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能有一个安静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地方,让我不受打扰地待着呢?” 风吹起她的发丝,陈知遇看一眼她逆着光的身影,心口发堵。 关于她成长的事,她平常说得少,就那次在镇上,听她提过两句。他其实不那么敢问,知道自己这傻学生心思敏感,自尊心又强。 这会儿没防备,突然被这番话击中,沉默了好半晌,“……以后,可以住这儿。” 苏南笑一笑,不置可否。 车拐几个弯,一栋白色的别墅出现在视野之中,掩映着枝叶,影影绰绰。 “快到了。” 苏南紧张地“嗯”了一声,“陈老师,能不能至少告诉我对方是什么身份?我怕自己没表现好,给你丢脸。” 陈知遇笑看她一眼,“不用表现,你是什么样就怎么样。” 车靠近别墅,渐渐地减了速,开进去停下。 苏南下车,惴惴不安地跟在陈知遇身后。 开了门,从里面传出一股食物的清甜香味儿。 苏南往里看一眼。 白色和浅胡桃木色为主的装修风格,木桌子上摆着花,插在装着清水的,玻璃的粗颈瓶里。 陈知遇从玄关处的鞋柜找出一双拖鞋递给苏南。 苏南急忙换了鞋,把自己的鞋子放整齐,进屋。 厨房里,传来什么摩擦地面的声响。 片刻,一人推着轮椅出来了。 约莫五六十岁,笑意温柔的一张脸,“汤还要熬半小时,一会儿就开饭——路上堵车吗?” “不堵,”陈知遇笑说,“妈,您感冒好些了吗?” …… 苏南吓傻了。 第25章 她有孤高不屈的灵魂,疯狂的诗一样的灵魂。 ——三岛由纪夫 · “好多了。”顾佩瑜笑意盈盈,瞥一眼苏南,又瞥一眼陈知遇。 陈知遇虚虚揽一揽苏南手臂,“这是苏南。” 顾佩瑜:“苏南,你好。” 苏南:“您好……” 陈知遇碰她一下:“叫阿姨。” 苏南:“……阿姨。” 半分钟后,当苏南被顾佩瑜领着去看木桌上的插花作品时,才意识到,不对啊,怎么感觉叫“阿姨”好像差着辈分啊。 陈知遇看苏南给顾佩瑜跟前,乖得像小学生一样,笑一笑,留下两人,自己去楼上换衣服。 “听知遇说,你现在读研三啦?” “是的,明年6月毕业。” 顾佩瑜笑说:“时间过得快,好像知遇研究生毕业也就是一眨眼的时间——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哇?” “现在正在找工作……” “来崇城工作吗?” “还,还没确定呢……” “不要拘谨,”顾佩瑜笑看着她,“我真是好久没跟年轻人聊天了,知遇现在跟他爸一模一样了,说话老气横秋的,跟个小老头似的。” 苏南想:没见过这么衣冠禽兽的小老头。 顾佩瑜:“知遇爸爸今天不在崇城,等你下次来再见一见。如果你在崇城,肯定要方便许多……我腿脚不便,又要静养,所以住在这儿,你来一趟不方便吧?” 苏南没把自己完全是被蒙骗过来的真相说出口,笑说:“方便的,旦城坐高铁过来很近。” “你找工作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跟知遇说,他路子多,多少可以帮上一些的。” 两个人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顾佩瑜又领着苏南去看她的画室。 好多副新画的画,搁在窗边等着晾干,室内一股油彩和松节油的味道。苏南扫过一眼,作品笔触都还稚嫩,但能看出一些味道,大约是有阅历在那里的缘故。 顾佩瑜指一指正自己正在画的——为了方便她坐在轮椅上作画,画板的支架都是特意调整过的,“这是23岁,我去爬雪山,在尼泊尔境内,遇到暴风雨,差一点遇险。” “您玩登山吗?” “也算不上,我喜欢的事情可多了,有一阵还想去当皮划艇选手。没跟知遇父亲结婚之前,我喜欢满世界跑。结婚以后就没那么自由了,生了知遇之后尤其,我不放心交给别人带,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等知遇去读书了,我又要帮忙照顾一些生意,直到今年五月生了病,才彻底闲下来,有自己的时间。”顾佩瑜笑说,“我都想当时结婚太早了,还应该多在外面玩一玩的,现在想出去,还得劳烦一干的人。有的地方,有人帮忙,也是彻底去不了了……” 她将目光投向画布上,暗云密布,风雪肆虐的雪山。 苏南沉默着。 她觉得,方才在客厅里跟她聊什么读书工作的顾佩瑜,并不是真是的她,现在这个才是。 没自觉地,一句喟叹脱口而出:“山里挺安静的……” 一时静默,苏南一怔,意识到自己兴许是说错了话,急忙去看顾佩瑜。 却见她盯着窗外,脸上还是带笑,目光瞧着却有些寂寥。 ——她这样喜闹,又想要满世界去闯的性格,这个山里的别墅,把她困在这里的别墅,真的真的是,太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顾佩瑜才又出声,笑说:“知遇怕我一个人闲着无聊,常让教插花的、教油画、教茶道的一些老师上来,都跟我年纪一样大,几个老太婆凑一块儿,能聊些什么?搞得跟搁一块儿等死一样……” 苏南心里一咯噔,忙说:“阿姨……” 顾佩瑜看向她。 苏南在她面前蹲下,“我八岁的时候,父母离婚,十岁父亲去世。断了抚养费,我妈在工作之外,还得兼一份工……我跟姐姐都要读书,学费生活费,一样都少不了。有一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客厅里有人哭。起床一看,客厅里面没有开灯,我妈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地板上……我什么也不懂,看她哭,就过去抱着她——那是第一次,她把我推开。后来,她告诉我,她上楼崴了脚,进门去拿拖鞋的时候,第一下没够着,就那一瞬间,情绪一下就崩溃了,瘫在地上哭的时候,是真切地恨过我跟我姐姐。” 顾佩瑜安静听着。 苏南伸手,握住顾佩瑜搁在膝盖上的手。 这并不是一双操劳的手,跟她妈妈粗粝,满是薄茧的手不一样,细腻白皙;然而也一样的干瘪,血管突出。 一双,母亲的手。 苏南低着头,“……我很无力,也很自责,妈妈在哭,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更什么都做不了——然而她却能清清楚楚知道我每一次的不高兴是为了什么。那个瞬间,我也是真正地恨过自己无能为力。” 苏南顿一顿,“后来,我就尽量什么都不让她操心,尽己所能帮她分担负担——我其实是害怕,那晚她对我的抗拒,我直到今天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我怕她哪一天真的再不接纳我了,我应该怎么办……” 安静片刻,顾佩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叹一声,“……好姑娘。” 亲情是一种刺痛又温暖的牵连。 有时候,比真正剜心刻骨的痛苦,更让人不知所措。 “聊什么呢?”门口传来声音。 苏南急忙站起来,“……陈老师。” 陈知遇走进来,往画上看一眼,“您又进步了。” 顾佩瑜笑一笑,“刚开始你还说呢,我这人没有画画的天赋。” “那是激将法,刺激您的。” “你都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幼稚,”顾佩瑜笑看他一眼,“汤应该好了,你去厨房问一问,能不能开饭了。苏南这么远过来,一定都饿坏了。” “好。”陈知遇一笑,瞥一眼苏南,走出画室。 这一顿饭,吃得和意融融。 顾佩瑜丝毫不给陈知遇留面子,把他小时候的糗事一股脑儿都倒出来,小到他大半夜从床上偷偷溜出去,跟另外几个捣蛋鬼去楼顶上偷偷喝酒;大到没拿驾照,偷了他爸的车,跟三四个玩伴一直开去了郊区,吓得他爸把他痛打一顿,零花钱扣了半年…… 当说到陈知遇十四岁暗恋隔壁班的班花这一节的时候,陈知遇强势阻止,“妈,妈,这一段掐了,别讲……” 顾佩瑜笑说:“你自己干的事,还不让讲啦?他让他那伙儿兄弟里,笔杆子最好的那个,帮他写了一万字的情书,偷偷塞进人家姑娘抽屉里。结果呢,他拿到情书检都没检查一下。他那兄弟写顺手了,落款写了自己的名……” “后来呢?” “……孩子都念初一了。” 苏南使劲憋笑。 陈知遇投去警告的一瞥。 吃完饭,苏南去洗手间。 陈知遇凑到顾佩瑜身边,“怎么样?” “小姑娘家境不好,你多帮衬点。是个懂事省事的孩子,从小到大肯定没少受委屈。” 陈知遇无奈,“我倒想,人自尊心强。” “榆木脑袋!”顾佩瑜瞪他,“你非得直接给钱?以前把你那群兄弟指挥得团团转的本事呢?” 陈知遇笑了,“您这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顾佩瑜瞥他一眼,“你懂什么……” 苏南吃完饭时收到了明天三面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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