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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刘钰不顾她挣扎抗拒,将她打横抱起,扔到了床上,对着她愠怒的脸,恐吓道:“你来这府里是干什么来的,很该想清楚才对,你好好伺候爷,便有你的好日子,若还这样别别扭扭,不识趣,就算你是阿元的娘,我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说罢欺身压了上去,又伸手去剥她的衣裳,他心里莫名有些亢奋,手一探到她的身体,竟打了个激灵,一时想起五年前的那天夜里,也是她身上这股子药香味,闻得他近乎疯狂,终于,终于这个美好又在身下,一切就好像是做梦,又像回到了那天,他心里愈发欢喜,没想到这女人的身子竟能叫他如此动情。 刚要再来,却见若芯额上满是汗水,一张脸哭的梨花带雨。 她此时撇着脸,一副极厌恶他的神情,身上打颤,胸口不住的起伏,这副样子,叫刘钰又想起五年前把她从水里捞起时的情景,也是这般不情愿。 他心里堵了堵,深觉扫兴,想着寻常伺候他的人,都是端着一副享受讨好的神色,对他百般温柔,怎敢怠慢,可见这女人这般,不觉越看越气,胸腔里的火直压不住的往外冒,他一时气极,抬手便是一巴掌,怒道:“不识抬举。” 若芯被他逼迫至此,早已泪流满面,又觉耳边轰的一下,脸上跟着火辣辣的疼,她忙用手捂住脸,心道,刘钰竟是那起以虐人为乐的禽兽,心里一时涌出强烈的屈辱感,只觉无地自容,被羞辱至此,恨不得立时死了才痛快。 她哭道:“我,我不配叫你抬举,你不如打死我,大家干净。” 刘钰又是一愣,抽身起来,咬牙切齿道:“你是打量爷不敢打死你,才这样来扫爷的兴。”他心里堵着,方才的美好与此时的气闷两相一比,竟叫他觉得异常无奈,满心里想弄死床上的女人。 直在屋里转了好半天,才是冷静下来,对着床上的女人又骂:“告诉你,别仗着你是阿元的娘,就敢给爷脸子瞧,打今儿起,你给爷好好学学规矩,明儿再这样,看爷不发落了你。” 说罢扬长而去。 见刘钰走了,晴儿忙跑进来看若芯,见她躲在床脚捂着脸直哭,忙将被子扯开,看着她肿起的半边脸,心里一窒,眼泪也下来了,气道:“这二爷也太狠了。” 又赶紧安慰若芯:“姑娘别哭,姑娘身上可还好,我让人给姑娘备了热水,姑娘快去洗洗吧,再上些药膏,拿冰敷一敷脸,不然,不然明天就没法见人了。” 晴儿一面说着一面招呼小丫头拿冰块来,又赶着扶若芯去沐浴,帮她擦洗时,实在没忍住,呜呜咽咽的又哭:“唉,怎么会这样,刚我还存了心,以为今儿晚上二爷和姑娘就要好了,怎么又打上了,姑娘,我们怎么办啊,这日子怎么过啊。” 若芯尤还惊魂未定,听见旁边晴儿在哭,这才扭过脸来看她一眼,她慢慢抬手,拿起旁边案子上的冰敷在脸上,心里强迫着给她自己鼓气:顾若芯,你要坚强才是,被人折辱被人虐待又如何,日子不还是要过下去么,不然你的丫头你的儿子更没了指望。 刘钰到底没在家里留宿,气急败坏的去了四方胡同。 苏月锦见他大节下的这么晚了还来,不觉纳罕,只打起小心来伺候他。 刘钰黑着个脸,一进门就自顾自的躺到了床上, “这大节下的谁给二爷吃气了,这是从家来?莫不是府上老爷训斥二爷了?” 一面问一面给刘钰宽衣,待外衣去了,手伸进刘钰的内衣里,才觉不对,原来他是从旁的女人处来的,且是家里的,莫非是顾氏,苏月锦刚要动气,就见刘钰闭着眼,将她的手从他身上拿下去:“爷要睡觉。” 苏月锦被刘钰宠惯了,见刘钰一句好话没有,来了就要睡觉,使气道:“二爷家里温香软玉的,这会子不在家里睡,又来我这儿做什么。” 听了她的话,刘钰猛的睁开眼睛,怒道:“爷我去哪睡,还得请示你不成。” “我可不敢当,二爷一进来就黑着个脸,二爷家里的奶奶伺候不好二爷,二爷就来挤兑我,我成了出气的了。” 刘钰见苏月锦这般拿话堵他,心口一滞,坐起身来瞪她:“呵,爷我今儿真是开了眼,你们一个个的本事不大,派头倒不小,都敢骑到爷头上来,爷奈何不了她,还治不了你?” 说罢,叫了伺候月锦的子萍进来,道:“明儿收拾了她的东西,把她送她家去,爷可不想在这院里养个祖宗。” 苏月锦大惊,忙抱住刘钰的胳膊哭求道:“二爷何故如此,我说什么了,不过使些小性儿罢了,二爷要撵我,也给我个名头才是,我对二爷一片深情,竟都错付了么。” 刘钰推开她:“滚。” 转头又躺下来,脑子里全是顾若芯满脸是泪的样子。 第12章 次日一早,紫嫣刚到钟毓馆,就瞧见若芯红肿的脸,和脖子上的伤,又听小丫头说了昨儿晚上的事,不觉摇头叹气。 她见若芯早饭没吃几口,便走到她身边劝解道:“姑娘的脸可上药了?” 若芯不语。 紫嫣又劝:“我还是劝姑娘两句,姑娘说些好话哄一哄二爷,这抬手不打笑脸人,姑娘你捧着笑脸对二爷,我不信二爷还下得去手,昨儿二爷不痛快,今儿我去书房回事,把我狠骂了一顿。” 若芯看了紫嫣一眼,只道:“是我连累了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姑娘是主我是奴,咱们在一起这些日子了,姑娘什么心性,我还不知道么,最是良善厚道的,瞧瞧阿元少爷什么样,这都是一日日积累起来的,我是一心替姑娘着想罢了。” 正说着,崔妈妈挑帘子进来了,原来是若芯这一早没去长春馆,康氏遣人来瞧。 崔妈妈见若芯脸上印着红印子,脖子上不止一处的伤,心里明了,拉着她劝了几句,便又出来了。 她一时不忿,瞪着紫嫣气道:“我说,你们二爷也太狠了,你瞧瞧把人弄的,我好容易教出来的人,这会子又跟刚进府似的一句话也不肯说了,这,这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紫嫣讪讪低了头,虽也觉得刘钰这回实在过分,又不得不替他说话:“妈妈别恼,这二爷定也不是故意的,许是二人起了争执,二爷一恼下来,手上没轻重,姑娘娇弱,这才看着吓人。” “你好生盯着,我瞧若芯有些不对劲,别叫她出什么事儿,我去回了太太。” 紫嫣忙应承着送崔妈妈走了。 —— 长春馆里,康氏摸着手里的佛珠,气的咬牙切齿的骂刘钰:“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非得动起手来,你也是官家太子面前有头脸的人,打女人传出去有脸吗?” 刘钰不胜其烦:“母亲,那女的什么样你还不知道么,敢给爷脸子瞧,还反了她了。” “她在我这儿好好的,怎么到了你手里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我还不知道你,从小的混世魔王,一句话不对就翻脸的主,她性子别扭,且扭不过来的,她既不去惹你,你怎么反倒去招惹她?” 康氏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刘钰头上,他为何去招惹她,这样不识趣的女人,放着就是了,怎么反倒一点就着的恼起来,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再不敢去想。 若芯接连几日不曾出门,康氏知道她脸上有伤也没怪罪,遣人给她送了擦脸和擦身的药来。 若芯看着那药,心里复又涌出磨人的屈辱感,刘钰这样羞辱她,府上再没人不知道的,原想她自己好好守着阿元,在府里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可如今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刘钰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她打到地狱里,不得翻身,她越想越觉得胸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气,忽就发觉身旁有人晃了晃她,抬眼一看,原来是晴儿。 晴儿小心道:“沐浴的东西备好了,姑娘去吧。” 若芯缓了缓神色,起身去了浴房,独自一人在水里泡着,想把这一身的伤痛屈辱全都洗去,许是泡的舒服,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不想却做起了五年前常做的那个梦。 梦里,她站在汤池子里,被一个影子压在身下,那影子直逼的她喘不过气,虽浮着脑袋,可那溺水般的窒息感却蹿满全身,忽然,周围的水褪了,可热气还在,仙境般一眼望不到边,她就看着她的肚子一点点的鼓了起来,她喊,阿娘,救我,我的肚子大了,周围却无人应她,也不知是心疼还是肚子疼,她缓缓托着肚子蹲了下去,就见阿元站在她面前喊娘,她伸手想去抱孩子,却什么也没抓住,周围忽又续上了热水,慢慢的没过了她的头顶。 —— 大丫头淳儿坐在暖阁倩纱窗前的炕上,拿着果子吃,她两只眼睛巴巴的看着窗外,再伸手去摸盘子时,却摸了个空,盘子里的果子已被她吃了干净,她不由诧异,若芯姑娘今儿怎么沐浴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又等了一会,便收起了盘子,起身绕到钟毓馆的后院。 浴室的灯还点着,透着窗子只见里头袅袅的热气,一看就舒适非常,必能解了一身的乏,淳儿一转头,却见晴儿从她后头走过来了,不由诧异:“你没在里边陪着姑娘吗?” 晴儿叹了口气,对淳儿道:“姑娘不叫我陪。”淳儿会意,没再问,又往浴室里张望。 晴儿也觉若芯沐浴的太久了:“瞧这时候也差不多了,怎么还不出来,我去问问。” 淳儿跟在她后头走了过去,可见晴儿叩了半天的门,也没人应声,顿时慌了,这热气这么重,姑娘在里边待了这半天,只怕不好,她小脑袋反应快,拉开晴儿,抬脚便去踹门,几脚下去震的她腿生疼,可还是卯着劲的又当当几脚,门被踹开,就见若芯头靠在浴池的边儿上,被热气熏晕了过去,二人吓得过去喊她,又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抱到床上躺下。 淳儿之前见人晕过热浴,忙打发小丫头去厨房要了一碗冰糖雪梨水来给若芯服下,过得片刻,若芯脸上渐有了血色,眼皮动了动。 二人见状,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紫嫣在家刚要睡下,得了信,吓得从床上弹起来,赶回了钟毓馆,冷声责问众人:“怎么没人陪着姑娘沐浴?” 晴儿怯怯的上前,回说是若芯不让,自己在浴室里锁了门,前几天沐浴还好好的,今儿不知怎的就晕了过去。 紫嫣气的浑身发抖,心想,该不是想不开了才如此吧,若是这样只怕上头不好交代,刘钰必会发怒,康氏之前嘱咐过她,这两天若芯有些不对劲,如今真出了事,只怕她难辞其咎。 淳儿上前替晴儿辩解:“紫嫣姐姐,我觉得是因为今儿浴房烧的水太热了,姑娘白天没怎么吃东西,身子虚这才被热晕的,我给姑娘服了冰糖雪梨水,姑娘立时就好了。” 紫嫣闻言,心里转了转,若芯这几日确实没怎么吃饭,不管是怎么晕的,只要不是想不开就都好说,转而又问:“水烧那样热做什么?” 那烧水的厨娘慌的跪下,冲紫嫣磕头:“紫嫣姑娘明鉴,是晴姑娘说若芯姑娘嫌水不够热,让我们烧的。” 紫嫣斜了晴儿一眼,这外头来的丫头,真不让她省心,若是她手里的人,此刻非得发落了她,也好给旁人立规矩。 她起身去内室看若芯,小心翼翼的拉过若芯的手,试探着问:“姑娘现在觉得如何,若有不好,就叫大夫来看一看。” 若芯原都要睡了,见紫嫣这么晚了竟还回来了,只得挪起身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同她解释:“我没事,方才就是被热气熏着了。” “那姑娘吃些东西吧,这两天也没吃好,身子太虚了些。” “还劳动你从家里回来看我,你且放心,我没想不开,就是今儿身上不受用,可巧泡的时候长了些,这才晕的,你快回去歇着吧,不必告诉太太了,白叫她担心。” “姑娘说的什么话,出了这样的事,怎么能不告诉太太呢。” “那你就说是我不小心热晕的,与旁人无关。” 紫嫣点点头,出去了,走到门口,抬手用帕子抹了抹眼睛,她也不知怎么了,自己一向是个冷心冷面的人,竟可怜起屋里这女孩来。 她出了钟毓馆,走过二门,便转到了刘钰的外书房,又沿着回廊,绕到书房外的耳房,敲了敲门,里边常胜的声音骂骂咧咧传了出来:“大晚上的敲什么敲,催命来了。” 常胜半敞着怀走出来,身上竟还带着个女人的肚兜,见这么晚了竟是紫嫣来了,忙转了神色,恭敬道:“原来是紫嫣姐姐,你瞧我,哎,我这张嘴没把门的,我,屋里,我就不请姐姐进去了,我。” 紫嫣懒得跟他啰嗦,劈头问道:“二爷在哪?” 常胜眼睛转了转:“二爷今儿就没家来过。” 紫嫣斜他一眼:“这才来问你常大管事,你赶紧动动腿,家里出事了。” 常胜一惊,忙问:“出什么事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二爷在哪。” “今儿上午我跟着二爷来着,说要同淮阴侯家的小侯爷一起去吃酒,这会子应该去了勾栏院,不然就在苏小娘那儿。” 紫嫣听着这些花花绿绿的所在,心里发恼,家里这个都快死了,还只顾在外取乐,果然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你去告诉二爷,若芯姑娘将自己锁在浴房里沐浴,等丫头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晕了过去,救了好一会子才救回来。” 常胜听得云里雾里,见紫嫣要走,忙拦住她问:“姐姐的意思是,若芯姑娘想不开?” 紫嫣径直往前走,故意说的含糊不清:“不告诉你了么,晕过去了,现下已经救回来了。” 常胜是回事回老了的人,知道紫嫣不是那等没口齿说不清事的人,心想,这丫头别是为了方才怠慢她,故意为难自己,忙的跪下求道:“好姐姐,好姐姐,看在我素日里孝敬姐姐的份上,姐姐疼疼我,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吧。” 紫嫣道:“你先这么回着,事儿就是这么个事,二爷若摸不清,自然会亲自回来查问的。” 常胜哎哟一声,哭道:“我的姐姐哟,咱们二爷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我跟了二爷这么久,又不是头一回办差,你可别哄我了,我要这么含糊着回话,二爷打死我都是轻的。” 紫嫣被他缠不下,知道刘钰身边的人没一个好打发的,这才道:“若芯姑娘沐浴时被热气熏晕了。” 常胜想了想问:“那跟着的人呢。” 紫嫣气道:“她不让人跟着,将自己锁在那屋里,众人把浴室门踹开了才发现她晕在了里边,这才赶紧捞出来,迟了,只怕要溺死里边了。” 常胜紧了紧怀里的衣裳,滴溜溜的瞪着眼睛继续问:“姐姐给我痛快句话,不是想不开吧。” 紫嫣撇撇嘴:“那谁知道。” 常胜挠了挠头,心里思忖着,这事可大可小,若是那姑娘不小心熏着了,横竖救过来了,二爷连知道都不用知道,若是想不开要自尽,这可就难办了,揣摩着紫嫣的意思该是让他往想不开了说,唉,这倒霉事,怎么摊到自己头上。 其实紫嫣心里也不知该怎样上报才好,可她看着若芯的样子,竟一鼓作气的来了外书房,就想叫刘钰此刻便知,你把一个娇滴滴的女孩逼成了这样。 第13章 刘钰正在勾栏院里同人吃酒应酬,常胜匆匆赶到,小心翼翼的走到里边,为难的想叫刘钰出去,刘钰喝的多了,当众问他:“什么事?” 常胜见守着这许多人,只能临时变卦往轻了回话:“二爷,晚间的时候若芯姑娘晕在了浴房,不过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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