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出太多来,让他们吃几顿也能行。” 没看到李青卓,陈山和以为他还在县城学医,问了一嘴才知道去京城读书,高兴的不得了,怪陈氏不给家里捎信,他们这些舅舅来送送外甥也好。 西屋这边动静恁多,东屋的人知道李家来客人了,说完话就起身告辞,李茂贤出去送人,陈氏和陈山和去东屋。 李正亮被他爹抱下来,噘着嘴巴,却不愿意离开。 他正是好动的年纪,坐在陈山和身边抓着那蒲扇大的手玩,“舅姥爷,你这手咋都烂了?” 他这一声,屋里头的人都看向陈山和的手。 “没啥,干活磨破了……”陈山和缩着肩膀想用袖子挡,陈氏手快的把他袖子拽住,拧着腕子,就看到手心一一片红烂。 “二哥,这是咋弄的?”陈氏皱着眉,喊姜氏去拿药膏。 “没啥事,不动它很快就好了。”陈山和不以为然的说道,“咱们庄户人,这点伤叫啥。” “这不是干活磨出来的,看着像是烫的……”陈氏才不想被他糊弄过去,追问道:“做啥弄的?” 姜氏拿过药膏递给陈氏,李青文抓着陈山和的手,陈氏往上涂药膏。 “不值得一提的小伤,还浪费药。”陈山和摇头道。 李茂贤送完客人回来就看到陈山和手上的伤,问道:“二哥,弄啥烫成这样?” 李茂贤开口问,陈山和就没法像糊弄妹妹那般,只好实话道:“烧砖的时候不小心烫着了,没事。” “烧砖?!”陈氏喜道:“定新学会烧砖,在村里开窑了?” 陈定新是陈山和的独生子,李青文的表哥。 陈山和苦笑,“哪有,烧坏了几十窑,没成一块……” 陈氏一愣,急问道:“定新去学五六年了吧,刚上手可能没啥经验,可以请他师傅长长眼,啥东西做多了就好了。” “那个老匹夫才不是啥师傅,是个老骗子!”陈山和难得张口骂人,“他收了几十个徒弟啊,长的给他干了七八年,短的也有两三年,没一个学会的。我早就跟老大说,不能埋头猛干,得多长点心眼,那人看上去就是个心思不正的,一年收恁多回节礼,我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张嘴给徒弟要东西的!!” 听说侄子被骗,陈氏愣住了。 前些年,听说北面有人教烧砖,陈定新一心想学门手艺,背着铺盖卷就去了,这些年累没少受,家也没咋回,媳妇孩子提到就抹眼泪。 陈氏听侄媳妇哭,还劝她,熬几年,等侄子把手艺学到手,到时候就在家门口开窑烧砖,再也不跑远了。 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多年都白干了! 李茂贤皱眉道:“报官了吗?” “报官也没用。”陈山和气道:“那人惯会找茬,他当初收徒的时候说的好听,得他心意的徒弟才会传授所有的手艺,这些傻小子们一听这话,玩命给他干活。一车车的砖烧好了拉走,钱都他揣着,对这些徒弟却横挑鼻子竖挑眼,谁他都能说出一堆毛病来,我看他分明从一开始就不想把真本领教人!” 李青文听着也揪心,这种口头拜师学艺的,没有立契,即便那人做了这等丧良心的事,闹到官府也没法,因为他没有强迫,都是这些徒弟自愿的。 儿子白给那个老东西干了这么多年,还搭进去不少节礼,陈山和一寻思这事,就恨不得拿刀把那人给捅了,但是回头看看一家子老少,他还得强打精神。 见到妹妹,打开话匣,他忍不住吐苦水,“这事说起来也怪我,我从小就跟老大说,让他干啥都别怕吃苦,干啥都用心,他是真的听进去了,在那个老东西那里受了恁多刁难回来都不说一句,要不是跟他一起学手艺的柳家小子上门说这些,我都不知道……” 这事陈山和在心里憋很久了,猛的一口气说出来,鼻子酸的不行。 陈氏咬牙骂道:“那个老畜生,真是怀到头顶长疮脚底流脓!” 见陈氏捂着胸口大喘气,陈山和不再说了,“也没啥,就当摔个跟头,爬起来就行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也别生气了。”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大家都在平复心情,李青文开口道:“二舅,那你这手……” “你表哥和同他一起干活的柳大广不死心,在村子后头挖了个窑,想要试着烧出砖来,我去帮个忙,不小心就……”陈山和摸了摸李青文的头,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来,“小仔儿以后可要机灵些,别被那些狗东西给骗了。” 李青文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再继续说这事,否则二舅和娘都难受,忍了又忍,还是生生的憋住了,晚点时候跟爹商量一下再说吧。 李茂贤看他的脸一会儿一个神情,没做声,只让陈氏去弄点菜,他陪陈山和好好喝两杯。 放好桌子,李青瑞和李茂贤陪着陈山和坐在其中。 李青文出门,就看到他四哥拉着弓瞄着墙上的一块木板,突然松手,带着白色羽毛的箭扎木板上。 李青风小声道:“仔儿,你听二舅说了没,那个老东西是哪个村子的?” “咋,小四哥,你要去给大表哥报仇?”李青文看他,“你可别冲动,不管是杀人还是伤人都是要吃官司的,为了那样一个烂种不值当!” 李青风瞪着眼睛看他,半天不说话。 李青文以为他生气了,讲道理道:“不用动手也能给他教训,把他招摇撞骗的事情说出去,他名声毁了,别人也不会再上当。还有就是抢他的生意,表哥他们要是做出砖瓦来,他就不是咱们这一片独门手艺,此消彼长……” “仔儿!”李青风突然开口打断他,“你跟谁学的骂人的话,我咋没听过?” 李青文突然泄了一口气,好久,才幽幽开口道:“洪州骂人的话,我听蒋大哥他们说的……” “哦。”李青风浑然不在意的道:“你说的那些法子都太慢了,不解恨,最好让他尝尝皮肉之苦。” “你可别乱来!”李青文有些紧张的道。 “我都不知道他在哪,还能做啥。”李青风道:“你别跟娘似的,动不动就怕这怕那!” 来自法制文明21世纪的李青文:“……” 对不住啊,小四哥,李青文心里头默默的说,我做了十多年遵纪守法的学生,没法理解你的所作所为。 中午,陈氏和姜氏做了好几个菜,李青瑞和李茂贤陪陈山和喝酒,喝的三个人眼睛都红了,陈氏把酒藏起来,说啥都不倒了,这样三人才开始吃饭。 吃完饭,陈山和走路有点晃荡,李青瑞把他扶到西屋炕上睡觉。 陈氏忍不住埋怨道:“知道二哥心里头不得劲,你们还让他喝那么多酒,喝闷酒伤身不知道?” “他想喝就喝吧。”李茂贤道:“不喝憋在心里头也不好过。” 李青瑞也有点头晕,去厢房躺着了。 陈氏问李茂贤要不要歇一会儿,李茂贤摇头,招呼道:“仔儿,你方才想跟你二舅说啥?” 李青文正在搬凳子,听爹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道:“我想问问二舅烧砖是咋烧坏的……” “你懂烧砖?”李茂贤问道。 “也不算很懂,只是瞧人烧过,不知道是不是一样式的……”李青文说的有些犹疑。 旁边的陈氏听了,喜出望外,“仔儿,你要是知道,可得帮你大表哥一把,你二舅对咱家一直不薄,他们这次被骗的可是狠了。” “娘,这事我还拿不准。”李青文道:“我怕跟二舅说,结果最后还没成,又害得他白欢喜一场。” “试试不会有错的!”陈氏忙道:“反正他们都试过恁多次,再坏几次也没差啥。” 李茂群点头,“仔儿,你把你知道的跟爹说说。” 李青文从前住的镇子附近有个烧砖的土窑,不大,从前盖都是平房,盖房子就找窑匠在土窖里烧砖,找亲戚朋友来帮忙,只需要给窑匠工钱和香烟啥的,比买砖便宜的多。 他爷爷就是老小孩,喜欢凑热闹,每次烧砖的时候都拉着他去,几次就熟了,他爷爷帮着窑匠看着火,那窑匠爷爷还给李青文烧了个土猪…… 李青文知道烧青砖的所有步骤,但仅限知道,知道并不一定能做出来,所以他之前才没有开口。 李青文就着重说了,自己知道的种种,并没有讲他曾经只动手玩过泥巴的事情。 他说的详细,陈氏越听越靠谱,一个劲的看李茂贤,让他赶紧拿主意。 陈氏眼皮都快抽筋了,就要忍不住开口的时候,李茂贤道:“仔儿也好久没去过他二舅家了,趁着没走,去呆些日子吧,你也一起住几天娘家。” 陈氏当即便眉开眼笑,“那我得赶紧去收拾东西!” “你现在收拾啥?”李茂贤道:“咋也得明天才能走,今天让二哥多睡一会。” 陈氏一只脚都迈出去了,就听李茂贤道:“陈山安的事情都别说漏嘴。” 本来陈山和现在心里就盛着事,要是听说陈山安的事,定是还要难受。 等陈山和傍晚睡醒时,就知道妹妹妹夫和几个外甥都要去他家,乐道:“行,我让你舅母顿顿煮大米饭。” “可别。”陈氏赶紧道:“二哥你不知道这些小子多能吃,能把你家米缸给啃掉底儿!” 这事说定后,陈山和也高兴很多。 这一晚上说说笑笑,第二日,家里只留下李青瑞和姜氏,其余大大小小全部跟着陈山和去老牛湾。 李家的马和骡子都被借出去种地,所以把高粱米和李正行放在架子车上,只能人推着。 陈山和不让他们带东西,只回去就好,陈氏哪能空手回娘家,家里有啥就拿啥。 从杨树村到老牛湾,如果走大道,那会绕很远,想要省力就炒近路,从沟底下走,陈山和来时便是如此。 沟底下被水冲刷后沉淀了一层沙子,还算是平,路不难走。 李正亮却是哇哇大叫,“不能在沟里走,发大水会被冲走!” 这是各村大人都会一遍一遍叮嘱孩子的,因为每年上游或者哪里下大雨,沟里发水就很急,不少孩子都会落水而亡。 可李正亮这样说,小脸却兴奋的发红,明显不是害怕。 “家里大人跟在身边就没事。”陈氏道,“你要是一个人,或其他孩子跑到沟里来玩,你爹把你屁股打烂我在旁边不拦着还要叫打狠点。” 李正亮吐了吐舌头,“奶奶真威风!” 陈山和看着身边的外甥接连去替李茂贤推车,不由得感叹道:“还是孩子多好啊,不单热闹,有啥事还能相互支应,我家就只有老大一个……” “可得了吧。”陈氏哼了一声,“咱们家兄弟姐妹倒是多呢,遇到事又咋样?当年仔儿那样,我每次回去,他们都怕爹娘偷偷塞钱给我,看我的眼神就跟讨饭的一样,真想一口痰吐到他们脸上。” 陈家兄妹七个,三个儿子四个女儿,陈山和是儿子中的老二,陈氏是家里最小的。他们兄妹一起长大,脾气不一样,相处的并不好,陈氏只跟二哥陈山和关系好,提到另外几个就心烦。 爹娘还在时,陈山和还劝妹妹,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他也心寒了,不再说啥,只一两年去看小妹一次。 李茂贤道:“二哥,定新也不是只有一个,不是还有这么多表弟,以后多走动,有事多跑跑,跟亲兄弟也没差。” 陈山和连连点头。 在沟底走了很久,各种拐,李青文都找不到东南西北了,终于上了坡。 “下面那个村子就是老牛湾了。”李青宏指着前头说道。 李青文站在坡上往下看,一大片农家挤在一起,一样的土房,其中有几家格外方正显眼的青砖青瓦房,应该是村里日子把头的,老牛湾很大,打眼一过,大约能抵杨树村三个大。 下坡就好走多了,都不用推,还得拉着车不让冲下去。 老牛湾地比杨树村多,这个时候还有很多家没种完,看到他们一行人,很多干活的都直起腰来,“哎哟,这不是老陈家的小丫头吗,多少年没回来了,要不是跟你二哥站在一起,我都不敢认了……” 陈氏笑着应道:“也没几年,婶子,你倒是一点没老,我一眼就瞅出来了!” “咋这么多人啊,都是你家的?” “我男人,还有儿子,孙子……” “啧啧啧,你都有孙子了,真是不搁混啊,太快了,我总觉得你还是还没出嫁时候呢……” 一边往下走,一边和旁边的村里人说着话,到村口时,陈氏左右看了看,结果一眼就瞅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皱眉低头,假装没看到。 陈山和也看到了,但没吱声,径直带着几个人往家里去。 卢氏原本只是出门看看男人回没回来,却被王氏缠着问烧砖的事情,不想闹僵了让别人看笑话,一直推说自己不知道。 王氏垫脚往院子里看,“不是有好几个人来找定新了,他们都是跟着一起学烧砖的吧,这么多年偷师也该学会了,在后山闹腾几个月,咋还没看到有砖出来?” “嫂子,男人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管煮饭洗衣服。”卢氏皱眉道,她想关上门,王氏却用手给挡住了,“不会真像是外头说的那般,定新这些年都白扔了,啥也没学到手?” 卢氏刚要使劲,却看到陈山和还有他身后的陈氏等人,喜上眉梢,登时就不管王氏了,快走迎上去道:“早上听到喜鹊叫,我就说今天有喜事,还真猜着了!” 陈氏上前挽住她的手,眉眼带笑,亲亲热热的喊道:“二嫂!” 李青文他们齐刷刷的喊道:“二舅母!” 一下看到好几个外甥,卢氏连“哎”了好几声,一个个的认过去,看到李青文时,“哎呀,我们小外甥越来越俊了,长大以后得迷倒多少姑娘。” 李正亮刚喊完,后脑勺就被打了一下,他小四叔板着脸道:“你叫啥舅母,你该叫舅姥姥。” 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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