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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成手脚并用,如壁虎一般在城墙上四处借力,不多时就落在地面上。 陶成抬头对着二人说:“将军!黄大人,您二位且好好督战,我陶成去也。” 话音未落陶成就持刀冲进前方战线,双刀翻飞间,无数苗人授首。 顿时明军气势为之一振,陶成趁着此时,奋力带领大军冲击敌军阵形,以自己为锋切进了敌军之中,身后是如血残阳。 一番大战终于落幕,苗人暂时被击退到城外,张鸿飞与黄镐来到满是敌我双方尸首的战场上,鼻尖的血腥味浓郁至极,天气炎热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只能先行掩埋,为诸位战死的将士立下衣冠冢让后人祭拜。 终于找到陶成,他此时怒视着城外,身下是已经堆成小山一般的敌军尸首,虽已气绝,但是身躯依旧挺拔。 “陶成!”张鸿飞轻身叫喊,仿佛是怕吵醒英雄的美梦。他默默走上小山,伸手将陶成圆睁的双目合拢,抱着自己的袍泽经过黄镐身边。 黄镐看着这位已经熟悉的副将,只觉自己有悲伤情绪弥漫,但是脸上表情始终没有变化,只有对死亡的麻木。现在是对将士们,将来是对自己。 “我会向朝廷为陶成请功!”黄镐最终说出这么一句话。 “那就多谢了!”张鸿飞没有停步。 黄镐看者张鸿飞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坚定的继续向外城城墙走去,英雄抢回来的疆土,他要为陶成守好。 洛阳城外 出了城门之后,朱祁镇一行径直向南而去,准备借道南阳府再沿湖广省内线路自衡州前往广州。 此时已经走过了雄伟壮丽的龙门石窟,瞻仰过大佛真容之后,身边的山林溪涧景色逐渐增多,偶尔耳边能听到几声野兽吼叫,将胆小的金齐吓的瑟瑟发抖。樊忠如果此时恰好在车内,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好好地阴阳怪气一番。 天地之大尽在众人脚下,只是同在这人世间,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为国守边的将士,也能有片刻的宁静,喝上一口茶,吃上一顿饱饭。 第87章 从河南府到南阳府间,山路占了相当一部分,开辟不宽的道路两侧,全是土生土长的各类野树野花野草。 有时候坐车时间长了,人就有种想走走的强烈冲动,毕竟对于这个年纪的众人来说,闲不下来才是正常天性。 春生夏发秋收冬藏,九月的山野,除了加倍的清冷外,更重要的是成熟后的消逝,生命力逐渐走向衰弱,然后重新孕育新的生机。 朱祁镇目光所及,枝杈被肥硕的叶子压弯,山石少水土,大概是为了储存水分,不得不吸满了水分将自己的脉络撑的大大的,颜色虽然依旧苍翠为主,但边缘处已经开始出现一圈浅淡的黄色。 耳边啾啾鸟鸣,让人不自觉大口呼吸,顿感清新自然,望天地之广博,叹自身之渺小。 “公子,上车吧?”李贤跟在身后轻声问道。 朱祁镇没回头,依旧流连在这份恍若天人合一的感觉中,他太想出去走走,弥补曾经没有空白了。 “怎么,主事大人是累了?”朱祁镇调侃李贤一句。 李贤无奈一笑说:“公子说笑了,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走两步路怎么至于累着,实在是山路崎岖,又多有蚊虫,还是在车里舒服点。” “你们也这么觉得?”朱祁镇问向其余人等。 熊宗立耳朵奇好,蹲在老远处的山坡也能听到两人声音。 他就说:“公子,我觉得走路挺好的,一地药草有一地的药性,只是这一两日间,就感觉受益匪浅。” 也就只有马车停下的时候,熊宗立才能做些自己最爱的事,怎么能愿意回到那辆阻隔了他与医道的马车上呢? 李贤撇了撇嘴反驳说:“道轩你见到草药就走不动路了。” 商辂正是尚未褪去青涩的年纪,自然也乐得在这山野间呆着,这会心情大好,指不定就能来一首千古流传的诗文。 “区区蚊虫小路,自然是不足挂齿,反正回去也要等樊忠他们俩回来,你累了就先回车上休息。” 朱祁镇这么一说,驾车的金齐脆脆的答应一声,马车的速度又比刚才慢了一点。 “李贤,你是河南人,算是到你老家了,这是到了什么地界了?你也给我们讲讲此地趣事,解解闷。”朱祁镇见李贤摇摇头就问。 李贤当然没有异议,思量一番后缓缓开口:“公子,我们此刻正途径大虎岭,为虎作伥的典故您肯定听过,相传中是现于南岳衡山。 这大虎岭中也有类似这么一个传说,说一个叫宋致的读书人,屡试不中,便绝了科举的心思,自己隐居在这大虎岭,独自开垦了一块荒地,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有一日这宋致下山采买,竟在山中遇见一绝色,举止也很是端庄贤淑,宋致一看便心仪女子,殷勤的凑上前去搭讪。” “原德兄,接下来是不是读书人与富家小姐回家,被招为女婿,可成婚之后才发现对方竟是一女鬼?豪宅也成了破庙?”商辂不失时机的说。 朱祁镇也觉得这故事没什么新鲜的,也揶揄道:“李贤这怕不是你编的吧?” 李贤嘿嘿一笑:“公子英明,我确实是对这大虎岭不甚了解,就跟着名字随口胡诌了一个传说。不过我本来想说的是,那小姐是伥鬼,骗了宋致到……” “公子,我们回来啦。哈哈!这次打了大家伙。”大嗓门的樊忠还没露头声音就先回来了。 皇城文渊阁 “金公公,你不是说皇兄正在回来的路上吗?怎么也没信传回来,好让我们迎驾啊?”朱祁钰问。 金英面色僵硬,不确定的说:“皇上一向体谅臣子,爱惜民力,恐怕是不想惊动各地的官府吧。” “金公公,你掌管锦衣卫,皇上的行程你应该最清楚,怎么如今好像毫无消息的样子?”胡濙责问。 “源洁公,既然皇上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行踪,那就不要为难金公公了,还是将眼前的事定一定吧?”于谦建议道。 “皇上的安危大过天去,于谦,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怎么能不问个清楚?年富的奏疏中,那伊王甚至有造反的心思,不是大军到的及时,此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怎么能不管?”胡濙怒道,须发皆张。 “源洁公!”曹鼐拉长了强调也拉住了胡濙的手臂。 “您莫要生气,皇上既想亲自走一走,看看这大明锦绣,你我身为臣子,也只能做好分内的差事,我倒认为这也不全是一件坏事!”曹鼐说道。 “哦?曹万钟,我到要听听你所说的不是一件坏事,到底好在了哪里?”胡濙一瞪眼说。 曹鼐没有一丝不快,而是将胡濙按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说:“源洁公,您是仅存的先帝托孤重臣,自然最想看到皇上将这大明江山治理的国泰民安,能功追太祖那才更好不过了。” 胡濙倒没有反驳,静静的等着曹鼐的下文。 “可您也知道,翻遍史册也难有与太祖并称的豪杰,就连那汉高祖刘邦,也曾是泗水一亭长。只有太祖一人,是起于布衣,太祖甚至从来不避讳曾为僧、为乞儿的经历。所以太祖能建立大明,成自古以来得国最正之王朝,您说对吧?” 胡濙无法反驳,他也不会反驳这个事实,点点头。于谦已经知道曹鼐要说什么了,露出微不可查的微笑。 “既然太祖是自微末崛起,那作为现在的继任者,皇上去民间察访民情,定可以获太祖之圣泽,成不朽功业。”曹鼐露出激动的表情。 “说够了?”胡濙冷眼。 曹鼐一笑,并没有开口。 “那如杨坚、李世民、赵匡胤虽不及太祖,可也是一代明君,他们就差了吗?枉你饱读圣贤书,触类旁通可见万象。皇上的安危重要,还是你所说的那些事重要?难道这京城就没有太祖圣泽吗?”胡濙追问。 曹鼐还是不言,朱祁钰见场面逐渐冷了,只好出来打圆场。 “胡尚书,既然皇兄不想回宫已成定局,为今之计还是将眼前的急事决断了吧。不过金英,无论如何你都要将孤的信送到皇兄手里。否则,等皇兄回来,孤定要去太后处参你个谗言惑主之罪!” 却是将两边的想法都照顾到了,文渊阁内气氛缓和下来,金英轻轻应是。 于谦说:“这第一项:是否将陈懋召还,他是宗人令,伊王之事应归他处理。” 第88章 开封周王府 “怎么样,年富怎么说?”周简王有爝紧张的等着自己府中长史的回答。 他爹朱橚是朱棣的同胞兄弟,自然享有藩王中独一份的恩宠。可也难免被永乐大帝猜忌,为了自证清白,朱橚主动献还了自己的三护卫,成为藩王中的典范。之后更是潜心研究医药,著书无数,为当时的医药行业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他周王虽然跟朱祁镇关系相比大多数藩王都近,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朱祁镇跟他这个素未谋面的“爷爷”能有几分感情? 自从得到了伊王被当街斩首的消息,周王就再也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他就怕朱祁镇顺手把他也给收拾了。 “回王爷的话,年大人说皇上已经返京,请王爷不要准备迎驾了。”长史回复。 周王终于松了口气,等长史走后,从怀里拿出一纸信件。 “哎呀,大侄子呦,大爷就不陪你瞎胡闹了,我跟皇上关系可比你近的多了。”周王念念有词将信件放到蜡烛上,转眼间焚为灰烬。 大虎岭 此时朱祁镇等人在路边不远的一个避风石坑中,中心位置火焰升腾,四周是光秃秃的岩壁,一条溪水正好自旁边经过,堪称一个完美的天然烧烤店。 一头成年野猪被穿在一根成年人手臂粗的棍子上,蹭的油光锃亮的猪皮坚如磐石,无论郭懋怎么用力劈砍穿刺都无法破开这层防御。 “老郭,你不行啊!”樊忠坏笑着看着郭懋说。 郭懋斜了他一眼,也不管话里的怪味,将手中匕首扔给樊忠。 “这就对了嘛!都说了你老郭上战场杀人行,杀猪真不如我老樊。”樊忠得意的看着郭懋。 “小金齐,你知道这野猪该怎么开膛破肚吗?”郭懋转而考教起了金齐。 金齐看着那头巨大野猪,赶紧摇了摇头。 “行了你,别卖关子赶紧说。”朱祁镇踢了樊忠一脚。 樊忠傻笑一下,然后手里匕首插进了野猪的菊花里,顿时一股浓郁至极的臭味散发开来,樊忠迅速将野猪放进那条溪水中,开始操作起来,不多时水里出现了还未消化完全的猪粪,混合着殷红的血水流向下游。 “嘿,你们别看这脏啊,那可是好肥料,到那条河,那条河里的鱼就长得肥。”樊忠手里忙活着,嘴上也不闲着。 朱祁镇倒是见过村里杀年猪,不过野猪还是头一次,见樊忠如此娴熟,有些好奇他是怎么学会屠户的活。 “樊忠你是从……” “咴咴嘶,嘿儿嘿儿咴儿咴聿聿” 正欲详细聊聊的朱祁镇却听到自家马的嘶鸣,要知道军马受过训练,一般是不会发出这种恐惧下才有的声音。 朱祁镇一惊,怕不是遇见了什么绿林好汉了吧? 心里着急,却见郭懋已经翻身回到山路,然后传来一声吼叫:“熊太医,快回来!” 朱祁镇此时也已经来到山道上,骤然一看,就被眼前景象惊住。 只见一只身长三米有余的吊睛白额大虫,出现在山坡上,眼睛贴近额头,发觉自己已经被发现,正急速朝熊宗立扑去。 平越卫 经过两天的急速行军,此时王骥已经赶到战场外围,天色渐暗,苗人已经退回营地,此时战场中一片死寂。 “伯爷,侯爷!已经到达了战场外围,不如让将士们休整一会,吃个晚饭,也好趁着夜色袭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侯琎建言道。 王骥虽然老迈,可此时丝毫不见疲态,他眺望地平线尽头的城池,仿佛看到了无数战死的英灵,目光复杂。 他终于停下思索对侯琎说:“传令全军,目标苗人营地,延误战机者杀无赦!” “可是!将士们已经赶了两天的路,身子快吃不消了,进军对我军恐怕不利啊侯爷!”侯琎劝道。 王骥却说:“我军气势正盛,是一鼓作气消灭敌军最好的机会,等吃完饭谁还有心情打仗?听令行事就是!” 侯琎只得依言,时间不长,整支大军都收到了趁势击破敌军的命令,果然如王骥所说,将士虽然疲惫,可战意高昂,前些日子憋的那口气,就指望着这会发泄出来,几乎没有什么怨言的加快进军的脚步。 平越卫是连通四川与贵州咽喉之地,如果让苗人攻破,贼寇势必横跨两省作乱。贵川多山,又是不同布政司统属,到时剿灭难度必然上升数个级别。 也正是因为平越卫地处险要,平时屯兵皆是一地精锐,这才使得卫城坚持到了现在,前天由陶成夺回的外城已经重新加固。 苗人的营地就扎在城墙脚下,明军望着近在咫尺的敌人,却因早就没了弓弩火器等远程进攻武器而望洋兴叹。 再往南就是连绵起势的山岭,两侧树木已被苗人砍伐一空,成为他们营地的材料。 黄镐望着眼皮子地下的敌军,舌头在干裂的嘴唇上润了润,身后边是蹲在地上用饭的将士,碗里稀稀拉拉的只有几片树叶。 张鸿飞从城下上来,手里端着一碗干饭,朝黄镐喊道:“老黄,吃饭了!” 黄镐一看,怒道:“城里都断粮了,每一粒米都弥足珍贵,怎么能如此奢侈!我再跟你说一遍,官兵同食,大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张鸿飞楞在哪里也是一肚子火说:“你是文官,按惯例是要吃干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一点御史的影子没有?把你饿死了,朝廷怪罪下来,谁担这个责任?” 黄镐也自觉话说的太重,语气缓和下来,迎着张鸿飞走去,将那晚洁白如玉的大米饭接了过来。 城墙上的士卒望着那碗米饭,开始不自觉的吞咽口水,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盯着,却都偷偷的将目光投了过去。 张鸿飞顿时露出喜色,瘦的皮包骨头的脸上,笑容比哭还难看,这个御史虽然说话是一贯的难听,可有事人家是真上,从来不搞特殊,张鸿飞这个大老粗自然对黄镐很有好感。 黄镐将碗端到嘴边,狠狠的闻了一口白米饭的香气,陶醉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伸手捏了几粒米饭送进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 第89章 张鸿飞看着老伙计的模样,眼眶都湿润了,不禁笑道:“御史大人,这个时候就别含蓄了,快吃吧,吃完了你可还得盯着敌人呢!” 黄镐没理他,静静将嘴里的米饭咽进肚子,没有继续动作。 张鸿飞本以为黄镐是想找双筷子,正准备送过去,却见黄镐竟然走到城墙边,要把米饭拨进那个士兵碗里,士兵惊愕的看着黄大人,有些不知所措的呆立在哪。 “不许要!”张鸿飞怒吼一声,两大步迈到了黄镐身边,铁手死死抓住了黄镐手腕。 黄镐挣脱两下,手里的碗纹丝不动,他脾气也上来了,怒视着张鸿飞说:“我已经吃过了,张将军!请你松手!” 张鸿飞不为所动,直勾勾盯着黄镐,表明了黄镐不亲口吃完这碗饭,自己就绝不退步的决心。 黄镐用力挥动胳膊,可一个文官怎么能在力气上比过一个武将呢?那只铁手死死箍着他,丝毫没有让步,甚至还越来越紧了。 黄镐手腕感到一阵阵疼痛,只是刹那间碗竟然从手中滑落,噗的一声掉在城楼暗红色的条石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黄镐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张鸿飞!” 张鸿飞终于松开了黄镐的胳膊,他蹲下身去,想伸手将米粒收拢起来,却又有些不敢触碰那些殷红,那是他的兄弟们。 短暂的犹豫之后,张鸿飞哭了,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流着泪收拢着脚边的饭粒。 黄镐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一个怪罪的字眼,天地间只剩一声长叹,与大地的震颤。 “地震了?”原本颓然坐在城墙上的士兵迅速起身,却看见远处的大地烟尘四起,一杆赤红大纛在残阳的照耀下散发着迫人的光彩。 “老张!快起来,援军来了!” 黄镐的嚎叫使张鸿飞猛地弹起,望着天边的友军,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淌下。 双手狠狠揉了揉眼睛,确定真的是友军之后,张鸿飞一扫方才做派,大笑着说:“哈哈哈,兄弟们跟我冲!为袍泽报仇的机会来了!” 黄镐本能的想要拦住张鸿飞,可无论如何喉咙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短短时间,张鸿飞已经冲下城楼,黄镐顺着城墙坐下,一粒一粒亲手将染血的米饭收集回碗里。 如此大的动静,苗人自然也知道了身后有明军援军进攻,等到王骥带人攻到近前,敌人已经拉好了架势,仓促组建的防御阵线前,歪七扭八摆了一排的拒马。 王骥没有暂缓进攻的节奏,本来大军中的骑兵也不多,大明境内平乱还是以步兵为主,拒马不说没用,只是对王骥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了。 “儿郎们!为袍泽报仇!”王骥大吼一声,带着身侧的骑兵,瞬间撞击在拒马阵线上,战马嘶鸣声惨叫声灌入敌我双方的耳朵,在苗人惊骇的目光中,王骥麾下战士悍不畏死的将他们的拒马阵线撞开。 所到之处所有的拒马竟都被战马生生撞断,一匹匹骏马哪怕是死也是保持着冲锋的姿势战死,身上或多或少的刺入木桩,而自马上落下的明军骑兵,在地上翻滚后就扔掉了手里的枪矛,转而拔出身上的刀剑勾锤,状若疯魔般的冲向敌军。 苗人首领万万没想到竟是如此一边倒的战况,他们只是临时聚集而成,并没有很强的军事素养,要不然也不会久攻平越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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