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势必要拼死一战。你在我身后,别走远。” “你拿的是假的?”李璨不可思议地伸手触碰金牌,道,“你可真是胆大!” “真的!”李璟道,“我信叶郎中。” 他们着急,李琛也急。 他问道:“人呢?怎么还没有带来?” “不必带来了!”一个声音在东宫围墙外响起,那么洪亮,裹挟雷霆万钧的力量,扬声道,“朕来为叶郎中证明!” …… 注:唐朝兰那泰,就是泰国哈。 第214章 刹那间,从叶娇衣袖间掠过的风,都静了静。 她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东宫的大门,灵魂仿佛已经出窍,四肢麻木动弹不得,只有眼眶中蓄满的泪水,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圣上!圣上来了? 没有云雨风雷旗,更无青龙白虎幢,皇帝出行的大驾卤簿仪仗,简化成几个浑身浴血的禁军,和禁军后面,神色无畏的百多朝臣。 皇帝身穿衮冕,额前垂白珠十二旒,玄衣红裾,白纱中单,衣绣十二章纹,佩革带、大带、剑。 如此庄重的衣着,是早朝或者祭典、征还酬军时的礼服。 他扶着内侍总管高福,迈步而入,站在东宫大门前的台阶上,那般英武不凡,即便不说话,也能震慑到九州四海。 “圣上!”叶娇忍不住唤了一声,同时跪地。 叶娇虽然忍住了泪水,却没有忍住哭腔。 激动、庆幸以及感恩上天的情绪,填满了她的心。 皇帝看着她,那目光慈爱温和又不失威严。 “叶卿辛苦,”他没有去看险些被杀的太子,也没有去看谋逆逼宫的李琛,而是深深看着叶娇,安抚道,“朕来了,你站在朕身后,朕倒要看看,谁敢质疑你手里的金牌。” 皇帝扫视四周,不等他再开口说话,禁军、太子亲军以及反军,全部放下兵刃,跪倒在地。 “叩见父皇!”太子李璋和赵王李璟、六皇子李璨齐齐跪地,而他们对面,魏王李琛却身体摇晃怔怔站着,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派禁军封锁了南薰殿,难不成叶娇来救太子,还能分出一波人马去救皇帝? 是谁,会在这种时候,拼死卫护皇帝? 不可能是这些朝臣的力量。 他们虽然看起来英勇,却根本没有兵刃。更有可能是在路上遇到皇帝,跟过来的。 李琛震惊异常,然后看到了皇帝身边的禁军副统领,严从铮。 他受了很重的伤。 胳膊、大腿甚至肩膀,缠裹着临时捆绑止血的布条。然而那些布条没什么作用。 严从铮站在那里没多久,脚下的地面已经一片通红,全是滴落聚集的血。 伤势这么重,他会比自己还要早死。可即便如此,他还卫护在皇帝身边,眼神坚定得像一只被驯服的家狗。 多么蠢,多么蠢!如果今日自己赢了,严从铮就是大唐国舅,就是从龙之功的重臣阁老。而如今,即便救驾有功,严氏也会被灭门。 李琛并不心疼严从铮。 他只觉得可恶、可气、可恨!头脑中疯了一般,想把面前的一切碾为齑粉。 严氏背叛了他!他的妻族背叛了他! 原来被人背叛的滋味,是这般刻骨铭心、蚀骨夺魂。 “来人。”惊惶和愤怒中,李琛听到皇帝的声音。 “在!”四面八方传来响亮的应喝,把李琛围得铁桶一般。 “魏王李琛……”皇帝略停顿一瞬,如果仔细听,能听到他沉稳的声音中,有细碎的颤抖。 那是身为父亲的不忍。 可是这淡淡的不忍,立刻被江山永固的皇族意志压倒。 “魏王李琛,”皇帝缓缓道,“谋反大逆、有悖人伦,现褫夺封号、改名李歹,押入天牢,择日处死。魏王府子女、妻妾、奴仆、护卫皆绞。其余协同谋计者连坐,待审讯毕,一同判罚。” 说完这句话,他严声道:“宰相何在?” “臣在!”宰相傅谦出列,就跪在淌血的地板上,恭敬听命。 皇帝道:“此事由你全权处置,不可徇私轻饶。若有枉法,罪同谋逆。” “臣——遵旨。”傅谦平举双臂,施礼叩首。 立刻有禁军上前,捉住已不再反抗的李琛。 他疯狂地大笑,在禁军的束缚中声嘶力竭地叫道:“父皇,父皇!你竟然给我改名!” 琛是多么尊贵的名字啊。 ——“食我桑葚,怀我好音。憬彼淮夷,来献其琛。” 那是歌颂鲁僖公的诗经,是赞颂李琛母族的名篇,是归降部落敬献的珍宝。 “改名又如何?”松了一口气的李璨道,“没给你改成李犬,是不想玷污了李族姓氏。”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李琛转头看着李璨,嘲笑道,“父皇他只看重李璋,只偏爱李璋!其余弟兄,不过是他用来稳固皇权,牺牲的棋子。李珑打完了仗,父皇就把他丢弃;你跟着李璋鞍前马后,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报;对,还有李策,哈,哈哈,父皇让他去晋州平乱,让他出生入死为李璋扫清道路,就连他的未婚妻也不放过。你们,只不过是父皇的棋子,弃子!” “住口!”赵王李璟急急地站起身,想要去捂李琛的嘴。 大庭广众之下污蔑父皇,是因为知道自己必死,所以想死得更早吗? 李琛扭头避开李璟的手。 这一次他没有笑,只是用无比同情的目光看着李璟,问道:“还有你,傻得可怜。难道你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就没有怀疑过你的母后,你的兄长吗?你们可是一母同胞,一母——” 李琛的声音戛然而止,是因为禁军终于找来一块布,把他的嘴塞得严严实实。 李璟有些发怔,迷惑道:“你胡说什么?快!把他押下去。” 能多活一会儿,就多活一会儿吧,毕竟是兄弟。 李琛目眦欲裂,不甘又怨恨地靠近皇帝,似乎想再说什么。吹进东宫的风更加狂暴,叶娇随着朝臣一同起身,在风中想起李璨之前说的话。 他说小道士捎信来,今日风大,不要站在高墙边,砖瓦下。 其实今年会有风灾的消息,早就被司天台推演出,朝廷也多次交代各部要注意防范天灾。 但不会这么巧,今日就会刮很大的风吧? 叶娇这么想着,便站开几步,同时示意高福,引着皇帝返回南薰殿。 可此时忽然有一人哭着冲进来。 是淑妃鲁氏。 今日对淑妃来说,太过难熬。 一早接到李琛的消息,让她待在宫中,管束皇后,阻断皇后派人出宫求援的道路。 她那时激动万分,以为儿子必将告捷,却没想到等来了皇帝亲自平叛的消息。怎么会这样?她明明得知皇帝已经不治,大限将至了。 淑妃急匆匆来到东宫,无论如何,她想救下自己的儿子。 如果难逃一死,那不如—— 淑妃梨花带雨跪在皇帝面前,哭道:“臣妾疏于管教魏王,以至酿成大错。求圣上看在他孩子尚小的份上,让臣妾偿命,留他性命吧。” 皇帝厌弃地看了淑妃一眼,厉声道:“他如今变成这样,不是你疏于管教,是你管教太多。你是皇妃中唯一敢出宫偷见皇子的,也是最有野心,最蔑视王法的!” “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的错,”淑妃跪行几步,靠近皇帝,“所以就让臣妾死吧,让臣妾死吧!” 她说着拽住皇帝的衣带,哭着起身,手指却突然探入衣袖,接着迅速拿出一物,向皇帝刺去。 “小心!”原本已退后几步,离东宫门檐远远的叶娇看到这些,突然向前冲去。 不只是她,李璋李璨也跑过来,只有李璟还按着乱动的李琛,惊慌大叫。 好在有禁军。 禁军格开淑妃,因为用的是刀,一刀砍断了淑妃的胳膊。 淑妃倒在血泊中打滚,眼睛直勾勾瞪着皇帝,因为疼痛牙齿乱颤,哆嗦道:“圣上,我鲁僖公一族,怎么就不配为后呢?我不服,不服!” “因为德行有亏!”皇帝大喝道。 伴随着这声喝骂,四周突然狂风大作,只听得“咯吱”几声,风卷起东宫大门上的屋檐,重重拍下。 叶娇想去保护皇帝,又想逃命,纠结中,已经没有避开的机会。 她只得屈身下蹲,希望有什么高的东西能顶住屋檐,让她逃过此劫。 的确有高的东西。 东宫的照壁很高很硬,挡住了大半屋檐。屋檐碎裂,其余的掉下来,有人来挡。 那是不怕死的禁军副统领严从铮,和另一个叶娇想不到的人。 太子李璋。 李璋低头展开手臂,护在叶娇上方,身体和她没有接触,却为她挡下了沉重的屋檐。 叶娇来不及道谢,小心翼翼地,从他臂展下逼仄的空间爬出去。 她站起身,先去帮严从铮,再确认皇帝没有受伤,最后才松了口气,想对李璋道谢。 无论如何,要多谢他。 今日她救了李璋,对方又给予报答,他们之间的怨恨,就一笔勾销了。 嗯,不需要李璋给银子了。 在一片混乱中,叶娇向李璋走去,路过六皇子李璨时,看到李璨抱着头蹲在地上。 他华贵的粉红衣服上,遍布血渍和尘土。好在那一张脸被他保护得完好无损,俊美得有些妖里妖气。 他也正看向叶娇。 一面看,一面摇头道:“完了完了,完蛋了!” …… 注:关于谋逆的判罚,参考了长孙无忌编写的《唐律疏议》,第十七卷第二百四十八条。 第215章 什么完蛋了? 叶娇觉得李璨真奇怪。 知道宫变时不觉得完蛋,发现敌众我寡时不觉得完蛋,此时尘埃落定,只不过刮了一阵大风,就觉得完蛋了? 她越过李璨,走到太子李璋面前。 李璋也已经被人救出来,他坐在一根断梁上,发冠已经掉落,乌发披散,头上的血沿着冷峻的脸颊滴落,看起来触目惊心。 想到他是因为自己受伤,叶娇有些过意不去。 “太子殿下,”她轻施一礼,敬重道,“多谢。” 李璋的手放在膝头,此时突然握了握。 他有些不自在地看一眼叶娇,不怒自威的神情有些看不透,身体刻意向后,离叶娇远些,可那一双眼眸却似黏在她身上,刻意轻描淡写道:“不必言谢,你率军入宫、力挽狂澜,我还没有谢过。” 声音低沉温和,也和平时大为不同。 李璋抬眼看着叶娇,嘈杂混乱的环境中,似乎只看得到她一个人。 拼杀至此,她当然有些狼狈。柔顺的长发散落腰际、红裙脏乱,衣袖束紧,露出半截小臂。手腕上缠着华贵的金丝镯,也沾满不知是谁的血迹。 仿佛是第一次,她对自己不再提防或者厌恶。 她来道谢,真心实意。 “殿下,请让微臣为您治伤。” 赶来的御医靠近李璋,却被他挥手屏退。 “不必。”他简单道。 他不想要任何人,打断这与她温热对话的瞬间。 没有人知道,当他看到叶娇站在东宫门前,率领禁军出现时,自己的心情。 也没有人知道,当他下意识去挡那屋檐,被砸伤也不后悔时,内心的震动。 那种掺杂着感动的惊喜交加,那种怀疑自己本能的震撼失措,在他三十四年的人生中,只出现了两次。 叶娇,本宫该拿你怎么办? 我明明厌恶你,如今却拼死不顾,把你护在身下。 叶娇听他说不用谢,似乎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什么都不缺,若真要她谢,她还想不到能送些什么。 “如此,”她努力挤出一丝笑,道,“咱们算是两清?” 两清了,不管是过去的龃龉,还是眼前的救命。 她再施一礼,想要离开皇宫,尽快赶往晋州。可是李璋突然道:“本宫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叶娇眉心微蹙,有些着急,却沉下心问。 李璋的目光环视一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开口说话。 “那时在军器监,你冲入火中救楚王,你说你怕死,但是更怕李策死。那你今日进宫救助本宫,也是……” 李璋的语速有些慢,却似没有斟酌任何字,就这么问了出来。只是最后半句有些迟疑。 但叶娇抬手拂去乱飞到脸上的头发,懂了。 “我是来救圣上的。”她毫不犹豫,打消了李璋的念头。 有些人情,没必要占,事关男女之间,更要避嫌。 叶娇快速道:“微臣听说圣上困在东宫,才跑来救。那时没在这里见到圣上,也很意外。太子殿下的生死事关江山社稷,就算微臣不来,也会有别人来。大唐尽是精忠报国的将士,殿下您尽管放心。” 李璋抿唇笑了。 她说得很快,她在撒谎。 李璋笑得很浅,点头道:“本宫明白了。” “微臣告退。” 叶娇转身离开,有些慌乱,更有些懊恼。 “叶卿!”皇帝隔着许多护驾的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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