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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李青宏还能跟着这些人后头做事,李青文和李青风一人被塞了一个口袋,去收割好的地里捡掉落的高粱穗子。 每家每户的劳力有多又少,年轻力壮的自然要干重活,地里捡穗子的活大都是老人和孩子,李青文哥俩在一众猫腰撅屁股的人里比较扎眼。 哥俩带着大侄子在地里走两遭,捡到的穗子只装了一个口袋底儿,不敢停留,背着口袋赶紧追去下一块地。 李家的地拢共就十几亩,这么多人过来,一天不到就全都收完了,高粱和谷子穗子放在村子后头的场院晾上,干完活这些人就自顾自的回家,中午晚上都没在李家吃饭。 怕耽误人家收地,李茂贤和陈氏也没硬留人。 这个节骨眼,都在抢收庄稼,不管黑天白天,只要有亮,你就看吧,人绝对都在地里不回家。 秋日里一天凉过一天,翌日清晨,李青文被子被盖好,堪堪露出肚皮,凉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只刮过来一阵,肚子一阵响动,他飞快的爬起来跑向外面的茅厕。 李青文在茅厕里蹲了一会儿,李茂贤他们去前街把围院里的半亩高粱给割下来,直接拉了回来。 两张甘蔗床早就被泼水洗过了,正正当当的摆放在院子中间,一圈人围着木头板凳样的东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所谓的甘蔗床,是一种榨汁的简易工具,乍一看像是板凳,实际上也比板凳复杂不了多少。 板凳面凿一个圆槽,圆槽到凳面的一边通开一道口子,这道口子是斜的,这样放在圆槽里的东西被榨出汁后,就能顺着口子流到下面接着的碗或者盆中。(注:1) 凳子的一边钉着两根木棍,木棍之间插着一道横梁,横梁下放压板,压板平放在凳子上时挨着圆槽的地方套上一块突出的木头。利用杠杆原理,把秸秆放在圆槽上,按下压板,秸秆压扁,其中的汤汁便顺着圆槽和口子流出来。(注:2) 李青文前世喝过现成的甘蔗汁,没看过榨汁,甘蔗床这种东西是他在博物馆里看到的,因为造型简单,他就记住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在一帮人的注视下,李茂贤把高粱秸秆的叶子撸掉,将刚割完的下端放到甘蔗床上,另外一只手压下去,淡色的汁液便被压了出来。 这种高粱秸秆偏绿色,并不是很粗,也没有很硬,压榨起来并不费力,就是秸秆里的汁液不多,压完一整根,碗里才薄薄的一层汁水,还没有槽里存留的多。 见状,周围人脸上的兴冲冲的神情平淡了几分。 一根高粱杆要压十几次,一亩地那么多秸秆,压多久才能完事? 而且这玩意看上去出汁不多,这样硬挤好像也挤不出来多少。 周遭安静下来,李茂贤便道:“这就是个墨迹活,现在地里都忙,你们该干啥干啥去,不用盯着,不管出多少,晚上就煮糖!” 听到这话,一些凑热闹的人就匆匆走开了,一些人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这么些功夫,祖祖辈辈种了那么多年的高粱,从来没听说秸秆能做出糖来,简直比做梦还离谱! 也有些人疑心病重,觉得李茂贤可能是故意的,他都说了从前没做成,这次为啥就能做成了?怕不是忽悠人帮他家收地吧。 看着一股股浅浅的汁水淌下,留下来的人也大都很失望,但也没人说什么,毕竟李茂贤早早就同他们讲了,这玩意可能成也可能不成,就算白费功夫,也不能埋怨啥。 毕竟李茂贤家今年一根甜杆高粱都没种,这么折腾也不是为了自己。 其中一个甘蔗压床的槽略有些窄了,汁水会流到旁边,陈氏拿了个大海碗放在下面接着,这东西本来出汁就不多,再浪费就更可惜了。 姜氏一边搓干透的穗子,一边瞧着院子当中,心里有些发紧,之前闹出那么大动静,若是弄不出什么东西出来,怕不是又要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她倒是不甚在意那些长舌头,只是公婆都是要脸面的,保不齐又得糟心一阵子。 压着压着,就寻到了一些窍门,譬如怎么省力,怎么省时。 两个人榨汁最省时间,一个拿着秸秆往圆槽上递,一个抓着板子压,干累了相互换个位置,动作不断重复,说不上多累,就是太枯燥。 这个时候,李青文就开始怀念前世的那些榨汁机器,真是太便利了。 两个甘蔗床同时开始压,被压完汁水的秸秆乱糟糟的,晒晒倒是还能继续烧火。 还不到晌午,院子里只剩下一些半大不小的孩子,有的人离开时跟林茂贤打了招呼,有的就闷不吭声的走了,至于脸色不怎么好看的那些,李茂贤也没多说一个字。 半亩地的秸秆不少,但再多也有个数,一根根的压完,汁液被细布过滤后,倒进屋里的陶锅中,一碗接着一碗,到傍晚时候,一垛秸秆变成了一堆渣滓,榨出来的汁两口大锅都没盛下。 那些刚从地里回来的人有不死心的,特意跑过来看一眼,这一眼可是把自己惊到了,“这、这些都是今天压出来的?” 别说他们,就是一直榨汁的李青文都觉得很意外,这可真是积土成山,聚沙成塔,刚开始榨一碗都觉得难,谁能想到,一天下来竟然能榨出这么多来!!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来自网络 注2:来自网络 第19章 高粱糖稀 先头失望的人瞧见这两锅多的汁液,登时又觉得有戏了,晚饭都顾不得吃一口,守在李家院子里,等着看如何制糖。 灶膛里火烧起来,慢慢的汁液上开始冒热气,没有除尽的高粱渣滓浮上来,陈氏手疾眼快的撇去浮末。 一共三锅高粱汁,最多的那锅就像熬麦芽糖那般烧火熬煮,剩下的两锅要试着提纯。 从县城买回来的石灰加上水,调成乳状,李青文也记不清楚到底该用多少,隐约有个印象,大概是二百和一的比例,按照他们之前商量的,先加一半试试看,少了继续加,多了可就弄不出来了。 李茂贤把石灰水往锅里撒时,很多人都看到了,纷纷问那是啥东西,得到回应后不禁皱眉。 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叔,这东西不是杀虫用的吗,不小心弄到眼睛里都会被害瞎,加高粱汁里面还能吃吗?” 从前柳山县这边遭虫灾,官府衙门就发过这种石灰,撒下去杀虫。 “不碍事。这石灰在药铺买的,都可以少剂量入药呢,别看放了一碗进去,其实都是水,石灰只有一小撮。”李茂贤道。 旁边有年纪大的老人点头应道:“卤水有毒,点成的豆腐吃多少年也没事,加这石灰大概也是这个道理吧。” “真要是能做出豆腐那样的还好哩,我叔说了,这高粱汁熬不成块,就这糖稀样了……” 这些人下地一天,累的够呛,听到动静跑到李家来,院子里一堆人或站或坐,嘴上说着打庄稼的事,眼睛望着热气腾腾的屋子。 外头的人说着闲话,加了石灰的锅烧了又停火,静放了一阵,锅上面生出一层又厚又密的浮块,用勺子把浮块捞出来,就能看到上面附着七零八碎的杂物。 将锅中所有的浮块都除去,能明显的看到,这一锅高粱汁比没加石灰水的那锅更加的清亮。 接着往锅里再放石灰水,重复加热静放。 快折腾到半夜,三锅高粱汁都熬的差不多了,陈氏和姜氏俩人舀到盆里,端到院子中来。 屋子里地方小,站不了那么多人,外头宽敞又挂着一个大月亮,比土坯房里可亮堂多了。 每个盆中放一双筷子,不单可以看,还可以用筷子蘸一点尝尝。 这三盆差别其实挺明显,最大的那盆一点石灰没加,颜色最淡,在月光下反射着水一样的光泽。加了一半石灰水的糖汁就比较粘稠,颜色稍深,最后一盆加了正常分量的石灰水,糖汁呈黄褐色,透亮芬芳,只闻味道就比另外两盆更加浓郁。 事实上,尝起来也是第三盆糖最甘甜,高粱糖稀的甜没有白糖那么纯粹,但比麦芽糖甜度大,手指头蘸一点放在嘴里,甜味十分明显。 “这、这还真的整成了啊!” 这个时辰原本村里人都该入睡了,此刻李家院子却是沸腾了。 “早上我瞅着压出那些不如猫尿多,还以为白寻思一场呢,嘿,还真弄出来了,茂贤大侄子啊,你可真是行!” “不得了,不得了啊,半亩地就弄出来三盆啊,要是全种了甜杆高粱,得煮出几百斤吶……真要是每年弄出那么多糖来,咱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因为兴奋,大家伙的嗓门都不小,这么多人闹出的动静把全村的狗都惊醒了,汪汪的叫个不停。 李本善和郭大全更是激动的脸色发红,使劲的拍着李茂贤的肩膀,一个劲的道好。 这可不是一家好事,是全村的好事! 高粱糖稀就算做不成形,它到底也是糖啊,糖这种东西咋着都是金贵的,哪怕卖白糖的一半呢,那也能得一大笔银钱啊。 李青文站在房檐下,看着那一张张朴实的脸上洋溢着的喜悦,心情也被感染的轻快起来。 他和这些人一样,只想好好的过日子,看到一点点的盼头就浑身充满了干劲。 夜深后更凉了,院子里头的人丝毫不受影响,说的热火朝天,李青文被娘亲赶去睡觉。 接连干了两天活,李青文全身酸痛,躺下连身都没翻就睡着了。 等他再醒时,另外两盆糖稀昨天晚上就被爹娘分别放了石灰水弄好了,放置了一个晚上并没有变得更粘稠,因为里面有些成分阻碍结晶,这个难题李青文没法解决。 半亩地得了一百多斤的糖稀,李青文也不知道这是多还是少。 早饭李茂贤没在家里吃,被族长喊去了,应该是商量糖稀的事情。 李青文跟着哥哥去后场院把晾晒的穗子翻个,回来就看到他娘又把盆给端回来了。 “咋了,娘,不是说要给六爷爷送回去吗?”李青宏把叉子放到一边问道。 “你六爷爷不要。”陈氏铩羽而归,不由得多说了两句。 “老头把你二爷爷拿出来当挡箭牌,说是村里都商量好了,只要是以后种甜杆高粱做糖的,都要给咱家一亩地秸秆的糖,他说还差咱家半亩地呢,明年还……” 李青风护食的很,闻言道:“那就收着呗,娘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做点山楂卷给六爷爷送去,我不信他还不收。” 这也就是对小孩子向来纵容的六爷爷,换做其他人,他都不会说出这话。 字糖卖了两次,秋收再加上做出高粱糖,可以说是喜事不断,陈氏终于舍得做顿好的,不但把别人昨天送来的大米拿了出来,还准备杀一只鸡。 李青风高兴之余不忘提醒道:“娘,多放点米,要不不够。” “今天煮好饭,先记着你吃,你吃饱我们再盛!”陈氏笑骂道,洗米的时候还是多放了半碗。 家里的日子有了这般起色,偶而吃顿好的,她也不会扣扣搜搜的。 李正亮自告奋勇要去抓鸡,直直的冲着最大的公鸡而去,结果被公鸡追的满院跑,还把膝盖磕破了,就这样还不想放弃到嘴边的肉呢,大声喊着三叔四叔来帮忙。 李青风盯着这只公鸡很久了,吃的多还不会下蛋,怎么看都该放在锅里炖,之前是娘护着,没有办法,今就是它的死期! 在叔侄二人同心协力下,这只公鸡终于躺在了盆中,被开水浇烫过后,鲜艳的羽毛被拔的溜光。 看着案板上的鸡块,李青文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自从来到这,他就没吃过肉,真的是馋了。 陈氏挽袖子准备炖鸡,李青文忍不住出声,“娘,这鸡全炖上?” 陈氏理解错了,“这些还不够吃呢。” 好不容易杀了一只鸡,只用盐和酱油炖有点浪费了,为了能吃上可口的肉,李青文说服娘亲留下了一碗鸡块。 “仔儿,你还会煮菜?!”陈氏真是吃惊不小,旋即又想到,之前小儿子支招做出那么多好吃的,相比之下,炖肉并没有那么难。 李青文点头,“娘,你放心,我绝对糟蹋不了东西。” 他从前是被爷奶宠着长大的,但家务事都会自己做,尤其是做饭,还是奶奶亲手教的,奶奶说,会做饭的男人好找媳妇。 从前一直读书,连恋爱都没谈过,找媳妇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之所以会学,是因为看到了奶奶眼中的担忧,他明白,奶奶只是担心,她走了以后,自己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低头用冷水绰去血沫,李青文心里想的是,如果奶奶知道自己的现状,会不会更放心一点。 米已经煮开花了,姜氏起身连汤带米全都舀起来,倒在弯盖帘上,煮涨的晶莹米粒留在了上面,米汤则顺着盖帘缝隙流到下面接着的盆中。 锅里干净了,陈氏便把鸡块放进去,加水和盐开始炖,沥干米汤的盖帘放回锅里,这样下面炖鸡,顺便也能把上面的米给蒸熟。 不等饭熟,李青风就把碗拿到锅台舀米汤,米汤纯白色又有些粘稠,浸染了米的香气,看上去十分诱人。 实际上也是顶好喝的,李青文捧着碗一口气喝光,肚子一下就鼓起来。 满满一盆的米汤,一人一碗,喝的只剩下个底儿了。 最后的那些盛到了碗里,准备留给李茂贤。 真是好喝,李青文回味着米汤的味道,从前做饭都是直接用电饭煲煮好,根本见不到米汤。 喝完,李青文就开始干正事——在另外一个锅里放油,烧热后舀一勺子高粱糖稀放进去,很快就看到漂亮的焦糖色,把鸡块倒进去炒。 炒差不多放一些酱油,然后加水开始炖。 头一次看到炒菜放糖的,李青文动作太快,还没等姜氏问出口,鸡已经炖上了。 等到红烧鸡块端上桌,鲜亮的颜色和咸中带甜的口感登时让所有人眼睛亮了,姜氏就不在意加糖的事情,而是追问这是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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