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窗外那盏街灯不知何时熄了,纸窗透着淡淡的一层灰,恍惚间不只是天快亮,还是没黑透。 季绫睁着眼,一动不动地躺着。 眼泪又落下来。 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是喉咙发紧,嗓子像堵着什么,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打湿了枕头边的布料。 季绫伸手擦了几下,越擦越湿,最后只能缩着肩背,试图让自己安静下来。 她只是想——如果周柏梧能抱一抱她就好了。 她心里忽然又冒出一个念头:“他要是在就好了。” 她不该想,可这句话偏就出来了。 她翻了个身,想靠近一点,只要一点,让身子贴着那点熟悉的温度。 可身边的人在她翻身的瞬间,也微微动了一下。 他半梦半醒之间,出于本能似的——转了个身。 背对着她。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换了个姿势。 可季绫瞬间僵住了。 眼泪忽然滚下来,砸在被褥上。 她没有再动。 只是把脸埋进枕头,死死咬着牙。 绫儿下一章会和周分手吗 nonono,但是也不会叫她憋屈就是了 65.浮士德女士(下) 一天下午,东京罕见地出了整日晴。 季绫洗了头,把头发披下来晒了一会儿,坐在阳台小凳上翻语言课的笔记。 隔壁阳台有动静。 一道年轻的女声用标准的东京音和谁道别,接着一扇木门滑开,一名穿学生服的日本女学生探出头,冲她微微一笑:“こんにちは你好。。” 季绫愣了下,也回了句:“こんにちは。” 两人坐得不远不近,阳台间隔着一条细长的缝,两人能清楚地看到彼此。 “あなた、日本の学生ですか?你是日本学生吗?”那女孩问。 “……いいえ。”季绫摇头,断断续续地说,“私は……中国の……留学生、の……つまです。”不是,我是中国留学生的妻子。(因为她不知道“未婚妻”怎么说) 女孩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 “ああ、結婚しているのね结婚了啊。。” “はい……けっこんしています是的结婚了。(因为她的词汇量还不足以解释)。” 女孩点点头,喝了口茶,“専業主婦?” 这个词季绫听不懂,她偏头,“すみません、もう一度……?抱歉,可以再说一遍吗” 女孩重复了一遍,又换了个说法,“あなたは……働いていますか?你在工作吗” 季绫这才听懂了,“いいえ……まだ……。不,还没” 女孩点点头,“……勉強、しないの?不读书吗?” 季绫犹豫了一下,道,“ちょっと……言語学校……だけ。只上了语言学校。” 女孩笑了一下,眼神温和的,却透着一种奇怪的意味。 不是轻视,更不是侮辱,而是带着温和的怜悯去看她——温顺、成婚、跟着丈夫来求学、没目标的、传统的、被照顾的中国女人。 那女孩没再问更多,只笑着道了句:“頑張って。” 意思是“加油”。 季绫礼貌地点头,也笑。 回到屋里,季绫坐下时,忽然没法集中注意力。 茶凉了,课本没翻动。 她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女孩那句:“勉強、しないの?” 不是对错的问题,是她发现自己在另一个人眼里,是被同情的。 她无法解释。语言不够、词汇不够、立场也不够清楚。 她说不出:“我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她也说不清,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晚饭是在家吃的。 周柏梧今天回来得早,他煮了味噌汤,炖了土豆牛肉,蒸了一小碗米饭。锅热,桌上还冒着腾腾的气。 季绫坐下,舀了一勺汤,吹了吹,“柏梧,我打算报个旁听生。” “嗯?”他刚夹了一筷子菜,动作顿了下。 “我打听了一下,明治大学,经济学部那边,有几个课程接受旁听。”她说,“我查过了,非正式学籍,但能听课、写报告、用图书馆。” “你不是在语言学校上得好好的?” “我不想只上语言课,我想要接触更深的内容。” 周柏梧放下筷子,“你不是只在这里陪我一年吗?一年时间很短的,经济类的又难,还是日语教学,你可以吗。” “我要试试,我学了一周已经完全记住平假名和片假名,还能和别人简单对话了,我相信我自己。” 季绫说着,把下午借的一本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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