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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高福道,“安国公府从远亲中找了一个族兄。” “什么族兄也配背朕的儿媳?”皇帝有些不悦,“让老五去吧,老五虽然憨傻,但力气挺大。” “这……”高福故意失礼,“啧啧”几声点头,“这安国公府,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皇帝哈哈大笑。 “这是她应得的,”他道,“她没有辜负朕赏赐金牌的期望,叶长庚又为了朝事尽心竭力。他们争气,朕才给他们福气。” 在某些人心中,这一晚很快。可在等待婚期到来的人心中,却太过漫长。 长得像孤单长大的岁月,像从皇陵走到京城的路。像从认识叶娇后,每一个期待见面的分别。 星辰迟迟不落,不管推窗看多少次,天空都是幽深的蓝。 终于,终于,似乎从这深蓝中看到一线光亮,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红日初升,绚烂的光芒顷刻间席卷大地。 长安城响彻雄浑的钟声。 那声音穿过街巷直达宫廷,也回荡在修缮一新的楚王府中。 “请楚王殿下沐浴更衣。” “请楚王殿下启程祭祖。” “请楚王殿下觐见圣上。” “请楚王殿下上马,礼乐起——” 李策知道,这一刻终于到来,他终于走在迎娶叶娇的路上。典礼隆重,长安城大街小巷到处是花、到处是人,到处是真心的恭贺和艳羡的目光。 那一条他走过无数次的路,第一次,将不是独自返回。 “这对木梳,是娘的嫁妆,今日给娇娇添福。” 安国公府已热闹了两日,可在最后时刻,却莫名泛起依依惜别的不舍和难过。叶夫人跪坐蒲团,接过叶娇敬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拿出礼物。 叶娇双手接过。 她觉得今日的喜服很重,凤冠也重,只有心是轻的,轻得似乎在飘,总也落不到身体里。 叶柔此时进门,轻轻拭泪,笑着道:“吉时到了,王爷的‘催妆诗’都送进来三首,再不走,可能就词穷了。” 众人浅笑起来,宫中派来的礼官也称时辰已到,请尊长赐帕。 叶夫人最后按照礼仪,嘱咐道:“勉之敬之,夙夜无违。” 叶娇叩拜母亲,一双桃花眼看了看四周,没见到父亲。 父亲他,果然没有来。 父亲没有来,兄长还躺在床上养伤,一会儿谁背她出门呢? 喜帕落在头上,她的视线顿时只能看到一小块的空间。媒婆引着她走到门口,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在她前面蹲下来,她伏在那人背上。 那人把她背起来,走过院落、甬道、连廊,过了垂花门。 不管锣鼓声有多响,多少人迎上来取闹,地面有多不平,那人都把她背得稳稳当当,喜帕甚至都没有怎么晃荡。 快到门口时,叶娇在他背上轻声问了一句。 “五哥,是你吗?”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 注:李璨说傅明烛带着脑袋出门了,是因为古代虽然认为“心”是意识器官,但也不否认头的思考作用。战国时成书的《素问》曰:“头者,精明之府。头倾,视深,精神将夺矣。”由此可知从那时起,中国人就知道大脑(头)和精神是密不可分的。 第227章 怎么会是五哥呢? 听说家里已经找了远房亲戚。虽然那些人在安国公府没落时避之不及,这两年又谄媚巴结,但婚礼送亲的仪式必不可少,只能妥协。 更何况五哥是赵王殿下,是皇帝嫡子,身份贵重,怎么也不会跑来背她。 可这每一步的小心翼翼,这宽阔结实的肩膀,这沉重呼吸间的气息,分明就是五哥。 起初怕她,后来骂她,最后常常帮助她的五哥。 听到叶娇询问,身下的男人脚步微停,“嗯”了一声,便继续向前。 叶娇顿时热泪盈眶,她小心仰头,不让泪水落下来,问:“五哥怎么来了?” 赵王李璟背着叶娇,继续向前走。 背人真是个技术活。 不能太高,不能太低,背不能太弯,也不能直挺挺的让新娘难受。他努力调整好,才开口道:“父皇派我来的,他说自己是娶媳,也是嫁女,让我把你当亲妹子。” 叶娇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落下。她吸了吸鼻子,本来勉强挺直的上身,放松般伏在李璟背上。 “那五哥怎么一路都不说话?”叶娇的语气有了几分依赖。 红红的盖头贴着她的脸庞,视线里的李璟也是红的,像上天裁了朝霞的边角,为她送嫁。 李璟忍了忍,还是回答道:“因为说错一句话,罚一百两俸禄。” 叶娇破涕而笑:“怎么会?” “父皇说的,”李璟颇为不服,“他说皇室婚礼,该喜庆而庄重。勿俏皮玩闹,不成体统。” 安国公府正门就在眼前,其上挂着灯笼,贴着喜字,系着大花。迎亲队伍在府门外等待,一个个望眼欲穿、翘首以盼。 他们见女方亲族簇拥着新娘出门,即便理应庄重,也欢声喧闹起来。皇室宗亲或许还克制点,但那些刚刚领过赏钱的百姓,恨不得跳起来,欢声震耳。 皇帝钦点的媒人上前,喜婆更是快步走来,说着恭贺的话,迎候新娘。 李璟抬头看了看门栏,把叶娇背得稳一些,突然道:“叶娇。” “五哥?” 四周闹哄哄的,但李璟的声音清楚又郑重。他闷头又走了两步,才嘱咐道:“小九他身子不好,你……别欺负他。” 叶娇撇了撇嘴。 看,说了把自己当亲妹子,还是更爱护他的弟弟。 可不知为何,叶娇听了这样的话,只觉得妥帖感动。她鼻头微酸,乖乖回答道:“好。” 李璟迈过门栏,走到装饰着百子千喜帘的马车前,把叶娇稳稳地放进去。 叶娇的丫头水雯扶她端坐,帮她把喜服整理妥当,才又退出去。 看不到外面,也没看清新郎,叶娇的心悬着,直到听见李璟又在跟谁说话。 “快绕车转三圈呀!”他低声道,“小九你真是没经验,‘绕车三匝,以示庇护’。我告诉你,她可是我的妹子了。以后你若敢欺负她,我去拆了楚王府!” 马车外终于响起李策的声音。 稳重中含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五哥,放心。” 他是在回答李璟,又像在回答叶娇,即便与她隔着一道车帘,却像附耳在旁,安抚着她。 放心,放心,一切都会顺畅,一切都会好的。 叶娇那颗在空中漂浮的心,终于落入温暖的身体里。她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听到李策骑着马,绕着马车轻轻转圈。 三圈绕过,典仪官高喊启程。不知为何,叶娇觉得那声音有些像太子李璋。 她无暇分心,过不多久队伍又停下,是有人障车。 新娘的亲友可在路上障车,拦一拦婚车,以示不舍之情。 叶娇在马车中暗笑。 就让李策吃些苦头吧,哪儿能这么容易就把她娶回去呢。 结果外面的人齐声呼喝道:“武候铺障车!” 武候铺? 这算哪门子女方亲友? 果然,迎亲的皇室成员里有好几个人笑着驳斥:“你们不好好巡街护卫,障什么车?快闪开闪开!莫误吉时。” “我们可是楚王妃的娘家人!”武候们笑闹着回答,“楚王妃一日是我们的武候长,终生是我们的亲人家眷。” 叶娇心头一热,便听李策的声音道:“赏!” 许多银钱丢出去,武候们才欢笑着离开。再走了一程,又有人障车。 这次是兵部。 没想到姜敏年过四十,也来凑热闹。 军器监来了好些人,他们不像武候那么欢闹,但因为有姜敏这个兵部侍郎坐镇,底气十足。 “障车障车。” “娶走我们叶郎中,可没那么容易。” 李策笑着命人奉上红绸包裹的金银,姜敏接过来,随手送给下属们,对李策道:“得此佳人,当珍而重之。” 几个看热闹的朝臣大笑起来:“难得姜大人不骂人啊。” 李策对姜敏拱手:“内人幸得兵部各位大人爱护,本王感激万分。” 姜敏挥手,兵部的人才缓缓让开,大路再次通畅,距离楚王府已经很近。 叶娇面前的盖头微微拂动,刹那间,一种复杂的、让人想哭的情绪萦绕心中。只不过这情绪没有持续多久,便发觉马车停了,外面有人高喊着什么,鞭炮齐鸣,喜婆掀开车帘,要扶叶娇下车。 但她们又慢慢让开。 因为有一个人下马而来,走到车前,伸出了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伸进马车。 黄昏的光线透过飘扬的车帘,洒在那只手上。他披着一身红日般的光芒,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叶娇的手腕。 是他的温度,是他的力量,是他带她踩在毡席上,缓步迈入楚王府。 他等不及要亲自牵着自己的新娘,与她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这之后的礼节还有许多。 拜堂、撒帐、合卺、合髻,只要对面是他,一切就都带着梦想实现的欣喜和踏实。直到叶娇坐在“青庐”内,婢女为她摘掉花钗,以扇掩面,她才再次紧张起来。 招待完宾客,借故身体不适,早早回来的李策伸出手,要移开叶娇面前的团扇。 “殿下的‘却扇诗’呢?”叶娇假装娇羞,握紧扇柄问道。 这是规矩。以诗却扇,以示风雅。 “这便是本王的‘却扇诗’。” 一只手取过团扇,远远地丢出去,与此同时,李策的唇迅速逼近,深深吻住她。 似乎等得太久,太焦灼难熬,他的力气比平时大了许多,不需再克制,不需再忍耐,像狂暴的风裹住某片落叶,不忍撕碎,却也不想放过。 他的神情迷醉而急迫,刀刻般的下颌线紧绷,身体各处也蓄满力量。 叶娇只能闭上眼,承接这山呼海啸般的爱意。 头上的发饰一个个掉落在地,他吸吮亲吻的唇移到叶娇耳边,问:“可以吗?” 可以吗? 未等叶娇回答,他已经轻咬她的耳垂,再次问:“可以吗?” 热烈冲动又克制地,一遍遍询问。想得到她,却又担心她的拒绝。 而叶娇微闭双眼,额头的汗珠像碎裂的星辰,身体柔软迷醉,答道:“好。” 好…… 这应允像是性命攸关的恩赦。 李策埋头进叶娇脖颈,炙热的吻如夏日的雨滴般落下,手指托着她轻颤的头,感受她的呼吸和温度。 “夜还长。”她的双臂缠着他的脖颈,道,“思思,夜还长。” 夜还长,还可以轻轻地亲吻,缓缓地抚摸,可以用一整夜的时光,慰藉倾泻而出的情感。 他的动作柔缓下来。 “娇娇。”李策沉吟着吻叶娇的眼眸。 “嗯。”她把锦被往身上再拉了些,脸颊通红,别过头去。 “娇娇。”他吻她的后颈,双臂把她揽进怀里。 “不要离开我。”李策闭上眼,有些哽咽,“永远。” “好。”叶娇倦极了,身体颤栗满足后的余波,却让她不想睡着。迷迷糊糊间,她回答着。 不知为何,感觉李策跟平时不太一样。 似乎在担忧着什么,比平日更疯,也爱得更刻骨。 五哥真是多虑了。 她不会欺负李策,倒是李策,把她欺负得好惨。 夜已深。 李璋步入东宫。 一整日的婚典未出错漏,他甚至还留在楚王府内,替称病离席的新郎敬酒。 所以他醉了,醉得离谱。 吃酒时,六皇子李璨说送给他一个礼物,就在偏殿。 什么礼物,也值得他亲自去拆? 李璋推开偏殿的门。今晚没有月亮,殿内灯盏摇曳,一个女人坐在罗汉床上。 身穿嫁衣,头顶盖头。 李璋僵在原地,久久未动。 …… 注:这两天写婚礼,看了许多唐朝婚俗,尽量写得简单有趣。啊,古式婚礼真的礼节繁琐,非常有仪式感啊。 第228章 初夏夜晚的风是温润的,温润地吹动他的衣袖,也沿着他的肌肤撩拨心弦,煽动起心底的欲望。 李璋远远地看着那张床、那个女人、那顶红盖头。 原来这便是李璨送给他的礼物。 在他作为典仪官,陪着李策祭祖、面圣、娶妻、宴请之后;在他看着叶娇被人背出来,绿色的嫁衣像初春焕然一新的山峦;在他目睹李策违例上前,从马车内牵出叶娇,步入楚王府;在他听说新郎身体不适,早早去了洞房,而他只能留下来,喝得酩酊大醉后。 送给他一个新娘? 用来缓解他心底的阴郁愤懑? 李璋摇摇晃晃,走上前去,拽掉了那张喜帕。 喜帕下的女子惊慌地抬头,因为害怕或者激动,露出一张错愕又娇羞的脸。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酒意中,李璋仿佛看到叶娇就在眼前。 他抬起手,食指落在女人额头,轻轻触摸着,滑过她迷离的桃花眼、挺拔小巧的鼻子,停在她丰润的嘴唇上,轻轻摩挲,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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