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棋人 > 第63章

第63章

吃。 任辉不客气的打开院中的水缸,哐哐几大瓢水下肚。 “呃啊,可是渴死我了!” 见董太启一直盯着自己,任辉又回到门口:“康平哥,这次你一定得帮帮我!” “那进屋说吧。” 董太启将任辉引到屋内,两人分宾主刚落座,任辉就急不可耐的说:“康平哥,我想借你些银钱。” 董太启闻言指着自己满身的补丁苦笑:“你看我像是个有钱的人吗?” 任辉抓住董太启的胳膊道:“这不是早些时候家里见了个姑娘,非要五十两聘礼才能下定,您是我好大哥,弟弟求求你帮帮我吧。” “五十两?我哪有那么多钱?”董太启惊呼道。 “多少都行,我家也出了一些。现在差的不多,大家帮忙凑凑,应该能凑出来。 而且对方也有嫁妆,到时一办事就算收的礼金不够,我也可以用媳妇的嫁妆还上,您就放心吧康平哥!”任辉说。 “那你要用多久?我手头上只有交租的二贯大钱,本来是留着下月初用的,你若是时间不长……” 董太启话才说了一般,任辉就赶紧说道:“不长不长,看好的日子是这月二十八的好日子,到时候你来喝喜酒我就把钱还你了。” “那好。” 董太启也没有过多思量,他原来在老师手下做先生时,老师每每都会多给他开一些工钱。 后来自己独立开办私塾,老师更是鼎力相助,还送了好大一张至圣先师的画像。 如今他的亲戚有难,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帮帮忙,况且只是半个月时间,怎么也不会误事。 手在怀里摸索片刻,十几个铜子跟着两贯大钱出现,任辉见状一把将钱夺过。 “哎,我还得吃饭呢,你得把铜子留给我。”董太启忙说。 任辉憨憨一笑,将那十几个铜子放回董太启的手中。 然后有些难为情的看着董太启道:“康平,我叔不让我来找你,你可千万别跟他说啊,要不他一定会打死我。” 董太启知道自己老师的脾气,再说年轻人嘛,都好个面子,自己也是深有体会,不疑有他的答应下来。 “谢谢你康平哥!我也知道你考科举本来压力就很大。 你放心,到时候我收的贺礼,哪怕是媳妇的嫁妆也得多给你拿点,让你也宽松宽松!”任辉大喜。 “嗨!又不是图你什么,我一介书生不需要那么多的钱。 你快去办你的大事吧,早些定下来,我也早些喝你的喜酒。” 董太启摆摆手,送着千恩万谢的任辉就出了家门,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不禁有些空落落的一叹,脑海中又浮现出自己恩师的样貌。 吱呀一声,私塾大门关上。已入初冬,明月悬空。 紫禁城乾清宫,太阳还在睡懒觉,宫里已经是一片繁忙景象,一队队宫人在其中游走。 今天一大早朱祁镇就被金英喊醒,这是他回来参加的第一个早朝,揉着惺忪的睡眼,任由太监宫女对他的“蹂躏”。 金英站在一边催促:“手脚都麻利点,百官已经进宫了!” 朱祁镇看了一眼外面天色,无奈的说:“刚到卯时,不用这么着急。” “大臣们许久没有见您,估摸着有许多事要说,奴婢想着早去一会,也能堵住一些人的嘴。”金英解释道。 朱祁镇明白金英肯定是听到什么“不确定的消息”了。 “是东厂那边的消息?” “说是最近几天广东出身的官员,联系过于频繁,怕是会有什么不敬的举动。”金英斟酌着说。 “哦?朕不是听说出事之后,没什么人跳出来吗?怎么回事?” 朱祁镇一回来就问了于谦,虽然朝廷里对两个事的反应挺大。 可在如此铁证面前,倒也没有人愿意跳出来跟大是大非作对,只是对自己不够宽厚有几句埋怨。 “当时是胡尚书压了下去,现在皇上回来了,江西的官员恐怕要为同乡出头了。”金英说道。 大明自开国以来,一直是南方进士多于北方。 这与北方多经战乱导致北方学子水平不够有关,也跟官员抱团拉帮结派有关。 出名的代表事件,有洪武三十年的南北榜案。 以翰林学士刘三吾、王府纪善白信蹈主持丁丑科殿试,北方仕子竟无一人中举,成为轰动了全国的大事,差点闹得南北分裂,大明动荡,这才有了后来的南北分开取士的成例。 而江西才子本就多,甚至有过状元、榜眼、探花同出一省的盛况,一科科累计下来的同乡,更是占了如今朝堂过半的位置,自然就有抱团取暖之实了。 “谁领的头?”朱祁镇问。 “现在看来,应是大理寺右少卿习嘉言为主。”金英道。 朱祁镇不禁冷笑,一个大理寺的右少卿,恐怕还聚不齐人心,后面还藏着大人物呢。 刚回来就被人如此针对,饶是朱祁镇经过大海滋养过的胸襟,也包容不下这些朋党了。 心里有气,梳洗打扮也没了心情。随便让人料理两下,就匆匆出门。来到奉天门果然氛围不对,总有种被人暗中窥视的感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50章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金英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走出队列,跪在了地上。 监察御史打头?行啊,有组织有纪律,让言官先上合情合理。 “臣左鼎有事启奏!” “皇上,您是天子!是国朝根本!是天下万民的君父!怎能随意离开宫中,陷自己于危险之地? 祖宗社稷尽在皇上一人身系,以后万不能如此儿戏啊皇上!” 左鼎说完,直接往地上一趴,身后顿时跟出数人,陪着一起向朱祁镇施压。 “住口!皇上圣德,不惜以身犯险体察民情,汝等不知感恩,竟还敢如此诽谤君父,实在是其心可诛!” 原本时空中,代替朱祁镇而死的申祐出列呵斥,他也是监察御史,倒也算得上是与左鼎“门当户对”。 “就是有你等拍马之人,皇上才冒失做出如此危险举动,你这个奸臣!”左鼎骂道。 “不知谁心中有自己的小算盘,说我是个奸臣,自己倒是不心虚?”申祐冷哼。 眼见事情要朝着骂街的方向开展,终于有人出来带节奏了。 “国朝大臣怎能如此不顾体面,如泼妇一般当朝骂街?皇上的所为,岂是你我臣子可以议论的?” 习嘉言出列压住了两个人的争吵后说:“自仁宗皇帝承继大统,以宽仁待万民,天下归心。 带领先皇开创仁宣盛世,此我大明有如今昌盛之基也! 可广东诸臣枉顾圣恩,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大理寺所核请皇上御览!” 说着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奏疏,交给了场中内官,不多时就呈到了朱祁镇手上。 “广东布政使项文耀失察,应贬官处理留观后效?”朱祁镇看这第一条,眉头就已经拧了起来。 后面越看越离谱,该判刑的罢官处理,该流放的判刑处理,该杀头的就流放处理。 找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什么主官不管实事,都是下面的人瞒着干的。 做实事的人身不由己,都是上面的人逼着干的,话都让他们说完了。 其中不光是江西,还有南直隶苏州的也是量刑较轻,想必是给大理寺卿俞士悦的面子。 总之就是我们的同乡没有大问题,皇上要放他们一马。 还没等朱祁镇发作,刑部右侍郎丁铉出列道:“刑部也已审查量刑,请皇上御览。” 打开之后,内容基本差不多,不多的区别在于,南直隶苏州人换成了北直隶通州人。 “还有吗?都察院的呢?你们主管官员风纪,最应该出言啊。”朱祁镇看向陈镒。 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文巡抚宁夏,现在由右都御史陈镒掌管院事。 陈镒闻言拜倒在地,果然也从身上摸出一份奏疏。 这陈镒所出奏疏倒是公允,让朱祁镇对他改观不少。 说起来陈镒还做过朱祁镇的经筵老师,认真算起来,也可以说是一代帝师了。 “现在三个衙门,三份量刑。三司会审就审个这样?”朱祁镇冷脸问道。 “皇上,大理寺本是核查纠错之司,当以大理寺所定为准。”习嘉言回答道。 丁铉倒是没什么意见,陈镒闻言不乐意道:“皇上,官员违法,本就该我们都察院管,他们二司辅助定刑,怎么能越俎代庖,撇开我都察院?其心难测啊!” “陈大人,大明律有文:凡刑部、都察院、五军断事官所推问狱讼,皆移案牍,引囚徒,诣寺详谳。 我大理寺如何成越俎代庖了?合该我们终议审定!” “我刑部按律录罪,还望陈大人不要激动。”丁铉也开口道。 奉天门下瞬间变成了二对一的战场,陈镒毕竟是一院之首,官位高,底气自然也足,见此情形便说:“你二人什么时候也能代表大理寺与刑部了?” 这么一说二人只能闭嘴,偷偷向前方自家堂官望去。 金濂占在胡濙身边沉静似水,倒是俞士悦站了出来力挺自家人:“既已报送圣上,自是我大理寺公认。” “金濂呢?”朱祁镇突然开口,逼着金濂站队。 没想到一直表现的漠不关心的王直却突然开口道:“皇上,可否让臣说上一句? 毕竟臣是吏部尚书,官员合格与否本就在臣的职责范围,出了如此大的疏漏,臣自然难辞其咎。” 朱祁镇注意力瞬间转移,一阵北风吹来不禁眯起了眼睛。 “说已经说了,朕又没拦着你,有什么话都倒出来吧。” 朱祁镇看着胡濙,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这位五朝元老的影子,胡濙自然注意到了朱祁镇的眼神,但始终还是同一副表情。 “谢皇上,自知道了广州如此严重的问题,臣连日彻夜难眠。 在臣所负责官吏的考核中,未能提早发现此事,心中对皇上的愧疚让臣几乎不能自已!”王直一副痛心疾首的自惭表情。 “为了纠察过失,臣令所部文选、考功二司所有官员,自那时起每日在吏部中翻阅其人所有升调、考核底档。 却未料到,那些犯臣每年考绩竟都还可以,并有据可查。 一应升调手续也俱是因公因才量选,实在是令臣惊讶,原本的国之栋梁如何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哦?那依爱卿所言,是何道理呢?”朱祁镇问。 “臣又向前查阅档案,发现一事,或可解释官员之腐化原因。”王直卖了个关子。 “爱卿快说!”朱祁镇夸张的叫道。 王直果然是王者选手,明知朱祁镇是故意的,脸上表情依旧很认真的说: “皇上,自太祖开国以来,广州地区官田遍地赋税比较高,粮价也就更贵。 又有市舶司繁荣贸易,生活用品的物价,亦是普遍较其余地区昂贵许多。 两相合并,官员生活所需开销就更大,往往每月俸禄入不敷出。 再加上有不法商人垄断物价,囤积居奇,官员生计无着,自然就有腐败滋生! 皇上,惩前毖后不可缺、治病救人也是朝廷的宗旨,是将人一棍子打死,还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臣想替这些辛苦考取功名的官员,向皇上求一个机会!” 户部侍郎陈循出列高声支持道:“臣手中是这些年来,有关广州物价变化的实证,请皇上御览!” 第151章 随着陈循的奏疏,奉天门下,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在等着皇帝的决断。 “准备的挺充分啊。”朱祁镇看着陈循与王直道。 随手翻开陈循奏疏,只是略微看了几个数据,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某去某某处买某某,花费多少。 下面是此后数年的金额变化对比,可以明显的看出来,其中物价的快速增长。 “让朕想想,胡濙,你现在是户部尚书,你知不知道这些事原来是怎么处理的? 户部平抑物价的策略如何,成效如何,又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朱祁镇问胡濙,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参与了,顺便探一探这位资历最老的大臣态度。 胡子花白的胡濙闻言,终于睁开了自己老迈的眼睛。 仅两月不见,朱祁镇看去胡濙甚至有些风烛残年的感觉,颤巍巍的挪动脚步跪下。 “启奏圣上,老臣掌管户部时日尚浅,还是由刘中敷向皇上陈奏吧。” 胡濙开口将球踢给了刘中敷,朱祁镇也出了口气,此事也就止于王直了。 “启奏圣上,原尚书王佐掌部事时,每年都曾设法平抑物价,也曾数次上疏,但收效甚微,所用办法最多不过半月即被废止。 当地官员言:广州富庶,商贸盛之,价高合理,朝廷毋需过于忧虑。 派去的主事以及御史也都言广州繁华,百姓工价高于其他之地一倍有余,所以此后未曾深究。” 正统七年的时候,刘中敷就是因为答不上来马驼跟草料豆类的数量,朱祁镇将其下狱,后削职为民,现在刚刚启用不久,这次刘中敷明显早做了准备,将事情始末讲了个明白。 不过陈循倒是没什么表情,还是跪在那等着朱祁镇开口。 “陈循,这好像跟你说的情况不一样吧?连你们户部主事去了,当地官员都说正常,丝毫没有叫苦自己俸禄不足,你又是从哪得出来的结论呢?” “皇上,正是因为当地官员有苦不言,臣以为才更能证明他们的无辜。 只想到了百姓的生活无碍,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自然是无法坚持下去,这也是做官太过实在了!” “陈侍郎,犯法就是犯法,你说的再多也掩饰不了他们犯法的事实!”曹鼐站了出来。 “曹首辅,我只是说结果背后可能有隐情,并未说这个事是对的。”陈循说。 “既然这样那就依法查办!”曹鼐紧逼。 “法理不外乎人情,总是要顾虑底下人的难处,否则以后他们遇事都躲,政令如何能通达?”王直直视曹鼐。 “错了就是错了,这些人不重罚,如何慰藉如曾翚、尹博等忠臣廉吏? 他们也是你们江西老乡,不仅坚持了做官的操守,如今还扛起了广州之事,王尚书你就不怕他们心寒吗?”曹鼐不甘示弱。 “皇上,臣是为了国朝着想,这数百人可都是寒窗苦读数十载,又经各地历练方才成才!毁木容易造林难啊! 若是各位同僚有谁觉得我提议不够公道的,我王直愿意以身代之!臣自愿辞去吏部尚书之职,请皇上轻处!”王直声泪俱下的道。 “王直!朝堂之上岂容儿戏?你这是以下犯上,逼迫天子!”胡濙须发皆张的怒吼道。 胡濙再开口却是在训斥王直,奉天门下又静了,王直面色平静的看着胡濙,丝毫没有退步的迹象。 “好了,都是为了大明,有什么可吵得?都起来吧!”朱祁镇感觉火候差不多,终于要出来主持公道了。 “左鼎?你说朕不该去治疗疟疾?”朱祁镇从头开始跟他们捋。 左鼎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高声回答道:“是!” “熊宗立。”朱祁镇叫了一声。 熊宗立应声出列道:“臣在。” “把这次的成果给他们讲讲。”朱祁镇道。 “是!此次所验药方,对疟疾各症状均有奇效,重症七日、轻症多责三日皆可痊愈。 若是按照今年的情况,皇上此举可令百万百姓再不用受疟疾侵扰,以后所有地区疟疾都将不再是百姓的梦魇,皇上仁德!”熊宗立朗声开口,引得朝野议论纷纷。 “每年数以百万计的百姓?” “这不是堪比尝百草的远古先皇神农氏吗?” “皇、皇上仁德!” “皇上仁德!” …… 随着熊宗立的讲述,在场诸臣由震惊转为对朱祁镇狂热的崇拜。 朱祁镇双手虚按,良久声浪方才停止,随后朱祁镇望向呆滞的左鼎。 口中声音不大,甚至有些温柔的说:“你还觉得朕所做不应该吗?朕冒险不值得吗?” “皇上所为是千古圣君之典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申祐替左鼎开口。 此时群情激愤,左鼎已经不敢再说话了,但是朱祁镇并不准备这么放过他。 “左鼎,你是云南道监察御史,顺天府及北直隶诸多卫所,纠察内外百司官邪,皆是你的职责,朕问你,你的事办好了吗?” “臣不敢说呕心沥血,可也算是尽忠职守,监察之职一刻不敢懈怠,每所行事,必记录在册,请皇上查问!” 左鼎一听,又开始支棱起来了,他是为同乡出头没错,可要说自己该做的事,他也有这个自信说自己对的起皇恩。 朱祁镇点点头认可了左鼎的说法,然后又问俞士悦与金濂:“你二司所上奏疏,其中江西籍贯的官员比着其他人量刑要轻。 除此之外,大理寺判苏州人轻,刑部判通州人轻,你们两个堂官有没有什么想跟朕解释的?” “皇上,臣大理寺……” 俞士悦不知道想说什么,被金濂打断。 “皇上,臣有负皇恩,不能秉公职事,请辞刑部尚书!” 俞士悦闻言张了张嘴,只能低头跪在地上,王直与陈循也是身躯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金濂。 “陈循,你说物价奇高,民富官穷,那为何所收税款不见有如此大的增加? 再者,就算俸禄不足,当地税赋充足,完全可以供养官员生活。 为什么偏偏要犯法求存?是他们傻?还是有人给的太多了?” 朱祁镇顿了顿,面向吏部尚书王直缓缓开口:“王直,你说官员培养不易,朕不否认。 朕这个君父对他们的信任,对他们所犯罪行的痛心,不比你这个吏部尚书少一分。 可是你说他们该活,那些被逼死的百姓呢?他们是该死吗?他们是多少家庭?其中涉及了多少寒门学子?又有多少家族的希望破灭了? 寒窗苦读十几载,未见曙光身没尘呐!朕痛心啊!” 第152章 “人总要为做错的事情负责,你们说呢?”朱祁镇环视在场大臣。 “皇上圣明!”胡濙眼角泪水未干声嘶力竭。

相关推荐: 超神:开局表白天使彦   [日韩同人]被迫营业   灵丘山屠龙传   炮灰渣攻手撕剧本   豪门俏寡O,就是我   手指的缠绵   极品仙妃:帝少的心尖宠   点名要你当老婆   我渣了亿万继承人   四合院: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