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说完这次,我起身想要离开,李仪琳自然是苦苦哀求,让我再给她一个机会,只是她不知道,重生就是她弥补过错的机会。 是她自己,浪费了。 我不顾李仪琳的尖叫和哭喊声,脚步不停的离开了医院,没多久,她因为感染严重,得不到好的治疗,绝望的死在了医院。 在她死后,孙昊天和周桂英再次出现,举着横幅说医院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要求医院赔钱,可惜医院根本不吃这套。 他们又吵着闹着,要带着媒体想来道德绑架我,要我给钱,可惜媒体和大众已经知道真相,除了说我不该在城市里面养狼,其他根本没有错误。 孙昊天和周桂英四处要钱,没心思管孙耀祖,孙耀祖又和上一世一样,觉得是药三分毒,所以不可能吃抗排药,最后发生排异反应,一如上一世一般抢救失败死在了医院。 ... 孙昊天和周桂英彻底崩溃,听说是疯了,也听说是离婚了,还听说是两人陪着孙耀祖一起去了。 反正各种说法都有,不过不管什么说法,结局都不太好。 至于我,我彻底放手了公司的事情,找了职业经理人,开始享受生活,不过我很感激重来一次的机会。 所以我把自己一半的财产拿了出来,帮助那些真正需要人,用自己的绵薄之力,来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 从小我就知道,我的家不一样,家里没有爸爸。 我的爸爸攀上了高枝,在妈妈还怀着我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迎娶了领导的爱女。 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此,不知道他叫什么、多大年纪、长什么样。 直到外婆病重,第一医院说林主任的手术已经排到了一个月之后,男朋友想帮我加塞,但他只是住院医,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眼看着外婆的病越来越重,表姨说漏了嘴,说要不让周渔联系她爸爸看看,说不定会有床位呢。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爸爸跟我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而且在第一医院有不小的人脉。 外婆呵斥了表姨,让她不要废话,「大不了不治了,我这把年纪也活够了。」 我关上门,问表姨要了姓名。 方建业,原来我的爸爸叫方建业。 在搜索引擎上查这个名字,跳出许多新闻报道,官网上还有他的联系电话。 电话接通了。 「喂,哪位?」 「我是周渔,」我的指甲掐进掌心,「爸爸。」 …… 我们约在市政府外的咖啡厅见面,在此之前,我查阅了所有能找到的资料,知道他的妻子叫李萍,在第一医院做副院长;他的女儿叫方若雅,大学刚毕业。 我甚至找到了方若雅的微博,吃喝玩乐、名牌珠宝、阖家欢乐……每一条都是被宠爱长大的证明。 她知道我的存在吗? 知道有一个仅仅比她大六个月的姐姐吗? 知道这个姐姐从小被喊野种,又在刚出生的时候没了母亲,彻底成为无父无母的孩子吗? 面前投下了一小块儿阴影,是方建业来了。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你跟你妈妈长得挺像的。」 我也打量他,笑一笑:「是吗?记不清了,妈妈死得早,我已经不记得什么了。」 方建业的笑容一僵,终于不再客套,低声说:「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们。」 你们。 他说你们。 原来他一直知道有我这么个女儿,却从来不闻不问。 我努力压抑内心的委屈和愤怒:「您有您的苦衷,我明白的。」 方建业流露出欣慰的表情,说:「一晃你都长成大姑娘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 终于等到这一句。 我说:「外婆生病了,很严重,但是约不上第一医院的林主任开刀。您能想想办法吗?」 他沉默片刻,说:「第一医院不行,C大附医怎么样?」 「林主任是这种病最权威的专家。如果附医能行,今天我也不会冒昧地打电话给您。」我说,「而且,您爱人是第一医院的副院长,不是更合适吗?」 方建业苦笑:「你不懂,就是这样才不行。」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目光投到了窗外的街道上,行人脚步匆匆,梧桐叶悠悠飘落。 我忽然想明白了,原来他老婆不知道我的存在。 更想明白的一点是,在他眼里,那个家庭的稳定比我外婆的生命重要许多。 方建业转回目光,做了决定:「这样,我联系附医的朋友,帮你外婆先办住院。我转两万给你做医药费,不够再问我要。」 我的亲生父亲,想用钱打发我,而且我在他眼里,只值两万。 「我不缺钱,」我说,「我读大学的时候就开了摄影工作室,虽然不如你们赚得多,但还不至于敲诈勒索。」 方建业面上闪过一丝尴尬:「瞧你说的,怎么能说敲诈勒索呢?这是我该做的。」 他看了看手表,起身要走:「那就先这样,回头我找好附医的朋友,给你回电话。」 我打断他:「我给你十万吧,你给外婆办第一医院的住院手续。」 他皱眉,显示出一点父亲的威严:「周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吗? 还要我说几遍呢?外婆除了癌症外,还有很多慢性病,附医的治疗水平远远比不上第一医院,去第一医院尚可有一线生机,去附医就只能等死。 我怎么能让她等死? 赶跑喊我野种的臭小子的是她;我生病时不眠不休地照顾我的是她;年近七十了还在串珠子为我攒学费的还是她。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方建业扬手:「这里买单。」 我追了出去,轻轻喊他:「爸爸。」 他不耐烦地回头:「周渔,不要让我——」 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都在抖:「求你了,爸爸。我保证第一医院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保证不影响你的那个家庭,求你,求你了。」 那天,方建业沉默了许久许久,我能看出他在犹豫,犹豫亲生女儿的哭求,到底值不值得他赌上失去幸福家庭的风险。 方建业让我回去等电话。 我以为他同意了,很高兴地回去跟外婆说,林主任马上就会给她开刀啦。 「那可是林主任,第一医院的一把刀,治谁谁好。」 外婆却笑也没笑:「你表舅舅、表姨妈都托不到关系排号,你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哪来的本事?」 我飞快找借口:「我大学的学长在第一医院做医生,你忘啦?就那个程靖,你还记得吗?」 老太太淡淡地说:「你是不是去找你爸爸了?」 我的话头猝然顿住,狠狠地打了个磕巴。 外婆一贯温和,此刻疾言厉色:「周渔,再难的时候我都没找过他,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这一辈子,只有他欠你的,没有你欠他的!」 我的眼泪簌簌而下:「可是你病了,你病得很重,能让你长命百岁,我欠他又怎么样呢?」 外婆冷冷地说:「人活着就在一口气,他方建业看不上我女儿,看不上我外孙女。我老太婆也看不上他,不稀罕他来施舍!」 我哭得更厉害了:「可是我需要,我需要你活着,没有你我怎么办?」 外婆剧烈地咳嗽起来,我慌忙给她顺气:「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她咳嗽渐渐平息,躺回床上:「我这一辈子,带出了你妈妈,带出了你,都是个顶个的漂亮能干。我老太婆活这几十年,够本了。」 她伸手过来擦我的眼泪,手指粗糙了,手背上有老年斑了,可是仍然和记忆中一样温暖,一样温柔。 「小鱼儿,人都是要走的,没有谁会长长久久陪你一辈子。要坚强点,知道了吗?」 我哽咽着说知道,但我不知道,这是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早晨,我做好早饭喊她,发现老太太没了呼吸。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而她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表姨和表舅帮着处理后续各项事情,我跪在遗像前痛哭。 我的外婆是个很倔的老太太,年纪轻轻做了寡妇,却没二嫁,支早餐摊、收废品,一点点把我妈妈拉扯大。 我妈妈早逝,她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却为了我强撑着没倒下,把年轻时候的家伙事拾掇出来,在夜市摆了夜宵摊。 城管看见她都不忍心罚,因为老太太的年龄比他们的父母都要大。 这么要强的老太太,这么要强的老太太,临到了,不愿意我欠方建业的情,自己就先去了。 你怎么这么要强,怎么这么要强? 香灰掉落,砸在我的手背上,很烫,很痛,却不及我心痛的万分之一。 我的好朋友、在第一医院做行政工作的夏璐,拉过我,把我的手放在水下冲洗,然后轻轻抱住了我说:「小渔,你还有我。」 2 外婆下葬后,我失眠得厉害,精神也很差。 工作室里的小伙伴惴惴提议说我可以休息几天。我想了想,实在没必要。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吗? 晚上失眠?没关系,刚好加班修片子。 吃不下东西?那就更好了,那么多人减肥减不下来呢。 我用大量的工作来挤占头脑,杜绝任何一丝悲伤的可能。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醒来,游魂般打开冰箱,看见里面有一袋吐司。 是我喜欢吃的蔓越莓口味,但我不记得我买过,也许是夏璐带来的。 我正要拆开,发现吐司已经过期了,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是外婆去世的前三天。 我突然绷不住了,攥着吐司袋子,蹲在冰箱前号啕大哭。 我刻意忽略的外婆不在的事实,像巨浪一样拍向我,好疼,可真疼。 她养的吊兰还水灵灵,但鱼缸里的金鱼,因为没人喂食,一个个都翻了肚皮。 她平时爱坐在摇椅上看电视,我从前嫌弃那嘎吱嘎吱声真吵。现在不吵了,却安静得叫人心慌。 一直觉得这筒子楼里的二居室太小,今天才发现,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太大了。 物业打电话给我,让我下去挪一挪车,下大雪了,树木可能会折断,砸坏车他们担不起责。 我抓起手机和钥匙下楼。 不知道这场雪是从什么时候下起来的,地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几个小孩儿在打雪仗,笑声一片,眉眼都是飞扬的,看上去真开心。 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心头难得涌出一丝温暖。 手机突然震动,是我不熟悉的号码。 「喂?」 方建业的声音传来:「周渔,我帮你问过了,第一医院实在不行,我请了附医最好的医生主刀,你带你外婆去办住院,就说你是我的表外甥女。」 我忽然就能感到漫天的寒意,今天下雪了,今天可真冷。 我打断他:「不用了。」 方建业的声音提高了:「周渔,你不要任性。你知道许医生有多难请吗?我找了好多关系才托到最近的时间。」 我笑了一声,说:「不用了,我外婆已经去世了。」 他的话头猛然止住,只余下呼吸声。 我对着电话那边,平静地问:「方建业,死的怎么不是你啊?」 嘟嘟嘟…… 他挂断了电话。 我忽然感觉站不住,攥着电话,深深地蹲下来,眼泪直直地砸进雪地里,融出一个又一个小凹痕。 几天前,在外婆的葬礼上,我守灵到天明,表姨搀我去休息的时候,忍不住掉了眼泪。 她说她心疼我,又说方建业真不是个东西。 原来,二十多年前,方建业已经跟我妈妈谈婚论嫁了,但那时他又看上了领导的女儿,于是边跟妈妈谈恋爱,边去接近李萍。 他担心跟李萍谈不成,于是仍旧哄骗妈妈说自己会娶她。 等到方建业把李萍娶到手的时候,我的妈妈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方建业想用一万块钱私了,要她去流产。妈妈当然不肯,她和方建业不同,她要这个孩子,哪怕会承受诸多流言与非议。 可是,可是,老天真不公平。 受到伤害的人,没有好结果;贪婪无德的,反而一路顺风顺水。 方建业仕途春风得意的时候,妈妈难产死在了手术室里。外婆让方建业来送妈妈最后一面,他却说自己正在老丈人家陪酒,没工夫过来。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外婆为什么不肯让我去找方建业,又为什么要说「我要你这一辈子,只有他欠你的,没有你欠他的」。 因为她早就看穿了,方建业这种人没有良心可言,利益至上是他永恒的生存法则。 我啊,一直被人保护得太好,好到忘记了这个世界上,其实也生存着卑劣的小人。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能过得这么好? 我攥紧了手指,指甲掐进掌心。 这一刹那,我是真的想要跟方建业鱼死网破。 3 我打开微博,找到方若雅的主页,一条一条认真看下去。 依然是岁月静好,依然是万事快乐。 就在前不久,她还发了一条动态,写的是:老爸最好了,悄悄给我买了最想要的包包! 日期是我外婆去世那天。 我在苦苦等待方建业回音的时候,他早就想好了要拒绝我去第一医院的请求,却用缓兵之计拖延我,还有空去给他女儿买一个包。 我忍不住攥紧了手指,心里的恶意快要把我吞没。 我忍着愤怒,一条条微博翻下去,从头看到了尾。 有一条微博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方建业的生日。 照片拍了全家福,包厢里,方建业端坐主位,转盘中央一个硕大的蛋糕,蜡烛摇曳,他正在许愿。 我保存下这张照片,特意把一处圈了起来。 我想,我大概有办法报复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客户,客户姓黄,之前找我拍过全家福的艺术照。 她小女儿跟我学过一段时间的摄影,我想着攒个人脉,当时没收钱,还给小姑娘额外拍了一个MV。 现在,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喂,黄阿姨,我是小周啊,您上次说您丈夫在哪个单位来着?」 黄阿姨的丈夫跟方建业在同一个单位,她告诉我,单位的正职半个月前被提拔到厅里了,留下一个空缺,几个副职都削尖了脑袋想坐上去。 她又叹气:「反正我们家老黄大概是没机会喽。另一个副局的老丈人从市委退下不久,现在市里的一把手,那从前可是他提拔上去的。」 我笑了笑,问:「不管权力再大,提拔首先要合规合法吧?」 黄阿姨说:「那当然了呀,但问题是,人家年龄、资历都摆在那里,任期内又没犯过什么错误,你拿什么挑刺呀?」 我心说那可未必。 几天前,我把方若雅的微博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方建业今年的生日蛋糕上,插着「44」的蜡烛。 他不可能才44岁。 表姨告诉我,他是我妈妈的高中同班同学,当年拜访我外婆的时候,亲口说比我妈妈大了一岁,以后会好好照顾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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