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人_第153章_咖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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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有人敢来锦衣卫衙门闹事？” “可不是！我可听说锦衣卫是可以先斩后奏的！” 在百姓的围观中，本来还是半掩着的大门被偷偷打开，其中景象一览无余。只见朱祁镇拿刀已经将锦衣卫迫到了角落，衙门内的锦衣卫闻讯已经冲出了房门，将朱祁镇团团围住。 “敢来我们锦衣卫衙门撒野的，你……”身穿千户衣服的思明府锦衣卫指挥庄修文刚刚走出门，看到了朱祁镇后，手一抖，苹果骨碌滚到地上。庄修文表情快速变化，从震惊不解再到恐惧，然后脸上有了一丝喜色。 “快将门都关上，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庄修文骂了一声。手下虽然不解，可指挥大人都发话了，哪敢有别的意见，颠颠的跑过去给门口的百姓轰走了，大门哐当一声重新关了了个严实。关门的声音一出，庄修文马上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身为锦衣卫指挥，他也是从进城出来的，虽然当时的朱祁镇年龄还小，跟现在的长相有些出入，可总有九分的相象，这才有了这个表现。在手下人马的惊愕目光中，指挥大人跪在地上爬向了朱祁镇脚边，接下来的言语更让他们惊讶。 “臣参见圣上！” 一时间院里的气氛诡异，更是安静的落针可闻。朱祁镇倒是松了口气，他也是在赌没想到对方见过自己，倒是意外之喜了。手里的刀哗啦扔在地上，好像开启了什么开关一样，所有的锦衣卫都是跟着将刀扔在了地上，一时间噼啪声不绝于耳。朱祁镇这边终于找到了手下，找大夫纠集人马发消息暂且不说。雨水村里，随着高剑的爹高战回来，对三妹家的侵占行为打开了另一个篇章。身为蛮夷长官司的副长官，高战回家之后，听高剑这么一说，心里就有了计较。来到族长家里，两个老狐狸见面之后，没有客套寒暄。 “那个来历不明的人是一个逃犯，我就是接到了命令搜捕他的，竟然被他钻到了咱们家里，真是可恨。”高战说道。族长露出惊容腾地一声站起身子，“既然如此，那高石岂不是有收容逃犯的罪过？哎呀，一时不察，竟是留下这种祸根，险些辱没了我们高氏一族的清名！” 两人一拍即合，就点齐了人马，前往了三妹家里。来到此处，高剑跟高义作为先锋已经在高战回来的时候堵在门口，却被高远几个人拦着，也不好强行打进去。 “爹！族长！” “兄长，族长！” 两人叫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看着自己儿子的凄惨样子，高战眼中寒芒更盛。高远从地上站起，看着来势汹汹的两家人，手心已经被汗水填满。 “族长！高战叔！你们怎么来了？”心知不妙，可高远还是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三妹一家遭受苦难。高战看着这个小辈，倒是有几分胆气，毕竟是一家人，真要是都打杀了恐怕不好听。 “你们几个快快让开，那个来路不明的人是一个江洋大盗，打家劫舍无恶不作！高石一家也是包庇犯人，你们可不要自误！” 高远并不相信这句话，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了，身后几人被这一番话吓住，已经开始悄悄的挪开了身子。高远叹口气问：“两位长辈，我们毕竟是一家人，真要做的这么绝吗？都是同一个先祖，以后到了地下见到祖宗怎么交代？” “交代？不将族里的害群之马清除，那才是对祖宗的不敬！高远你快点闪开，这事跟你没关系，不要将自己搭进去，落一个勾结贼寇的名声！”族长义正言辞的说道。还没等高远继续拒绝，屋里的三妹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无端的陷害，惦着一把菜刀冲到门口。高远被三妹重重推到一边，他瘫倒在地上，张张嘴也没说出去一句话来。 “你们想占我家的地我家的宅子，还要给我们安上一个通贼的名头，可真是好算计啊！来啊！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三妹就算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三妹往日活泼的面容有些狰狞。族长跟高战自然不会被一个小丫头吓住，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的轻蔑不屑同样。高战有官身，名正言顺的开口：“三丫头，你现在投降，我还念着同族长辈的情分，对你手下留情，若是再不让开，就不要怪我铁面无私了！” “抢就是抢，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来啊我三妹不怕你们！”三妹挥舞着菜刀说道。见此情形，高战也不再犹豫，眼神一动，高义便冲了上去，只是身手不佳被三妹一刀砍在胳膊上，嗷嗷叫着退了回去。虽有悍不畏死的勇气，可终究势单力薄，在长棍的攻击下，三妹手里的菜刀终于落地，几个大男人一拥而上，将她按倒在地上。 “你们这群畜生！”三妹目眦欲裂的看着即将进门的高战，里面只有自己重伤垂死的老爹。时间仿佛在三妹眼中凝固，她眼中的光彩逐渐消失，反抗越来越激烈。 “听说这有被救起的落水者？” （ps：昨天忙活了半夜，欠的那章，我会尽快补上，大家见谅！）第389章一个声音出现，虽然不高，却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被限制的三妹借着这个机会重新恢复了自由，捡起菜刀戒备着来人。高战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当然看到了来人的样子，那一身华贵的官服，自己在府里都没有见过，还是那锦衣卫专有的款式。只是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浑身肌肉紧绷。郭懋轻轻一踢马腹，就这么的分开了人群来到最前方，他身后跟着一个老头，正是三妹的二爷爷。 “你就是三妹吧？”郭懋来到三妹身前，浑然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你是谁？敢来我们雨水村撒野！信不信让你走不出去！” 高剑被朱祁镇打断了双臂，对三妹一家最是仇视，见到可疑援军，自然是第一个站出来。高战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他也想看看来人到底有什么底细。郭懋闻言没有开口，甚至没有跟高剑搭话的意思，看着有些过激反应的三妹，只是靠近了些。三妹紧握着菜刀，见到这个陌生人走近，虽然没有拿什么兵器，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感觉，比高战他们强多了。 “三妹啊！这位大人要找从海里救上来的人，你们家的那人回来了没有？”二爷爷此时从后面走上前。族长跟高战脸色都不好看，这二叔明明是他们一支的，怎么反倒是跟三妹家走的这么近？ “二爷爷！啊，这位大人，华子哥替我去府城中找大夫去了，应该还要等些时候才能回来！”三妹听见二爷爷的话镇定了不少。郭懋皱眉，正当他沉吟的片刻，高战终于还是走上前来。 “这位大人，不知道您是那个衙门的人？思明府周边甚至省府的大人们我都见过，您却是看着面生。我是蛮夷长官司的副长官，她们家里是我们追踪的逃犯，应该不会是您寻找的贵人。”高战开口，语气甚是客气。郭懋还没有什么反应，三妹倒是出言为朱祁镇打抱不平：“华子哥才不是什么逃犯，他被救上来的时候，一身的锦衣，明显是大家的公子！” “哎，你这丫头，都给你说了，这个逃犯是江洋大盗，打家劫舍来的东西，那件件上面都有人血呢！”高战赶紧阻止了三妹的“胡说”。郭懋这才回头看了对方一眼，语气冷漠：“我找的贵人跟你没有什么关系，这位姑娘，那你且看看这幅画像是不是他？” 说着拿出一卷画轴，轻轻打开了一角，露出了一张威严的大脸。三妹手里菜刀没有拿稳，倒在地上哐当一声。郭懋一看便明白了，强行压下心中激动，双手颤抖的默默收起画轴。 “还请姑娘不要声张，在下多谢了！”郭懋抱拳道。三妹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会拒绝？用力点点头。高战越看越不对劲，这大人怎么看样子是找到了人，那自己今天岂不是白来了？他虽然对郭懋很是忌惮，可现在对方只有一个人在，赌一把将郭懋挤出去，把生米煮成熟饭也是有可能的。 “你是谁？再不将身份令牌拿出来，我有理由怀疑你是逃犯的同伙。” 高战开始准备扣帽子了，就算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也有一个正当的理由。郭懋转过身子，目光睥睨的看着对方，不屑一笑：“你是什么人？也配看我的令牌？这里本官管了，你们该回哪去回哪去，再在这里纠缠，小心项上人头不保！” 高战喉咙一紧，被这股强大得气场吓得说不出来话。倒是高剑无知者无畏，看到老爹被人训斥，噌的跑出来，“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是雨水村，是我们高家人的天下，给你脸就赶紧走，再不走，小心你走不出去！” 郭懋不怒反笑，即使是为了寻找皇上分散了人手，可这些乌合之众如何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想动手？那你们大可以试试！” 有了郭懋的这句话，场面陷入了尴尬，高战赶紧上来将自己断了双臂的儿子拽走，用力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踌躇着终于还是选择了退走。族长自然不会出面交恶，早在郭懋出现的时候，他就悄悄地站在了最外围，此时更是在所有人的前面，仿佛是带领大家凯旋。高远看着三妹家来了强援，也就不再多留，跟着二爷爷一起告辞离去。 “二爷爷！高远哥，等我爹好了，我一定去家里感谢！”三妹的声音嘹亮。二爷爷笑呵呵的冲着身后摆了摆手，在高远的搀扶下，很快便消失在了二人面前。此时的郭懋终于没了刚才的镇定，拉着三妹再三打量，喉结动了又动。 “你真的没看错吧？”郭懋问。三妹眼中有一抹惊慌，赶紧用力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是华子哥！不，是皇上！” 虽然郭懋不明白这个华子哥什么意思，不过猜也猜得出来，应该是朱祁镇取得一个化名，当下无人，他也不再隐藏自己。 “您这是干什么？”在三妹惊愕的目光中，郭懋跪在地上重重的向她磕了一个头响头。朱祁镇真要是死了，不要说他，所有随行之人都要诛九族，这位姑娘是救了所有人的命啊！简单的了解了三妹家的情况，郭懋对于这种吃绝户的行为也是甚为不齿，用力啐在地上。 “姑娘放心，以后你就是大明的贵人，这些人以后给你提鞋都不配！”郭懋说着，跟着三妹走进了屋内。他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自然对于外伤有些了解，听闻石头叔的情况之后，就毛遂自荐的要来看看。只是手搭上了石头叔的胳膊之后，他的面色就是一僵，等到摸过颈部试过鼻息之后，郭懋重重一叹。三妹大急，硬是推开了挡在她身前的郭懋，踉跄着跪在床边。三妹颤抖的手伸向石头叔的鼻尖，手指的皮肤触感依旧温热，可是那个最亲近的人已经没了呼吸。 “爹，爹你还说要亲眼看着我嫁人呢！爹您别逗我了，华子哥马上就带着大夫来了！爹，爹！”三妹声音越来越快，悲伤越来越浓。第390章郭懋站在一边，他虽然久经沙场，但也不能对这种真挚的亲情而无动于衷。 “爹！” 三妹的哭声越来越小，却越来越充满了悲伤。思明府，朱祁镇已经带着庄修文等人前往雨水村，锦衣卫衙门只留下了两个看门的。正当他们惊魂终定，安心的坐下歇息的时候，门又被敲响了。 “你们是？”可能因为皇帝的出现，现在锦衣卫说话都格外温柔。李剑目光越过这二人，看向后面空空的衙门，有些不解，“你们庄指挥呢？我是郭懋郭都堂手下，特来请庄指挥协助！” 来的路上，经过杨采薇反复的劝说，李剑终于同意找当地的锦衣卫求援，他们在这里是地头蛇，确实有远超他们的能量。门内的两个锦衣卫一愣，前面那个刚要开口，后面那个轻轻捅了他一指头。 “你说是都堂手下？可有什么凭证？我们庄指挥的行踪可是不能轻易透露的。” 等到看了李剑的腰牌之后，二人再也不敢隐瞒，直说皇上来调兵了，带着众人前往雨水村救人。李剑听了还没有出口气，身边的杨氏父女都哭了出来。杨浩哭皇帝没有死，自己的闺女不用陪葬了。杨采薇哭自己的男人还活着，父女相拥都是喜极而泣了。李剑反复确认确实是皇上之后，终于也是放下心来，皇上有了锦衣卫的保护，想来安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在留守的同僚疑惑的目光中，将杨采薇父女送到了客房中，始终没透露杨采薇二人的身份。本来杨采薇是坚持要去找朱祁镇的，可是李剑怕再跟皇上失之交臂，便安抚二人，安心留在这里。而他自己则是给张松传去了消息，说皇上已经找到，尽快联络人前来保护。所有在广西境内的人马都陆续接到了消息，不时有人开心的长啸，甚至跪地感谢老天爷的眷顾，保佑皇上没事。时间不长，连同东边的樊忠就已经接到了消息，向着那雨水村和思明府而去。兵分两路的原因跟李剑考虑的一样，若是扑空就是失职了，不如兵分两路，总能最快见到皇上，诉说忠心。雨水村族长家中，气氛沉闷，族长更是拿出一杆精致的金色烟袋锅缓缓的吞云吐雾着。 “族长！要不就这么算了吧，毕竟也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逃犯，这也是一场误会，好事！”高义见状萌生了退意。他倒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这个时候，面对着三妹家的强援，他们也不好动手。只是毕竟是嘴边的肉，族长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开口：“祠堂修缮造价不菲，本来石头也是要用他的田地与鱼获为家里修祠堂，怎么也不能因此而改变吧？高战，你不是说你没见过这种官服吗？会不会是对方假扮？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官？” 高战撇撇嘴，这族长真是猪油蒙了心了，这种时候还想着哪点钱。是不是真的，自己还能看不出来吗？虽然穿的自己不认识，可那一身的气质，就不可能是假的。 “族长若是不信我，尽可以前去，反正就是一个人，杀了也就杀了，只是到时候出什么事可跟我没关系啊。”高战说道。被高战这么一噎，族长也不好再说话，就在这时，一个消息将本有些泄气的几个人又拉了回来。 “族长！石头叔没了！现在三妹家里正准备丧事呢！”一个高家子弟进来禀报道。几人眼睛齐齐一亮，都以为那个捡回来的神秘人会带来大夫，救回石头，没想到却慢了一步。 “天意如此啊！三妹年纪也不小了，早该成亲，石头一死咱们这些长辈就要担起这个担子来！到时候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还是得族里帮忙打理这些田产了。”族长抚须笑着。时间不长，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高家族人又各个身披孝布，男默女泪的朝着三妹家走去。还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女人拉长了腔的哭声就传进了三妹家中。朱祁镇带着庄修文拼命赶路，终于在中午前回到了三妹家门前。只是远远的看见了那些白色装饰，让他心里震了又震。再近前一些，耳边哭声越来越清晰，他的脸色就越来越不好。走到门口三妹家已经坐满了人，石头叔打回来的大黄鱼跟石斑，已经被人处理，混着三妹家为数不多的鸡鸭正由村里的大厨掌勺。到处都是帮厨的声音，虽然是丧事，不过帮忙的族人也没见什么难过神色，混合着前来哭丧的声音，喧闹如菜市场一般。朱祁镇皱眉下马，心里已经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来晚了。 “你们是那的亲戚？”门口的知客看见了赶紧迎上来。随即看看空手的朱祁镇，再看看朱祁镇身后的那些明显是官差的人，疑惑就越来越多。没听说石头家还有这种亲戚啊？三妹她姥姥家还不如他们呢，那来的当官的朋友啊？这知道的也太快了点。朱祁镇只是淡淡的留下一句自己是三妹捡来的，便绕过知客走向里屋。 “郭懋？”走到门口正巧碰见了出门来的郭懋，朱祁镇神色一喜。郭懋也是一愣，转而就要向朱祁镇下跪，赶紧被朱祁镇眼神制止，二人久别重逢，来到一边，郭懋眼眶已经含泪。原本被朱祁镇压得喘不过来气的庄修文，面对着他们锦衣卫的都堂大人，更是浑身颤抖。那混迹在帮忙之中的族长一脉族人，见到这一幕，那还想不明白，这个被三妹从海边拖回来的人，真是有一个不得了的身份。朱祁镇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简单说了之后，郭懋就将自己是如何找了过来，石头叔又是如何死的都一一跟朱祁镇做了奏报，一时间君臣皆是唏嘘不已。朱祁镇听着屋里压抑的哭声，站起身子便要走进去。 “皇上，您还是先等会吧，里面都是高家的女眷，臣也是刚被赶出来，毕竟男女不便，这个时候就在外面等着为好。”郭懋打消了朱祁镇的念头。第391章两人静静待在门外，想不到高战不知从哪挤过来，声音中充满了不安。 “庄指挥，我啊，蛮夷长官司的高战，前些日子我们长官还请您喝过酒呢！您还记得吗？”高战恭恭敬敬的来到庄修文身边，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朱祁镇皱眉看着对方，他自然是没见过高战，不过却有郭懋给他解惑，已经知道这个人还向他身上安了一个逃犯的名头。庄修文听得冷汗直流，这个不开眼的畜生，为了一点族人的家产，脸都不要了，竟然敢说大明的皇帝是逃犯？说就罢了，你作死别带上我啊，咱俩可是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