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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么到晋州来了?圣上呢?朝中如何?” 李策之所以关注由谁接任禁军统领,就是想看可不可信,能不能在魏王李琛谋反时稳住宫中局势。 他甚至特意送去信,请白泛兮守在皇帝寝殿前。 却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对方。 白泛兮对李策拱手,回答道:“圣上舐犊情深,不顾个人安危,派微臣来协助殿下。微臣只能从命。” 薄雾渐渐散去,白泛兮看着渡河而来的李策,一面回答,一面心中震惊。 这就是楚王李策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几年前的宫宴上。只觉得这皇子不爱说话,神情恹恹,似有顽疾。 可这一次见,却仿佛看到凛然的松、高飞的雁,或者,隐入云岚的龙。 他二十一二,身材高挑瘦削,虽然衣着凌乱,却裹着沉着英勇的风姿,让人初看便有些不敢直视,再仔细看时,又忍不住屏气凝神。 李策的面容或许更像生母,但神情气度,却像皇帝。 皇帝那种临危不惧、运筹谋划、杀伐果决,却又心系万民。 比如此时李策听到自己的解释,眼中只掠过一丝震动,便恢复如常,从水中走出,点头道:“京都有父皇,本王理应安心,是我多虑了,实不该让父皇为我担忧。” 一句话表明他并不想干涉朝政,又信服皇帝,更心念父子之情。 虽然衣服湿着,发冠微斜,但他站在那里,便让跋涉至此的禁军府兵同时敛容,肃然而立。 白泛兮思绪万千。 想到李琛,想到太子,更想到自己的儿子白羡鱼。 如果那个蠢小子在,他一定会踢上一脚。 早就说过,京都绝不简单,不该搅进这样的浑水里。 但他面色不变,笑着道:“能找到楚王,安然回京,也算微臣完成使命。” “恐怕本王一时……” 李策说到此处,偏过头去咳嗽了几声。那声音初听只是有些沙哑,可连续咳嗽着,却越来越重,像胸肺漏气又像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最终憋得满脸通红,人也弯下腰去,大口喘气。 白泛兮连忙走过去扶住他,青峰也轻拍李策的后背,李策猛然捂住胸口,喉结微动,竟吐出一大口血来。 “殿下!”白泛兮吃惊抬手,立刻有禁军中的医官上前为李策搭脉。 李策摆手道:“不必,不必。京都几位太医都知道,本王是不能劳心的身体,这些日子太累,恐怕要在晋州休养两日了。” 白泛兮摇头道:“微臣也曾听人提起过殿下的身体,说是七岁时掉入皇陵,中了邪毒。但这两年在京都休养,已经好了许多。怎么还会……” 他觉得惋惜,可不知怎的,也松了一口气。 李策已经站直身体,他看向河对岸,见叶娇正俯身查看叶长庚的伤情,没有注意到这边,才放下心。 “还是请医官快去看看叶郎中吧。”李策道。 “哥。”叶娇蹲在地上,敏锐地发现叶长庚一直闭着眼。 “小妹!”叶长庚伸出手,寻找着握住了叶娇的手臂,“你来了!母亲好吗?朝廷好吗?” 叶娇哼了一声。 “都比你好!”她的语气有些恼怒,“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姓叶不是姓李,怎么搞成这样了?” 江山又不是叶家的,何至于此? 但叶娇虽然这么说,可她自己每一次,也都是倾尽全力。毕竟这江山不止是李家的,还是百姓的。 叶长庚勉强笑笑道:“回去治一治就好了,我身体结实……” “我带来了解药。”叶娇打断他的话。 面对重病者,最好的安慰不是鼓励,而是给他救命的药。 “你——”叶长庚一时怔住,“你从哪里——” 叶娇从衣袖中掏出格桑梅朵的项圈,“啪”地一声丢在地上,再拿出药瓶,塞到哥哥手里。 叶长庚听到项圈的声音,便已明白了几分。 “她竟肯给你药?”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叶长庚讪讪道。 “肯给,”叶娇站起身,“我扎她一刀,她敢不给吗?” 这话让叶长庚噎住,林镜倒是很理解,他把弄着手中的匕首,笑道:“如果是卑职,就扎十刀。” 叶娇对林镜点头道:“顺便把头拧下来。” 这俩人一唱一和,已有禁军渡河而来。他们抬起叶长庚,几人再次蹚水过河,等到了河对面,叶娇看一眼李策,忽然扭头吩咐禁军。 “把楚王也抬上。” “本王无需人抬,”李策刻意向前走去,“本王还好。” “楚王还好?”叶娇的视线掠过地面,看到那滩被人用沙石小心遮掩的血迹,“我不信。” 青峰回去报信时,特意带来担架。有叶娇强迫,李策只好从命。 两个男人的担架并排而行,叶娇走在中间,一会儿询问叶长庚,一会儿责备李策。 “我看你只有一只手能动,那一只不会是断了吧?” “这回回京都,你可再不准冒险了。” “还有楚王,我们找到这里,足足用了二十个时辰。听青峰说,你是昼夜不歇的啊。” “你还要命吗?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吗?还想跑几步就晕过去吗?好不容易养得好了些……” 起初这俩男人还回应一句,到最后全都没了动静。 叶娇低头看了看,发现李策闭着眼,手臂垂在担架外,已经睡着了。她顿时没了脾气,有些心疼地把李策的手放回去,又看向燕云。 燕云不明所以,青峰已经脱下外袍,给李策盖上。 叶娇对青峰笑了笑:“谢了。” 燕云这才明白过来,连忙也脱掉外袍,给叶长庚盖上。但不知为何,叶娇看了一眼叶长庚,问道:“哥,你在装睡?” 叶长庚咧开嘴。 “九郎也在装。” 叶娇又去看李策,甚至凑近听了听他的呼吸,笃定道:“楚王的确睡了,就你在装睡,那你继续听我说,我给你讲讲这两日京都发生了什么。” 叶长庚倒是愿意听京都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深深怀疑李策骗过了叶娇。 这个九皇子,心眼儿忒多了。 晋州的局势已经稳定。 河东道节度使郑奉安代管晋州,作主从刺史周赐的家资里拿出许多,赔偿在监牢中死去的百姓家眷。 除此之外,他把集结兵力闹事的蒲州校尉彭金锐关进监牢,却把周赐绑在刺史府内,大门敞开,以示绝不会徇私。 虽然周赐的位置距离大门挺远,又有官兵守卫,但如果拿个鸡蛋,努力瞄准,还是能够砸到。 唯一的遗憾是鸡蛋得是新鲜的,那些守卫不让扔臭鸡蛋,说是影响他们值守。不让扔臭鸡蛋,更不让扔屎,所以丢鸡蛋的百姓觉得有些不够解气。 即便如此,晋州市售的鸡蛋还是被一夜抢空,供不应求。 周赐受了重伤,直挺挺躺在刺史府的门板上,承受日晒雨淋,还要承受不断砸来的鸡蛋。 禁军统领白泛兮看到这一幕,有些怀疑郑奉安是不是想把周赐弄死,以免他指证李琛。 毕竟郑奉安娶了鲁氏女,也是在这次宫变后,圣上要求拘拿进京受审的官员。 白泛兮不准备久留,只歇了一日,便要带着周赐和郑奉安回京。 李策虽然病重,却还是写了一封奏折陈情,亲手交给郑奉安。 “把这个交给圣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好在精神很好,“圣上自会酌情发落。” 郑奉安双手接过,神情感激,单膝跪地。 “殿下,这个交到御前,御史必定会弹劾您挟功干涉朝政、拉拢官员、意图党争。微臣虽然怕死,但何德何能,得殿下如此眷顾?” 李策看了看旁边,抬手道:“这也是为何本王当着御史的面,把这个给你。” 御史林清正坐在不远处,认真地写他自己的奏折。闻言抬起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变幻不停。 李策这次到晋州来,林清一直跟着,写了不少奏折送回京,基本上每个人都被他弹劾了一遍。 “林御史,”李策故意又唤他,“您会弹劾本王吗?” 既然御史就在前,不如问一问。 林清拱手道:“御史风闻奏事,若下官有得罪过殿下的地方,还请见谅。” 李策颔首,笑着对郑奉安道:“对,他会弹劾。不过——”他话锋一转,郑重道,“人生在世,无悔二字。郑节度使能抛弃立场一心为民,本王又怎能畏手畏脚违背本心呢?如果这本奏折不够,等本王回京,也一定会到御前禀明此事。” 郑奉安神情动容,施礼时张了张嘴,竟感激得说不出话来。 等他们都离开,叶娇走进房间。 她把药碗重重放在几案上,走到床前,用手指勾住了李策的下巴。 “思思,你这病,最好是装的。” 她的眼中泪光闪烁,显然已经忍了许久,也担忧了许久。 …… 第222章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一次次扑向最危险的地方,像是要去经历百千万劫。 虽然那些劫难逼不退他、打不败他,却把他的身体,损耗得千疮百孔。 叶娇低头看着李策,希望他说自己是装的,又不相信他是装的。 而李策只是伸开手臂,把叶娇拉向自己,跌进帐幔,重重地贴在他身上。 “我想抱抱你。”他轻声道。 叶娇挣了挣,没有挣脱开,便埋头在他怀里,闷声道:“我怕压死你。” 李策笑起来,笑声中还夹着轻微的咳嗽。 他轻轻抚摸叶娇的脸颊,手指把她的头发拢到耳后,红润的唇贴着她的脖颈,柔声道:“有娇娇,我怎么舍得去死?我的病没有那么重,养一养,也便好了。” 叶娇“嗯”了一声,扭动腰肢换了个姿势,不再压着李策,而是窝在他怀里。李策侧身搂着叶娇,几乎用身体把她圈住。 他们闭着眼,享受这番波折后,静谧幸福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叶娇唇瓣轻启,问:“思思是想让白泛兮放下戒心吗?” 河边那口鲜血,是当着白泛兮的面吐的。李策是要强的人,平时就算病重,也总是忍着。宁肯把那口血咽下去,也绝不示弱。 “主要是太子,”李策仍闭着眼睛,轻闻叶娇的发香,解释道,“这次之后,我们要快些交还朝政。三日后大婚,大婚后请赐封地。就算是我挟功请赏吧,我要求父皇赐一个娇娇喜欢的地方。要委屈娇娇,跟我一起离开京都了。” “这么急啊。” 叶娇有些依依不舍,却也明白李策的用心。她悠长地叹了口气,道:“这便是‘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李策唇角微弯,声音愈发湿润:“娇娇还懂《道德经》?” 她当然懂。 因为父亲出家修道,她看了许多道家的书。老子说:“揣而锐之,不可常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意思是说如果显露锋芒,锐势就难以持久。金玉太多就不能久藏,富贵到了一定程度,一定会骄横生祸。一件事做得圆满了,就要含藏收敛。这样才是上天昭示的道理。 这一次李策稳定晋州局势,又间接破了李琛的夺位筹谋,必将声望显赫,被人拿来与太子比较。 如果他觊觎皇位,该一鼓作气拉拢朝臣、把持朝政,与太子一较高下。 但他不是,他想要的都已经得到。 母亲的健康、父亲的看重,还有心爱的姑娘。 他感恩上苍,感谢这一路的颠沛流离,终有奖赏。 所以退出朝堂、离开京都,和叶娇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已经足够。 “我哥呢?”叶娇问,“我们离开京都,我哥还要在朝廷做事呢。” “兄长以军功授官,”李策想了想道,“又其实是太子旧部,所以没有问题。” 当初李璋统率西北军,叶长庚是他麾下军官,所以会有些旧情在。 叶娇这才松了口气,她睁开眼道:“白泛兮和郑奉安一起走了,为什么那个御史林清还没有走?” 因为林清曾在朝堂上质疑李策会徇私枉法,所以叶娇非常不想见到他。 “他的马车坏了,”李策睁眼看着叶娇,目光逐渐缱绻,“青峰说明日才能修好。” 叶娇莫名其妙地点点头。 她总是在大是大非前很聪明,遇到这种小事,就没什么心眼。 李策眼中的情意更深,他问道:“我请父皇恩赐的东西,娇娇带来了吗?” “带来了。”叶娇扭头看向床尾,那里放着一个矮柜,她带来的木箱就放在上面。 因为看向外面,叶娇终于发觉已是黄昏。 夕阳的余晖落在砖瓦上,像一块柔软的布,要蒙上疲倦旅人的眼睛。 屋内没有燃灯,光线微暗,叶娇原本心无杂念,此时忽然有些慌,脸也红了半边。 “我该走了,”她起身道,“一会儿青峰来伺候,会看到我。” 叶娇坐在床边,双脚在地面摸索,越是慌,就越找不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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