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是此生依旧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他是杀伐果断的沈溆沈大人。 岑金声,你该害怕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怕不起来,哪怕是前世的沈溆,她对他的感情也不是怕,更多是一种失望。 失望? 为什么会失望呢?她对他又没有期望。 形势紧迫,她已经没时间追究之前的事情了,沈溆灼灼的目光像要把她看穿。 她得说点什么,至少,先逃离这里吧。 “沈大人,这里太危险了,若大人祭拜结束,还是尽快离开吧,我还有事……”她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沈溆怎么可能放她走,闪身挡住她的路: “岑姑娘刚才那么怒气冲冲拉我出来,我还以为要质问我什么呢。” 沈溆好整以暇地看着岑金声的表情变了又变。 “怎么可能?惊生怒,我只是觉得方丈是个好人,不该得此下场,才……不是针对大人您。” “哦?那你……” 沈溆还想逗逗她,却被梅冬焦急的呼喊打断了。 “小姐,找到了,二大爷找到了!” 岑金声赶到的时候,岑方舟正被他儿子摁在地上打,岑金桥年轻,手下力气不收敛,打得岑方舟哀嚎不断,骂骂咧咧: “哎呦,好小子好小子,我真白养你了!” 本来岑金桥就憋着一股气,这么一说更被激怒,怒吼着:“你本来就没养过我,这些年丢人现眼的事情还做得不够吗……” 岑方山在一旁冷眼看着,也不顾及躺在地上的是自己的亲弟弟,等侄子打累了出够了气才勉强开口: “行了,酒醒的差不多了吧?” 岑金桥这才罢休。 他蹲下,看着鼻青脸肿的岑方舟,语气里尽是心寒: “方舟,你平日滥赌烂醉我没管过你吧,可是给寺里的香油钱你都拿……” 还没等他说完,岑方舟情绪激动,再也忍不住,大吼出声:“我没偷!你凭什么说我偷了!” 他顿时委屈,像条烂鱼一样不管不顾地躺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就是昨晚喝醉了躺草里睡着了,那香油钱我连个毛都没见到,你凭什么说我偷了!” 第十七章 二叔 此话一出,堆在他心里几十年的抱怨瞬间溃堤,平日里那些被吊儿郎当掩盖的痛苦一股脑说了出来: “从小爹娘就喜欢你,我干什么都讨不到他们欢心,我不上进还不行吗?我有你不就行了吗?” “我赌,我赌怎么了!我心里有数,我没烂赌!钱花完我就回家了!我喝酒也没醉过。” 只是二叔刚说过自己喝醉了睡在草丛里,这话不太可信。 “还有你,岑金桥!”岑方舟指着儿子的鼻子痛骂:“没有我你能有今天!你个丧良心的……” 岑金桥还想上前,吓得岑方舟一哆嗦,只见他被岑方山拦在身后冷哼了一声,倒也熄了火。 声音大到躲在很远不想掺和他们家事的沈溆都听得到。 “你不服气啊,你不服气我也是你爹,我就没出息了!我就不要脸了!一个家,有一个有出息的就够了!” 二叔彻底放弃自我了: “反正你们都这么看我,我无所谓了,你们该把我交官就交官,我在牢里,你们还能不救我?” 岑方山也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但事情终归要解决,耐着性子问他: “方舟,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动了没有,你说没有动,我今天就信你。” 要是以前,二叔可能就装傻充愣,换上一副笑脸作讨好状,那这事不管是不是他干的都过去了。 可是今天他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撒泼打滚,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我动了,我就动了!你把我绑了送官吧!” 岑二叔伸出手腕要人绑他,伸到赵璃和元宝面前,被岑金桥推开,又伸到岑金声面前,她吓得退后一步:“二叔别闹了!” “你!” 岑金桥看不下去,正准备上前,岑方山已经拦住了他,背对着岑方舟低声说: “不是他拿的。” 岑二叔脑子虽然不好,耳朵倒挺尖,抓住话头不放,还在无赖:“就是我拿的,就是我拿的,报官!报官!” 岑方山真是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口,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岑金声赶紧过去给阿爹顺气。 等他平静一点后,只能恨铁不成钢地剐了岑二叔一眼,随后吩咐众人: “所有人,别管他了,方丈已死,龙泉寺不太平,待解封后我们把牌位迁到附近的大国恩寺,现在都休息去吧。” 岑家人或失望或愤怒地都离开了,连平日接触不多的赵璃都对他嫌恶了三分,抱着元宝躲得远远的。 只剩岑二叔在原地疯疯癫癫,嘴里喊着让人抓他。 这庭院深深,无人回应,偶有落叶虫鸟,歪着头看他。 岑二叔还在大喊大叫,一道青色的人影突然站在他面前,把他吓了一跳,反倒安静了一瞬。 沈溆故意对他露出恐怖的微笑: “你想让人抓你啊?” 城东赌坊,燕阙军正玩得兴起,余光里突然看到一堆人在四处找人。 他们都穿着一样的黑色衣服,像是谁府里的。 他虽堕落已久,骨子里的敏锐和直觉却提醒他不简单。 只是他早已失去了从前的身份,不能随便查问,只能假装好奇拉着庄家问: “他们是谁啊?来赌坊也不赌钱,找什么人呐?” 庄家漫不经心,手上动作没停,一边应付道: “岑方舟呗,那个懒鬼说不定在哪家厮混,你别管了,你还玩不玩啊?给钱呐!” 燕阙军心不在焉地放了银子,心里揣摩着别的事情—— 岑方舟啊…… 岑方山的弟弟…… 话说白日里岑金桥被气得面红耳赤,一直到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不知道翻了几个身后,突然在寂静的夜里听到几声: “唔,唔,呜呜!” 换成普通人,怕是缩进被子里默念佛经了,他一身正气胆子大,小心翻下床,提着灯去寻找来源。 找来找去,没想到看到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的岑二叔。 岑金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白天那股怨气突然消散得无影无踪。 哪路菩萨显灵收了这个妖孽啊! 他还觉得不够痛快,顶着亲爹的怒气在他脸上用墨水画了几个王八,拍拍手畅快离开了。 好了,这下睡得着了。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岑二叔一个人孤独地呜呜呀呀个不停。 次日,寺庙还没有找到凶手,只能先行安葬了方丈,让庙中众人离开,一时间各色马车络绎不绝。 王泓敏也是在此时看到了岑金声,她坐在马车里点头示意,并未多寒暄什么。 放下帘子后,岑金声也松了口气。 她们本来也没有那么熟。 不过,她刚刚在门口等牌位等了这么久,都没看到沈溆出现。 他已经走了吗…… 后山竹屋里。 沈溆恭敬地站在无灯大师身后,脸上隐隐有些担忧神色: “方丈不是幕后的人,他只是个抓手,我还在查,只是突然想到您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有些后怕。” 无灯大师转过身,怀里的小白睡得正安稳,他的声音依旧慈祥: “若是为了我这半个身子入土的人,不值得花这么大精力,你还有自己的人生。” “但是…” 沈溆还想说些什么,无灯大师一抬手,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说起来,你怎么不把兔子还给她?” 沈溆撇开头:“她养不活。” “不试试怎么知道?” 无灯大师此话一出,对方沉默了。 他心中纵有百般念头,万种思绪,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前世她对自己的态度这么模糊,让他如何开口? 无灯大师见状垂眸,摸了摸小白柔顺的毛发,小白乖巧地抬头往他手心里钻: “又余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这孩子,心太重了。” 沈溆反驳:“大师……” 无灯作揖:“走吧,走吧,你都休假多少天了,朝堂事为重,切记切记。” “阿弥陀佛。” 说完就不再理他了。 沈溆知道他的意思,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行了个礼就带着蔺远离开了。 第十八章 约会 山门处,沈溆在远处一块山石上,静静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视野中。 身后蔺远犹豫着,见他转身,突然单膝跪地: “大人,当初我,阻拦岑家人通报,实属大错……” 蔺远这两天心里都惴惴不安,生怕大人追责当初把梅冬扔出去的事情,按自己大人的性子,怕不是要把自己扫地出门。 那天他们没来之前,梅冬阴阳了他好一会儿,他道了好久的歉。 沈溆都没看他,语气平静:“何错之有?” 蔺远回味了很久,确定他不是在反讽后,疑惑地问: “……啊?” 沈溆虚扶了一下,蔺远很有眼力见地顺势起身,“你尽忠尽职,何错之有?我岂会因为私情罚你?” 太好了,蔺远满心高兴,连忙道:“谢谢大人!” 他走之前交代:“帮我个忙,把方丈偷走的香油钱不知不觉地还给岑家。” 很久之后,还处在喜悦中的蔺远突然反应过来: 什么私情啊? 大国恩寺,看着众人忙碌地把牌位安顿好后,岑家又请了大师做法事,诵经声让岑方山心里逐渐安定下来。 众人正在添置香油时,他站在一旁看着,衣袖突然被人拽动。 回头看去,岑金声面有难色。 “爹爹,借一步说话。” 父女二人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岑金声环顾无人,这才说话: “我这两天,在龙泉寺遇到沈溆了。” 因岑方山曾被这丫头用沈溆的名头骗过一次,故而格外谨慎: “这次不是诓我的吧?” 岑金声想到自己干的蠢事,不禁想笑,又因为阿爹表情严肃而赶紧忍住笑意,连忙摇头: “不是,这次我真的遇到他了,而且……” 她深吸了口气,郑重说道: “我怀疑杀害龙泉寺的方丈是他……” 还没说完,岑方山连忙捂住她的嘴:“这话不能乱说,你可有证据?” 岑方山虽然是个小官,一年到头和沈溆都说不上几句话,而且和他在政见上略有不同,但相信沈溆为人坦荡,不会做出背地里杀人这种事。 更别说在龙泉寺这种敏感的地方杀人了。 杀国寺方丈?那可是藐视皇权的大罪,沈溆有几个脑袋够砍,就算他脖子硬,三人成虎众口相传,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面对自家阿爹的质问,岑金声语气心虚:“那我倒没有……” 她总不能用直觉和前世说事,先不说阿爹不信,就算他信了,也是无端增加烦恼罢了。 “金声,你不要管了,小心引来麻烦。” 岑方山又交代了几句就继续去管理牌位的事情了,其他人也是各归其位,元宝太小,这几日的劳累让他撑不住,早就沉沉睡去,赵璃在一旁看护。 岑金声闲得无聊,在厢房院子里打转追着秋风玩,倒是遇到一个想不到的人。 “隋安邦……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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