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能写信回去高兴,还是为李青文还要再来而开心。 他还没说话,老孙凑过来了,“仔儿啊,这事我得厚着脸皮给你说说,你要给你哥捎信,能不能顺便也给我家送一封,我家离他家很近……” 更多的人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道:“给我也送一封行不,我们离的也不远!” 看大家伙都挺激动的,李青文连忙道:“行啊,没事,都一起。” 蒋立平乐陶陶的道:“哎,咱们都是沾江淙的光啊。” 李青瑞道:“咱们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了,送封家书又不是多大的事。” 因着这么一茬,刚才的思乡的悲伤氛围稍微淡了些,大家开始琢磨给家里信都写啥。 只有马永江闷闷不乐的,嘟囔道:“回又回不去,写信有啥用。” 旁边有人道:“你可以不写,这样还能轻便点。” “我为啥不写!”马永江立刻道:“我爹娘不知道多想我,我得告诉他们我平安的到了地方,而且在这里吃好的喝好的。” 蒋立平蹲在李青文的身边没走,兴致勃勃的问道:“仔儿,你和你大哥从前去过洪州,在我们那呆了多久啊?” 不知道为啥,现在这些人都随着李青瑞他们叫李青文。 这事李青文还真记不太清了,李青瑞替他回道:“路上去了不少时日,在那呆了一个月有余,回去的路上碰到山匪,被江淙救了。他当时看我们实在挺苦,还要留银子做盘缠,我爹不肯要,他就悄悄塞给仔儿了。” 李青文可一点都不记得这茬了,“啊”了一声,看向江淙,“哥你还给我钱了!” 江淙拨弄着炭火,道:“没多少,就千八百文,我们当差吃住驿站,身上没甚钱。” “一千六百三十一个铜板。”李青瑞可记得清清楚楚,道:“把那皮袋子塞的满满当当,走了好远了,我还纳闷,一开始那袋子还是扁的,咋到仔儿手里就是圆鼓鼓的……后来铜板从里面掉出来,我们才发觉。” 李青瑞同弟弟道:“仔儿,就是西屋窗台上的皮袋子,你从前还挺喜欢的,抓着都不乐意撒手。” “原来是那个啊。”李青文了然。 “洪州好啊,山上都是绿的,野草都比我们那茂盛,树啊,花啊什么的都没见过。”李青瑞感慨道:“水还多,这一条河,那一滩水,不像我们那,下场雨都难。” 听人夸赞家乡,大家伙都高兴,嘴上还是谦虚道:“水多也不尽是好事,发洪水也很吓人,那个时候百姓和田都遭殃,比干旱强不了啥。” “洪州水土养人啊,江淙你们个顶个都是好样的……” “并州也出汉子……” 大家在相互吹捧中度过了一个高兴的夜晚。 第二天,李青文起的最早,天还不亮就被尿憋醒了,他火急火燎的穿衣服,江淙也跟着起来了。 经过漫长的冷风洗礼后,李青文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汤! 虽然知道白灵芝没有想的那么贵重,但李茂群还是忍不住爬了一棵又一棵的树,最后大家要往里走了,他才依依不舍的下来。 入了林中,不敢走太深,所有人分成三波,向不同的方向寻去,李青文跟着江淙和大哥他们去了东边。 这个方向不止有白桦树,还有别的,倒伏的树木和枯树很多,树干上有密密麻麻的云芝,李茂群立刻举着铲子就上手,李青卓撑着口袋往里装。 江淙看着雪地上的小爪印,扶了扶帽子,道:“这附近有不少松鼠。” 李青文对带毛的东西都很感兴趣,立刻开始跟着江淙找松鼠。 俩人追踪了半天,没见到松鼠的影子,倒是找到好几个松鼠窝,江淙眯着眼往树上看了看,带上口袋就爬了上去。 这窝离地面不高,他上去后单手抓着树枝,另外一只手伸进洞里,抓着里面的东西就往袋子里放。 等他下来时,把袋子递过去,沉甸甸,约莫有十几斤,李青文翻开口袋,看到里头有榛子、松子和一些不认识的坚果。 李青文:“……” 松鼠这家当可真是不少! 江淙道:“没都掏出来,还留了些,这附近应该有松树和榛子树。” 李青文很想立刻去摘松子,但是他也想去摸一回松鼠洞,一时就有些纠结。 “前面有处矮些的松鼠窝,瞧瞧里面还有啥东西。”江淙替他分忧。 李青文立刻就飞奔着跑去前头,欢乐的掏出了一把把的杏仁和松子,这种不劳而获捡便宜的事,做起来还是挺开心的。 经过剧烈的心里挣扎,李青文还是给松鼠留下了一半的的粮食,虽然知道它们有很多巢穴储存粮食。 这个冬天太漫长了,不论是对人还是对这些小动物来说,都很难过。 不等李青文往下出溜,江淙垫脚将他从树上抱下来。 李茂群正好抬头看到,高声道:“看看,来的路上抬了你江大哥多远,现在回本了吧。” 李青文嘿嘿的笑了笑,跟大家知会一声,和江淙一起继续往前走。 行了约莫三五里路,就见到前面带着一顶顶白雪帽子的松树林,这里雪薄一些,雪白光滑如镜,走上去,不怎么费力,就是偶尔会踩到地上掉落的松塔。 李青文弯腰就把雪里的松塔捡出来,相逢便是缘分,不带走实在说不过去。 松树很高,有的树干下面只剩下一半,里面的木头裸露在外,江淙说这是野猪止痒蹭的,蹭多了野猪皮外面一层油脂,箭伤不了它们。 松塔这玩意是真的沉,俩人不敢弄太多,捡点就往回走。 本来以为才出来一会儿,和其他人聚集后才发现快到晌午了,大家不敢恋战,赶紧回约定的地方。 第38章 倒V结束 这半天大家伙收获都不少, 除了李青文和江淙他们,其他人也背回来松塔和榛子。菌子最多,白色的褐色的啥都有, 很多没见过的,拿去给李青卓辨认。 还有人扛回了松木,说是要劈成松明,以后点火就不用那么费劲。 谁也没有打到猎物。 他们这趟带的口袋全都装满了, 李茂群捶足顿胸的后悔没多拿点, 看到好东西捡不回去,他几个晚上怕是都睡不着。 就在大家伙说着松子个头恁大的时候, 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雪。 一开始不大,扔进了松塔的火堆烧的简直不要太旺,一点都不惧,没过多久, 鹅毛一般的雪絮扑面而来。 大家赶紧回到各自的帐篷里。 其他人都在兴冲冲的说着今天的收成,蒋立平钻进来, 跟江淙商量道:“咱们这趟走的够远了, 得寻思寻思回去的事。” 江淙点头,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道:“这雪两天不停, 咱们就往回赶。” “回去也做不了啥, 在外头还能多弄点好东西……”有人看上去不怎么愿意, 但话音一转又立刻道:“我当然听头儿的, 你说回去我们肯定立刻就动身。” 李茂群也有点舍不得,但没吱声, 他既不会打猎, 也不认路, 一个人在这片茫茫大地怕是活不过几天,得随大家伙的意。 “咱们走过的地方都很平坦,不容易辨认方向,这么大的雪,啥都埋的上,容易迷路。”蒋立平问李青瑞,道:“兄弟,你说呢。” 李青瑞道:“早点回去好,咱们对这里不熟,还是小心为上。” 一直到天黑透透的,这场雪不但没有变小的趋势,还越来越大了。 不到半天的功夫,外头的雪高了好几寸。 摸黑,江淙他们出去砍了几棵树,一个晚上没睡,开始做爬犁。 不用李青文说,江淙就给其中的一个爬犁上左右加了两根没凿锯的桦木,回去拆下来也不耽误做别的。 感觉过去了很久,外头还是乌黑黑的,有人慌了,“不对吧,我估摸着怎么也有巳时,早该亮了,咋还黑的。” 不少人跑出去,顶着厚重的雪絮看天,天像是被什么东西笼罩住,远远的能看到一些铅灰色。 此时,帐篷外头的雪更厚了,虽然没有风,但千里静谧,更压的人心里发沉。 头一次见到这诡异的情景,许多人都心里开始打鼓,这个时候谁也不再说多留几天的话,都在想该怎么回去。 蒋立平眉头紧皱,江淙道:“趁还能寻到些方向,我们现在就往回返。”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立刻开始把东西往爬犁上装,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帐篷给收起来。 骡子拉着爬犁走在最前面,老孙在旁边举着火把,另外两张爬犁由人拽着绳子拉,他们人多,随时可以换手。 江淙要在前头辨认方向,这次李青文没有跟着去,雪这么厚,极耗费体力,他得尽量保存精力,不能在这个时候拖后腿。 他们来边城时,雪打在脸上生疼,现在倒是不用受那个罪,但厚厚的雪絮一直往脸上糊,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站在后头十几步,都看不到江淙的身影,李青文有些不安,胸口撞的厉害。 除了前头火把的亮,周遭乌突突的看不真切,老孙头在前头偶尔吆喝两句,后面的人紧紧的跟着,生怕落下就失散了。 模模糊糊的,大家隐约知道这是往上走,感觉这个坡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所有人的呼吸都慢慢粗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江淙的声音突然从前头传来,“我们沿着原路往回走!” 这一嗓子,无疑给大家注入了希望,这个时候能找到回去的路比什么都重要。 李青文知道,越是害怕越耗费体力,他凝了凝神,在心里默默的数着羊,试图忘记外界的恶劣环境。 不知道走了多久,所有人都累了,在什么都看不到的地方赶路,身心俱疲,又累又饿。 蒋立平并没有勒令大家继续走,停下来歇息吃东西。 江淙终于从前头回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根麻绳,把李青文的左手捆住,另外一头交给李青瑞。 这样的天气,走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青文一脸忐忑,“哥,腿还行吗?” “没事。”贴着里衣放着的油纸包还温热着,江淙把里面的兔肉拿出塞到李青文的嘴巴里,“走不动别逞强,喊一嗓子,大家都跟着歇歇。这雪不知道啥时候停,不能急。” 李青文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 江淙揉了揉发疼的眼睛,抓紧吃东西。 走完饭,继续顶着雪赶路,慢慢的,周遭有了点光,当大家能看清楚四周的皑皑白雪时,却没有一个人高兴的起来。 入目所及全是白色的雪,其他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山,看不到树,看不到草…… 头上的雪还在下,脚下的雪甚至要将他们淹没,天地仿佛成了一口白色的巨大棺材,将他们死死的困在其中。 走到走不动,停一会,继续走,身体被冻的几乎失去了知觉。 “都精神点,听听你们喘的比耕地的牛动静还大,这段时间真是松散了,回去都给我加练!”蒋立平厉声喝道:“咱们来时打猎耗费了不少功夫,回去就径直走,很快就能到营地!” 从后头走到前面,蒋立平悄声同江淙道:“你眼睛还好成吗?” “没事。”江淙还是惯常的语气,垂目掩盖住眼中的血红,道:“在前头扎帐篷吧,大家快要撑不住了。” 蒋立平应了一声,随后便去后头把这消息传下去。 大家都暗暗松口气,只有蒋立平脸上有一抹隐隐的忧色。 都躲在帐篷中歇息,李青文没看到江淙,要出去,被李青卓拦住了,“江大哥他们有事要安排。” 李青文想,现在确是要紧时候,自己不能添乱。 耐着性子数了五千个数,李青文终于忍不住了,他也不是要跟江淙说什么,只是这么久没看到心里不踏实。 李青文去找蒋立平,没等他开口,蒋立平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李青文被拉到一边,听蒋立平小声说江淙出去了,立地气炸,咬牙低声道:“这时候你竟然让他一个人出去?!” 蒋立平道:“他一个人更方便行事,你要相信你哥。” 一句话,李青文肚子的气就被扎漏了,要是他身手矫健,体力充沛,就不会让江淙费心照顾,也就能同他一起共渡难关,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着急干等着。 看他太过沮丧和懊恼,蒋立平道:“怪不得江淙一直担心你逞强,仔儿你才十三岁啊,等着羽翼丰满的时候再想着展翅高飞吧。” 李青文不吭声,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就长大。 “他一时找不准方向,要走远些确定接下来的行程,放心,很快就会回来。”蒋立平平静的道,心却是提着的。 虽然运送贡品河沟翻船,但他们这些人从前多次护送朝廷重臣以及贵重宝物,身手拔尖,机灵警觉,曾经也遇到过不少危险,都化险为夷,眼前这么棘手的困境可是头一遭。 谁能想到这雪竟然这么大,还下个没完! 本来这四面八方就没有什么标识的地形和树木,现在被雪一盖,更是啥都看不到,东西南北分不清。 迷失方向最忌讳四处乱跑,耗费尽了体力会让境况更糟糕,与其一大群人得知实情而惊慌,不如出去悄悄探明。 所以,江淙主动提及时,他应允了。 就在李青文忧心忡忡之时,江淙在茫茫雪地中转了不知道多少圈。 终于,在一片乌沉沉中寻到自己想要找的,他立刻折身往回返。 帐篷里的人趁着这功夫立刻躺下补觉,李青文被折磨的一点睡意都没有,瞪着眼睛看着外头好像永远下不完的雪。 他想,如果再数五千个数见不到人,一定要出去找! 刚下定决心,外头好像有了什么动静,李青文像兔子般蹿出去,一看就看到外面顶着一身白雪的江淙,心脏“咯噔”一下落回肚子。 李青瑞他们也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陪着李青文等着,此时看到江淙像是在雪里打过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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