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袖口处是新缝的绷带,像是只剩一副空壳。 李议员的眼眶突然泛了红。 他低声喃喃:“我记得……两年多以前,我送你去见伍应钦。你那时——神采奕奕啊。” 季绫低头替周青榆掖好围巾,自是心酸,没有回应。 李议员的手指微微发颤,终是没再说什么,只轻轻侧身,“车在码头口,我来送你们入港。” 99.“你哋北边人,唔怕鬼嘛” 香港岛,薄雾初散。 出租马车一路穿过港口石街,越过英租界教堂尖顶,向山间蜿蜒而上。 季绫撩开帘子,远远望见半山腰那处灰白色洋楼,心头忽然泛起一种说不出的空荡。 她记得他说过:“若你哪天不想留在漢昌,去香港罢。我在太平山下留了一所房子。” 兜兜转转,这话竟真应验了。 马车在山脚下停下。 一行人下了车。 米儿与季绫拎着行李,季少钧背起褥子裹得密密的周青榆。 穿过路边人流熙攘,叽里咕噜的粤语、拎菜的港脚太太、举着晚报的报童,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爬到了半山腰。 “就是这儿。”季少钧抬头看那栋灰白色的三层小楼,喘着气,“三街七号,就是这处。” 季绫点点头,抬眼看。 那是一座三层小楼,白墙黛瓦,屋顶爬满绿藤,门前是铺得整齐的鹅卵石路。 楼不新了,带阳台的窗格斑驳,门廊下却挂着新换的红灯笼,门前台阶扫得干干净净,石柱上贴了春联。 “怎么还有人住?”米儿快步上前敲门。 敲了两下,一个穿围裙的婆子推门出来,一见他们这副模样,倒愣住了:“找谁啊?” “我们是——”,米儿还没说完,就被季绫拦住。 季绫上前一步,脸上挂上礼貌的笑:“请问这房子,是谁家的?” 婆子皱眉:“这宅子是金兆昌公司的经理住的,搬进来快半年了。你们……是来寻亲的?” “半年前?”季绫喃喃地重复了一句,不由得蹙起眉头。 “这原是总督手下的一处产地嘛,”婆子笑了笑,“他那位英大人不是前阵子下台了?房子立刻就被充了公,又转了几手……金家托人拿下的,正经批文都有。” “怎么了?”季少钧撑着走近了,问她。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已经因用力过度而白得像纸一般。 “没事。”她向那婆子歉意道,“我们走错了。” 周青榆在一旁拽着她袖口,低低不知在说些什么,兜里滚出一颗糖。 季绫蹲下把那糖捡起来,包回纸里,重新塞回袋子,才站起身,“找别的地方吧。我们还有一点路费。” 此时晌午刚过,最是叫人困倦的时候。 终于寻到一处小旅馆,门口挂着一条蓝布帘子,被风吹得直卷。旅馆招牌上的几个字,油漆脱得只剩一半,勉强看得出是“客栈”。 掌柜的是个瘦小汉子,皱巴巴的衬衣里塞着账本,一见他们带着疯人、伤病、行李一堆,眼神立刻有了三分防。 “几间?”他咬着牙签问。 “……一间。”季绫道。 掌柜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去开柜台锁匙,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粤英混杂的洋泾浜,尾音带着一丝讽刺。 “省咩——有骨头唔使肉喇。” “就一间。”季绫重复,“没有有生意不做的道理。” 季少钧站在后头,一手稳住周青榆,冷汗已顺着鬓角流进脖子里,脸色发白,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掌柜将钥匙丢在柜台上,又朝楼上一点:“三楼尾,水炉要自己挑。” 米儿接过钥匙,小声应了。 楼梯是木的,踩上去咯吱作响。走到三楼最里面那间,房门一推开,窗小,光暗,满屋一股子潮气和火油味。床只有一张,硬邦邦的藤条塌陷下去一圈。 周青榆坐在床边,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米儿把水壶放好,又把洗脸巾掸开擦窗子。窗外楼下是杂货街,风带着煮豆的味儿吹进来,又冷又黏人。 季少钧扯了张泛黄的毛巾,拧水的时候,季绫瞧见他手都在抖。 安顿下来后,屋子里一时静了。 季绫坐在床沿,看着米儿这几日眼下的青色更甚,季少钧靠在墙角喘气,周青榆蜷在毯子里眼神涣散。 一个怀着孩子、疯疯癫癫;一个身子骨没恢复;一个是跟着自己长大的丫头,从没单独出过门。 “就靠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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