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岑金声已经蹲下身,拿起木条:"我会榫卯木工,比铁钉更牢固,飓风大水都不怕的。" 燕支雪微笑:“你怎么还会这个?” 早就知道她会问,岑金声早就排练过答案: “小时候和堂哥玩的时候,学会的。” 反正岑金桥也不在这儿,没人拆穿她,只是在某个无人知道的角落,岑金桥默默打了个喷嚏。 其实要说起榫卯,她还是跟沈溆学的。 那一年暴雪,民舍房屋损坏不计其数,沈溆白天听取汇报安排赈灾,晚上还要计划灾后重建,忙得不可开交,又是好几个不眠之夜。 岑金声倒不是心疼他,只是真怕他累死了自己无家可归,便问他自己能做些什么。 “帮我把那堆草纸整理下。” 那是沈溆花了好几个晚上做出来的构造图纸,有些潦草,岑金声就依样画葫芦,誊抄整齐。 偶尔沈溆抽出空,还会看两眼,有些错误的地方也会纠正岑金声。 她就这样基本了解了一些常识。 如果说这还是理论层面,那另一次做狗窝,可谓是她实操的开始。 梅冬某天从外面捡回来一只黑白色的小花狗,一半脸黑,一半脸白,毛发微卷,比一个手掌大不了多少,虎头虎脑地哼哼唧唧,可爱极了。 可惜沈溆怕狗,岑金声只能养在管家院子里,顺便给它做了个狗窝。 狗窝还没做成时,花狗被沈溆看见了,成天胡思乱想,却还要装作不经意问她: “你要养狗?” 岑金声早就明了他这样说话内里的含义。 他既然能开口问,想必是希望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如果同意的话,他肯定会烂在心里一个字都不会说。 这人啊,有时就跟闷葫芦一样,岑金声还要开口引导他把内心话说出来。 她头都没抬,故意逗他: “是啊,你不许吗?” 沈溆又自己闷了一会儿,类似埋怨着说:“养就养吧,管好就行。” 说完就进了屋,随手拿起一本书挡住脸,假装看入迷地读出了声。 岑金声是怎么知道他很在意的呢? 因为她一眼看过去,这个人书都拿反了。 她花了好大力气把他哄好,沈溆才愿意教她怎么做榫卯。 当时岑金声蹲在旁边看他削木头,问他怎么会这些,只见沈溆吹走木屑,淡淡地说:“做得多了。” 再多他就不愿意说了。 可是岑金声至今也不明白,一个养在先帝身边养尊处优的人,为什么要做这些? “金声,铲子。” 大殿里,王泓敏撸起袖子,拿起铲子,利落地开始混合糯米灰浆。 正常建造是要准备一大堆的,这次倒是不用那么多,王泓敏在木盆中混合好就可以动手黏合了。 砖块都已经裁好,燕支雪和王泓敏二人配合,很快把主体部分构建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岑金声的斗拱和大梁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其余二人虽然不懂榫卯,但根据岑金声的指挥,各拿木头在削整,渐渐地,模型即将成形。 当放上最后一片茅草时,玳瑁姑姑也正好敲锣。 “时间到!” 灰浆还需要几日凝固,众人先行返回,大殿被上了锁,待几日后再开启评判。 “你怎么会做这些的?” 回去的路上,岑金声耐不住内心的好奇,还是问了王泓敏。 之前虽然接触不多,但还以为她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没想到工部建造她也会,而且干得还不错。 没想到王泓敏似乎是被戳穿,脸红透了。 “做得多了,自然就会了。” 又从别人听到这句话,岑金声有些恍惚,鬼使神差地想追问时,就被燕支雪转移了话题: “过几天中秋,我前段时间帮福倚楼的掌柜做事,他送我几坛桂花酒,我喝不完,你们要吗?” 王泓敏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我不要,我自己家里有。” 岑金声反而很兴奋:“我要,我爹爹爱喝。” 第二十一章 燕三 福倚楼是帝京最大的酒楼,在全国各地也均有分布,但岑金声前世久在深闺,第一次还是从沈溆嘴里听说的。 不,不是听说,是解释。 那日沈溆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映月楼待了一晚,就和某个头牌小倌传出流言,大街小巷都是他的风流韵事。 什么一夜笙歌,百战不殆,什么第二天早上离开后,小倌三天都没醒过来…… 岑金声听到时,非常怀疑是不是他们看错人了。 这说的是沈溆吗?他们成亲两年都没洞房呢。 忽然她福至心灵,捂住嘴巴,似乎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不和她亲近的原因。 晚上沈溆回来时,脸都是青的,一回来就拉着她进了屋,还反锁了门。 其实岑金声有些担心。 他是不是因为小倌把他的事说出去,恼羞成怒,要发泄到她身上? 怎知沈溆一进门就直说了,这次倒不用别人引导:“外面都是假的。” “哦。” 岑金声正在想怎么表达自己不介意的时候,沈溆突然解释: “那天我只是问了他一些东西,他不肯说,我拿匕首威胁他说完,之后他就晕了,不关我的事。” 岑金声半信半疑,很善解人意地说:“没事啦,明白的。” 看她还是不信,沈溆脸色发红,微微沁出薄汗,面色焦急,立马从袖子掏出一封信。 “那天审完已到半夜,我怕打扰你休息,去了福倚楼借宿,他们主家燕第云可证明。” 岑金声眼看这件事过不去了,只好打开信,信上写着几个歪七扭八的字:“沈溆那夜睡在我这里,可放心。” 岑金声:“……” 也不是很放心呢。 沈溆看她脸色不对,接过信看了一眼,第一次肉眼可见地情绪激动,慌张揉乱了丢在地上。 岑金声又听他解释了一堆,有些困了,倚在床边睡眼朦胧,疑惑地问他: “道理我都懂,可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呢?” 这句话直接让沈溆愣住了。 他那没说出口的话也哽在喉口,如同汹涌的涛水,一遍遍击打着他心里最坚硬的岩石。 他一生恣意骄傲,连人生最灰暗的时候都没低头解释一个字,为什么今天他要在这里掰开了揉碎了,一定要说给她听? 是啊,为什么呢? 福倚楼里人来人往,虽近傍晚却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岑金声和燕支雪站在柜台前,唯一的一缕夕阳在脚下匍匐。 “两位,酒好了。” 燕支雪从掌柜手里接过桂花酒,递给岑金声几坛,正欲离开时却门口一阵吵闹。 二人放了酒走上前去,原来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偷了摊贩的馒头,被小贩抓住不放。 那女孩也没多大,脸上都是煤灰,头发也乱糟糟的,看不清容貌,唯有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倔强地咬着馒头不松口。 那小贩也是出来养家糊口的,原本偷一两个也就算了,谁曾想她笨手笨脚,把整屉都弄倒了,这才恼怒。 小贩正在气头上,说要送到官府,小孩人虽小,胡乱挣扎起来劲儿也大得很,一时争执不下。 岑金声看着小女孩,心里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一阵一阵心疼,连忙走上前扯住小贩。 小女孩抓紧机会,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小贩正想骂人,一锭银子马上放在他手心,那是岑金声前几天才收到的考核补贴银子,倒是先花给了一个陌生人。 “这些当我替她赔的,应该还有剩余,往后若她还来,麻烦帮我给她拿几个充饥。” 小贩一边兴高采烈地收了起来,一边劝诫: “这小孩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莫要被骗。” 真可怜,连父母也没有。 岑金声回头看去,那孩子也在拐角伸出头看她,见她转过身,立马就缩了回去,岑金声再找去时,已经没人了。 夕阳西下,一眼望去,只有充满金色光辉的阴暗小巷,和随风招扬的大红色酒旗。 “金声,你真是好心……在这儿等我下,我回去拿酒。” 燕支雪返回酒楼拿上了桂花酒,出门时有一人正好进门,燕支雪毫无察觉,那人倒是低头瞥了一眼。 真巧,又在这儿遇到了。 那人正是燕三爷燕第云,他今日回了帝京,就是为了见楼上那位贵客。 步履匆匆,相遇也转瞬即逝。 他倚在门口,看岑金声和燕支雪越走越远。 “三爷,楼上那位等了半个时辰了,要不……” 酒楼掌柜小心翼翼提醒,这位三爷脾气可不好,可别招惹到他。 “去去去,又不要他劳什子三瓜俩枣的酒钱,倒催上了老子。” 他骂骂咧咧上楼,刚一推门就是一股强劲的掌风迎面而来,二人关上门较量许久。 最后燕三爷实在落于下风,干脆不要脸了,耍赖地像猴子一样抱着沈溆,束缚住他的双手: “老子出门在外替你做那些破事,你就这么报答老子?” 沈溆早已习惯,语气出奇平静,“……放开。” 燕三爷听话下来后,自顾自斟了杯茶给自己喝,一开口又是: “你他娘的……” 沈溆早就知道他会躲过去,泼了一杯茶在他身旁,“想好再开口。” 燕三爷这才笑意盈盈,换上一副文雅人做派:“沈大人久在朝堂,不用和那些莽匪打交道,哪像我这么命苦,风吹日晒,嘴上自然也干净不了。” “你出去都住的自家酒楼,每顿吃的都是九菜一汤,有什么辛苦的?” 燕三爷嘟囔一句,“给你做事又不给钱。” 沈溆抬眼看他,“你缺那三瓜俩枣吗?” “听感真好。” “你嗓门大。” 二人拌嘴完了,燕三爷才握着沈溆的手,面上依旧春风和煦,眼睛却隐有杀气。 “茶喝完了,该吃些点心了。” 手里的东西,沈溆回到府里进了屋才拿出来看,只见上面歪七扭八写着三个大字: “亡国奴。” 第二十二章 胡令 “阿爹!今日有酒,许你多喝几杯。” 沈溆又回朝堂后,众臣肩上担子轻了,归家时候便早了些,岑方山今日回家时满脸笑意,听到有酒喝更是藏不住褶子。 “瞧你那点出息,让一个小丫头管这么多。” 岑二叔正好在路边看着,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表情很是鄙夷。 自从上次龙泉寺一行,二叔也不赌了,天天在家里不知道鼓捣什么东西,别人一问就说:“你看不懂,别打扰我。” 岑方山想着,不赌也好,对这个弟弟的期望就是,只要别把房顶给掀了都行。 有了这样的想法,此时听到他的话倒也不生气,反而招呼着他一起喝酒。 岑二叔一反常态,见鬼一样地跑远了。 “没口福的家伙。”岑金声只听阿爹惋惜道。 晚饭上,岑方山喝得有些微醺,拍着岑金桥的肩膀说: “金桥啊,你吏部有无结交才俊?介绍给金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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