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后世的自己。 “来人,给皇上更衣!”金英叫了一声,门外宫人依次进来,伺候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朱祁镇。 又过了半个时辰,朱祁镇才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出现在正殿中,胡濙带着李侃赶紧跪在地上请安。 “行了,不是有要紧事找朕?赶紧起来有事说事。”朱祁镇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刚到卯时,这个懒偷了,又好像没偷。 胡濙趁着起身偷偷看了一眼朱祁镇,才开口道:“打扰皇上正事,臣等罪该万死,实在是事关国朝根本,由不得臣等拖沓。” 哎呦,一大早给我叫醒就算了,还张口阴阳我? “胡尚书说的对,朝廷跟大明才是根本,有病治病,没病防病,怎么都是百利无一害,朕是拖了后腿了。” 胡濙愕然道:“皇上您?” “说正事吧,到底是什么事值得老尚书如此着急?”朱祁镇没回应,而是回到了问题本身。 胡濙自然不好再问,毕竟朱祁镇事实上什么都没说。 “臣要揭发武进伯朱瑛与大同都指挥佥事石彪,二人挪用朝廷官银经商!”胡濙恨声道。 “证据齐备吗?”朱祁镇皱眉问,这朱瑛刚敲打过,一刻也没有安生的不听话? “回皇上话,挪用官银证据确凿,户部商行所属粮米行,就与他们有直接交易。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竟直接拿着库银支用,简直是嚣张至极!”李侃寒声道。 库银色泽、形制一致,更有特殊标记,与市银区别明显,而且现在市面上本身银子用量就小,很容易查出来出处。 还没等朱祁镇发皇帝脾气,胡濙又接着补了一刀,将情绪推高。 “还有皇上。” “还有什么?”朱祁镇紧皱眉头。 “此二人买粮不是为屯粮,而是转卖塞外,云南道监察御史张奎已经在收集罪证,不日即可返京。”胡濙将炸弹扔了出来。 哪想到朱祁镇一听这话,反倒是没什么生气表情,令二人意外的反问了胡濙一句:“九边互市做的如何了?” 胡濙沉吟片刻缓缓道:“启奏皇上,互市已在开启之中。不过由于边塞粮价过高,会导致国内粮食走俏,臣担心会影响朝局稳定。” 你这么说我就不困了啊,原本大明九边的粮饷就因为路途遥远,地处荒凉偏僻难以输运。 平时为了鼓励内地转运粮草,先是以运粮多少为盐引的发放标准,后来更是以赋税的七成八成折取,以换取边塞的粮草供应。 现在开互市,以市场价格驱动,让商人积极转运,不正是为朝廷节省开支的? 所谓粮价上涨,可终究需求有限,就算短时间内影响国内价格,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归于正常。 说的再多,不就是觉得朝廷这样是养虎为患吗?可我一个堂堂大明,养几个宠物怎么了?真要是形成依赖,以后敢不听话我就断了你的粮食,看你怕不怕! “每年朝廷为了支持九边输运的支出是多少来着?”朱祁镇问。 “可是……”胡濙还想挣扎。 “你们回去把帐算好,再跟朕说合适不合适。李侃,你说他们挪用官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朱祁镇又问,却是直接隔过了胡濙。 “启奏皇上,据臣查证得知,目前有证据的还是在户部商行成立之后,一直到现在。”李侃支支吾吾说。 “也就是说最近两个月?” “可是如此大胆,此前肯定也有,不过是现在没有彻底清查,无法核实具体开始时间,一旦皇上授权,相信以都察院的能力,应该会有更大的收获。”李侃解释道。 “具体数额多少?”朱祁镇又问。 “大约十数万两!” 见朱祁镇沉默,李侃不由惶恐,紧张之下开始胡思乱想,倒也真让他想到一件“小事”。 “启奏皇上,石彪还纵容家属霸占民产,招纳了五十多户流民,擅自越关设置庄园开垦民田!” 又一次出乎二人意料,对于挪用官银反应不甚大的朱祁镇,听到石彪兼并民产竟直接拍案而起。 “啪!把郭懋给朕叫来!” 第167章 石彪府 一身风尘仆仆的石彪跳下大马,府门前的石夫人跟石后,带着一应家人早就等在那里。 管家见状赶紧上来把马牵走,留一家人一个幸福的团聚。 “老爷您总算回来了,妾身……” “哭什么?老子回家就不能喜庆一点?”石彪打断了摊开架势准备抹泪的夫人。 “爹!”石后站在一边向石彪行礼。 “走吧,有什么事进屋谈,站在大门口让人笑话。”石彪对儿子明显亲近的多了。 路上经过亭台桥榭,一股江南水乡的装修风格扑面而来,父子二人就着美景,将此前情况一一说了个明白。 等到了正堂,石彪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把握,看脸色也没那么焦躁了。 “既然你老师处理得当,上面也没有更多追究,那应该就没事了,倒是我回来的急了,该是多等等。”石彪灌了一口茶道。 石后拉了一把自己的母亲,恭敬的说:“孩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是啊将军,您可没见,当时大郎的样子,真是吓死人了。”不等石彪开口,小妾林氏捂着高低起伏之处开口,表情尤有心悸。 一见林氏,石彪一口大牙露了出来。 “每逢大事需静气,你是我石家的长子,遇见这点小事,怎么能自乱了阵脚? 以后该多练练胆气,别整天舞文弄墨的,失了先祖疆场征战的血性。”石彪有些恨铁不成刚的说。 石后又拉了自己母亲一把道:“父亲,有些情况还需跟您细说,不如就请母亲跟姨母先回房休息?” “老爷,您刚回来,我还是在这伺候您吧?行吗老爷?”林氏娇弱的说道。 “等会我去你那看你,你先回去啊。”石彪的牙又露了出来。 “老爷!~” “快去快去!” 林氏见状,只得悻悻出门,临走时还狠狠地瞪了石夫人跟石后一眼。 “妾身告退。” 随着石夫人的离开,屋门紧闭,石彪说道:“说吧,还有什么事?” 石后其实也是顺手,主要是不想看林氏仗着父亲的宠爱这么嚣张,帮母亲出口恶气。 可既然石彪问了,总不能真这么说,于是便道:“启禀父亲,自从那日遇见郭懋后,臣每天右眼皮都跳,总觉得有人盯上了咱家,儿臣想着,是不是先将印子钱停一停?” 看着自己的儿子,石彪总有一种不是自己种的感觉,男子汉大丈夫遇见点事就娘们唧唧的,这担心那害怕。 大手一挥训斥道:“刚说让你涨点胆气,就又说这小家子气的事,不就是放点印子钱吗?京师那家勋贵不干?况且也不是我直接放的,怕个姥姥!” 见石后还想再说,石彪不耐烦的摆手道:“行了行了,去看你的圣贤书去吧,一点也不像我,以后怎么继承将门之家的衣钵?” 训完儿子,石彪出门右转直奔林姨娘所在,石后只得看着父亲背影无奈摇头。 “娘,儿子真帮不了你了,这狐狸精着实厉害。” ‘咚咚咚……’ 坐在床上生闷气的林姨娘听见敲门声,只觉得心中烦闷,怒道:“谁啊?死了爹怎么?敲这么大声报丧呢?” 门外石彪老脸一黑,‘嘭’的一声将屋门打开。 林姨娘马上露出娇弱的表情道:“哎呦,是将军啊,奴家这两天老是烦闷,还睡不安稳,方才半梦半醒的还以为是下人不懂事。 您也知道,我总是特意跟他们交代我休息的时候不要打扰,就是怕他们撞上我的起床气,奴家错了,请将军责罚奴家吧。” 说着还掏出手绢开始抹泪,给石彪一个原本爆发的蛮牛,生生看成一个发了情的公牛。 “怎么小美人,怎么睡不安稳了?让大夫看了没有?”石彪心疼写满了一张脸。 林姨娘破涕为笑道:“将军,还不是想您想的,您都忘了跟我的约定了,奴家伤心啊。” 说着又要重新抹泪,石彪赶紧握住林姨娘的手。 心疼的说:“我的小心肝,你怎么了这是,都是我的错,不哭啊,到底是什么约定啊?只要是本将军能做到的,本将军肯定现在就让你梦想成真。” 林姨娘突然脸一红,冲着石彪啐了一口:“呸,大白天的。那,那不是将军说,要给我留个念想的。” 石彪秒懂,原本抓着林姨娘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嘿嘿一笑,就将林姨娘抱起。 林姨娘羞红了脸,忙叫道:“大人,您说要给我弟弟捐个监生的,怎么说话不算话!” “等会就去,等会就去,现在不是先把眼前的事办了吗?火烧眉毛了都。” “门还没关呢将军。”林姨娘说着就对门外的丫鬟连连摆手,示意不要关门。 “哎呀,在本将军家里,谁敢长这个眼睛?”石彪满不在乎。 说着,就将林姨娘扔在床上,狞笑一声飞身扑下,床边帷幔懂事的落下。 …… 贡院门口,董太启初冬天气急出了一脑门子汗,酒劲早就醒过来了,结结巴巴的向门口衙役解释着。 “大哥,您就让我进去吧,我跟前面的人就差了一步,您就行行好,看在我寒窗苦读二十年的份上,让我进去吧行吗?我一定给您立生祠,日夜在家供奉您。” 衙役是个四十多岁年纪的,见状也是面露纠结,有些不忍的说:“相公,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是规定一炷香后就不能进去了,下次记得千万别喝酒了啊,酒什么时候都能喝,科举错过了就是三年。” 董太启抓住衙役的胳膊,带着哭腔道:“大哥,不知你孩子多大了,看你年纪跟我父母一般大小,如果是您的孩子遇见这事,您会怎么想?求您了,高抬贵手,让我进去吧!” 果然,这句话说进了衙役的心窝里,他家里的孩子正准备参加县试,身为父母自然最能感同身受,心一软就要放董太启过去。 “何人在此喧哗?” 赵恢此时突然出现,对董太启喝问道。 “大人莫急,只剩最后一个学子,马上就好。”衙役点头哈腰道。 赵恢看着计时用的香烛,皱眉道:“香烛已完,怎么还要放人进去?” 董太启看着这个杀出来的程咬金,一脸哀求道:“大人,学生只差半步,求大人看在学生寒窗苦读的份上,让学生进去吧。” 赵恢瞪着董太启道:“考生答题期间,放你进去,影响其他考生怎么办?那么多人多年的寒窗,怎能因为你而有所意外?打扰了大家,岂不是更不公平?轰走。” 在董太启眼前,大门轰然关闭,一声哀嚎响彻贡院门口。 第168章 “相公,您看到了,实在不是我不给您方便,实在是无能为力啊,您也别记恨我。 快些回家去吧,明年秋闱再来,几个月的时间,还是正科,说不定状元公就是您的了。”衙役苦劝董太启。 董太启终于不再狂躁,实则身边衙役已经聚拢,生怕董太启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董太启神魂落魄的朝衙役大哥拱手行礼,衙役举着双手回礼时,董太启已经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一个落寞的背影。 “算了头,别看了,他自己来晚了,也活该。”一旁的年轻人不在乎的说。 衙役大哥瞪了他一眼道:“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你抬抬手,说不得就是被人记挂一辈子的恩情,就算是做个随手做个好事也好,我怎么带出你这么个玩意?” 说着愤愤离去,年轻人满不在乎的撇撇嘴跟在后面。 董太启沿着来路向家的方向走去,今天大比,街上的小商小贩少有出摊的,倒是显得清静。 “驾!前面的让开!别挡本将军的路!”石彪怒目圆睁,不住地叫嚷着。 整条大明门西大街,石彪都是毫无疑问最亮的崽,胯下枣红大马在街上独树一帜,所到之处无人敢缨锋,只是不知道就董太启被拒绝的这么会时间,够不够他办完事,还穿好了衣服出门的。 好巧不巧路上就是有一个不长眼的人,就这么嚣张的走在路中间,丝毫不给他这么个将军面子,无论石彪怎么叫怎么喊,那人就是无动于衷。 可你说,我一个将军,总不至于给一个平头百姓让路吧?怎么着,他不怕死?今天不就不信这个邪了,我看马蹄踩在你脸上,你还是不是不拿我当回事? 这次这人偏偏跟其他人不一样,好像故意寻死,分毫不让的“堵”在路中间。 “吁!” “唏律律!马卡卡!” 一声嘶鸣,在路人的惊叫声中,石彪马头偏转,双蹄高高抬起,间不容发的时候,马蹄在董太启脸前掠过,惊呼声不绝于耳。 董太启木然的抬起头,仿佛是这时才注意到了石彪,然后脸上感觉到一阵火辣痛觉。 ‘啪、啪’两声,石彪红着脸,挥舞马鞭,在那个木然书生脸上留下两条长长的血痕。 要不是儿子说自己家被盯上了,今天怎么也得让这个臭书生交代一条腿在这,便宜他了! “你为什打我?”董太启恍若未觉一般问道。 “呵,原来是个傻子,既然你脑子不好使,本将军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以后记得见到本将军的马,远远的躲开,这样就不会挨打了。驾!”石彪扬鞭转瞬消失。 董太启木然的摸了摸自己的两侧脸颊,火辣辣的感觉不停的提醒他,自己受伤了,可是却始终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跌跌撞撞回到家中,大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正当董太启纳闷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刘老头的声音。 “别开了,说了你中不了举人这个地就不让你住了,老早就听说有个傻子在街上晃荡,嘿,我一看,竟然是你? 别怪大叔心狠,你的东西都在后门,自己去拿,少的钱呢我也不要了,就当几年交情我的一点心意。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趁早回家吧,别等着赌坊的人上门,到时候不死你也得掉层皮。” 刘叔一开口就是连环炮一般,终究是在京师活了大半辈子的人,阅历还是有的。 董太启没有再哀求什么,被考场拒之门外的那刻,他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向刘叔作揖致谢之后,默然前往后门,被褥衣服都没带,只抱着一本本的圣贤书离开了。 董太启自东南回来,没走回头路,向着西北而去。 国子监司业值房 “什么?石彪你是在开玩笑吗?你是疯了?”杨文拍案而起,指着石彪怒吼道。 虽然门窗紧闭,可过往的监生依旧听见了司业大人的吼声,纷纷猜测是谁惹得温文尔雅的杨司业如此生气的。 石彪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毫不示弱的回怼:“你一个破司业,芝麻大点的官,敢这么跟我说话? 也不想想你赚的钱都是谁给的!老子一个不高兴,就给你拿下来信不信?” 杨文气势瞬间弱了,无奈解释:“石将军,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刚被祭酒大人敲打过,他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要是再有动作,咱们谁也得不着好啊!” 石彪混不吝的一扭头:“那我管不着,你自己说答应我多长时间了,要不是这回回来,我都以为你办好了,那么多人都能做,怎么我那个小舅子就是进不来呢?” “你、你,你这个小舅子大字都不识一个,还要做举监,总得找个机会让我跟上头的人提吧?”杨文提起来就一个头两个大。 “哼,那本将军管不着,反正是捐官,有钱不就行了,你只管捐上去,其他的事也不归你管了啊。”石彪不在意的说道。 “我的将军大人,您说的轻巧,国子监走出去人,大字不识一个,这不是打皇上、打太祖爷的脸吗?真要是万分紧急,朝廷明发公文还好操作,现在这个时机,实在不是好机会。”陈文苦口婆心。 “那不行,我可听说皇上最近杀了不少人,那缺员的多得是,现在上去可能挑一个肥缺。行了行了别废话了,我再加一成总行了吧?”石彪不耐烦的说道。 陈文脑子嗡嗡叫,看着石彪道:“不是钱的事!” “两成!” “您别说了,就算是五成也不行,真会掉脑袋的!” “一倍!” “我……” “两倍。” “那您得等等,这次乡试比较急,三场连考三天,等考完了,我给您安排还不行吗?”陈文眼珠转的飞快。 “哼!就三天啊!多一天都不行!”石彪冷哼一声走了。 一匹马来的快去得也快,走到十字路口时候,又见一个低头不长眼的。 近了一看,竟还是那个呆书生,石彪心头火起,这次怎么着也得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驾,给爷撞死丫的,傻 B!”石彪骂了一句,加速就朝着董太启冲去。 就在将要撞上的千钧一发之际,不知哪里伸出一条手臂,将董太启扯走,石彪见此畅快大笑几声,纵马掠过,身后很快只剩一个鼓楼的轮廓。 董太启这才反应过来,愣愣的抬头一看念道:“养济院” 朱祁钰奇怪的看着这个怪人,脸上两条新鲜鞭痕,一身酒气碰头垢面,抓着书的手倒是结实,差点被撞死也没撒开。 “你是个读书人?” 第169章 说完之后,朱祁钰又觉得不对,董太启此时的形象,倒像是个偶然捡了几本书当宝贝的疯子。 “知道家在哪吗?告诉本王,本王送你回家。”朱祁钰又说。 董太启此时还被朱祁钰的护卫抓着,见状本想感谢对方的搭救恩情,可一张嘴却歪头吐出来几口黄水。 “原来是个醉汉,扔在路边吧。”朱祁钰不满的捂住鼻子走了。 此时的养济院在朱祁钰的数次来访后,已经换了个模样。 除了单独开辟出来的教室外,还将所有人的衣服换了一遍,房间也重新打扫一新,原本满院子的酸臭味,早已被新移种的花草清香覆盖。 董太启护卫嫌弃的丢在路边,注意力被养济院内情况吸引,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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