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争锋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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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50块呢？” 有人开始蠢蠢欲动。而当我将价格喊到了200块，站在最前排的大婶耐不住冲进来了。 “大妹子，俺家玉米汁和豆浆都是早上现榨的，肉包子、奶白馒头、花卷馍馍什么都有，你要是想吃啊，大娘给你煮热乎的，可比那些要新鲜多了。” “那就谢谢大娘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信封厚的红包，交到大娘手里。 “我这红包也是白准备了，大娘既然我们有缘，这两天我就在您家多打扰了。” “像大妹子你这样的贵人，正房都可以让给你！” 大娘不客气地当场打开，沾着口水数了起来，老半天也没数完。气得男友妈脸色紫一片青一片，实在精彩得很。 4、早晨这么一闹，祭祖我自然是去不成了。男友也没有好脸色，决定自己去拍素材。我独自留在家里，也算得上自在。同样被留下的，还有“上不得台面”的二嫂。她刚张罗完将所有的供品送进宗祠，又马不停蹄地准备起午饭。我突然想起早上，大嫂把四个男娃打扮得光鲜亮丽，说是要让祖宗一眼记住。可二嫂的孩子，除了昨晚背上一直哭的女娃，就再也没见过别的了。我一时好奇：“二嫂，你的孩子呢？” 她手上的动作忽然一滞，愣了许久才开口：“吃好的去喽。” 说完，她又匆忙磨起手里的活。嘴里不停念叨着：“这个家要是没有我啊，可该怎么办噢！” 她喋喋不休的样子，就像是在给自己下催眠的咒语，莫名瘆人。晌午，村里人陆续回来了。还没进门，就听见老婆子开口怒骂。 “一整个上午连饭都没做好，到底在干什么！” 男友着急凑上前来，低声骂道：“难得的机会，你怎么不好好表现呢？” “你这样子和妈作对，以后还怎么嫁进我们家？” 我愣了愣神。突然意识到李子豪他邀我回乡，目的根本就不单纯。二嫂战战兢兢地摆上碗筷：“马上好。” 那边厢，老婆子和大嫂一家齐齐整整地在餐桌边坐好，等着伺候。而二嫂低头一个个乘着汤，看似乖顺。可当我定睛细看，她手中生满铁锈的汤勺，分明和她早上喂牛的是同一个。而那熬汤的瓦罐，和昨晚鸡栏外看见的潲水桶没有差别。看着他们吧唧吧唧吃得痛快，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我止不住干呕。这一家子牛鬼蛇神，各怀鬼胎。要是我再蒙头嫁进来，就是我造孽了。饭我是肯定吃不下了，扭头便躲进房间里去。可刚躺下没一会儿，老婆子就不省心地闯进来。唤我的声音还意外的亲昵。 “娆娆啊，我看你来这以后胃口一直不太好，你看看是不是想吃点酸的？” 看见她手里摊开的各种梅干，我这才明白连着多次呕吐，她是以为我怀了，正忙着做抱孙子的美梦呢。这不是纯诅咒吗？ “阿姨，我看您也挺年轻的。” 老婆子骄傲地挺起胸，脸上的皱纹抖得一颤一颤的。我诚挚地劝她：“现在科技发达，要是喜欢男娃，您抓紧机会多生几个。” “反正靠你那不争气的儿子，是没什么希望了。” 老婆子挂着的嘴角瞬间就掉了下来。倒是大嫂松了一口气，坏笑着奉承：“妈，你跟她唠叨这些做什么呀？” 脸上明明挤着笑意，可她眸子里的毒辣，怎么看都让人冷汗。 “大妹子是来看乡下祭祖传统的，怎么也不能让她白跑一趟是不是？” “正好赶上乡里“过阳”呢，你啊……有福咯。” 老婆子眼眸也突然一亮，拍手叫好。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还没等我问清楚，屋外突然响起铺天盖地的敲锣声。随即一连串光膀子的壮汉在族人的引领下，流水般涌进来。不由分说地将我凌空抬起来，往外走去。 5、 “你们干什么！放我下来！” 任凭我怎么挣扎，手脚始终没找到支撑点。我就像个猪肉卷一般，任人传递。数十只咸猪手撑在我的大腿、腰腹和胸侧，肆意在我的肌肤上游走。大嫂倚在大门旁，双手抱臂看得乐呵。 “妹子你别慌，只要你吸足了阳气，保证你以后胎胎是男孩。” “咱们村里谁不是这样过来的，隔壁小姑娘盼都盼不到呢！” 眼见挣扎无果，我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投向男友。 “李子豪，你到底管不管？” 可他手里拿着摄像机，正拍得不亦乐乎。 “娆娆，这不就是我们想要的热闹民俗吗！你多笑笑，拍起来才好看。” 说着，他还随手拎起一块红布扬到我头上盖着，就为了拍出上镜的照片。可那明明是大嫂孩子刚换下的尿布！熏臭的尿意直接将我的怒意推至最高点！我抓住最近的手臂，瞅准了一口咬下。也不管抓到的是脸皮还是耳朵，疯了似的往出血去抓。随着阵阵凄厉的惨叫，壮汉们纷纷撒手。我这才重新踏实站在地上。膝盖上摔破的伤口血流不止。李子豪半点关心没有，却急着找我撒气。 “林梦娆，大家热热闹闹的，你怎么就不合群呢！” “就你矜贵，非要高高在上，彰显你的与众不同才满意是吧！” 大嫂端着大红盘走来，阴阳道：“早让你别找城里人。” “对她好，人家还以为我们害她呢！” “不过我们村里一向好人做到底，这福气算我送你的！” 说罢，她一把推开了李子豪，将那大红盆往我头上尽数泼来。淡黄色的液体粘在我的每一根发丝上，滴答往下掉。 “呐，这是早上新鲜出来的童子尿，我的小宝除了母乳从没喝过别的，最是正宗。城里人可是求都求不来呢！” “算我给的见面礼！保证你的儿孙福源源不尽！” 几个女人凑在一起，脸上笑得猖狂。李子豪则满意地拿起相机，赶紧补拍珍贵的镜头。他为了吸眼球出爆款，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那我可真谢谢啊！” 我抹掉脸颊两侧的粘腻，抬头看向她们。 “只不过你这童子尿闻着怎么甜腻腻的，还有股香精味。你的小宝该不会是有糖尿病吧？” 大嫂得逞的嘴脸骤然僵住。 “你瞎说什么呢！竟敢咒我的儿子！”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二嫂，连忙跑进厨房里查看。那大红水壶里兑好的“蜂蜜水”，分明弥漫出一股骚味。尾随而来的几人也不敢相信，纷纷凑上前确认。一个个脸色都刹然憋紫。反应最热烈的要数李子豪，扶着墙角便吐了起来。也不知道他这一早上，是喝了多少壶这“农家蜂蜜水”。老婆子心疼地跟在身后抚背。 “林梦娆，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我装作无辜地问道：“这不是你们说的福气吗？让尊贵的男人受着，不是更好吗？” 噎得老婆子无话可说，转身便怒瞪了大嫂。男人嘴里那一套谁不会呢。我凑近李子豪耳边，将他曾经对我做的一切悉数奉还。 “亲爱的，我只是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你。” “你会谅解我的吧？” 毕竟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6、李子豪换好衣服后，我特地拿着热白开进门。泪眼婆娑和他道歉：“你知道的，我怎么会害你呢！大嫂神神秘秘端出来的时候，我真以为是好东西。” “毕竟早些我还看过你妈把金子给……” 我突然收住口风，装作后悔地捂上嘴。李子豪突然警觉，双手扶着我的肩急切问道。 “妈给了什么！” “你妈把一把金子给了大嫂，说本来是给你攒的彩礼和五金，她还是决定留给几个孙子。可能也怪我不争气吧，拖累了你……” 眼看着李子豪暗暗捏紧了拳头，我赶紧继续加一把火。 “她还说了，毕竟嫡次有别。传宗接代这事还是得嫡长孙靠谱。” 话没说完，李子豪就冲着屋外去了。等我匆匆跟着到现场时，大嫂屋里的梳妆台已经被搜刮个干净。老婆子紧紧跟在他身后，又气又恼，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拦下他。 “哎呀，豪儿啊，妈怎么能心里没你呢！” “你是妈最小的宝贝，你的终身大事，我能少得了你的？” 李子豪没有回头，毫不在意地推开大嫂继续翻找。 “嘴上说说谁不会，拿到金子才是真心实意！” 原来他全都懂啊。这些年他把我哄得服服帖帖，可真要说到往外掏钱，我才是那个大冤种！眼看着李子豪就要掏到大嫂的私密物件，老婆子实在没辙。大喊道：“你的新房我早就给你在城里买好了！娶媳妇少不了你的！” 李子豪终于停下，扭头抱上他妈的肩膀。 “妈，真的？” “那房子多少平啊？全款吗？” 这回轮到大哥大嫂不高兴了。 “妈，我一年到头在外面打拼，给家里拿钱回来。当初我娶媳妇你怎么不给我安排城里啊？” 大嫂附和道：“就是啊，你也不想想我给你们李家生了多少儿子啊？” “你就这样打发我？” 原来一袋子金器叫打发呀？我顺势接话道：“李子豪，别糊涂了啊，买了房子不还是在你妈名下？倒是给你侄子的金器噢，那可是实打实的哟！” 在我眼神的示意下，李子豪再次盯上了衣柜顶部半露的花布。其实他也没到要硬抢的份上。只是如果不亲眼确认，他是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的。眼看着布包就要被翻出，没设防的大嫂脸色一白，尖叫着扑向李子豪的手臂。让他愈发确认，大嫂一家就是有鬼。可惜了，事情并不如他所愿。随着李子豪的奋力拉扯，各色的蕾丝内衣漫天飞舞。伴随着五彩的塑料小包，像花雨一般纷纷落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