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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站在朝堂上,质疑大理寺对太子李璋的定罪,为他开脱罪责。 他们明明一样可恶。 李琛侧坐御座,面对叶娇的禀告,沉声道:“所以叶郎中的意思是,西北军虎贲校尉王伯堂,的确藏匿臂张弩。既然兵部没查出什么问题,咱们在这里劳师动众,所为何事?” 叶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错了,还是李琛更为可恶。 “魏王殿下不要着急,”叶娇垂下手中的笏板,环视大殿,郑重道,“王伯堂转移弓弩是真,但是如何证明,是太子授意呢?” 殿内比之前更加寂静,仿佛这些肃然而立的官员,是一片没有感情的红叶树林。 凝立不动,微抖的衣袖像是秋风吹拂枫叶。 这场审讯事关重大,若太子的确藏匿弓弩,且不说是否绞死,废黜储君之位,肯定是少不了的。 就连太子三师都没有说话,他们说什么? 还是静观其变吧。 王伯堂跪在殿内,声音震耳。 他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即便身披枷锁,说话也中气十足。 “回叶郎中的话,大理寺的案卷上应该有写,是口谕。” 案卷上写着,你还问,这是在质疑大理寺的查案能力。 “口谕。”叶娇重复着点头,笏板在手心轻敲,走到王伯堂对面,扬声道,“案卷上记录,十一月二十,你和还是晋王的太子殿下面对面,听从了他的指令?” “是。”王伯堂答。 大理寺已经提审多次,他可以对答如流。 “那么当时,”叶娇道,“太子的命令说清楚了吗?” “一清二楚。”王伯堂顺口道。 “我的意思是,”叶娇追问道,“太子的声音可有异常?说得很清楚?” “没有异常。”王伯堂笃定道。 “胡说!”叶娇忽然大喝一声,震得殿内官员的身形动了动,原本已如惊弓之鸟的那些,险些迈步出去。 魏王李琛坐在御案后,老实沉稳的脸上,神情渐渐凝重。 “罪臣并未撒谎。”王伯堂抬头道。 “你就是撒谎。”叶娇一边卖关子,一边从衣袖中往外掏东西。人们这才注意到,她垂坠的衣袖沉甸甸的,不知袖袋里都装些什么。 叶娇先掏出一个凉了的肉包子,递给旁边站着的大臣。再掏一个奇形怪状的木雕玩具,也递给旁边的大臣。最后掏出一本书,再递过去。那大臣忍不住问:“还有吗?这些……能放地上吗?” 别是什么重要的证据吧?抱着还挺沉的。 大臣旁边一直板着脸的京兆府府尹刘砚见状,接走了那些东西。 叶娇掏出最后一样,是本装订粗糙的书册。 她翻了几页,并不给别人看,而是认真读道:“十一月十九日,晋王嗓音嘶哑,诊,脉弦而数,热郁少阳、肝火循经上炎,灼伤咽喉,口不能言且头晕目眩。用龙胆泻肝汤……”她只读到这里,便询问王伯堂道,“你听明白了吗?” “这是什么?”王伯堂有些怔怔。 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读过这些,大理寺审讯时,也没有提过什么诊脉药方。 叶娇扬手抖动册子,做出给众人看的样子,正色道:“这是西北军随军太医脉案,上面记录得清清楚楚,十一月十九日,太子殿下肝火旺盛导致口不能言。十日后方能正常说话。至于肝火旺盛的原因,在座各位恐怕都能想到。十一月,同晋王联姻的禁军统领阎季德因为犯案被圣上流放。不过那件事就不提了,王伯堂说晋王说话清楚,真的……清楚吗?” 是说话清楚,还是清清楚楚,被栽赃陷害了? 原本安静肃穆的大殿,顿时一片哗然喧闹。案件已经明了,看来可以站队了! “本官早就说过,太子不可能如此目无王法!” “敢构陷太子,这些人罪无可恕!” “大理寺是怎么查案的?可有什么私情?” 一片吵闹中,叶娇看向不远处的兵部侍郎姜敏,紧握书册的手,有些轻微的抖动。 这册子是真的,但她刚才说的每句话,都是编的。 太子并未生出喉疾,她是在诈王伯堂。 姜敏对叶娇点头,就像昨日在兵部商量此事时那样,镇定自若。 ——“审案的手法而已,如果事后有人追责,我来担着。” ——“那不如,姜侍郎来审?” ——“还是你来审,我留点精力,跟大理寺那个老匹夫吵架。” 正如姜敏所料,兵部突然拿出脉案当作证据,最先慌的人是大理寺卿汪晨明。他快走几步来到叶娇身前,抬手道:“竟有这个东西吗?之前东宫的人怎么没有送来?快让本官看看。” 叶娇攥紧脉案,不知该不该给他。 如果给了,会被发现问题。不给,又显得她心虚。 这个时候,姜敏突然大喊道:“汪大人,你是在抢证据吗?怎么?要拿到你手里,撕下来,趁我们不注意,吞到嘴里,嚼碎了咽下去?你请放心!真正的脉案不在这里,这是摹本。” 叶娇连忙把递出去的手收回来,又后退半步,护住书册,装作一副怕汪大人吃下去的样子。 汪晨明气得嘴唇发抖,指着姜敏骂道:“岂有此理!本官审案多年,公正严明,从不会……” “从不会吃证据吗?”姜敏打断对方,一本正经道,“那就只有你们家的茅厕知道了。” 朝堂之上提茅厕,失礼又不雅。御史台各位官员闻言要上前驳斥,姜敏已经走过去,亲自审问虎贲校尉王伯堂。 “十一月二十日后,你的确带着两辆马车离开军营,对外称是战事已完,告假回晋州探亲。且西北军在与吐蕃对战时,各营常报臂张弩损毁丢失,你负责的营旅损毁最大。想必那些不是损毁,而是被你藏了起来。你自认可以瞒天过海,但是十一月二十日太子明明声音嘶哑,你却说他并无异常?王伯堂!你如此颠倒黑白、构陷储君,是要罪诛九族吗?” “罪臣没有!”慌乱间,王伯堂自辩道,“是我记错了!记错了!那日太子的确声音嘶哑,营帐里,营帐里还熬着药!但他还是说清楚了,说清楚了!” 姜敏摇着头冷笑:“你说话自相矛盾、前言不搭后语,是以为我们兵部,同大理寺一样愚蠢好欺吗?不怕告诉你,脉案只说太子肝火郁积,倒没提声音沙哑。我们就是要试试,你到底有没有记清楚。如今确定了,你这供词,是可以随便改啊。” 大理寺卿汪晨明脸一黑,浑身哆嗦差点站不住。 姜敏斜睨他一眼,负手走回去,没忘了叫回叶娇。 姜敏肃然抬袖,对御案上脸色阴晴不定的李琛施礼:“据查,兵部只王伯堂一人转移军械,并无旁人协助。王伯堂老家在晋阳城外,妻儿老小都住在那里,听说妻儿生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兵部原想把他们带进京,但蒲州校尉拦路,一时有些麻烦。无论如何,微臣以为,此案定罪太子,为时尚早。” 李琛沉沉点头。 其余朝臣也附和:“圣上尚在病中,太子不能定罪。” “案件未明了,还需再查。”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大唐朝廷,绯红衣袍摆动,阔袖前展,官帽整齐向前微伏。 人心已定。 李琛只得起身道:“兵部审得细致,此案的确不能仓促定案。择日再审再议吧。” 回到府中,原本温文尔雅的李琛,踢倒了一张方几。 “明明要成了!”他心有不甘道,“事已至此,只能破釜沉舟!” “魏王殿下,”赶来的老臣国子祭酒鲁逸却不答应,“不可,不可,尚未准备妥当。” “不瞒鲁大人,”魏王道,“本王原本就做了两手准备。” 这里不成,还有晋州。 …… 第200章 国子监祭酒鲁逸,年近花甲却精神矍铄,虽然官职不高,但因为掌大学之法与教学考试,故而门生遍天下。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教书的缘故,他说话中气十足,又条理清楚。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太子在京都经营多年,又何止百足?你看他禁足在东宫,沉着冷静甚至不去大理寺自辩,便知道他心机深沉留有后路。藏匿军械的罪责,可大可小。只要不是用来谋反,圣上仁厚,又偏爱太子,会赦免他的。” 既然这次扳不倒他,还是要为自己留些余地,以免遭到打击报复。 “如果的确是谋反呢?” 魏王李琛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仿佛这句话在口中咀嚼过,按照他的心意,放过佐料,烹饪妥当,味道恰到好处,让他着迷。 怎么能不着迷呢? 皇帝的御案是金丝楠木做的,冬暖夏凉,触之温和、香气怡人。他第一次坐在那里时,颤抖的双腿几乎无法支撑侧坐的身体。 三十年了! 朝臣提起他,都说他孝顺却愚钝。 愚钝? 他明明是鲁僖公后裔,是父母皆皇族、血脉贵重的皇子。 李璋能做的事,他也能做! 这大唐的江山,李璋能继承,他也可以! 自从协理朝政,那些大臣看到他,无不谦逊恭敬,全没了当初趾高气昂的样子。 这才对。大丈夫不可久居人下,他终于得到自己的位置。接下来要乘胜追击,一石二鸟! 鲁逸似乎被李琛这句话吓到了。 他扶着银杏木雕插屏站稳,瞳孔微缩,问道:“魏王殿下,晋州的臂张弩,的确是……是太子私藏的吧?” 因为激动谨慎,他的八字胡颤抖着,翘得更高。 许多事,他是不知道的。 他站在这里,和李琛议事,的确是要支持族人。但李琛的语意让他不安。李琛怎么能笃定太子要谋反呢,怎么那么胜券在握呢? 意识到自己失言,李琛对鲁逸施礼道:“本王的意思是,太子狗急跳墙,难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哦,这个嘛,”鲁逸的手指捋顺胡须,摇头道,“太子为人仁孝英明、知书识礼,又有三师教导,绝不会谋反。” 李琛静静地听着,这些有关太子的赞赏,像一颗颗石头,砸在他心上。 而此时此刻,同样是皇子,砸在赵王李璟心头的,却是无止境的泪水。 侍疾两日,他的泪水已经哭干,却觉得心头仍在掉泪。 昨日因为哭得太厉害,皇后把他赶走了。今日他又来,不敢哭,就把父皇以前责骂他的事,全想了一遍。 想了一圈后,觉得父皇当初骂得不够狠,痛恨自己太不听话,又自责地要哭。 这时林奉御诊脉出来,频频拭汗,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李璟拉住他,带他到柱子后说话。 “父皇怎么样?”李璟急切地问。 “微臣……”林奉御垂着头,目光躲闪道,“恕微臣不能透露。”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能透露?”李璟急得跳脚,“你就说,什么能治父皇的病?我府里还有一支天山雪莲,能不能用上?或者,你需要别的什么珍奇药材?就是龙角,我也能去南海找来。” 总之,无论你需要什么,只要能救活我的父皇,我都可以。 林奉御被他缠得没有办法,只是道:“赵王殿下,微臣赶着去熬药,不能误了时辰。” “李璟!”一个严厉的声音制止李璟,他哆嗦了一下,扭过头,见皇后从内室走出来。 雍容华贵、气度不减、凤仪万千。 李璟万分委屈地转身,哽咽道:“母后,父皇他……” “你放心,”皇后示意他过去,温声道,“母后已请大师卜卦过,圣上会逢凶化吉,性命无碍。” 李璟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又突然道:“确定吗?准吗?我府里还有一位仙师,要不要让他也算算?” 皇后闻言有些不悦。 她扶住李璟的手臂,慢慢走回贵妃榻,缓缓坐下道:“信得过,当年你二哥有灾——”她说到此处,声音戛然而止,叹息道,“你二哥怎么样,你知道吗?” “不知道,”李璟似乎不太在意,“他好手好脚的,幽禁东宫而已。就算有臂张弩的案子闹心,儿臣也听说今日朝堂上,叶娇已为他翻案了。眼下还是父皇重要。” “叶娇……”皇后点头,若有所思道,“楚王这未婚妻,还是有些本事的。回头,该让太子亲自登门,到安国公府拜谢。” 虽然这么说,但皇后的神情并未放松。仿佛正身处无边无际的大海,见雨后转晴,却忧心更猛烈的风暴。 “不用,”李璟耸肩道,“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叶娇脾气很差,二哥还是少去见她。” 上回不就打架了吗? 李璟到现在还记得,他和李策跑去晋王府,见李璋被叶娇扎得浑身是血的模样。 希望这次叶娇立了功,他们能化干戈为玉帛,待他日李璋登基,也能念着这夫妻俩的好处,不再为难。 皇后看着李璟,神情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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