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家奶奶是件极好的事。可…… 人在极度痛苦之时,都希望有个人能对其感同身受。 李如是希望眼前的若芯是那个人,能体会她的痛彻心扉:“姐姐,你是医家来的,为什么孩子也莫名其妙没了,那我的孩子没了,是不是也就不奇怪了。” “姐姐,王家人可真厉害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5章 若芯能听出她的意图, 却还是被 “王家人”三个字狠狠击中了心,尤其此时,她这般虚弱地躺在床上,又怎不叫她心生恐惧。 这王家是东京城里头一号的世家旺族, 族里不说人人出挑, 可人数绝对算的上是最多的, 故而,能与世家大族婚配的适龄女子也多, 别家不提, 单说刘府里头,老太太姓王,钏二奶奶姓王,将要嫁进来的钰二奶奶也姓王, 王家人手段有多厉害她不知,只这人数上…。 若芯木木愣了片刻,心里忍不住就想, 若真如李如是所言, 王家无声无息就能把孩子弄没了, 那手段当真了得。 “姑娘, 二爷赶回来了。” 李如是乳母进来禀了一句, 又看了看还在发愣的若芯。 若芯闻言,忙起身:“那你保重身子,我先走了。” 许是这一晚上折腾的太过,任她再好的身子也有些熬不住, 脚下虚浮地被白青搀出了屋子。 此时, 林湘园院子里已站满了大大小小的主子奴才, 不知怎么, 若芯只抬头瞧了一眼,目光便落在刘钰身上。 她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力气,推开白青扶她的手,踉踉跄跄就朝他跑了过去。 刘钰正同刘钏说话,见若芯失魂落魄朝他奔过来,忙撇开刘钏,迎过去接住了她,又急切的问:“可是吓着了?” 若芯将头埋进他怀里缓了一小会,才是抬头。 夜色中,她颤动眼眸里闪着水漾星光,全然不顾院子里还有旁人在,直接同刘钰说:“如姑娘说,是王家人害的她。” 刘钰先是被她的话吓了一吓,忙又腾出一只抱她的手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别再说了:“我们回去,回去说。”说罢,讪讪转头看了刘钏一眼。 这边刘钏刚要踏进东厢的门,就听见若芯守着下人,说了句挑拨他妻妾不合的话,他顿时定在了门边上,愣了一瞬后,转头恶狠狠的瞪向若芯。 要不是此时刘钰护的紧,刘钏怕不会当场怒问这姨娘,为何要搅他后院不宁,他也看了刘钰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去屋里看李如是了。 可刘钏虽走了,院子里还有奴才在,全都竖起耳朵,默默等着若芯还会说出什么。 刘钰也怕她这会子被吓的,再说出什么不大妥当的话,忙紧紧揽住她,好言安抚了两句,带她出了林湘园的门。 等一行人走远了,他才停下来问她:“若芯,你别怕,我在,真是王家人害的她的胎?可有证据吗?” 他脸上神色已是晦涩不明。 若芯仍还惊慌不已,听见刘钰问,摇头道:“没有,我听如姑娘说的。” 刘钰轻轻揉了揉她的头,一面安抚她的情绪,一面又问。 “你给她切脉了吗?什么症状?” “我只顾看孩子有没有保住,没留神别的脉象。” “伺候她的人可说了什么?是怎么发现出血的?可是吃了什么?” 若芯被他问的愣怔,又是木木的摇头。 “那她可说了为何是王家人害的?不是她家奶奶害的?” “……” 他一句一句问的很细,对王家害人这一说法,似乎比她还感兴趣,若芯原本被吓住的心,忽就涌出一股暖流,连带眼睛也湿润上来,她答不上来他的话,这一刻,只想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白天艳阳高照,他分明说了好些动人心的话,她却不曾感动分毫,可就在这叫人绝望的月黑夜里,她忽就体味到了热泪盈眶,被人放在心上的滋味,她知道,他问这么多,必是也想到了那上头:倘若王家当真厉害,今日既能害了李如是,明日会不会也来害她。 那些指天指地说要同你过一辈子的,山盟海誓说爱你喜欢你的,反不如这些细枝末节更能打动人心。 刘钰见若芯只顾看他,也不说话,就转头吩咐奴才。 “去前头,把常胜,吉武和田七都叫进来。” “拿着我的腰佩,去东角门开门,把紫嫣从家里叫进来。” “对了,宝琴如今住在哪儿?” 白青回道:“还没给嫂子分宅子住,如今就住在府里头。” “那好,把她也叫了来,全都给我去查,老子倒要看看,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 钟毓馆门口黑灯瞎火,宝琴同刘钰的几个小厮一起,正在等着紫嫣从家里回来。 常胜忍不住问宝琴:“嫂子,我对着天儿起誓,二爷叫我大半夜起来办差我,没一句怨言,可我这儿实在憋不住,我就问您一句,怎么这钏二爷的妾没了孩子,是钰二爷要查?那孩子,那孩子该不是咱二爷的吧?” 宝琴一巴掌敲在常胜脑门上,被他逗的笑了两声:“你这猴,亏你想的出来,你咋不去写话本子呢。” 吉武也笑起来:“嫂子,我也憋了一句想问。” 宝琴夹了他一眼:“我瞅你也问不出什么好话来,还是憋着吧。” “好嫂子,您就给我们说说吧,我们这天天的两眼一抹黑,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嫂子想必也听见过,府里好些人都说,是二爷断了姨奶奶的吃食和汤药,姨奶奶才掉的胎,为这事老爷还打了二爷,可咱们贴身伺候的,哪一个不知二爷有多想要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对于若芯没了的那一胎,府里流传着两种说法,一种说是刘钰断了她的汤补给弄没的,一种说若芯身子不宜生养给掉了的,因惧怕钰二爷威势,府里对此事一直是讳莫如深,没人敢拿出来议论。 宝琴刚还笑着,听了他问,一瞬间就吊了脸:“小兔崽子,不该问的别瞎问。” 她如今在钟毓馆里炙手可热,不仅在若芯面前得脸,眼瞅着刘钰也想重用她,身边巴结奉承的人自是不少,以前常胜吉武去她家送月例银子时,宝琴尚还大爷大爷的叫着,如今处久了,便也就直呼其名没再同这些小子们客气了。 宝琴自不会把事情原委告诉他们,只嘱咐他们几个,不管因为什么,别在二爷跟前提这事就是了。 这事说起来,除了田嬷嬷和宝琴知道,还有康氏和她身边的两个老嬷嬷知道,再就是,王氏和她院子里几个积年的老嬷嬷也都猜出来了,不过问罢了。 几人好容易等到紫嫣进来,便就商量着分了工,去各处查探实情,说来也怪,这几个人随便拿出一个,都是办事情的好手,可待他们细细查了一夜一天,竟是没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林湘园的大丫头小丫头,我都问过了,全是一问三不知,竟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那些小子也说这几日他们院子里没什么不对付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如姑娘的孩子就没了。” “胭脂也没说出什么不妥来,如姑娘的奶娘岁数大了经不起事,问她什么也说不明白。” “咱们府里向来看重子嗣,除非是有孕的奶奶们身子不好生不下来,还没见过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残害子嗣。” …… 钟毓馆里,紫嫣摇头叹气道:“别是那姑娘自己身上有什么毛病,偏要在姨奶奶面前赖到王家人头上。” 若芯听了她的话,怎不吃味,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紫嫣便又同她说起因由:“上回奶奶请她来咱们院里吃饭,她不还借机挑拨着奶奶同二爷闹,如今孩子没了,便又想借着这个劲儿,再挑拨奶奶同王家的关系,奶奶细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若芯冷静下来,也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可她没功夫想别人了,这两天脑子里想的都是,那天晚上在林湘园,怎么就莫名奇妙抽了风,当着那么多人面说王家坏话。 那院子里有一半都是王家亲信,怕不会传到王芙蓉耳朵里,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她越想越懊悔,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今只想补救补救,便问紫嫣:“二爷可说了,我什么时候从这屋子里搬出去?” 紫嫣还在同宝琴一句一句对着查到的东西,听见若芯问,竟是愣了好一会儿:“二爷没跟奶奶说吗?奶奶不用搬出去住。” 若芯摇了摇头。 紫嫣干笑了两声,又看了看宝琴和其他人:“怎么没人告诉奶奶?我以为奶奶知道呢。” “二爷说,这院子奶奶住惯了,给奶奶一个人住,另辟出来东角上的那处院子给新奶奶住,已经修葺打整好了。” 若芯犹如五雷轰顶,猛地站起来:“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不知道?” 紫嫣宝琴和丫头们俱都面面相觑,若芯一眼扫过去,有一半都低了头,看来这事就她一个不知道了。 宝琴讪讪道:“奶奶不爱出门,所以才不知道的。” 所以呢?你们知道了也不说? 若芯是真被气着了,冷着脸,头一回冲奴才们发火儿:“是不是你们把那件事告诉他的?” 她说的是王家叫下人给莲心传话,让她从主屋里挪出去的事。 紫嫣低了低头:“回奶奶,是我禀报的二爷。” 若芯正在气头上,忍不住责怪道:“那样的事,怎么敢告诉他,他那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 这还是她头一回这般不客气的当众斥责紫嫣。 紫嫣怎不觉得委屈,莫说若芯日常对她毕恭毕敬,还常姐姐姐姐的唤的亲热,从不敢拿着主子架子对她说话,今日却是开天辟地来了这么一出。 她也不怕若芯恼,索性理直气壮的摊开了说:“前些日子,因着奶奶胎不好,二爷把咱们一院子的人都打骂了,倒是念着我这些年费心管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我留了些脸面,没打我这个不会管事的,如今不如实禀报,倒是等着爷再来责难,再把我捆起来打一顿,奶奶也说了,爷那样的性子,叫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办才好?” 说着说着,就放声哭了起来。 大多数人都爱捡软柿子捏,像紫嫣这样聪明的,知道若芯虽气急了,也不会把她怎么样,自然是有什么委屈就直往外倒。 “你……” 若芯被她堵的哑口无言,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一直知道紫嫣是刘钰在后院最得力的眼线,好些事上也都防着她,可对于这个事,她是真没想那么多,自古就是,正房奶奶住在正房屋里头,怎么也没想到,竟能生出这种变数。 紫嫣被宝琴好言劝了两句,便就顺势止了哭,见若芯背过身去不理她,又急着说:“奶奶,这事老爷太太都没说什么,有二爷在,你不用担心,真没什么不妥的。” 对于这事,康氏起初也觉得有些不像样,这临娶亲了,才想起修院子,任谁不揣测这里头有事,再说那新修的院子虽好,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如钟毓馆。 可她莫名就不想管,想借此机会灭一灭王家气焰,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有些忌惮府里怎么这么多的王家人。 作者有话说: 第136章 同刘钏比, 刘钰的婚事比较特殊,娶的虽说是老太太娘家女孩,可王氏还真没想那么多,她是听了刘斐说陛下责问的话, 才想赶紧娶一个回来, 哪里计较是王家人李家人还是张家人。 可先是出了修院子的事, 又出了若芯夜里胡乱说话的事,老太太再不想管, 也不得不过问了。 慈园卧室 白青站在王氏跟前, 一五一十把那天夜里的事回了。 老太太脸色不露痕迹地往下沉了沉,转而又一派慈眉善目的同她说:“我的儿,真是难为你了,之前钰儿训斥责打你们的事, 我都知道,你的委屈我记下了,将来一定给你寻个好人家。” 白青慌忙跪下:“是奴才没伺候好姨奶奶, 才被二爷责罚的, 怎么敢说委屈, 还请老太太明鉴, 姨奶奶是个心地纯良的人, 那天夜里,真就是转述了如姑娘说的话,她自己绝不是那么想的。” 老太太笑着打断她:“好了,我心里有数。” 还想再问白青点别的, 被进来的禀报的婆子打断了:“陈老夫人来看老太太了。” 王氏坐直身子吩咐道:“快请进来。” 一个行色匆匆穿戴华贵的老妇人被下人搀了进来, 是王芙蓉的祖母。 “哟, 你怎么有空来啦, 我这正想找人陪我说说话呢。” 陈老夫人是王氏弟妹,说起来也算是她娘家人里头,同她较为亲厚的一个,这当口来,想必也不是来找她闲聊说话的。 她性子直,也不跟王氏客套,一坐下就气势汹汹的说:“我这儿也不跟姑老太太你兜圈子了,咱们都是做祖母的人,一碗水端平的道理你比我明白,您老不能厚此薄彼呀,芙蓉也是你的娘家孙女,老太太不能只疼墨染,就不管芙蓉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们这些女孩子,我哪一个不疼。” 在东京,王氏疼女孩儿,那是远近闻名,亲孙女自不必说,对她娘家兄弟家里的孙女,也疼爱有加,你问她娘家有几个公子几个哥儿,她说不上来,可若问她有几个小姐几个姑娘,她是如数家珍。 “我什么意思,姑老太太心里最清楚,墨染才嫁到你们家一年,陪嫁丫头就抬了姨娘了,还有前两天她院子里的妾室落胎…” 王氏闻言,霎时拉了脸,打断她道:“你慎言,什么妾室正室的,你也说了你是做祖母的人,怎得这般不体面,计较起小辈的长短来了。” 因着陈老夫人被突然引进来,原本跪在王氏跟前的白青,就顺势站了起来,同希文几人一起,侍立在旁。 她听了陈氏的话,不觉瞳孔微震,没想到两位老夫人竟提起了李如是掉胎的事,她知道紫嫣和宝琴等人一直在查,可就是查不出什么,莫不是…。 “我也知道,我们芙蓉打小就不如墨染讨你喜欢,不嫁给你家做媳妇也就罢了,可既然要做亲,姑老太太你得一视同仁才是,再说了,你不是一直疼钰儿比疼钏儿还多一些的么,怎么到了孙子媳妇头上,反而反过来了。” “行了,墨染的事,那一件一件都是有缘故的,她的丫头抬姨娘,也确是无奈之举,至于旁的事,我虽默认了郭氏那妇人在我府里兴风作浪,可说到底还不是怪墨染自己肚子不争气,头胎就生了个女儿。” 说到这里,老太太忽觉心口一阵抽疼,对刘钏没了的那个孩子,生出惋惜愧疚之情,李如是猜的没错,就是王家人害了她的孩子。 王墨染头胎生了个女儿,李如是肚子里却不知男女,王家人怎么坐的住。 可刘家有刘家的规矩,在子嗣上更是重之又重,倘若不是王氏和刘斐的默许,王墨染母亲郭氏,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就暗害了李如是的胎。 王氏又道:“话既说到这里,我索性多说几句,钰儿同钏儿不同,钏儿性子软,没主意,需得我这个做祖母的替他操心,可钰儿是个什么性子,你们也都知道,莫要自作聪明,没事找事的瞎传什么话进来,也别想着学郭氏,把手伸到我府里来试深浅,说到底这府邸姓刘,即便出了事,也轮不到个外人来插手,丑话说前头,倘或有一日惹出事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哼,算那郭氏手段了得,事做得滴水不漏,没落下什么把柄。” 王氏忿忿不平的说了半天,不由有些微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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