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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她话未说完,顾少期却径直打断她:“可你曾说选择跟谢世子也是真的。” 苏芮哑了口,接着又听他声音变得更冷。 “苏娘子,你前后言行不一,顾某想娶的女子要是温良贤淑的,断不能娶你这类女子。” 他眼底的不耐像针,一下一下刺痛了苏芮的心脏。 苏芮捂住心口,尾音渐颤:“我是哪类女子。” 顾少期唇张了张,眼里闪过挣扎,却在看到女人手中绣有谢讳名字的手帕时彻底冷下脸。 “以色侍他人,能有几时好,苏娘子,还请重视自己的名节。” 话音一落地,苏芮骤然睁大双眸,纤薄的身形如纸一般晃了一下,好似下一秒就要倒下,让人心疼。 但顾少期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苏芮站在原地,突的,追了两步,又骤然没了心气追上去。 前一世,她嫁给他人为妻,他仍称她为明月。 这一世,她主动靠近,却被讽朝三暮四、以色侍人。 世事无常。 她有些怕了,怕再听到男人凉薄伤人的话。 怕到有些想放弃了。 回到府已是夜深。 苏芮小心翼翼拿出娘亲的牌位,放在闺房内祭拜。 孩童时期,她亲眼看着娘亲被主母害死。 想要报仇却又无能为力,还要认贼做母,隐忍蛰伏,连祭拜都只能偷偷摸摸的。 从那时起,她便明白一个道理。 在这个吃人的宅院里,她必须要做当家主母,才能保下性命,不然只会落得和娘亲一样的下场。 连死了,都无人知道。 月色正浓,苏芮抱着牌位,不知不觉陷入睡梦中。 梦里,她问娘亲:“娘亲,前世我两头示好,是想为自己挣个前程,难道错了吗?” 娘亲慈爱地捋着她的鬓角:“芮儿,你没有错,懂你之人会疼惜你的不容易,不懂你,才会说你错了,这说明,他并非你的良人。” 苏芮醒来,泪流满面。 她在内心叩问自己:她和顾少期难道……真的有缘无分吗? 翌日一早。 苏芮刚梳妆打扮完,丫鬟突然满脸喜色的来报:“苏娘子,谢公国府来提亲了,您快些去看看。” 一颗心瞬间坠入谷底,这一天终究还是又来了。 苏芮紧绷着小脸,步伐匆匆赶过去,就听见谢讳与苏父相谈甚欢。 “苏大人,我对苏二娘子一见倾心,还望岳丈大人成全。” “自然自然,明日便叫人合一合你们二人的八字。” 苏芮的心凉了半截,面上却不显,当即出声:“父亲,世子若是想娶我,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个条件。” 刚还被哄得飘飘然的苏父,顿时拧眉:“放肆!闺阁之女岂能出现在正厅?” 谢讳却淡定:“你说。” 苏芮勾唇一笑,狮子大张口:“我要的不多,三书六礼,四聘五金是基本,我还要黄金万两,良田千亩,铺子若干。” 苏父瞠目堂舌,圣上嫁公主也不过这般规格了! 苏芮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让谢讳知难而退。 谢讳却气定神闲,拊掌叫好。 “好!” “不愧是苏娘子,连坐地起价都如此憨态可掬。” 这反应不对劲。 苏芮眉头不易察觉的拧起,就见谢讳话音一转,随即看向门外。 “不知状元郎听了,有何感想?” 苏芮顺着他的目光错愕望去,门外之人长身玉立,不是顾少期又是谁? 苏芮僵住了。 又被顾少期看到她不好的一面了。 那边,苏父问道:“顾小友前来可是有要事?” 顾少期看了一眼苏芮,拱手道:“在下前来提亲。” 触到这一眼,苏芮一颗心怦怦跳了起来,是来求娶她的吗? “在下前来求娶苏家大娘子——苏皖。” 他的回答彻底打碎她的希冀,更是将她打入无边地狱。 她一下恍了神。 前世,顾少期因为她一直未娶妻。 每每见到她,都会控制不住地向她搭话,耳尖鲜红。 会为了她的名节,彻夜去调查翻供,甚至愿意以官爵之位换她自由身。 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他说他要娶妻,娶的还是磋磨她最狠的嫡姐苏皖! 苏芮白着脸攥紧手帕,正要不管不顾出声,不料想,苏皖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当即拒绝。 “我不嫁!”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爹爹,我对谢世子一见钟情,不想嫁给他人,我看苏芮和顾少期很是相配,不如就此换亲,可好?” 苏芮第一次对她不做人事的嫡姐生出感激。 如此换亲,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眼含期翼地看向顾少期,顾少期的话却叫她眼眸瞬间暗淡下来。 “我不能娶苏二娘子,她与谢讳已心意相通,自然要成全他们。” 苏芮捂住沉闷的胸口,忙反驳说:“我和谢讳什么都没有!” “怎么没有?” 谢讳站起身,行至她的面前,笑道:“那天你亲自给我擦拭嘴角,手帕便在你那,定情信物做不得假。” “芮儿,我知你心意,不必害羞。” 苏芮惊到退后一步。 这手帕,她原打算设计嫡姐和谢讳私定终身,却不想,竟被反将一军。 男女私下定终身可是大忌! 她大脑一白,不知如何是好。 苏父震怒不已:“来人,去搜苏芮的院子。” 室内寂静无声。 苏芮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思绪混乱一片。 视线不经意碰触到顾少期的眼,他却眉头一拧,冷着脸偏过头去。 心重重坠地。 很快,那条手帕便被呈出来:“大人,此物乃是男子样式的手帕,上面用银丝绣了谢讳二字,正是谢世子之物。” 话音一落地,苏芮闭目,大势已去! 这下所有人都会认为她和谢讳暗通曲款,她不得……不嫁了。 再度睁眼,苏芮便撞入一双视线之中。 冰冷、淡漠且嫌恶。 顾少期的视线像刀,一下一下再度扎入苏芮的心脏,鲜血淋漓。 立在一旁的苏皖也一颗心坠进了崖底。 她自知与谢讳没机会了。 于是,她垂头丧气问向顾少期:“你是真心想娶我吗?你拿什么娶我?” “一片真心,顾某承诺此生只有你一人,生同裘死同穴。” 顾少期盯着苏芮的眼,薄唇残忍吐出一字一句。 苏芮霎时白了脸。 恍惚听着苏皖羞赧的回应:“既如此,那我便嫁你。” 就这样,苏家两个女儿在同一天定亲了。 婚期定在了下月中旬——三月十五。 人散尽后。 苏芮不管不顾从后门逃出,拦住顾少期马车大声质问:“你为何要这样做?你是故意求娶我嫡姐的吗?” 马车内,顾少期淡雅嗓音满是决然:“是,如此顾某堵死了后路,便能彻底死心。” 说完,他便吩咐马夫离开。 车轮碾过青石板,如同碾过苏芮的心一般,剧痛蔓延。 这时,天际“轰隆”一声巨响。 闪电划过,豆大般的雨滴落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大地上。 苏芮垂下眼帘。 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 自那之后,苏芮便一病不起了,日渐消瘦。 窗棂外花开的正灿。 她却无心欣赏,只因,还有十日便是她和谢讳的大婚之日,也是顾少期和苏皖的大婚之日。 重来一世,她仍没能改变那结局,甚至比前世更糟糕了…… 思及此,苏芮叫来丫鬟,沙哑出声:“陪我出门走走。” 她要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马车行至静心湖湖畔。 苏芮撩起窗帘去看,心之涟漪,这是她和顾少期的相遇之地。 那日,她被嫡姐欺负,故而出门游船散心。 谁知,一缕萧音悠然传来,音韵似郁郁寡欢,正巧契合苏芮烦闷心绪,便抚琴合奏一曲。 她和顾少期因此结识。 回忆戛然时,一道熟悉的萧声传来,苏芮望去,就见一艘小船上持萧立于一人。 那不是顾少期还能是谁? 苏芮心神震颤,正要上前,却又陡然顿住。 只因,她看见嫡姐苏皖从船舱内弯身出来,随即,一把拽住顾少期的衣领吻了上去! 苏芮心脏骤缩。 她看着顾少期怔怔然推开了苏皖。 她像是受虐般僵站在原地。 看着他们的船靠岸。 看着顾少期率先下船,站定后,转身小心扶着苏皖下了船。 清冷淡雅的状元郎和明艳大气的苏皖,说不出的相配。 然而一见到自己,顾少期温和的眉眼一顿,冷淡行礼:“苏二娘子。” 前世今生,他都是唤她苏娘子。 如今,倒是变成苏二娘子了。 苏芮白着脸,静静凝视着顾少期,一言不发。 前世对她深情已久的男人,今生为何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苏皖扯了扯顾少期的衣角:“顾郎,我们走吧,我想吃和记点心了。” 顾少期垂眸看向她,眼中溢出的情愫深深刺中了苏芮的眼。 “好,我去买。” 听到这话,苏芮眼眶瞬间红了。 她也爱吃和记点心,前世,每当她心绪不佳时,窗台便会莫名出现这个点心。 苏芮清楚是顾少期送来的。 而今,这些温情他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苏芮不忍再看,几乎是逃一般上了马车,溃不成军。 …… 回府后,苏芮一脸麻木地绣着鲜红的嫁衣。 每绣一针,就离死亡越近。 一朵牡丹在针线中活灵活现出现。 嫁衣绣牡丹,意味家庭和睦,花开富贵,但等待她的只有屈辱和死亡。 谢讳千方百计娶她,定是要继续报复。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翻来覆去一夜,一个念头越发清晰。 她要逃!她必须得逃! 翌日一早。 苏芮出门打算典当首饰换取银钱,以备逃亡路上不时之需。 “抱歉,本店不收。” 一连几个店下来,苏芮都被婉拒,到最后一家店逼问下才问出缘由。 “苏娘子,谢世子说了,只要你的东西,一概不收。” 果然是他。 苏芮压下上涌的怒气,一转身,却见顾少期手持墨宝字画走了进去。 瞧见她,只微微颔首。 便冷漠越过她,朝掌柜问话:“我来典当字画。” 他身旁作陪的好友折扇一收,戏谑道:“你还真舍得?这字画乃是薛大家所绘,意义非凡啊。” 将字画递给掌柜的检验后,顾少期才淡淡回话:“我要娶妻了。” “这些东西虽好却是死物,与其束之高阁生灰,不如变卖成银钱换我娘子展露一笑。” 好友抱拳恭贺:“原来如此,恭喜顾兄终于抱得美人归!” 顾少期笑的温情:“相见情已深,未语可知心。” “我娘子是一个极好的女子,纯真良善,得如此贤妻,是我之幸。” 字字诛心。 苏芮抿紧唇,心口酸涩不已。 这些话,都是顾少期从前都是对她说的,如今,倒是物是人非了。 注视完顾少期典当完心爱之物,见人离去,她才反应过来落后一步出了门。 刚到堂口街道,就遇见了苏皖。 “顾郎。” 她小步移来,望着顾少期的眼多了分羞涩,看来,她生病时,两人感情迅速升温了。 失神间,苏芮碰触到了苏皖警惕的眼神。 “顾郎,你怎会和我二妹一起从典当行出来?” “偶遇。” 顾少期嗓音淡淡。 好友也连忙作证:“的确是偶遇,我可以作证。” 苏皖脸色这才好了起来,上前亲热挽着苏芮的手:“好妹妹,我们一起逛逛吧。” 苏芮推脱不及,被强硬拉着一起,静默不语。 到了玉器店。 苏皖兴致勃勃地拿起一对同心玉佩,朝顾少期笑了下:“你我快成婚了,还未互相赠与过定情信物呢?” 苏芮眼一颤,抬眸看向顾少期,顾少期似有所觉,视线扫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 顾少期像是被烫了一下,极快收回视线,朝掌柜的说道:“这对玉佩我买了。” 随即,他将腰间的鸳鸯玉佩取下,换上了同心玉佩。 立在一旁的苏芮死死抿住唇。 那块鸳鸯玉佩是她赠与顾少期的定情信物。 苏芮还记得,当初顾少期是多么珍惜的佩戴上。 如今,又是多么轻易地摘下。 有那么一刻,苏芮想要去质问他,为何变了? 如果他真的爱她,就该爱她的所有不是吗? 为何他今生偏偏不信她?又为何,能放下的如此之快? 她想问,顾少期却托词有事,先走了一步。 他前脚一走,苏皖就故意向她炫耀着手中的玉佩来:“二妹,虽然顾郎如今式微,但他文采卓然,进退有度,又深受陛下喜爱,今后定会成为朝廷重臣的。” 苏芮沉默。 的确,前世的顾少期,有能力有才华,年纪轻轻就成了内阁首辅。 从龙之功,帝师之称,乃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这样身居高位之人,却为了她,终身不娶。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见苏芮晦涩不语,苏皖眼圈一转,意味深长道:“少期说了,有些人就是贪得无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品行低劣,当真不可交也。” 苏芮瞬间攥紧手帕。 她白着脸,尾音渐颤:“顾郎君性子温和,断不会说出这番损人的话来。” 苏皖发出一声明显的、清晰的嗤笑声,像是在嘲笑她的掩耳盗铃。 这一夜,苏芮睡得很不踏实。 一下子梦见了前世,顾少期替她簪花,笑着唤她芮儿。 一下子梦见了今世,他细心呵护着有身孕的嫡姐,转头面向她却是极为厌恶:“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也配嫁给我吗?” 梦魇惊醒。 苏芮睁开眼,盯着床幔,顿觉深感倦怠。 她想,她该放弃了。 自那之后,苏芮日日躲在闺房刺绣,不再出门。 临近大婚前五日,她骤然收到了闺友的帖子,相邀参与马球宴。 前生今世,她们的关系都不错,苏芮便去了。 谁知到了马球场,又遇见了顾少期和苏皖,两人各自骑着一匹马并行而立,郎才女貌,看着很是相配。 这一幕,刺痛了苏芮的眼。 见好友一直未到,她准备独自离席,经过马球场时却听到了骚乱声。 “天呐,苏皖的马受惊了!” 苏芮下意识望去,就见一匹马快速狂奔着,苏皖一脸惊恐地抓着缰绳。 对视一眼。 苏皖不知为何牵动了一下缰绳,马儿更加狂躁,一声长啸直奔苏芮方向冲来。 速度太快,苏芮根本来不及躲避。 与其同时,顾少期从侧方突兀出现,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救苏芮,一个是救苏皖。 这一刻,时间的流逝好像变慢了。 眨眼间,苏芮眼睁睁看着顾少期一个翻身,将苏皖抱在怀中落地,独留下她直面马蹄的践踏。 马蹄重重踩向苏芮的双腿,‘咔嚓’一声,能清晰地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 剧痛之下,苏芮以为自己要痛死了。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眼,她看到顾少期小心扶起苏皖,看都未看她一眼。 …… 再度睁眼,苏芮便是见到主母和苏皖假意欣喜的神色。 “太好了,你睡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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