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争锋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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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慈善会结束后，顾言给李心彤塞了一张纸条，朝她眨眨眼，李心彤小心翼翼放进包里没有告诉任何人。也许是在那个大家都像是同一批工厂制造出来的风格的时期，他的出现打破了李心彤的禁锢，给她一成不变的生活带来不一样的花火。如果没有这次机会，两个人这辈子都是不会有交集，一个是人前人后都高贵的千金大小姐，另一个是生活在底层只有一个烂赌鬼父亲的顾言。后来我了解到顾言这个人，在原本的高中逃课打架被开除了学籍，整天和蹲在奶茶店前面的混混一起飙车，几乎那片地区的小太妹他都谈了个遍，每个都没超过三天。从那天开始，我和李心彤还是会一起上学，但是一到放学顾言就会骑上机车来到校门口接走她，她则是坐在车后激动不已，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李心彤。顾言更是带着他的好兄弟，用廉价的花在地上摆出一个心形，在全校人目光下，他像只猴子朝着教学楼上了李心彤表白。我原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李心彤一路跑了下来，扑进顾言怀里，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容。很多人都觉得可惜，天之骄女被混混拱了任谁都不能接受。我除了心疼再没有其他。因为这事李母气坏了，勒令她不准出去，把她锁在家里每天把饭端到门口。我去看她，她却让我帮忙掩护她出去。一开始我没答应，她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身体挤着我的手臂求我带她出去。我没答应甚至有些心碎，以前那个纯真聪慧的少女，怎么变成这副令人作呕的模样了。她则是趁着我和她妈妈聊天的间隙，从厕所的窗户跳了出去。为此骨头还摔断了一根，但她为了爱情无怨无悔。 4 当李父亲李母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躺在廉价的宾馆床上和顾言翻云覆雨。李父是个退伍的铁血军人，亲自动手把顾言打了个半死，准备扭送去警局。李心彤拿着刀抵住脖子才让李父放过顾言。这件事情过后，李父和李母鲜少去管李心彤了，她和顾言就更加肆无忌惮，两人永远腻歪在一起，不是亲嘴就是搂搂抱抱。高三下半学期，李心彤怀孕了这个消息瞬间在我们圈子里炸开了锅。办休学的那天，学校不少人可惜这位往日的天之骄女，她却毫不在意，神色温柔地抚摸肚中还未出世的孩子，像一位真正的母亲。李父直言她要是敢要这个孽种就永远别回李家。那是李心彤第二次和父亲吵架，她说顾言的孩子不是孽种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要是孩子没了她也不活。李父气得住院。我经常能看见她和顾言两个人在家附近徘徊亲嘴，见到我还会挑衅地朝我勾勾手指。两人还是坐着那辆廉价机车，一点不为肚中的孩子考虑。终于在高考前夕两个人出车祸了，他们违章行驶，车尾被一辆轿车撞上，因为撞在机车的尾部顾言人倒是没多大事，就是坐在后排的李心彤人飞了，当场流了一大滩血，孩子没了。顾言第一时间不是去扶李心彤而是去看他的机车。连李心彤住院他也只是草草来看过一回。他没来我倒是去了，被家里人勒令给这个玩伴带点补品。在医院的楼梯间我先遇上了顾言，他正打电话，和电话那头的爹商量怎么入赘豪门。我全程录音，在病房内放给李心彤听。我承认自己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还有怜爱，毕竟十几年的关系很难说断就断。更多的是想拉她一把，把她拉出泥潭。让她别再为了一个人渣执迷不悟，葬送自己的一切。可就是这个举动让她彻底疯狂。 5 李心彤还没听完就破口大骂。骂我是来拆散他们的坏人，见不到两人的好，让她觉得反胃。情绪不稳定的她一把拍掉我的手，手机滑到了门口。刚打开门的顾言二话不说上来给了我一拳。李心彤就这么看着我被打，一句阻拦也没有。我忍着疼痛离开，落寞得像个傻子。这期间有不少人去劝，老师亦或者是以前的同学都受到了和我一样的待遇。她就像着了迷一样疯狂爱着顾言。在高中毕业的家族聚会上，李心彤更是把顾言拉到了舞台上，无数聚光灯照向他们。这种场合大家，不是西装就是礼服，只有顾言一个人穿着铆钉皮衣。他显得有些局促，但看到身边相貌精致的李心彤就升起一股勇气。两人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拥吻起来，旁若无人地肆意亲吻。李父的脸当成就黑了，李母更是直接气晕过去。这种场合做这种事情无疑是在打老李家的脸，以后讨论起李家肯定离不开“家风不好”四个字了。我在台下看两个人，有些悲哀又觉得可笑。宴会厅短暂的沉寂后，立马爆发出山洪般的笑声。顾言羞恼得转身就走。他不看路低着头撞在我身上，撞我的是他，倒在地上的也是他。我虽然不爽，但还是表现出极好的绅士风度，伸出手准备拉他一把。不知不觉，我和他成了场中巨大的反差。一个是在京圈赫赫有名的公子哥，另一个则是在生活在底层的二流子。周围人的毒辣目光聚焦在我们这。顾言拍开我的手，看我的眼神闪过浓重的怨毒，狼狈起身后便灰溜溜地跑了我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李心疼彤用看陌生人的冰冷眼神盯着我：“我原以为我们认识这么久知根知底，你会祝福我，没想到你和那些人一样狗眼看人低！” 我一句话没说，任凭她去追顾言。在我心里，我彻底对李心彤失望了。这样的人，怎么还配得上我最后那点朋友之情。 6 高考成绩出来后，我考得不错，也收到了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在去报道的前一天，我收到了李心彤的消息，她说心情不好让我陪她走走。一开始我没有理会，直到对方一连串发来的十几条消息我才出门赴约。我也是想趁这次机会，彻底和她决断，不再来往。可等我到了，我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这里没有李心彤，只有顾言。他正笑着拿着李心彤的手机半躺在椅子上，笑呵呵地和身边朋友打趣我一定会来。他说李心彤在楼上睡觉，昨晚他们累坏了。这些话我不想听，转身就走，他和几个人却围住了我，有一个人拿出手机准备拍摄。 “还没听过公子哥狗叫呢，来，叫来给我听听。” 顾言吊儿郎当的姿态让我觉得恶心。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时候跟他结仇了，无视他们，我抬腿就走。他又拦住了我，那个怨毒眼神一下唤醒了我的记忆。 “原来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差距啊，所以，你是在自卑？” 我的话让他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像被戳破心底埋藏的秘密一样。顾言的脸色阴沉如水，立马招呼几个人上来打我。我抽出别在腰间的电棍，把几个人电翻。我刚要走就被顾言攥着脚踝。衣衫不整的李心彤从楼上下来，揉着惺忪的眼眶，嘴里喊着老公，看见这一幕冲上来甩了我一巴掌。比起这一巴掌的疼痛，看着眼前邋遢的她，让我感觉到一种不真切感。我无法想象李心彤和顾言在这间房子里做过什么。自己一个京圈有头有脸的富二代居然比不起一个混迹街头的混混我的心中哀莫大于心死。顾言在地上一直大喊心彤快跑，俨然一副英雄救美的桥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破绽，李心彤却感动得一塌糊涂。好人和坏人都让他当了，那我自己当什么？我一脚踹开顾言，迎着晚霞离开了那个伤心地。却没想到，他们追了上来，在我背后结结实实敲了一棍。顾言一只脚踩在我的手背上，棍子在空气中发出咻咻的声音。眼睁睁看着手臂被敲断，疼痛让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意识一点点模糊。昏迷前，我居然看见李心彤的眼神夹杂着一丝后悔。我用尽全力说出最后一句话:“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7 再睁眼我已经躺在ICU里，被医生告知右臂永久性损伤。国内目前没有治疗这一类的技术，建议去外国看看，否则只能看着右臂腐烂最后截肢。那几天参与打架的几个人，都被我爸妈送进监狱。他们身上不可能干净，法庭上，他们的罪名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盗窃罪，猥亵罪，故意伤害罪……最后数罪并罚。每个人至少都要在牢里待五年。李心彤来过我家立马就被轰了出去。我父亲直接取消了和李家有关的合作工程。更是放出话，要是李家不给个交代后半生就盯着李家打。我家和李家的关系，一度到了破裂无法坐下来好好说话的程度。病情稳定下来，我直接飞去了国外，可惜六年时间，手臂的伤还是没有治好。哪怕到了现在，连握手都做不到，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晃动。在回国了第二天，我又遇上了李心彤，她在我家门口蹲一晚上，黑色的发丝被露水粘成一簇一簇的。她站起来，疲倦的双眼布满猩红的血丝，死死盯着我。 “我找了你六年……” 她一字一顿，像是把话嚼碎了再吐出来。看到这一张脸往事历历在目，我没有给她好脸色：“见到了？你可以走了。” 她刚伸出手却愣住了，看着我垂下的右手，嗓音沙哑，“你的手……” “还好。”我颤颤巍巍用右手努力比出一个中指的手势后无力垂落。六年的治疗只能让我做到这样。她却没有生气，眼眶红了，上前一步要握住我的右手。我向着旁边挪开一步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