点头：“好的。” 这招待所的条件还不错，有独立的卫生间，方便多了。陆寒洲拎着桶下楼了，徐子矜打开大包，拿出了换洗衣服和睡衣。累了一天，洗漱之后，她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陆寒洲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徐子矜已经睡得喷喷香了。五月初还不热，不过当陆寒洲撩起蚊帐的一刹那间，一股清香而熟悉的气息传入鼻尖时，他突然觉得热了…… ——寒洲，你嫂子说，小徐同志真诚坦率、成熟随和，是个多子多福的相貌。 ——还多子多福呢，家里已经三个了，再来三个的话得翻天了！老连长的话不时在耳边响起…… 陆寒洲发现身上越来越燥热，他立即放下蚊帐，返回了卫生间。九点二十分，徐子矜被叫醒：“到家了？” “嗯，到了。” 五点十分出发，在路上还吃了个早饭，三个小时到了家！！！徐子矜牙痛，好在这时代不抓超速！ ——这人，开个车都这么猛。司机要赶回去，徐子矜迅速下了车。才站稳…… “阿姨！” “阿姨！” 看着奔跑而来的两只小，徐子矜惊讶了一下：“子林、子明，你们怎么还没去上学？” 这时齐红过来了。 “子矜，这两孩子昨天晚上基本就没睡，今天早上怎么说都不肯去幼儿园。” “我想，他们是在等你。” 话一落，徐子矜的眼眶酸了，她蹲下身一手搂一个：“阿姨答应了你们会回来，就会回来。” “人言而无信，是没有出息的，阿姨不要做一个没有出息的人。” “乖，我们回家，谢谢大妈妈这几天对你们的照顾。” “谢谢大妈妈。” “谢谢大妈妈。” 看着孩子们的乖巧，齐红感叹：“子矜，他们认可你了。” 对，这两个小认可她了。徐子矜心里暖暖的：“嫂子，这几天辛苦你了。” 齐红乐呵呵：“ 我们姐妹，可别说这种客气话，三个孩子都很听话，没有累我。” “学校都很顺利吧？” 徐子矜立即点头：“很顺利。” “那就好。” 姐妹顺利毕业，齐红替她高兴：“进部队小学的事，应该没问题的，就等通知了。” 徐子矜想，应该是没问题的。校长说了，他已经向教育局打了报告：定向申请。有师长帮忙，这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没拿到分配到学校报到的通知书，徐子矜不会说得这么肯定。 “应该吧？等通知书来了，才知道是不是。” 齐红想：肯定是。 “早上出来得很早吧？早饭吃了没？” “吃了，路上吃的。嫂子，那我先进去了。” “嗯嗯嗯。” 齐红连连点头：“我也去一下菜地，有空再聊。” “好的。” 趁两人说话间，司机已经开着车走了，陆寒洲拎着东西进了门。 “你把烟给司机了吗？” 陆寒洲点点头：“给了，还想睡不？要是还想睡的话，我把他们送去幼儿园。” 徐子矜立即摇头：“不睡了、不睡了，睡得够多了。” “上午就让他们两个在家里吧，吃了中饭再把他们送过去。” “那也行。” 陆寒洲要开会，很快就走了。徐子矜叫小哥俩坐下，从包里拿出了酸奶与薯片。撕开包装，插上吸管，递给一人一瓶。然后撕开薯片包，是番茄味的，放在了两人面前。 “慢慢吃，阿姨整理东西。” 小哥俩一见是自己没吃过的东西，顿时大眼睛亮了！ “谢谢阿姨，阿姨，我喜欢你。” 刘子林终于恢复了正常，小嘴又开始叽喳起来…… 徐子矜笑了，孩子活活泼泼的才可爱！ “阿姨吃。” 子明话少，可永远是最有良心的一个。拿着酸奶，他没有吃，而是送到了徐子矜嘴边…… 徐子矜摸了摸他的头：“阿姨是大人，这是小朋友吃的。” “小朋友吃这个长得高、长得壮。” “跟阿姨一样吗？” 刘子明歪着头问。徐子矜：呃——我又高又壮吗？ “不，阿姨是女人，而且也不高也不壮。” “我们子明是男子汉，要长得跟你们的陆爸爸一样，才厉害，快吃吧！” 马小花的一巴掌把刘子明给打出了阴影，是徐子矜的凶狠治愈了他。别看他小，可刘子明天生早慧。他知道只有像他的阿姨妈妈一样，才不会被任何人欺负。可转念一想，的确是陆爸爸更高更壮，也没有人敢欺负他。顿时刘子明有了人生新目标：一定要长到陆爸爸那么高、那么壮，这样就可以保护阿姨妈妈了！徐子矜可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句引导，为将来培养了一个新时代的兵王。现在的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20年后的刘子明会捧着世界军事大赛总冠军的奖牌来到她的面前。当然，这是后话。安顿好两个孩子，徐子矜准备去收拾东西，还没转身，门却急切的响了…… 这个时候谁会来呢？徐子矜正纳闷着，门口就响起了徐子兰的声音：“二姐、二姐，你回来了吧？” 这声音很急，徐子矜立即开了门。 “刚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不不不。” 徐子兰连连摆手：“其实我也不知道的，我就是来撞撞运气，有事要与你说。” 徐子矜一听，张了张嘴：“这么急？” “嗯嗯。” 看着徐子兰背着孩子：“睡着了？” 徐子兰点头：“嗯，刚睡着。二姐，我跟你说，二婶要来了。” 啥？她那个老娘要来？她来干什么？不知道爸爸是不是接到了自己的信，这些天徐子矜一直不敢打电话回去。说真心话，她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己爸爸讲这件事。一听到这消息，徐子矜心中生厌：“你听谁说的？” 徐子兰立即道：“前天晚上我妈打电话来的，说我让跟你说一声。” “我妈说，二婶这几天忙完地里的事就过来。” “她的性格那样子，又对你那么不好，我担心她来这里会影响你的名声。” 这是肯定的。她要来了，自己又得出大名了。自己那个老娘…… 想到这，徐子矜长叹一声：要不是活过了一辈子都没听到什么风声，我真怀疑自己是捡来的。不过转身她又在想：自己那个老娘，除了对儿子稍好一些外，她又对哪一个女儿好过呢？姐姐是长女，按理说应该疼爱的。可实际上呢？在徐子矜有记忆起，家里的家务事就是那个十来岁的姐姐一肩挑。徐子矜知道自己妈妈并不懒，她每天都会去生产队出工，而且还打理菜园。只是不管她有多勤快，她和姐姐除了有点饭吃以外，零花是看不到一分的。家里有点好吃的，除了哥哥能吃到一点外，大多数都往她的娘家送。不能让她来！徐子矜立即拿了钱，交代小哥俩：“子林、子明，阿姨去打电话，你们在家玩。” 小哥俩有吃的，乖得很。 “阿姨，你去吧，我会带好弟弟的。” 徐子矜：“……” ——刘子林，你真是个好哥哥，不过是早出生五分钟，当哥哥的责任却记得挺牢！军人服务社人不多，电话刚好空着。家里没有电话，一直以来，电话都是打到大队部的。运气不错，电话一接就听到是自己爸爸的声音…… “爸爸。” 电话那头，徐承听到小女儿的声音怔了一下：“娇娇？” 不知为什么，每一次给自己爸爸打电话，只要一听到爸爸的声音，徐子矜就想哭。 “嗯，爸爸，是我。” 徐承深叹一口气：“娇娇，你的信，爸收到了。” “只要你觉得幸福，爸爸没有任何意见，你放心，在外照顾好自己。” 这就是她爸爸。一个永远都只会担心女儿的亲爸！眼泪就在一瞬间破防，鼻子完全堵塞：“爸爸……” “不哭。” 徐承听到了女儿的哭声，轻声地安慰道：“娇娇，虽然爸爸不知道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爸爸相信你的选择。” “你不是一个爱冲动的孩子，你做出这种选择，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前两天，我跟你杨伯伯通了电话，他说了情况。” “电话里，他再三道歉。他还说是你不让他打电话，所以才一直没跟我说这事。” “丫头，只要你觉得幸福，怎样都好！” “呜呜呜……” 徐子矜完全忍不住，捂着嘴发出了幼兽般的呜咽声：“爸爸，谢谢您。” 徐承也眼泪汪汪。自己养大的孩子，他太清楚这丫头的性子。这么些年来，不管这孩子被她妈妈骂得多狠、打得多重，她从来不哭。可今天她却哭了！ “娇娇，不哭。” “就算是选错了也没事，不是有爸爸在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看错了人，就回来，爸爸会陪你的。” 自己的婚姻离不了，那老婆婆给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爸爸，我在信上说的一切，都没有一句假话：他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 “爸爸，今天我打电话给你，是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 徐承一听：“说什么帮忙呢？你是我的女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要这么说。” “娇娇，你说吧，什么事。” “妈妈说过几天要来部队。” 话一落，徐承脸一黑：“放心，她去不了！” “我会交代你大队长叔叔，不会给她开介绍信，她要闹的话，这个月的工资我就不交给她了。” “爸爸，谢谢你，我怕她。” 唉！徐承心中轻叹一声：都是他错误的选择，才有今日孩子的受罪。 ——如果当年他不是只看脸的话，或许他的人生也不会这样一个结局。想到自己那个媳妇，徐承的脸色就一片灰暗。如今没跟她离，他也是为了几个孩子。父母离了婚，孩子的亲事都会受影响，他这当爹的以前没照顾好他们，现在也不能给他们带去负面影响。 “别怕，有爸在呢。” 是的，不怕，有爸在呢。就这么一句，再一次，徐子矜的眼泪破面而出……这些年，就是因为有爸爸在，她才觉得活下去有意义。 “爸爸，你保重好自己，我暑假回来看你。” 眼泪忍不住，徐子矜挂了电话。回到家，两孩子发现她眼睛红了，立即围了过来，粘上了她：“阿姨，你怎么啦？” “阿姨不哭。” 此时徐子矜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轻轻坐下，拉着两个孩子在身边：“阿姨没事，只是想爸爸了。” “乖，你们去玩，阿姨中午给你们烧好吃的。” 可是孩子不信…… “我要跟阿姨玩！” “我也要跟阿姨玩。” 小哥俩异口同声…… 他们不肯走，徐子矜也不赶他们。拿来纸笔和描红本本，叫他们坐下描红，然后她开始收拾东西…… “怎么啦？听说你哭了？” 十一点五十分，陆寒洲拿着一本笔记本进了门。正在炒菜的徐子矜转回头来：“你怎么知道？” “子林说的。” 啊？徐子矜脸皮猛然一抽：刚才那小子突然要跑出去玩，原来是去告密了？ “没事，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毕业了的事。” “还有，刚才我堂妹跑来说，我妈知道我改嫁你的事了，要过来。” “我不想让她来，她这个人一来，我全军都会出大名。” 听了这番话，陆寒洲一阵心凉。 “这真是你亲妈？” 徐子矜一脸苦涩：“应该是吧？要不然的话，以她的性格，还能替别人养女儿？” 这倒也是。这种恶毒之人，不可能白给他人养女儿。 “别怕，就算是她来了，还有我呢。” 还有他？突然间，徐子矜感觉到了一种‘爸爸’的味道…… “中午我做了瓦罐饭，我再做个白菜蛋汤，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瓦罐饭是什么饭？陆寒洲还真没吃过。瓦罐饭其实就是广省那边的煲仔饭，只是现在没这个叫法，徐子矜就把它叫瓦罐饭了。这个饭很好做，先把米煮半熟捞起来，再把菜炒好放在瓦罐底部，把半熟的饭加上。然后加适量的水，小火焖二十分钟就好了。两只小喜欢得不得了，平常只吃一碗饭的兄弟俩，中午硬是吃了一碗半。这碗不小，徐子矜真怕他们撑坏。 “没事，孩子爱蹦跳，一会就跳没了，是今天的米好？还是这样做的饭好吃？” “我感觉，今天的饭不一样。” 徐子矜：“……” ——这人的嘴咋就这么刁，这都能吃得出来？ ——好在，她没用空间最优良的大米…… “我煮的时候加了点猪油进去，这饭可能就软了不少。” 原来是这样啊。陆寒洲信了。饭里加猪油啊，别说是饭，就是糠里加猪油，那也会好吃不少吧？两个孩子吃饱了，拿着纸飞机跑出去玩了，十二点半，陆寒洲把兄弟俩抓回来午睡。幼儿园是要午睡的，不能打乱他们的午休习惯。一点半，陆寒洲去了营里。他说下午要出去小拉练，晚上会迟点回去。两个孩子在午睡，见他们睡得太香，徐子矜不忍叫醒这小哥俩。拿了东西，她关上门去了齐红家。 “子矜，别的可以收，衣服真不能收。” 徐子矜在空间给几个孩子找了几套比较适合这时代的全棉夏装与凉鞋，小鹏、小娟、王俊与王军都有。这些天来，孩子交给了齐红，菜地交给了陈秀梅。她出门在外根本不用操心。 “嫂子，你跟我客气？” 齐红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拿着，俊俊与军军都有，我同学的妈妈在省供销社管事。” “这些都是内部分配的，不用票，价钱也不贵。” “她妈妈喜欢我的茶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