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惦着在陆府避过了风头, 就去找她的意中人双宿双飞,要么就是嫌弃陆谦是个药罐子。 渐渐的,陆老太太就有些发恼不高兴, 觉着若芯不识抬举。 她只能又找徐妈妈, 叫她跟若芯再好好说一说。 “我是见若芯这孩子品行好, 才想着叫她去伺候谦儿的, 倒没想到她还犹豫着不肯, 她一个被罚出来的妾室,能嫁到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更何况, 谦儿虽说是个药罐子, 可他房里头有多清静, 他又是个多会体贴人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难道能害了你女儿不成…” 徐妈妈夹在中间真的很难做。 她难得晚年得了个有缘分又贴心的女儿,不想违背若芯的意愿,可又得老太太多年照拂恩惠,也不想拂了老太太的意,一时间左右为难。 两相权衡之下,徐妈妈还是同陆老太太实话实说道:“老太太,不是我不在中间撮合若芯和二爷,实在是若芯她,她才因做了妾被罚出来,您老人家还叫她做妾,她怎么肯呢。” “也没说一定就是做妾,她这不是正在躲着原先夫家的正房奶奶要杀她么,等躲过了这个风头,叫她父母来东京讨个放妾书,再说以后的事。” 陆老太太是真看上了若芯,为了让她伺候陆谦,都自降身份,改口说让她给陆谦做当家奶奶了,可一抬头,还是见徐妈妈一脸为难的样子。 老太太怎能不恼:“怎么,这是坐地起价,见我一时瞧上了她,就开始摆起谱来了。” 徐妈妈忙道:“老太太哪里的话,我回去劝她就是了,可老太太说让若芯做当家奶奶的事…” 陆老太太:“你放心,咱俩都是上了年岁的,我绝不跟你说那敷衍人的假话,只要谦儿瞧上了她,同意她做奶奶,我没有二话。” 徐妈妈只能告退着出来,回家同若芯说了这一番话,脸上的表情别提多为难了。 若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问:“是不是我不答应,她们就要把我赶出去,连带着也不待见娘了。” 她果然走到哪里都是个祸害,到底把徐妈妈也给连累上了。 徐妈妈:“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老太太这是看准了你,我指望拿你之前做妾做怕了的事驳了她,没想到她张口就说,让你做当家的奶奶,堵的我再说不出话来了…” 若芯摇了摇头:“娘,我不想嫁人。” 徐妈妈皱着眉头连声叹气,一时想起方才她从府里出来的时候,陆府的下人对她是一叠声儿的巴结讨好,就好像她认若芯做女儿,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一样。 若不是她这些年在山上诚心礼佛,看破了这世俗的虚妄得失,怕不会也同众人一样,觉得此番进府对若芯来说,是个绝好的归宿,可她不能替若芯做主。 徐妈妈沉思片刻,下定决心道:“若芯你放心,我为陆府诚心祈福数年,就算是老太太真个儿恼了你,她看佛祖的面儿,也不会立时就赶你我出去。” 徐妈妈这是豁出去要与若芯共进退,又沉声说:“有娘在,谁也别想压着你进府去。” 就这样,徐妈妈梗着脖子,跟陆老太太杠上了。 陆老太太还真就拿她没法子,她一个尊贵的老太太,不能把一个为家里祈福多年的老人怎么样,也做不来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逼着若芯进府伺候,更不能立刻叫人把她们从陆府后街上撵走。 这件事就这样僵持下来,说好了给徐妈妈涨上来的月例银子,也没有如期发给她们。 若芯和徐妈妈的日子,因为没有钱,过的愈发艰难,阿莫时不时就嚷着肚里饿。 就在三个人快要支持不住,若芯想法子要带着这一老一小,趁夜离开陆家时,陆家来人了。 来的是陆家太太,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一个手里捧着簇新的粉缎面衣裳,一个手里拿着一个双层檀木食盒,食盒里飘出来的香气叫阿莫瞪直了眼。 陆太太一进门,眼睛就钉在了若芯身上,啧啧了两声,就上前抓住若芯的手,摩挲着说:“我还说呢,是什么样的小娘子让我们老太太牵肠挂肚的惦记,都惦记的生病了,这…可真是个标致体面的人儿。” 她也觉得若芯虽说模样没多好看,可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同别个儿不同。 徐妈妈把陆太太让到屋里,陆太太勉强喝了口她奉上来的茶水,就开始抹眼泪:“妈妈是府里的老人了,连我见了您都要礼敬三分,怎么还学小孩子,跟我们老太太呕上气了,也不怕小辈们笑话。” 徐妈妈被她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又关切着急问:“太太,老太太怎么就病了?没大碍吧?” 陆太太道:“老太太听说你们要走,直接就给气病了,她头一个舍不得你,第二个舍不得若芯。” 顿了顿,又说:“不是我说嘴,妈妈的心也太狠了,真舍得撇下陆家就这样走了吗?当初谦儿遭了难,满府里找不出一个愿意上山为他祈福的,只有您老人家愿意,你若是就这样走了,不是给谦儿身上添了一起罪过么,你就是不看我和老太太,也不看孩子可怜么。” 若芯这才知道,原来徐妈妈口中陆府遭了难,说的就是陆谦上任途中遇匪的事。 照这么说,陆府里最舍不得徐妈妈走的,应该就是这位陆太太,她一走,陆府一时半刻真找不出妥帖的人替她儿子上山祈福。 见徐妈妈脸上表情变了,陆太太忙握住她的手,又说:“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可别再僵着了,妈妈同老太太几十年主仆交情,这会子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要我说,两位老人家,都各让一步,横竖若芯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叫她进府去陪着我说说话,顺带着管一管谦儿的汤药,妈妈放心,咱们家干不出那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只要若芯不愿意,没人敢逼她。” 陆太太说完,徐妈妈和若芯都没有出言反对,这也确实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她们若是毅然决然从陆府后街出走的话,只怕刚一露面就会被刘钰的人拿住,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让徐妈妈一个老人为了她得罪老太太,再离开活了一辈子的陆府去外头受罪,她心里属实不忍。 思及此,若芯忙起身,冲陆太太福了一福:“多谢太太抬举,我愿意进府去伺候二爷的汤药,也愿意去陪着太太说话,还请太太在老太太面前美言几句,别叫老太太再同我娘心里别着扣儿了,娘这些日子里,饭吃不下,觉睡不好,满心里想的都是老太太这些年对她的好,她虽是陆府的奴才,可一直都把陆府当成自己的家,什么事都是以主家为先,我亲眼见她在山上祈福时,废寝忘食的念经,诚心诚意的为陆家礼拜,没敢有一丝懈怠。” 闻言,陆太太笑的合不上嘴:“哎哟,你这孩子,你这孩子…” 心说,果然老太太的眼光不差,这样有气度识大体的女孩,府里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又想这徐妈妈分明就是陆府的福星,为家里诚心祈福不说,捡个姑娘回来,还是这样一个人才,说什么也不能放她走。 当下说定后,陆太太留下衣裳和吃食,心满意足的从她们院子里走了。 陆太太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给她们送了月例银子进来。 徐妈妈这厢心里也舒服了些,对若芯道:“你去吧,这下老太太知晓了你我的意思,即便你在府里干的不痛快,也能随时出来,没人会为难你了,只是若芯,你切记,不可在二爷的院子里留夜,不然对你的名声不好。” 徐妈妈事事替她想的周全,若芯忍不住庆幸,想她自己上辈子必是做了什么行善积德的大好事,这辈子才叫她遇见了徐妈妈。 到了第二天,若芯梳洗打扮后,就跟着管事娘子进了陆府,来领她的管事娘子殷勤的叫她招架不住。 管事娘子携了若芯的手,一面走一面亲热的说:“姑娘慢些走,不瞒姑娘,我最是敬重徐妈妈了,徐妈妈待成我们也都好,姑娘你有什么事只管找我就是。” 说着,从丫头手里接过一包银子:“这是太太叫我给你的月例银子,太太说,你虽是才来,想着你家里这会子缺钱花,先把头一个月的支给你用。” 若芯掂着手里的银子,觉着比昨天给徐妈妈的月例银子还要多上许多。 果不其然,那管事娘子笑吟吟的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这可是我们府里姨娘才有的份例。” 吓的若芯赶紧把银子推还给她,急道:“家里的钱够使了,我不要这个…” 作者有话说: 知道大家不爱看这些,可还是想写全了,不然总觉得缺点什么…… 第155章 见她这般推拒, 管事娘子愣了愣,心说,这姑娘到底是真不愿意给二爷做妾,还是故意在人前端架子装矜持。 “瞧我这嘴, 竟瞎说了, 这是姑娘来府里管事的月例, 姑娘快收着吧,我也是听主子吩咐办事, 姑娘别叫我难做。” 若芯第一天进府当差, 怕同这位管事娘子在路上推扯着难看,就不情愿的说:“那…那嫂子等府里放月钱的时候再给我吧。” 管事娘子怎么肯:“姑娘你看…咱们太太特意叫从账上支出来的银子,再收回去,过好几道手麻烦人不说, 太太也不高兴不是。” 若芯无奈,只得接了下来。 那管事娘子又殷勤同她说了说这府里的规矩,把她领去了陆太太程氏的院子。 陆太太的院子比陆老太太住的, 看上去还朴素几分, 院子里伺候的人也远不如刘府里康氏住的长春馆那么多。 她一路跟着管事娘子走, 未料到竟被她直接引进了正房暖阁。 程氏正坐在梳妆台前, 被丫头伺候着梳头。 若芯眨了眨眼, 诧异看了看领她进屋的管事娘子,又回了神来,给陆太太请安:“请太太安。” 因为没有提前禀报,陆太太听见声音就转了头。 “嗞…” 身后给她梳头的丫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扯到了她的头发。 陆太太回头瞪了身后丫头一眼, 又转回来对若芯笑道:“若芯来啦, 快过来坐。” 说完指了指离她不远的一个凳子。 若芯便走过去, 在那凳子上坐了。 陆太太:“我不管家,平时也不忙,若有应酬就应酬一二,家里老太太烦了,我就去陪着说会子话,再就照看着谦儿的身子,顾着阿遥那孩子,哦,对了,阿遥就是谦儿的儿子。” 说到孩子,若芯眼里顿时焕出了光彩,她上赶着说:“那…阿遥这会儿应该去书院上学去了吧。” “咦…你怎么知道?” 她当然知道,阿元每天这个点就被哄出门去了。 “上次进府拜见老太太时,正看见阿遥穿着书院的衣裳下学。” 陆太太见若芯一提到孩子,脸上就放出了神采,也跟方才领她来的那个管事娘子一样,起了揣度她的心思:这姑娘到底愿不愿给她儿子做妾呢?怎么看上去还挺关心她孙子的。 “等他下学回来,我带他见你,嗞…,云兮,你今天怎么回事,尽扯我头发了。” 陆太太说着,就抬手摁住她的发髻,回头瞪向给她梳头的丫头。 若芯也看向了那个叫云兮的丫头。 她打一进程氏的院子,就觉得这屋里屋外的不太对,直到这会儿才意识到,原来是这里的奴才们做事都太怠慢了。 先是那个管事娘子不经禀报,就直接把她领进了暖阁,叫程氏毫无准备,后是这梳头的丫头两次扯了主子头发,脸上却没有一点害怕惶恐的神情。更叫她诧异的是,陆太太竟没恼了她们。 这种事在治家严的刘府,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你叫云杉来给我梳头,你去拿二爷就医的小册子来。”陆太太吩咐云兮。 云兮轻蔑的撇了撇嘴,行了个礼出去了。 若芯看在眼里,觉出这位陆太太要么是脾气好,要么就是在府里地位不高,要不怎么身边人都敢这样放肆。 不多时,云兮拿了个自装订的小册子进来,把它交给了若芯。 若芯接过一看,就见里头录着陆谦从开始生病起至今的各阶段病症,用的方子,以及用药忌讳等等等等。 陆太太指着最后一页说:“如今正吃这个方子呢。” 又翻开前边一页:“这个方子吃了两回,谦儿的身子便不大受用,太医虽说是对症下药,可他每每吃了反而咳疾加重,这才换的这最后一页的方子。” “录的当真详尽。” 若芯忍不住赞了一句。 心说,这比医馆里的医案录的详尽多了,若所有的病患都能自发自觉的做到这些,那必会在求医问药的路上少走许多弯路,也会省去医官们探寻摸索病人禁忌的时间,更精准的做到对症下药。 陆太太笑道:“就是方才给我梳头的云兮录的,她娘原是我们府里采买来的女医,可她虽说识文断字,懂不少医药常识,就是常写错药名,药理更是一窍不通,肯定不如你医家出身的明白些。” 东京多数的大户人家家里,都会采买些懂医药的下人侍奉,这些下人也比寻常的奴才贵一些,只是懂的有限。 若芯微笑着不说话,心道,那以前定是这个云兮在伺候陆谦的汤药了。 若芯捧着小册子,开始从头翻看陆谦的医案,正如陆太太所言,里头确实是错别字一大堆,有实在看不懂的地方,她就询问陆太太和云兮,可能是她顶了云兮姑娘的差事,这姑娘睨着眼睛对她的问话极其不耐烦,可又不敢守着程氏敷衍的太明显,若芯这才勉勉强强问明白了。 陆太太便带她去了陆谦的院子,引她见过陆谦。 陆谦同那些常年患病的人一样,身形消瘦,形容憔悴,脸上五官乍一看去剑眉英朗,可被病气一压,再看第二眼时,适才晃过的那一点英朗又不见了。 陆谦慢慢站起来,整个人垮垮的躬着身子,唯一能拿出来提的,就只剩他的眼睛了,若芯觉得,他眸子里似乎还有些期许的光亮。 陆谦轻咳了一声,微微给陆太太行了个礼。 “谦儿,这是若芯,你祖母也告诉你了,以后就由她来伺候你的汤药。” 陆谦费力抬起眼皮,看了若芯一眼,随即又垂下来,敷衍着说:“叫母亲替儿子操心了。” 陆太太:“既见过了,那我带她去别处看看,你看书吧。” 从陆谦的屋里出来后,她们又去了西边的耳房,程氏指着一个小炉子:“谦儿不喜欢药味,炉子就放在这儿了。” 若芯看了看那个小炉子,是一个寻常烧水的炉子,拿来熬药。 她不禁皱眉:“太太,这炉子不行,不能调节火候,药方上有好几味药都要控着火候,得先大火熬开了再小火慢煮。” 陆太太听如此说,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那这…” “医馆里应该有卖那种带风板的炉子。” “那我叫人去买。” 然后是煎药的陶瓷砂锅,用药的素碗,过药的滤斗,药材的优劣,存放的期限和位置,以上等等,若芯都同程氏一一过了一遍。 好在程氏因陆谦有病,对这些都略懂一二,她听若芯说的有理有据,就全按她的要求一一改过了。 等前前后后终于弄通顺了,陆太太这才引了她去厢房吃午饭。 “谦儿不生病我还不知道呢,这伺候汤药看似简单,实则是个良心活,往精细了熬是一碗药,漫不费心也是一碗药。” 若芯闻言,忙站起来,一脸严肃认真的说:“太太放心,小时学医前,在药师佛和祖师爷前都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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