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争锋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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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深知现在的观众喜欢看什么，所以绝对不敢用城乡差距做话题，避免了人们对山里一切的挖掘。而靠着深情款款的情伤人设，足以让一众迷妹神魂颠倒。让他在深夜的直播间里，赚的盆满钵满。可他怎么忘了，他镜头前演出爱我的戏码，明明都是假的啊。我捡的小奶猫没能熬过去时，我哭得几乎晕阙，他抱着我的肩膀轻抚时，也不忘拿着镜头拍下我的泪眼。甚至在我眼泪哭干时，再次放出猫咪的视频。当我高烧不退，整个人迷糊的睁不开时，确实是他一口一口在床边喂我喝药。但也是同一个他，在不满意镜头时，决定将同一份药多喂几遍。反正死不了人，他觉得这也没什么。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就算日后我有所察觉，表达不满，他也会说，这是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从前我身在局中，看不到这些离谱的细节。然而再回首，他精心布置的每一份爱，根本经不起一丝敲击。吃着人血馒头，踩着我的尸首往上爬的，分明是他！我又怎么会让他好过。当晚，我通宵剪辑素材，时隔不到十二小时放出各种花絮。视频背后的荒谬，才得以在人前展现。前一天还在骂我的网友们纷纷倒戈。 “天啊，没想到他是表演型人格！” “看到小姐姐生日只收到个破围巾，还要被迫重复拍惊喜脸的时候，我真想扇渣男一巴掌！” “男人真的不可以只看表面，是真的能演！” “我昨天还可怜他！能不能退钱啊！” 甚至官方都下场，强调不允许出位的博眼球宣传。与他合作的平台方怕了，当即注销了他的直播号。他甚至来不及洗白和应对，就已经在浩浩汤汤的网络中失去立足之地。 10、李子豪销声匿迹了许久。再听到李家的消息时，我没想到主角竟成了他妈。出国前半个月，老婆子找到了我妈的公司，直接在大堂跪下喊冤。 “那可是我最出息的孩子啊，他本来早该成为大艺术家了，就这么被你们给毁了！” “你们赔我儿的青春！” 这说法倒是新鲜，于是我妈很感兴趣的下楼了。司机把我送到公司时，我妈正坐在大堂吃冰激淋。 “演到哪里了？” “没怎么听……应该是说到小学时高烧，快要烧坏脑子那次吧。” 我顺手接过她递来的奶茶：“说不定是真的烧坏了。” 我妈扑哧一笑：“让你至少挑个帅的你不听。” “现在好了，看着有才是装的，对你好也是假的，真是晦气。” “行了行了，您就别再笑话我了。” 这些话我从小都听出耳茧了，但是经过这一回，我可以肯定，我妈才是永远的神。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按照时间来算，警察叔叔也该到场了。正说着，公司大门外的警铃大响。警察同志刚进门，便亮出银手铐控制住人。 “何笙华，你涉嫌贩卖人口，现在正式将你拘捕。” 我早就猜想过二嫂的孩子有古怪。但没能想到，老婆子竟然这样狠心，不止一次卖掉自己的亲孙女。难怪李子豪的婚房，能买的顺利。老婆子恐怕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才选择到公司大闹一场，痛快帮儿子捞一笔。可惜的是，如今她进去了。她昔日引以为傲的皇子皇孙们，却一个都没再出现。据说大哥验出了四个孩子都不是他时，当场扬言要让大嫂挖坟。吓得大嫂连夜带着孩子跑了，躲进深山里。不过有四个男孩维护，估计再过个几年，大哥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了。走投无路之下，李子豪兵出险招。带刀蒙脸，蹲守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幸运的是，我早就已经搬家了。而他因为一直等不到目标，在小区园林里鬼鬼祟祟，很快就被保安发现了。有了物业提供的人证物证，我即刻申请了人身安全保护令。恐怕不久的将来，他就能在监狱里和他妈团聚了。一切尘埃落定，我终于又踏上属于自己的路。在国外的生活忙碌而充实。不知不觉又是一年清明。我妈电话问我，是否回乡祭祖。 “毕竟你好不容易考上研，可不得在祖宗和亲戚族人面前，都邀一回功？” 我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她。 “妈妈，我考研可以是为了爱好，为了理想，为了更好的生活，可以为了一切自由的意志。” “但唯独不会是为了让别人看得起我。” 清明对我来说，亦如是。我记得外婆将我拉进房里，偷偷塞给我买糖的零花钱。我也记得太爷爷每次见我时，慌忙捻灭烟头的影子。想来，他们也不会在乎坟头前的装腔作势。只要我永远记得他们对我的关怀和叮咛，成为更好的自己。那便是对祖宗最好的纪念。和我联姻的豪门大小姐喜欢上了校外的精神小伙。她为了他飙车、打架、忤逆父母，甚至怀了孕。她说这就是爱情，是属于她人生中最美的回忆。我却无辜受连累，被她的混混男友打断一条手臂。我因此出国治疗六年。再次回国，她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我冷笑：“那你去把他的手也断了啊。” 1 时隔六年，当我再次见到李心彤是在一场家族晚宴上，她端着酒杯，红色的液体在她杯中轻轻晃动，清冷勾人的完美侧脸在一众俊男靓女中脱颖而出。她比以前更好看了，那双带着生人勿近的眸中宛如深潭泛不起一丝波澜。对待身边前来敬酒的宾客，也只是点头淡淡的吐出一个好，嗯，行。大概只有在顾言面前她才能卸下这种伪装。我坐在角落，身上是不合时宜的羽绒服，刚从夏威夷回来还有些不适应这里的温度。 “不去打个招呼吗？” 我笑着摇摇头，“算了，毕竟也不是多亲近的人。” 身边的死党一把圈住我的脖子，“如果当年没发生那档子事，我恐怕可以喝上你们的喜酒。”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死党看着在人群中的靓丽身影，啧啧道：“最近她家多出一个妹妹，她就被排挤在外，不太受宠了。” 我这个人对于八卦本身就没什么多大兴趣，更何况是一个早就断绝关系的人。不以为然地把酒杯放回托盘，我站起身，“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随后大步向外走。当我走到门口即将拉开大门，就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强烈的视线。转过头，发现李心彤正呆愣地看着我，精美红毯上酒杯碎了一地。她的眼神炙热得仿佛能把我烧出两个洞。 “许树……”她有些难以置信的喊了一声。我没有回答，打开门直接走了出去。眼角最后的余光，看见她不顾仪态地拨开人群，脚步越来越快朝着我跑来。在大门严丝合缝的瞬间，我听到她再次喊出我的名字。大概是听错了，我居然听到了一丝乞求的颤音。我坐上家里准备的车，看着站在大门外的李心彤焦急的四处寻找，不时夹杂着我名字的呼喊。 “张叔，回家。” 车子缓缓发动，我的脑海回忆起和李心彤的种种。 2 我和她相差一岁，家里都是做房产生意，来往甚密。为了方便,从小我就和李心彤一起上学。她的妈妈总在她耳边说要照顾我这个弟弟，她确实做到了。她是个实打实的天才，早慧让她觉得身边的都是一群笨蛋，小学时我们在课堂上课，她已经开始学习外语，请了家教练起舞蹈。不论什么地方，只要有她在，那个最为耀眼的必然是她。她就像天上的星星，可望不可及。从来不缺少追求者的她，对他人的爱意都视若无睹。当然李心彤确实有傲气的资本，家庭优渥，相貌精致连这所学校都是她家建的。在所有人面前她都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也就在我身边，她才会耐着性子安静下来。从小我俩都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反正都在一个别墅区怎么走都能到。假期不是我去找她，就是她来找我玩。李妈妈总是喜欢捏着我的脸，说干脆定个娃娃亲，以后都不分开。李心彤勾过我的手，笑靥如花。我涨红着脸不说话，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这么好看温柔的李心彤谁不喜欢？只有傻子才不喜欢。那时的李心彤毫不掩饰对我的偏爱，惹得一群男生羡慕嫉妒。我也同样珍惜这份偏爱，将那句娃娃亲当成以后的目标。李父和我爸也有意想在我们成人礼的那天联姻。但是很可惜，命运就是喜欢在平静的时候给人当头一棒。高三时，她家公司开展的一对一慈善活动，给那些在李氏集团工作的员工子女捐助。染着黄发带着耳钉的顾言出现了，在一众捐助对象中显得那样特立独行。说难听点就是街溜子。我作为许家的代表去帮忙，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别致”的人。顾言上来就问什么时候给钱。我竟有一瞬的哑口无言。李心彤让我和她换，怕我被对方欺负。她总是能在我最拿不住主意的时候出现，我让出了位置。也就是这个举动，让我后悔无比。 3 一开始，李心彤和他说话一直皱眉，渐渐的，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李心彤也跟着笑起来，看向对方的眼神不再是鄙夷，而是欣赏甚至有那么点青春的萌动。两人忘乎所以聊起天，一直以清冷示人的李心彤，在除了他以外第一次和陌生人聊的那么开心。混迹在街头中的顾言别的本事没有，倒是懂得如何最快讨女孩子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